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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血刀·掌門

大熊貓文學    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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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血刀·掌門  (一萬一千字,大大們紅票給點力啊)

  黑木森林北端,那黑衣女子臉色瞬間冷了下來,那是來自心中最原始的警惕,雙目閃爍著冰冷的寒光,握著彎刀的手也緊了幾分。她沒有動,似乎對她本身的實力頗為自信。她也有這個自信的本錢,因為她長期生活居住的場所就是那兇險無比的黑木森林。能在黑木森林活下來的定然有她不凡之處。

  “前面有人!”一個老者叫了一聲,接著杜飛血等人圍了過來。片刻之后就看到了那個手持帶血彎刀的女子。

  杜飛血臉色瞬間變了數下,不信與驚疑掛在臉頰之上,還帶著絲絲的不安與恐懼,失聲道:“是你!”

  那黑衣女子似乎怔了怔,看著杜飛血微微皺眉,像是在思索一般,半晌后才緩緩的道:“天魔宮杜飛血…”

  杜飛血沒有上前,只是站在距離那黑衣女子大概十丈的地方。先前提醒他的那個長老道:“飛血,這女子是誰”

  杜飛血身子一震,目光從那女子冰冷的面頰轉移到她手中的彎刀之上,那彎刀就像西域諸國用的馬刀,只是比馬刀長了一些,刀柄乃是血紅色,還鑲刻著一粒不知名的石頭,整個刀身長大約兩尺八,呈現出外弧形狀。說不出的怪異。

  杜飛血看著彎刀,像是在回答那老者的話一般,道:“凌姑娘,你不是在五年前在武曲山斗法的時候死在了木子奇是手中?怎么…”

  這黑衣女子正是凌楚楚,真不知道巫神用了什么法子密寶竟然真的將凌楚楚復生了,而且模樣和五年前絲毫沒有變化。尤其是那一雙冰冷的雙眼與容顏。也許她的笑顏只為那個男子吧。

  杜飛血一看到那冰冷的目光第一個念頭就想到五年前那個風云一時的巫神的少女,仔細一看,雖然凌楚楚的臉上沾滿污血,可是卻依然能看清楚這個女子正的凌楚楚。心中當真驚駭無比,瞬間就想到當年凌楚楚難道沒有死?難道傳言木子奇一夜白發不是為了這個女子?因為誰都沒有見到過凌楚楚的尸體。

  凌楚楚看著莫名駭然的杜飛血,淡然道“我是怎么活過來的你就不要多管了,你們干什么到這地方來,我記得你們天魔宮的地盤在死亡澤地。”

  杜飛血緩緩的舒了一口氣,以他的修為并不會震驚到手足無措的地步。況且他和凌楚楚沒有絲毫的交情,死活和他沒有關系。

  道:“這是我們天魔宮的私事,這里不是湘西地界,還輪不到你來管吧?你走吧。”

  凌楚楚臉色微微的變了一下,不過瞬間就恢復了正常。不過卻沒有離開的意思,冷漠的目光透過了杜飛血的身子看向了后面的樹林。此時天魔宮的長老都已經在杜飛血與凌楚楚交談的時候圍過來,此時后面樹林中走出的三人正是血魔范恨天,骨魔黃屠,朱濡,其中范恨天受傷最為嚴重,血祭的法寶被段小環生生折斷,讓他傷了元神,而朱濡雖然被方從偷襲所傷,此時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方從可沒有段小環那般的法則強力,而黃屠則是一點傷也沒有,修為最高的他只是在和段小環近身而戰的時候被天火燒了幾下,只是有點狼狽并沒有受傷。

  朱濡一現身目光就被凌楚楚的給吸引了,淫笑道:“怎么回事,這女子是誰?”

  杜飛血一看到朱濡心中一陣不妙,急忙解釋道:“師叔祖,這位姑娘乃我徒孫一個好朋友,是湘西趕尸派的”

  朱濡此人喜淫,在鳳棲山丟了面子老大的不高興。此時見到凌楚楚生的俊俏頓時動了歪念。聽到杜飛血的話。他的表情詫異了一下,不過淫蕩的笑意卻是更濃了,擺手道:“既然是飛血的朋友也就是老夫的朋友,小姑娘我們找一個沒人的地方好好聊聊…”

