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拙誠這世見過不少各種各樣的大小山洞,前世見得的自然更多。他曾經到張家界旅游,見過的山洞確實有比一個村子還大得多的,如果用來堆放武器,不說一個師就是堆放一個軍的都行。當然,這里說的村子是指村子本身,不能把村子所擁有的土地、水域、群山都包進去。
見郭拙誠問他,王營長搖了一下頭,又點了一下頭,在旁邊那個急躁軍官不耐煩的目光中,有點不確定地說道:“我們只進過洞口,沒有進里面深處。當時我帶著連隊打到這里,發現村子后面有一個山谷,山谷的盡頭有一個山洞。當我們過去的時候,里面有人朝外面打槍,因為洞口不是很大,我們就沒有太過糾纏這個山洞的爭奪,先用火箭彈朝里面打了幾發,然后扔進去一包藥,再用火焰噴she器噴了一會,等洞口塌陷后,我們大部隊就走開了。我們相信如果里面有人的話,他們肯定被我們封堵在里面。”
說話的時候,他臉上露出一絲慚愧和不安。
旁邊那個急躁的軍官馬上說道:“你這不是扯蛋嗎?按你說的,這個山洞也沒有多大啊,里面藏不了多少兵,否則的話,你們還會這么輕易放過他們?如果里面真的很大,里面真的藏了很多士兵,你們完全可以守在洞口外面甕中捉鱉,還不是大功一件?”
郭拙誠卻能理解他的苦衷,問道:“里面是不是其實沒有幾個兵?而村子里也沒有什么人?”
王營長更是慚愧地點了點頭,但沒有說話。
郭拙誠無奈地笑了一下,安慰道:“這就是戰爭。沒有辦法的。在那種情況下,誰知道里面的情況如何。…,你詢問了當地人?”
王營長感激地看了郭拙誠一眼,說道:“是的。
這時,他又開口問道:“首長,這洞口可是朝南方的,背對我們這邊,我們的巡航導彈能掉頭嗎?”
郭拙誠笑了笑,看著一邊的技術專家。
專家笑著回答道:“急轉彎肯定不行,但只要提前一段距離,能保證最小的曲率半徑就可以打我們的背面。”
不知道是受郭拙誠所說的立功影響,還是因為真的有新發現,一個軍官舉手道:“報告首長,我認為越軍的前線指揮所在這張圖片的c號光斑處,我不認為這里還是學校。”
郭拙誠鼓勵的目光看著他,說道:“說說你的理由。”
這個軍官精神抖擻地說道:“這個城市我們部隊去過!照片中標記的a、b、c、d、e、f等處分別是市zhengfu、食糖廠、學校、糧食加工廠、醫院、郵電所等等。這個c處以前確實是學校,相當于我們國家的高中,但自從中越戰爭爆發后,學生就離開了學校。我們打過去的時候,那里成了越軍的陣地,里面挖了戰壕,修了碉堡,還有不少防御工事。正因為如此,我們的重炮對這里進行了地毯式轟炸,當時是無差別轟炸,教學樓什么的都沒了,可以說所有建筑都被摧毀,只剩下一片瓦礫,所以我們現在不能將那里以學校對待。”
剛才那個急躁的軍官又說道:“但這也不能說明那里就是越軍的前線指揮部啊。我們當時可是不僅僅摧毀了這個學校的建筑物,市zhengfu、工廠什么的不也都摧毀了?結果他們現在又恢復了不少,這些燈光就是明證。…,哦,我知道了,你是說通過他們熄燈的時間來推測的對不對?如果是學校,學生肯定都有作息時間,在晚上十一點以后應該會熄燈,最遲不會推遲到十二點。而相片上這時間顯示這里的燈光通夜未熄,這對越南這個極其缺電的國家,特別是邊境地區來說,實在不可思議。凌晨三四點的時候,學校除了路燈,應該沒有其他燈了,是不是?”
不得不說這個急躁的軍官還是有本事的,隨意間就發現了問題,并清楚地說出了推理。
郭拙誠對這個急躁的軍官問道:“那也不能說明這里就是越軍前線指揮部?或許這里是建設工地,工人為了盡快修復學校而ri夜加班加點呢?”
郭拙誠的話初一聽是在反駁,但仔細分析就能得出郭拙誠已經懷疑,只是還沒有充足的理由來證明,或者說缺少一個證據。
雖然越南是敵對國家,但郭拙誠等人對轟炸諸如民用目標還是心存忌諱,特別是學校和醫院更是盡量避免。即使是戰爭時間在非萬不得已的情況也不會拿這些目標下手的,只有實在沒有辦法了,或者知道里面沒有多少平民了才敢轟炸。
急躁的軍官說道:“不會!如果這里是市zhengfu、工廠等地方,我會認為你說的對。但這里是學校,在市zhengfu和工廠都沒有加班加點完成修復之前,我認為學校是不會這么快修復的,他們的zhengfu還沒有這么好,不可能如此重視教育。再說,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不時有車輛進來或離開這里,這是軍隊指揮部的特征,不適合一所學校。一個學校晚上還有什么車出入?”
郭拙誠贊許地點了點頭,說道:“有道理。”
見郭拙誠認同,一個專家連忙說道:“郭顧問,我認為就這么認定實在不妥。這些都只是我們的猜測,萬一里面真的是學校,住的都是老師和學生呢?我認為在無法確認的情況,放棄這個地點。即使轟炸市zhengfu、郵電局等地方也比轟炸這里好,至少我們不內疚、不擔心造成不好的國際影響。”
急躁的軍官馬上大聲說道:“萬一那里是他們的師級指揮部呢?剛才不是有人分析了,晚上有車從玉龍澗到這里的嗎?”
專家也大聲反問道:“萬一不是呢?我們可不能犯什么寧可錯殺一萬不可放過一個的錯誤。”
急躁的軍官怒道:“你什么意思?你把我們比著蔣石那個家伙了?我們現在可是打越南,是為死去的戰友報仇,為受迫害的華僑報仇,你別搞錯了。”
很快會議室里的人形成了三派,有如急躁軍官一樣要堅決打擊的,也有如專家一樣反對貿然行事的,更有打亦可不打亦可的騎墻派。
相對而言專家們反而齊心一些,他們同仇敵愾,一致反對對學校下手。軍官則每個派別都有。有的軍官很激進,有的軍官很謹慎。
激進的軍官認為在有百分之五十以上概率時就應該炸,只有干掉了對方的首腦,越軍軍隊才會真正亂起來,才會讓越軍大大推遲發起進攻的時間,才能展示巡航導彈的威力,也許越軍就此罷手,不敢發動進攻了。這樣一來,中國士兵就能少犧牲,邊境也能早安定。雖然現在的人還不知道斬首行動這個詞,但他們都知道擒賊先擒王的道理。
因為他們曾經參加過戰斗,現在又不是邊境輪戰的部隊,即使打仗也沒有他們立功的機會,他們心里的想法自然和廖師長等的想法不一樣,他們和平民一樣不希望發生戰爭。渴望立功、渴望戰斗的廖師長卻也不敢當眾說出希望越南人打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