輝煌酒店是縣里最好的三星級酒店,郭明隨著母親剛來到門口,就看到了焦急等到的郭正則。
“怎么搞的,來這么晚?郭正則皺眉道,他們已經等很久了。”
“有些事情耽擱了一下,于霞笑道。”她自然不會說出是因為郭明的原因。
“快進去吧!哎,這回雅兒,磊兒考的都不錯,明兒待會你少說話知道嗎?郭正則臉色不好道。”一想起這件事,他的臉上就感到無光,而且還根本沒有辦法反駁。事實就是如此,郭明的以往的成績都是對方嘲笑的對象。
郭明低下了頭,他跟著父母進入他曾經最為厭惡的家庭會議。以前他恨不得躲避,對于郭明來說,每一次家庭會議自己都是打擊的對象,大姐,二哥毫不留情的侮辱,曾經是他最為恥辱的回憶。在他的記憶里,很少有家庭中兄弟姐妹的親情,自己的伯伯們無一不是刻薄的人,他對他們可以說是徹底失去了信心。
可是今天不一樣了,自己已經走出了第一步,再也不是他們能夠打擊的人了。郭明已經打開了塵封已久的記憶大門,只需假以時日,他定然會爆發出令他們只能仰視的地步,再難生出輕視之心。
郭明臉上帶著微微的笑意,抬起了頭,自信道:“伯伯嬸嬸們好。”
“怎么來的這么晚?郭明的大伯語氣不善道。”
“路上有些事情耽誤了一下,郭明搶先道,看來你們也等了不少時間了,那就上菜吧。服務員,上菜。”
立即有一名服務員疑惑地看了郭明一眼,點了點頭。在她的眼中,郭明的氣質形象都是上乘,這樣的子弟好像在他的家族里很有發言權,于是轉身離開。
“慢著,郭正輝怒道,指著郭明道,一個月不見,你放肆了不少啊?三弟這都是你教的嗎?”
郭明的話早讓在場的眾人大驚失色了,郭家是個家教極其嚴格的家族,郭明上來的行為無疑觸犯了這種無形的規則。
看大哥冷眉看著自己,郭正則心中也是微微吃驚,立刻道:“明兒,你怎么了?快跟你大伯道歉。”
“我何錯之有?郭明輕聲道。”
拉過一張板凳坐下,看著大伯,眼中滿是不屑。
如果剛才還算是無心之失的話,那么現在就算是公然抵抗了。
“你,你,郭正輝大怒,大步走來,就要去教訓郭明。
于霞可不依了,擋在郭正輝的面前,冰冷道:“大哥,你這是要做什么?”
郭正輝止住腳步,他可以對郭正明出手,因為二人是親兄弟,可是他卻不能對于霞出手,說的好聽點是弟妹,可是要是人家不認你這個大哥,那么你就什么也不是。
“弟妹,明兒這孩子太不懂事了,大哥是幫你好好教育一下他,郭正輝臉色變了一變,語氣柔和道。”
“要是以前我自然不過問,可是現在他已經16歲了,那么除了我和正則,誰都沒有資格教訓他,否則不要怪我六親不認,于霞也是憤怒了。以前郭明小時候發生的種種之事全都憶起。以前不管是不是郭明的錯,最后哪次不是推到郭明的身上。怎么,真當我這么好欺負?
“哎呀,三妹,你這樣做的可不對啊。怎么說正輝也是明兒的大伯,他怎么沒有資格?郭正輝的妻子笑著站了起來,可她的語氣分明是煽風點火。看到丈夫受挫,呂秀自然向著丈夫。
“說的也是,只是我只有這么一個寶貝兒子,我可不舍得,兒子倆字于霞咬得特別重。
呂秀臉色一變,憤怒地盯著于霞,后者則毫不示弱地跟他對視。兒子一直是呂秀心中的傷痛,自從生下雅兒之后,呂秀身體出現了一些狀況,導致再也不能生育了。傳宗接代的事對于他們守舊的家族來說至關重要。這是她難以說出的傷痛,今天被于霞當眾說了出來,她心中甚至有撕裂于霞的沖動。
“都坐下,今天我們是慶祝雅兒,磊兒的成績的,吵成這樣成何體統,郭正候站了起來,勸解道。”
呂秀似乎想起了什么,臉上一喜,道:“不錯,不錯,雅兒雖然是個女孩子,可是人家爭氣,這次應該能考上班級前二十名吧?那可是一中啊,能取得這樣的成績可以了,總比一些不學無術的孩子強多了。”
這就是自己的家族啊!郭明輕輕嘆了一口氣。以前以為大伯不是個東西,現在他發覺自己的二伯也是個人才。這是勸架的嗎?這分明是火上澆油,進一步地激發矛盾。自己有這樣的親戚也真是‘幸運’啊!
呂秀的弦外之意即使是個傻瓜也能聽出,于霞這次倒沒法接了,郭明站了起來,拉開一個椅子,讓母親坐下,隨即平靜地坐下,看著自己的大嬸,郭明輕聲道:“大嬸,我想知道今天舉行這場家庭會議的目的是做什么的呢?”