  黃屠與范恨天都大搖其頭,他們知道這個兄弟又準備禍害人家姑娘了。不過卻沒有說什么,只是讓其他長老繼續搜索段小環與方從。

  杜飛血欲言又止,最后對著凌楚楚露出一絲你好自為之的苦笑繼續向南面搜索而去,黃屠與范恨天也離開了,只剩下一臉“和善”笑容的朱濡與凌楚楚,凌楚楚沒有說一句話,她的表情漸漸起了變化,顯得有些似笑非笑。冰冷的眸子深處劃過一絲血戾,死死的瞪著緩緩靠近的朱濡。

  沒有江湖月報上所說的那種“你叫吧,叫破喉嚨也沒有人來救你的”的老套劇情,朱濡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一個人到這大山中來了,很危險的,來來,我保護你”

  此時黃屠他們已經消失在密林的深處,黃屠他們對朱濡很放心,絕不會讓湘西趕尸派抓住一絲把柄。奸殺毀尸正是朱濡所擅長的。

  越來越近,凌楚楚眸子深處的血戾也漸漸大勝起來,朱濡似乎也發現了有點不妙,道:“提著刀干嘛?有我在沒有野獸能傷的了你,扔掉吧”

  “刀在人在”凌楚楚緩緩的說道。

  朱濡嘿嘿的一笑,那種不妙的感覺在他強大的自信與無比膨脹的下漸漸消失,矮胖的身子緩緩靠近,那一雙禍害無數少女的魔爪緩緩的伸出。道:“過來,過來吧!”

  還有不到一丈的距離,朱濡的笑意瞬間變成了獰笑,呼道:“小美人,我讓你體驗人生真正的樂趣”

  說著,他的身子如同一頭發情的野豬一般拱了過去。

  “噗哧…”

  一聲尖刀入體的暗響,朱濡的的雙目圓瞪,此時已經撲到了凌楚楚的身邊,保持著張著的雙手的姿勢,腦袋緩緩的低下,看著一柄插入自己心臟的彎刀,凈是是絕望與不信。

  “不可能…你…你…”那柄刀仿佛是九幽魔器一般,一股淡紅色的光芒從刀柄那個不知名的寶石上閃過,接著朱濡的身子以極快的速度枯萎下去,朱濡本來很胖,現在比方從還要瘦上幾分,可是他不是普通人,而是與天長壽的通天高手,此時竟然還沒有斷氣。

  段小環緩緩的抽出彎刀,淡淡的道:“除了壞小子,任何對我有企圖的男人都要死。”

  蹬蹬蹬…朱濡枯瘦的手捂住他的左胸,發出臨死前最后一道聲音:“你…好…快…的…”

  刀字沒有說完身子已經倒下,凌楚楚矗在那兒,滴滴的鮮血從刀尖上緩緩的滴落。沾染在地上幾多小花之上,宛如中原江南一種名為撕破美人臉的茶花一般妖艷美麗。

  沒有人看到凌楚楚是如何出刀的,就連已經死去的朱濡也沒有看清楚,只是一道淡紅色的光芒,彎刀已經插在了他的胸膛之上。吸食了朱濡的精髓后,那柄彎刀上的污血有多了幾分。令人驚奇的是竟然散發著淡淡的紅光,半晌之后才悄然消失。

  凌楚楚沒有再看一眼地上的死人,而是抬步向西面走去。他的爺爺,也就是巫神就在西面不到數里的茅屋中在等待著她。

  天地蒼茫,不知道從何處吹來了一陣微風,沙沙的樹葉在摩擦著,也吹起了凌楚楚那本就糟亂的頭發,帶起了那黑色的衣襟,還有幾片樹葉漫無目的落下,落在了朱濡的尸體之上。一代就死在一個女人的手中,也算是一種天理報應,只是他死不瞑目。

  五年來,誰也不知道巫神是如何將凌楚楚復活,也沒有人知道他是如何教導凌楚楚的,單從剛才那一刀的速度來說,完全和凌楚楚的死前的修為對不上號。還有那柄彎刀,能吸食人的彎刀。

