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軍的子彈如此的密集,以至于陳垚等特戰隊員立即趴下,有點慌亂地尋找藏身之處。有一個士兵因為一時找不到藏身之地,雖然趴下去的動作迅速,但依然被兩顆子彈擊中,一顆子彈打他的左胳膊上,一顆子彈打在他左大腿上,血流如注…就在這時,天空飛來三枚迫擊炮彈,其中一枚在越軍隊伍中爆炸,掀起三具尸體和一片碎肉和污血。兩枚炮彈在他們的前面爆炸,橫飛的彈片一下刮到了好幾個越軍。隊伍中傳來一陣陣驚恐的慘叫。
陳垚趁勢扔出一顆煙幕彈,之后低聲命令道:“快撤!”
與另一個士兵從藏身之處快速爬起的士兵一起,抬著那個受傷的戰士猛跑。
等越軍回過神來,陳垚等人已經爬上了山腰,只看見了幾個閃動的背影,然后就不見了。
越軍營長大怒,揮手手槍大喊道:“散開!追擊!”
一顆子彈尖嘯而至,越軍營長本能地伏下身子,子彈擦著他的帽檐飛過,后面傳來一聲慘叫。一個躲藏在他身后發抖的新兵被這顆子彈擊中額頭,倒霉地死了。
越軍營長顧不上這個家伙,立即趴地上,對旁邊的通信兵命令道:“馬上向范師長匯報,這支中隊很厲害,我們營很難咬住他們,請求增援!請求馬上增援!”
…張劍捅了身邊的郭拙誠一下,用手語問道:“頭,敵人這么多,隊副他們能不能跑脫?”
郭拙誠沒有理他,眼睛依然看著小心翼翼追在柳援朝、陳垚他們身后的越軍。當看到一個越軍慢慢靠近特戰隊埋設的詭雷時,他嘴巴動了動,但沒有發出聲。
旁邊的張劍卻忍不住嘀咕道:“快啊,你們他瑪的快點啊,老子等不及。快!踩上去…”
似乎聽了張劍的催促,那個彎腰前行的越軍看到一顆手榴彈飛來,嚇得猛跑一步,身體前前面的石叢撲去,心里希望那些石頭能為他擋住手榴彈爆炸的彈片。卻不知道他這一撲,直接把自己送進了地獄,還連帶著扯上了好幾個同伴一起進了閻羅殿。
只見他的身體還沒有與地面接觸,就被爆炸的氣浪掀起,那顆詭雷彈跳著在他腰部炸開,并引爆了越軍自己以前埋下的地雷,引起了一連串的爆炸,將一個個剛剛趕到這里的越軍炸得哭爹喊娘。
張劍笑了,說道:“頭,好過癮哦。”
在郭拙誠為張劍發嗲的話而滿身起雞皮疙瘩的時候,越304師師長范文權正在師指揮部里大聲命令:“該部敵軍人數雖少,但是敵軍集中全軍精銳部隊百中選一而成,是中國精銳中的精銳,他們異常狡猾、兇殘,各部不得大意輕敵。師部命令304師之127團以及薪莊周圍的所有其他部隊、民兵、精察以薪莊為目標,向心包圍,務必圍殲敵軍于此地。若敵突圍遠逃,各級指揮員均依軍法處置。”
說著,他手一揮,又下令道:“此電明碼發出,必須確保該地區的特工隊、民兵、精察均收到此令。”
他大步走到巨幅地圖前,眼睛盯著標注“薪莊”二字的地方,右手拿著一支藍se鉛筆圍著這里畫了一個大大的圓圈,獰笑道:“特戰隊啊特戰隊,老子今天看你還往哪里逃。為了你,老子可是下了血本,連這個軍火庫都交給你了。”
“報告!127團第9營來電,他們請求增援。”一個小參謀大聲報告道。
范文權皺著眉頭,說道:“什么增援?周圍的部隊馬上就到,他們只需跟在敵人的屁股后面就行,又不是命令他們將對方殲滅,還要什么增援?難道一個營跟著一個連的屁股還不敢跟?嚴令他們追擊!就是只剩下最后一人也不能放棄!”
小參謀解釋道:“他們留下一個連守軍火庫,兩個連追擊。現在追擊的兩個連損失很大,他們擔心中隊反擊…”
范文權一臉的厲se,說道:“反擊?你以為中人都像他一樣蠢?在四面合圍的情況,對方還敢反擊?反擊好啊,只要他們就地抵抗,只要能守住兩個小時,我們就能把這支部隊消滅得干干凈凈。命令:軍火庫留下一個班和傷員值守,其余部隊全力追蹤。”
在東線軍團總前指指揮部里,許大將軍看著地圖,說道:“特戰隊搞什么鬼,怎么越打腦子越蠢了,他們去攻什么彈藥庫?…,132師離他們多遠?”