“自然是為雅兒,磊兒慶祝的了,呂秀想也不想道。”
“那么我呢?郭明伸手為自己倒了一杯水,品了一口問道。”
“你?呵呵,呂秀笑了起來。就連郭雅,郭坤都哈哈大笑了起來,他們覺得郭明的這個問題簡直太好笑了。
唯有郭正輝,郭正候二人沒有大笑,他們臉色有些震驚地看著自己的這個侄子。以二人多年的經商經驗,自然有一些識人的能力,以郭明如今的年齡,他太平靜了,平靜的有些可怕。都說年少輕狂,他們很少會把事情隱藏在心里,無一不是擺在臉上。可是郭明今年才16歲啊!他表現出這種神情太反常了,反常即為妖。
郭明的臉上始終帶著淡淡的微笑,就連他也不知為何自己會如此平靜?其實他不知道的是那名神秘的老者傳給他的水之道法決已經無形中影響了他的心性。
水之道乃是神秘的法決,這還需要他進行挖掘。一旦他達到了至高境界,就會達到了與萬物不分彼此的境地,到時他的心可以說如同磐石一般,根本不會再受到外物的影響。
再愉快的東西也有淡化的時候,就像一個笑話,你可以笑一分鐘,也可以笑十分鐘,但是你不能笑一天。他們的嗤笑聲最終靜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可怕的平靜。他們終于有些察覺,郭明有些異樣了,他和以前有些不同了。
郭明站了起來,雙手口袋,淡淡道:“取笑我就真的這么有意思嗎?你們可知道我是誰?我不是路邊的阿貓阿狗,我是郭明,是大伯大嬸你們的侄子,是雅兒姐,磊哥你們的弟弟。如果你們覺得這樣可以滿足你們的變態心理,那么可以繼續,但是我要說我對你們沒有任何的感情,從小是,以后也是。從今天起,不論天南海北,我不再需要你們的憐憫,當然還有你們的恥笑,我和你們徹底地劃清界限。”
一席話說的眾人啞口無言,說完之后郭明淡淡一笑,就這樣的拉開椅子,從容地走了出去。
于霞看著自己的兒子,眼中閃著驕傲的神色,看著四周一眼,冷哼一聲,大步離去。
郭正則也站了起來,他沒有想到今天會發生這種事情。兒子今天的表現他沒有理由責怪,甚至他心中還有一種隱隱的期待,這才是我郭正則的兒子。
“正則,你看,郭正輝尷尬道。”
“沒事,小孩子也許是一時的氣話,不過也許他是壓抑的太久了,你們慢慢慶祝吧,我回家看看去,郭正則突然覺得此地是如此的令人作嘔,即使是那精雕的酒席,也是感到了森白的無情之味,郭正則更愿意和妻兒在一起吃著面條的日子。至少那樣會充滿人情,和淡淡的溫馨。
郭正輝不是傻瓜,他自然聽出了郭正則語氣中的不滿,他急忙從位子上走出,拉住郭正則,慚愧道:“大哥真的沒有別的意思,你也知道大哥的性子,就是喜歡炫耀一些,今天的一切大哥絕對沒有想到。”
郭正則心中一動,大哥這個人他也知道,本就是一個十分好面子的人,要說他有壞心眼恐怕自己第一個就不相信,自己的場子在最危急的時候還是大哥不惜扣了工人的工資支援自己的,最后他的場子差點垮了。家長誰不希望自己的兒女有出息,一旦和其他的孩子在一起,吹噓是在所難免的了。而郭明確實是不爭氣,年年都成為他人嘲笑的對象,久而久之就成了眾人恥笑的話題,當然也可以理解成習慣了。
自己的大哥當眾低頭,郭正則自然不好再走了。
出租車上,郭明看著母親于霞,低聲道:“媽媽,對不起。”
摸著他的頭,于霞柔聲道:“你是我的兒子,跟媽媽說什么對不起,這一切都是媽媽應該做的。媽媽只希望你以后能夠真正的成長。只有你自己有實力了,才會真正的不讓他人看不起,明白嗎?”
郭明點了點頭,現在他甚至有一種沖動,想要把自己身上的奇遇跟自己的母親分享,可是瞬間他就放棄了這個想法,自己的母親只是個普普通通的人,現在母親過的很幸福,對于未知的東西還是保留在自己的心里吧!
也許每個母親都希望自己的兒子是個天才,而憑借自己目前的能力完全可以做到。既然這樣就讓自己在母親心中永遠充滿神秘吧!有些東西捅破了不好。
天已經黑了,路上的轎車來來往往。郭明看著外界的繁華,心中一陣感慨,花紅柳綠,紙醉金迷,這些東西還不是自己真正能夠擁有的。錢并不是唯一,權利也是,對于郭明來說這些都不重要,他已經知道了在這繁華的背后還有著更加神秘的一個世界,而自己就已經擁有了打開這個世界的鑰匙,現在他要做的就是努力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