  蜀山御劍堂。

  白云飄動青煙裊裊,在人間正道圣地的蜀山此時沒有了往日的歡樂與溫馨。有的只是無比的悲痛。

  在破碎的廣場之上擺放著無數的尸體,有男有女,一個個弟子來回的登記認領著。

  李雪云在小弟子米可兒的攙扶下緩緩的揭開一個弟子蓋在身子上的白布,身子微微的顫抖著,楊雅,她的大弟子此時正安靜的躺在冰冷的石板上,她還是那么的安詳那么的美麗。

  哀傷的“鎮魂曲”緩緩響起,冷香云坐在一個角落之中,緩緩的彈奏著,聲音凄涼哀傷,婉轉惆悵,也許是專門為死去的人準備的吧。

  她的手指修長碧玉,她的琴古樸滄桑。一曲肝腸斷,天地蒼穹鎮亡魂。

  李雪云眼中出現了淚珠,要不是米可兒的攙扶,她也許已經倒下了,自己最喜歡的弟子是悟性最高的小弟子米可兒,可是最看重的卻是這位大弟子楊雅,這么多年的感情已經根深蒂固。本準備等木子奇接任蜀山派掌門的時候她這個首座之位就傳給楊雅,孰料短短的幾個時辰已經物是人非了。她的身子已經完全的冰冷。

  “師傅…”米可兒帶著哭腔叫了一聲。

  李雪云緩緩的回頭,道:“為師沒事,沒事。罷了,罷了。將雅兒的尸體帶回去吧”

  身后幾個女弟子掛著眼淚走上前緩緩的整理著楊雅的身上的衣服,很仔細,似乎生怕驚擾了似乎是睡夢之中的大師姐。

  米可兒回頭望了一眼,眼睛一紅,看著后面那個男子。

  骨龍懸浮在木子起的頭頂之上,木子起則是看著眼前的一切,楊雅是他的好朋友,小時候一起玩到大的,雖然算不上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可是好朋友卻是算的上的。只是年紀漸漸大了之后,為了修煉也漸漸疏遠一些,記得以前楊雅偶爾來御劍堂的時候,總會給他帶著一些點心,當然多數被米可兒那個小跟屁蟲霸占了,可是現在看到她就這么死去。心中也是一陣哀傷。

  米可兒看著他,他也在看著米可兒,兩人的距離似乎這一刻拉近了許多。風蕭蕭兮,吹動了無數蓋著尸體的白布,舉目看去,竟然占滿來整個廣場。

  有正道的,也有魔道的。

  “小天天”木子奇在米可兒扶著重傷的李雪云緩緩的離開后輕輕的叫了一聲。

  傲天下降了一些,道:“咱家一直在呢”

  木子奇沒有看他,只是緩緩的道:“你找個地方睡覺去,別來打擾我”

  “咱家明白,咱家明白”傲天應承了兩聲后看到了被銀甲戰神插在廣場之上的那個巨大的石碑,身子一擺,竟然又變小了許多,兀自盤在神碑上一動不動,就像一具金色的龍形雕像。

  木子奇不忍在看到廣場之上的慘狀,緩步走向了大殿。

  大殿沒有多大的破碎,無數年來無數高手都對大殿進行了加持穩固,此時還保持著完整的模樣。

  大殿之上木飄渺坐在掌門寶座之上,身后就是長眉祖師的畫像,果然和那個白發老者很相像。木子奇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現在的木飄渺的樣貌仿佛蒼老了幾十年。找不到從小給他那種無比的自信與威嚴。

  空曠大的殿只有一個人,顯得極為的蕭索與凄涼,木子奇緩緩的走了進去。

  木飄渺微微的張開眼,看著自己唯一的兒子。忽然他很后悔,天地將變,人間大亂。自己就這么一個兒子竟然被卷到了風口浪尖。后悔當年要是不把他送到思過崖,也許他就會安安穩穩的度過一生。

  “爹爹”木子奇叫了一聲。

  木飄渺緩緩的點點頭,接著起身招手道:“小奇,你過來”

  木子奇心中微微的怔了一下,可是還是走了上去,他第一次走上象征著蜀山至高領袖的的臺階。臺階只有三個,可是卻像有千萬丈一般。

  木飄渺看著這個兒子,緩緩的道:“坐上去”

  木子奇嘴巴一張,他本是打定主意絕不當蜀山派的掌門的,可是眼看著父親與那略帶沙啞傷感與無可商量的語氣。他妥協了。緩緩的坐在了只有蜀山派掌門才有資格端坐的寶座之上。

  木飄渺站在一邊,一言不發的看著如坐針氈的木子奇。

  木子奇在坐上寶座的同時,心中竟然多了幾個東西,是擔子,是責任。

  高高的寶座能俯視著整個大殿,對著主殿那永不關閉的大門穿過云海看到懸浮在東面十余里外的紫薇峰。

  “木子奇,從今日開始,你就是我蜀山派第四十七代掌門”木飄渺的聲音說的很緩,整個大殿卻都在回響著他的話,很快外面的殘存的弟子被驚動了。

  紫環與一眾長老率先走進大殿之中,看著木子奇正端坐在掌門寶座之上,人人的臉色都有些怪異,蜀山掌門傳承乃是極為隆重的,要請正道各大門派的長老甚至掌門來觀禮。沒有人想到木飄渺在這大劫剛過之時就傳位了。

