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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兩個人,一壺酒!

  楚歡并無任何拘束,笑道:“你是東家,我是伙計,東家要見伙計,伙計哪敢說個不字。”

  琳瑯掩齒一笑,明媚動人,道:“今日一時也來不及,略備小菜,謝你今日幫我和盛泉度過一難,等到回頭再重重謝你!”

  楚歡道:“可不要那樣客氣。我如今既然是和盛泉的伙計,要在這里混碗飯吃,自然不會讓別人砸了這里的場子。大東家要是真想謝我,回頭給我多發些工錢便是!”

  琳瑯知他這是玩笑話,嫵媚一笑。

  小別重逢,琳瑯心中歡喜,本來心里還有些緊張,但是楚歡此刻三言兩語之間,便將二人之間的緊張感消除,琳瑯也變的輕松起來。

  她畢竟不是一般的女子,見多識廣,不比沒見過世面的小女子,落落大方,抬手道:“你先坐!”等楚歡坐下,才嫣然一笑:“粗茶淡飯,未必合你口味,只是這里的每一道菜都不缺油鹽醬醋…!”

  楚歡知她意思,知道這是說起了二人在山林相處的時日。

  那時候每日里靠楚歡打些野獸來烤著吃,沒有油鹽醬醋,味道實在是很普通。

  楚歡哈哈笑道:“只不過這里可沒有我喜歡吃的狼肉。”

  琳瑯怕楚歡誤會,急忙道:“你可莫多想,我的意思是…那些時日每一頓我都吃的很踏實,是我…是我這一生中吃到的最好美味!”她雖然并不扭捏,但是說到這里,不知為何,心兒卻是微微加速,那張明媚妖嬈的俏臉兒泛起一絲紅暈,看上去十分動人嫵媚。

  蘇伯在旁一直沒有說話,此時卻也知道自己在場不方便,笑瞇瞇起身道:“小姐,還有幾道菜沒有上來,我過去瞧一瞧,催促一番!”

  琳瑯知道蘇伯心意,不知為何,心跳得更厲害,想要攔住,但是不知為何,紅潤的櫻唇只是動了動,卻沒有說出話來。

  蘇伯呵呵一笑,撫須出去,順手微微帶上門,卻還是留出一條不大的縫隙,并沒有關嚴,那自然也是有意為之。

  雖說琳瑯今日請楚歡單獨吃飯是為了感謝,但是畢竟是孤男寡女,若是將門關嚴實,二人獨處一室,那是好說不好聽。

  屋內頓時剩下兩人,琳瑯卻覺得自己心里比方才緊張些,豐滿酥胸隨著呼吸微微起伏,那張滿是少婦風情的臉上紅潤一片,十分的俏媚。

  并沒有讓氣氛僵硬下去,楚歡已經開口笑道:“眼圈兒還是紅紅的,先前受委屈了吧?”

  琳瑯聞言,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微嗔道:“你才眼圈兒紅了…!”條件反射般。從袖中取出一方手帕,微在眼角點了點,隨即想到什么,拿著手里的手帕看了看,正是楚歡先前給他的粗紗手帕。

  之前八里堂鬧事,琳瑯又是氣惱又是委屈,楚歡出來遞給她手帕,她一時也沒多想就接過,此時緩過神來,卻感覺有些不妥。

  這畢竟是男人的手帕,想必也被楚歡貼身帶著,自己卻拿了男人的貼身之物擦眼淚,似乎有些不妥當。

  “這個…這個還給你…!”琳瑯伸出手,將手帕遞過去,但是又感覺不妥,這手帕自己已經用過,上面還有自己的淚水,就這樣還回去,似乎也有些古怪。

  楚歡卻是滿不在乎,接過手帕,卻是十分小心地將手帕折疊起來,一絲不茍,十分認真,琳瑯看在眼里,心里一顫,暗想:“他…他為何這樣?難道…難道是因為…是因為我用過這方手帕,所以他才…他才如此珍惜…!”只覺得芳心跳得極快,見到楚歡將那手帕揣進懷里,當楚歡將手帕揣進懷里的一刻,琳瑯嬌軀微微一顫,眼中劃過羞澀之意。

  如果是和其他的男人打交道,琳瑯未必會如此拘束,更不會有這種心跳的感覺,但是楚歡不同,二人曾經有過一陣共患難的時光,甚至無可奈何地有過肌膚接觸,這讓琳瑯對這個男人的一舉一動都十分的在意,而這個男人在她心中,也變得十分特殊,不同其他男人。

  楚歡收好手帕,笑道:“這手帕是我母親交給我的!”

琳瑯“哦”了一聲,這才知道楚歡如此小心,不是因為這方手帕被自己用過,而是因為這方手帕是他母親所送,不知為何,心里竟是有一點失落  但是很快,心中卻又想:“這是他母親送的,那便不是一般的物事,可是…可是他先前為何要將他母親所送之物遞給我…!”一時間心中有些雜亂,隨即暗暗怪責自己:“蘇琳瑯啊蘇琳瑯,你在胡思亂想什么,你現在只是一個寡婦,還能有這些胡亂心思…!”