作戰參謀大聲回答道:“132師和特戰隊走的不是同一方向,132師是往南攻擊前進,而特戰隊幾乎是往正東前進…”
許大將軍瞪著眼睛,說道:“我問的是他們兩者之間的距離。”
作戰參謀大聲道:“132師先頭部隊離特戰隊至少40公里。”
許大將軍斷然下令道:“命令133師朝薪莊疾進!”
幾個軍官一愣,作戰參謀驚問道:“許老,剛才說的是132師,不是133師。133師現在還在黑石…”
許大將軍冷哼一聲,說道:“老子還沒老到糊涂!132師進攻方向不變,但速度必須加快!攻擊力度必須加大!”
副司令走上前,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說道:“老許,越軍這是要聚殲我特戰隊,萬一…”
許大將軍用如胡蘿卜粗的手指在地圖上狠狠地點了幾下,說道:“明碼電報,你就不想想他們為什么用明碼電報?”
副司令說道:“明碼電報的用意不就是讓那些散布在薪莊周圍的各部隊迅速得到命令,迅速趕往薪莊嗎?”
許大將軍又有粗大的手指在地圖上狠狠地戳了一下,用命令的語氣說道:“往深里想!”
能夠做副司令的人不可能是笨蛋,他略以沉思,說道:“老許,你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越軍以我們特戰隊和圍剿這支特戰隊的越軍部隊為誘餌,企圖讓我們放棄對高平市的疾進包圍,而您這是將計就計,用特戰隊吸引那些零散部隊和特工隊,再利用133師將它們一舉消滅?”
許大將軍得意地說道:“那些鉆進林子里的蒼蠅不是很討厭嗎?能夠利用這次機會消滅一批,不也是一件好事嗎?”
副司令擔憂地說道:“可是,特戰隊這樣一來就危險了。”
許大將軍笑道:“我相信那個小子,如果明知道吃虧還鉆進去,那我瞎了眼。…,特戰隊,特戰隊,不是特別能戰斗嗎?也許這次這些娃娃又能給我們一個驚喜。我總覺得他做什么事都是有目的的,不但戰機抓的準,而且其戰略眼光與我們高級軍官不相上下。只不過,這次他打的什么主意呢?一個軍火庫雖然對我軍作用很大,但也不至于讓他如此用心啊。難道與當前越304師、越346師這兩個王牌師的異常舉動有關?”
從許大將軍這張笑成菊花狀的老臉就可以看出他對特戰隊很滿意。副司令與許大將軍共事多年,第一次發現他對手下一支部隊如此喜愛、如此信任,簡直有點溺愛。
不過,副司令還是說道:“老許,我估計這次你可高看了他們了。就算他們真有戰略眼光,他們得到的消息也少啊,奪取鷹嘴山之后,他們就在叢林里跋涉前行,從哪里收集情報?我估計他們現在連越軍有什么新動靜都不知道,哪里會針對越軍兩個王牌師而行動?就是我們也不過才知道這兩個師有異動,具體如何異動的,也云里霧里。…,奇怪,越軍到底在玩什么名堂?”
許大將軍看了副手一眼,笑了笑,然后對站在墻邊的一個普通戰士招手道:“來,過來,給我斟上一杯,嘴里淡得很。”
幾個軍官對這個老將軍有事無事、好事壞事、有菜無菜都不時喝上一杯茅臺感到極其無語:這破酒真那么好喝嗎?
這個普通戰士顯然習慣了首長的這一套,動作迅速而麻利地從軍用挎包里掏出一個小瓷杯和一瓶白酒。他倒了大半杯,大約一兩的樣子,畢恭畢敬地放在桌子上,然后迅速走開。
許大將軍大聲喊道:“別跑啊。今天有好事,得喝兩杯。”
那名戰士充耳不聞,很快就消失了。
副司令笑道:“老許,今天的量喝完了。想喝明天再喝。”說著,他收住笑,思路又回到了特戰隊身上,“他們的形勢不容樂觀啊。追在他們后面的有一個營,周圍還有一個正規軍的團,還有不知多少特工隊和精察、民兵…”
許大將軍一口將酒吞下,砸砸嘴,意猶未盡地吸了一口氣,又將杯子倒過來,在牙齒上碰了碰,確認真的沒有一滴酒了,這才說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們擔心他們有鳥用?總前指已經授權他們可以zi誘行動,可以自己捕捉戰機,難道我們現在橫加干涉?再說,人家現在搞的是無線電靜默,你想命令他也無從命令起。
其實,我倒想看看他們在越軍的追擊下如何應對。特戰隊的進攻能力我們已經有目共睹,但防守能力如何,他們還沒有證明出來。如果他們在這次能死里逃生,能夠從越軍包圍圈中完完整整地逃出來,老子我佩服他們,佩服這個小娃娃。
如果這娃娃還能給我一個驚喜,將來上級首長問我的時候,我就可以理直氣壯地說這個娃娃是角se,是一個狠角se,可以給他挑重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