  進來的人越來越多,最前面都是輩分高的首座長老,原先那二十位玄衣老者并不在此列,因為沒有人知道他們是何時離去,去往了何處。

  弟子們也走了進去,不過只進來了一半,其他人都在端站在外面。

  木子奇有點守住無措,甚至是略帶慌張。

  本來怎么叫都不醒的傳天此時竟然露面了,道:“小子有點出息行不行,這點小場面都把你嚇成這樣?”

  木子奇微微的苦笑一聲,在心中暗暗的對他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想當這個掌門”

  傳天道:“那就當一段時間唄,現在木已成舟,生米煮成熟米飯了,你想跑都跑不了了”

  木子奇現在總算有些明白死啦撕死啦經常說自己不懂修辭的含義了,此時在他看來傳天也完全是一個不懂修辭的家伙。恨恨的在心中咒罵他幾聲。傳天皆是一笑而過,臉皮比老樹皮還要厚。

  “當…”一聲鐘鼎之聲緩緩的響起,像是沉睡億萬年的神獸緩緩的覺醒,在盡情的咆嘯著。

  連續九響,分為告天祭神與民。各三次。

  九聲鐘鼎連綿在蜀山之上,而十二峰上此時也緩緩的傳來九道鐘鼎之聲,只是他們敲的不是一起的,繁雜的就像一鎮久久不息的雷鳴,蜀山弟子人人肅穆。

  當這長達半炷香的鐘鳴結束后,御劍堂低沉而響亮的鐘鳴再次響起,依然是連綿九次,寓意為告祖,掌今與誡后。每次依然是三響…

  整整一炷香的時間,蜀山十二峰被轟鳴之聲蔓延著,那些在御劍堂的弟子都在等待著交接的時刻。不僅是那些活著的人,還有那些死去的人,他們也在看著。

  沒有豪華的盛裝,沒有豐盛的宴會,沒有璀璨的煙火,有的只是那種無比肅穆的莊嚴與那揮之不去的哀傷。

  木子奇聽說過掌門交接儀式,此時天鼎已響,正如不懂修辭的傳天說的那樣木已成舟,生米煮成熟米飯了,在場數百人在看著,他只能硬著頭皮堅持著。

  木飄渺雙手舉起軒轅神劍,緩緩的道“新掌門接劍!”

  木子奇連忙從寶座上跳下來,雙手接過軒轅神劍。

  在木子奇接過神劍的那一刻,木飄渺微微的行了一禮,朗聲道:“參見掌門”

  下面站著的那些人,除了輩分高的之外,同輩弟子全部下跪,高聲道:“參見掌門!”

  這聲音震耳欲聾,似乎是一種變相的發泄著內心的苦悶與哀傷,木子奇的強大是所有人都看到的,召喚一頭神龍,還有那兩柄能瞬間毀滅數百魔道妖人的神劍,還有三件主神器在身,沒有一個人在出言反對。

  “參見掌門,參見掌門…”廣場上忽然起了狂風,將覆蓋著尸體的白布都吹了起來,仿佛這群死去的人也在參拜著新任的蜀山掌門。

  此時的木飄渺已經緩緩的向下走去,木子奇站在最上面,雙手捧著軒轅神劍,怎么也沒有想到現在自己就成了蜀山掌門了,好吧,自己已經二十二歲了,小環二十一歲不也當黃山掌門了么。他的心如此的想著,可想到小環他的心中又是痛了一下。

  醉老的雙眼有些迷離,小時候木子奇一旦闖了什么禍事都是投身到自己的身邊尋求保護,可以說紫環與木飄渺由于要長期閉關修煉的原因,對木子奇的照顧遠遠沒有醉老給他的多。

  醉老一直都把木子奇當成自己的孩子一般。如今雛鷹已經展翅,等待他的乃是無邊無盡的九天,他心中說不出的高興。甚至是老淚縱橫。

  趙心憐的模樣有些狼狽,嘴角的血跡已經拭去,可是臉色還是異常的蒼白,在那場混戰中以她只有合體初期境界修為能活下來簡直就是一個奇跡。當然這奇跡是醉老給他創造的。如今沾著醉老的光竟然在內堂之中。她蒼白的臉上那一對大大雙眼看著木子奇,漸漸的放出光芒,這就是當年那個大仙,此時已經成為了蜀山的掌門。