  楚歡自然不知道這美貌婦人心中所想,拿起酒壺為兩個杯子斟滿酒,舉杯道:“大東家,以后還請多多關照!”

  琳瑯鎮定了一下心思,也是端起酒杯,含笑道:“和盛泉有了你,日后定不會受人欺負了!”

  楚歡哈哈笑道:“大東家可莫將我當成和盛泉的護院,又做伙計又做護院,那工錢很貴的,你是要付給我雙份工錢的!”

  琳瑯嫣然一笑,道:“真要是我和盛泉的護院,我可是求之不得。不過雙份工錢可不能發給你,你自己方才也說,你是和盛泉的伙計,保護酒坊,那是你的責任!”

  楚歡故意嘆道:“我只聽說天下商人都是盤剝手底下的伙計,現在看來,果真如此!”

  琳瑯忍住笑,道:“你知道就好。以后就等著我盤剝吧!”

  楚歡展顏一笑,猶若春風,兩人舉杯,楚歡一飲而盡,琳瑯只是淺淺嘗了一口,放下酒杯,才正色道:“楚…楚歡,府城那邊,我蘇家還有好幾家鋪子,你…你可愿意隨我去府城?我…我絕不會虧待你!”

  楚歡一怔,隨即淡淡笑道:“大東家,不用如此麻煩。我的家離青柳縣城不遠,一有機會,我會時常回去看望家人,去了府城,倒是沒這么方便了。”

  “你不用擔心,一切我來安排!”琳瑯急道。

  楚歡只是微微一笑,道:“此事回頭再說吧。”頓了頓,換了話題道:“大東家,方才聽你們在內窖談話,雖然沒聽明白,但是好像和盛泉還有些其他的麻煩…你遠去太原尋求幫助,看來麻煩不小…唔,可能是我多問了!”

  琳瑯明白他意思,神情微顯黯然,嘆道:“這也不瞞你,我上次前去太原府,乃是往陸家求糧…!”

  “求糧?”

  琳瑯微點螓首:“嗯。太原府乃是大秦第一產糧之地,陸家的陸老東家與家父有過交情,這次我蘇家遇上了困難,所以前往太原求糧。”

  楚歡皺眉不解道:“太原距離我云山府路途遙遠,從那里購糧,豈不是要多花費出許多的運費?我云山府產糧雖然比不得太原府,但是…似乎糧市也不差啊。大東家又何必舍近求遠?”

  琳瑯苦笑道:“誰說不是。只是若能在云山府購到糧食,我又豈能往太原去。”

  “難道云山府無糧可購?”

  琳瑯微一沉吟,才搖了搖頭,黯然道:“不是無糧可購,而是我蘇家購不到糧食!”

  楚歡一怔,頗為好奇。

  琳瑯想了想,才道:“罷了,咱們不談這個。如今與太原那邊談妥,咱們釀酒便不缺糧食,和盛泉也絕不會因為糧食的麻煩而關門。”

  楚歡見琳瑯不愿意談起此事,也不多問,拿起筷子夾了口菜吃,笑道:“本以為張師傅的廚藝平平,現在看來,還是有幾份本事的。”

  琳瑯笑道:“張師傅的手藝不差。家父臨去時,曾經對我交代過,和盛泉的繁榮,不在那一磚一瓦,也不在內窖,只在上下齊心,所以必須要善待酒坊里的伙計。張師傅正是因為手藝好,我才特地請來,讓大伙兒吃的舒心,做起事來也有力氣。”

  “舒心?”楚歡淡淡一笑道:“一日三頓饅頭,倒也確實舒心!”

  楚歡這一句話說出來,自然是大有用意。

  他在和盛泉這幾日,對和盛泉里面的事情已經頗為了解,特別是和盛泉伙計的飲食,讓楚歡心里頗有些不痛快。

  楚歡并不是一個貪逸惡勞好吃懶做之人,他對物質的追求并不貪婪,只是和盛泉的伙食確實是極差,酒坊里的伙計大多數人都是干著繁重的粗活,一個個都是人高馬大的壯漢,可是每日里的飯食卻是總不夠吃,許多人只是吃了半飽而已。

  楚歡先前一直以為是和盛泉的大東家苛刻如此,但是今日見到琳瑯,卻覺得琳瑯似乎并非如此苛刻之人。

  琳瑯聞言,花容先是一怔,隨即柳眉蹙起,問道:“難道酒坊的伙食,每日都是饅頭?”

  楚歡端起酒杯,并不說話,只是淺淺一笑。

  琳瑯知道其中必有緣由,起身來,叫道:“蘇伯!”

  蘇伯其實一直就在外面,聽到琳瑯喚他,急忙推門進來,琳瑯卻已經帶著幾分慍色道:“你去將張師傅叫過來,我倒要問問,酒坊里的伙計們每日里都吃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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