  就在此時,她眼前的一個男子走了幾步,是羅恬。他還兼任蜀山派執法長老的位置,此時的掌門交替大殿在新掌門接過軒轅劍后,他要主持后面的大典事宜。

  木子奇也許是三千年四十七位掌門最悲劇的一位,別人接掌門的位置都是選一個大吉大利的好日子,今日顯然絕不是好日子,外面還躺著一廣場的死人,靈魂還在周圍飄蕩著。

  后面就是十二峰首座上前一一參拜木子奇,可是此戰有七位首座戰死,這個極高的榮譽就落在了大弟子的身上,大弟子也死了就二弟子,最可憐的念劍峰乃是六弟子擔當眾人,那人名為楚桓,只有二十三歲。修為也只是神離巔峰境。乃是十二峰參拜木子奇中年紀最小修為最低的弟子。

  木子奇則是老老實實的呆在寶座上,雙目有神,心中卻是在和傳天對罵著。

  凌楚楚的表情并沒有明顯的變化,殺了一個企圖對她有不良企圖的魔道之人對她來說不過是殺一個黑木森林中的一個畜生。

  不到四五里就到了一處山腳,山腳下有兩間茅屋,是巫神這個小酒館老板親手搭建的,已經有三年時間了。

  “爺爺!”

  看到茅屋凌楚楚的表情才漸漸的發生了變化,變的柔和起來。口中呼喚著。可沒有人搭理。凌楚楚的又叫喚了幾聲,身影已經到了屋外,此時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以前每次進黑木森林殺妖獸回來的時候,遠遠就能看到那蒼老是身影佇立在屋外,可是這一次竟然沒有反應。

  屋內的擺設如常,沒有一點灰塵,這一次凌楚楚進山殺的是一個蜘蛛精,一個多月后才出來,顯然巫神離開的時間不長。茶壺中的水還帶著溫熱,凌楚楚緩緩的的安了心。可是就在她觸手摸茶壺的時候,茶壺下露出一張字條。

  凌楚楚拿起一看,頓時呆了呆,上面就寥寥數個字:爺爺出趟遠門,勿念!

  “爺爺走了?”凌楚楚嘀咕一聲,巫神的身份她一直不知曉,只知道他法力強大無比,是自己見所未見的。既然和天魔宮那群高手沒有關系,她也不擔心了。換了身衣服洗盡了身上的污血。清秀絕美的容顏再次出現。

  皮膚不在那么的蒼白,而是帶著一股子紅潤。濕潤的秀發披散在香肩上,上身乃是一件單身灰色小衣服。下身是黑色長褲。臉上還帶著水珠。美女出浴圖便是如此了。忙完了一切已經過了大半個時辰。

  此時的她正在洗刀,這是她每次回來必修的功課,她的爺爺一直教導她刀就是她,她就是刀。每次染血之后都要小心的洗盡上面的污漬。

  這柄彎刀的來歷她并不知道,是三年前巫神帶回來的。回來的時候巫神顯得十分的憔悴,恢復了半個月才復原。凌楚楚給它起了一個名字:月牙。

  就在此時,天空中傳來一聲低嘯:“妖女,出來受死!”

  正是黃屠的聲音,黃屠與范恨天都很了解朱濡的持久力,半個時辰就算從到一瀉千里那是足夠了,就算梅開二度朱濡也早該完事了,可是卻沒有一點動靜,兩人明銳的感覺到了不妙,回去一看只見朱濡倒在地上,身如皮包骨頭一般,一個矮胖的人竟然變成了皮囊下只剩下骨頭的人。兩人又驚又怒。瞬間就猜到朱濡是死在凌楚楚的彎刀之下。當下四處搜索,在西面不遠就發現了這兩間茅舍。

  凌楚楚眉頭一皺,緩緩的握緊月牙推門走了出去。此時天魔宮八位長老兩位魔頭已經站在了不遠處的那一小片空地之上。

  杜飛血面無表情,腦袋微微的看著天。仿佛置身事外與他無關的樣子。可是黃屠與范恨天卻都陰沉著臉,站在最前面死死的看著凌楚楚,看著她的那柄刀。

  黃屠寒聲道:“我三弟是你殺的?”

  “他是你三弟?”凌楚楚皺眉。

  “是!”

  凌楚楚冷聲道“他要對本姑娘無禮,我殺了他有什么不對?”

  黃屠一陣氣結,這本是天經地義的事,沒有人能說不對,可是他們交情百年,情誼深厚。一定要給他報仇的,當下冷道:“殺人償命,你可以死了”

  凌楚楚冷笑,緩緩的舉起手中的月牙彎刀,淡淡的道:“那得看你的本事”

  淡淡的紅光從月牙彎刀的刀身上緩緩散發出來,看的黃屠等人臉色為之一變,黃屠不敢大意,能一刀殺死一個通天高手,吸干他的精魄血肉,這并彎刀堪稱詭異至極。當下緩緩凝神戒備,對范恨天使了一個眼色,兩人緩緩的走出,他們知道能殺死朱濡的高手,身后這群大乘境界的高手壓根就不是對手。

  杜飛血一直沒有說話,甚至連眼神都沒有看向凌楚楚,此時雙方要開打了,他的目光才落在了凌楚楚的身上,凌楚楚那冰冷的氣息隨著那血光緩緩的散發著,他愕然的發現,五年來,這個本該是死人的凌楚楚修為竟然到達了駭人聽聞的地步。一向自負當今天下二代弟子只有木子奇與楊破天能勝他一招半式,現在他發現他錯了。

  他揮了揮手,七位長老緩緩的后退著。一直到遠離了幾十丈才停下。

  范恨天的血旗被段小環所毀去,此時的手中持著一個黑色的骨劍,陰氣逼人,也是一件上等魔器。而黃屠使用的還是那根黑色的短棍,兩人的表情都很凝重。

  龐大的氣勢這三人之間回蕩,陰風大作最后平地形成了三個陰氣漩渦,將周遭的一切都卷了上天。

  凌楚楚冰冷絕麗的容顏上出現了汗珠,顯然她的處境并不好。法則之力不是一天兩天能參悟出來的,而黃屠已經是圣王初期的高手。

  三人所修煉的都是鬼靈之道,三個巨大的漩渦中鬼哭之聲撕心裂肺,仿佛被無數的陰魂在其中受到烈火的熾烤發出的慘叫。

  凌楚楚暗暗心驚,她有把握殺死那個枯瘦的老者,可是那個拿短棍的巍峨老者她沒有把握,兩人連手她基本沒有獲勝的可能。可是死前她的性格就是極不服輸的,在漢水與木子沁相斗都敢召喚五鬼鬧陽,在武曲山更是使用必死禁忌與木子奇相斗,此時她的戰意高昂。可是,對拼法則她連一個人都抵擋不住,她的實力多半來自月牙彎刀。

  她動了,動作快到了極點,黃屠的臉色又是一變,他已經看出凌楚楚法力并不強,她快到不可思議的速度都來源與那柄怪刀。當下大喝一聲,黑棍砸出,黑色的魔氣猛烈的沖擊著凌楚楚。

  凌楚楚速度絲毫不減,她知道只有先殺了那個實力不高還受了傷的枯瘦老者才有取勝的希望,當下一道半弧形狀的紅光乍現,帶著強大的血氣沖向了魔氣,兩者相撞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響。

  黃屠身為一晃卻還是止住了,而此時凌楚楚已經到了范恨天的身邊,范恨天手中的黑色骨劍直刺而出,一股死亡氣息瞬間從劍身上迸發出來。撲向了凌楚楚。

  凌楚楚臉色入常,月牙一翻,那股死亡能量消失的無影無蹤,而月牙散發的紅光竟然瞬間又強烈了些許,竟然是被它吸收了。

  凌楚楚早有所料,身子躍起,從范恨天的上空狠狠的劈下,帶著千鈞難敵的氣勢。

  從凌楚楚動手到黃屠砸出一棍,在到凌楚楚與范恨天接了一招接著躍身狠劈,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黃屠要營救已經來不及,因為凌楚楚的速度實在是太快。

  而范恨天則是心中大駭,死亡能量竟然被那柄怪刀吸收,還在錯愕之中,就見到一道紅光劈向自己,他臉色大變,全身法力暴漲,通天巔峰境界,法則已經有了小成,而他參悟的就是死亡法則,骨劍玄光大勝,迎上了那道紅色的剛忙。

  “轟…”

  “啪嗒…”

  “噗哧…”

  “啊…”

  連續數道聲音響起,一聲爆響那是骨劍與月牙彎刀相交所發出的,接著骨劍碎斷發出清脆悅耳的響聲,月牙彎刀順勢劈下直接斬去了范恨天的右手發出噗哧血液狂噴的聲音,最后是范恨天慘叫的聲音,凌楚楚一擊得手后迅速躲開,黃屠一棍砸在地上,天地顫動,土石飛舞。范恨天的身子也被震飛了。

  只見他的右邊的身子竟然在急速的縮小,在被月牙彎刀斬臂接觸的一瞬間,體內的精血竟然被吸走了一半。當真恐怖。

  要說范恨天還不是這么沒有用,只是他修煉的死亡法則正好被月牙彎刀克制著,可以說月牙彎刀在他面前就是無視他的法則之力與法則結界的,所有骨劍才會被擊斷,他才會受傷。

  黃屠臉色大變,一個呼吸范恨天就斷了手臂,暗道:“好厲害的兵刃”。他沒有說凌楚楚的法力高強,而是說她的法寶厲害。

  此時的凌楚楚已經站在了十丈開外,冷冷的看著倒在地上慘叫幾聲便昏迷的范恨天,接著又看向一臉駭然的黃屠,淡淡的道:“我今天不想在殺人,你們走吧”

  遠處杜飛血他們相顧失色,從沒有想過一個通天高手與一個圣王高手的夾擊,竟然在眨眼之間就將一個重創了,他們修為不高,沒有黃屠那種明銳的觀察力,只能歸咎與凌楚楚本身的修為太過于恐怖。

  此時的黃屠也生了懼意,要他一招傷了范恨天他做不到,當下臉色陰晴不定,死死的握緊斷棍,看著那柄彎刀,似乎那刀此時已經成為了九幽的魔器一樣邪惡。

  忽然他臉色大變,接著轉為了驚恐,像是想到了什么,失聲道:“你的刀…”

  “你難道知道我的刀?”凌楚楚冷冷的道。

  黃屠連退數步,,面帶驚駭,死死的道:“我早該想到…死亡鐮刀,除了死亡鐮刀還有什么刀能有如此的威力。”

  說著他抱起重傷的范恨天,對遠處的杜飛血他們喝道:“走!”

  一群人向來時的北面飛去。臨走時,杜飛血看了一眼凌楚楚,也充滿了駭然。

  死亡鐮刀,洪荒畜生道主神器,傳說乃是一柄三尺不到的彎刀,能吸收死亡氣息,這柄真是死亡鐮刀嗎?

  (修正一下,前面出現一點小錯誤,悲劇。主神器以這個為基準:天道主神器:無字天書。人間道主神器:君王令。地獄道主神器:血八卦。阿修羅道主神器:輪回珠。餓鬼道主神器:黑暗權杖。畜生道主神器:死亡鐮刀。我把阿修羅道和地獄道弄混淆了,今天又查了資料才證實。我一直覺得哪里不對。抱歉,抱歉…)

  蜀山,木子奇搬家了,卻找不到搬家的感覺,此時大部分的人都在安葬那些死亡的弟子,救治受傷的弟子,相對于他這個新任掌門,也就在糊里糊涂的接任大典上過一了一把掌門癮。

  死啦死啦走了,段小環走了。連妖小思也走了,現在他都不敢出門,因為一旦露面,所有的弟子都會放下手中活給他請安行李,十分的別扭。

  他搬進了一座豪華的大房子,比他原先那個小石屋大上十幾倍,豪華了N倍,前面是寬大的客廳,座椅都是上等金絲楠木的,擺放著一些價值連成的古董字畫。當真是無比。

  中間是書房,里面光書架都有七八個,什么類型的書都能找到,藏書上萬冊。最里面是臥室,這個臥室比他以前的房子還要大的多,尤其是那一張大床。估計睡三四個人是不顯得擁擠的。在臥室的左側有一副巨大的山水畫,旁邊有一個不起眼的燭臺,移動燭臺那張山水畫就變成了一扇門,乃是閉關用的密室。這就是掌門該有的排場。

  此時木子奇坐在書房中那巨大的書桌前,支著下巴在想事情。腦海中不時的浮現出兒時與唐嚴羅大力玩耍的場面,眸子中帶著一股子哀傷。

  “小子,別想了,死都死了你想也不能活過來”傳天總是在不是時候的時候消失,然后在不是時候的時候出現。

  木子奇道:“敢情你是站著說話不顯腰痛,現在是我的兄弟死了又不是你的兄弟死了。”

  傳天喀吧了幾下雙鄂道:“其實…唉,我也有很多兄弟死在我的眼前而我卻無能為力”

  木子奇決定不理他,換了一只手繼續支著下巴。

  奈何不懂修辭的傳天還是兀自的道:“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神魔大戰,我的兄弟一個一個都死了。就死在我的面前那有能怎么樣?運氣好的靈魂飄到輪回通道去輪回,元神碎裂的幾本都滲入了地獄死亡深淵,唉…”

  木子奇受不了了,道:“不知道你怎么沒死呢?”

  傳天道:“誰說我沒死?我要是沒死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現在和你的那個小甜甜一個模樣,都是一頭死龍,只是元神未滅流落到了地獄中,又不想轉世輪回,就東拼西湊成一個骨頭身體罷了。”

  木子奇愕然不語。

  傳天道:“老龍我的故事還不是最慘的,你之道洪荒戰神么,他才叫一個慘不忍睹”

  木子奇一怔,他可是知道齊金嬋乃是洪荒戰神的轉世的,當下來了興趣,道:“他怎么慘了?”

  傳天大搖骷髏頭,緩緩的道“五千年前,第三次神魔大戰,六位掌控者為了對付青…就是那個惡魔,不被干擾,要戰神帶著他的八百圣賢高手去拖住惡魔軍團,那八百人都是他的族人,都是他的兄弟。你知道嗎?那場面…已經不是用一個慘字能形容了。”

  木子奇的表情漸漸的凝重了,身子也坐直了,道:“結果呢?”

  “結果?沒結果了。除了火烈兒在最后的時刻被戰神用盡全力扔出了戰圈,八百圣賢無一人生還,全部戰死。沒有一具完整的身體…見過那個場面的人都會在夢中驚醒。”

  木子奇肅然起敬,緩緩的道:“人生在世落的如此,也算是功德圓滿。”

  傳天道:“所以呀,你現在不能有過多的仁慈之心,因為第四次神魔大戰,你將是主導,會有更多的親人兄弟在你身邊死去。你要學戰神,學他的八百袍澤。為天理正義而死死得其所,死亡有時并不是結束,而僅僅的開始罷了。”

  “死亡不是結束,僅僅是開始…死亡不是…”木子奇的口中反復的念叨著這兩句話,眼睛也漸漸的明亮了起來。顯然是想通了什么。

  昆侖腳下。龍八妹愕然的抬起頭道:“朱梅…朱梅”

  朱梅的身影從草叢中鉆了出來,道:“都走了沒?”

  “都走了,不對,是都回來了。個個帶傷的回來了,人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原來這兩個丫頭在將冰的幫助下,終于偷偷的跑了出來,可是一出來沒有多久,密密麻麻的高手從東面飛來,兩人嚇的花容失色,當即躲在了昆侖山下,半天的時間數千強者才全部進入太虛幻境中。

  龍八妹背著一個黑色的行李,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么珍貴的寶貝,朱梅的身后也有一個背包。

  朱梅道:“你有沒有看到他…”

  “齊金嬋?沒有他的影子,應該還在人間界。不過很奇怪呀”龍八妹的臉上帶著少有的憂色道:“你發現沒有,兩百蜀山前輩還剩下一百多,而且個個帶傷,應該是和天界等人打起來了,可是回來的都是各大正道門派與妖道然道的高手,魔道門派的高手一個也沒有。難道魔道高手都被滅了?難道天界的人有辨別忠奸的能力,只殺魔道人不殺正道人”

  朱梅的臉色也漸漸的沉了下來,顯然龍八妹分析出來的結果得出一個可怕的事實,那就是肯定出大事了。

  當下道:“要不我們在回去看看?”

  龍八妹點點頭,道“我也是這么想的,剛才我看到秀秀姐也受了傷。應該不會有空追究我們吃她三角兔子的事情,就算問起來也是打死不承認,明白了么?”

  朱梅很堅定的點點頭。

  兩人又飛了上去,昆侖的最高峰上,此時已經變了一番景色。本來還算廣闊的山頂此時卻多了一個東西,一塊巨大的石碑。石碑的最上面寫著兩個大字:天規。下面則是天規十三條的內容。而另一面平整的石面上只有一個大字: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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