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七零二八四一九 齊蓓蓓沒想到會在這里碰見陸為民,下意識的站起身來,有些拘謹的看了一眼四周,服務員已經在陸為民的示意下恭敬的點了點頭,退了出去。
這個角落很僻靜正好處于咖啡廳一個轉折的拐角,如果不是走到轉折處,是不容易看到這里還藏有一個角落的,加上幾盆綠植高聳,正好遮掩住這個角落的入口,也就是說沒有人帶,或者不熟悉這里,你還真不知道這里是曲徑通幽。
“過來坐吧,公務?”陸為民很隨意的擺擺手,看得出來齊蓓蓓今天是刻意打扮了的,而且面頰紅暈縈繞,粉面朱唇,黑色褲襪把一雙美腿裹得挺拔修長,棕色翻皮夾克把少堊婦的青春俏麗更是展露無遺。
“嗯,團市委和局團委到我們學校了解團委工作開展情況,晚上一起吃了頓飯,娛樂一下。”齊蓓蓓目光流淌,有些彷徨緊張,幾乎是咬著嘴唇,輕言細語的道。
“錢瑞平不在?他這個當校長的就不作陪?”陸為民將身體靠在沙發靠背上,讓自己身體更舒服一些,今天也是白酒混著紅酒喝的,咖啡也把酒勁兒壓不下去,反倒是有些起了化和作用一般,翻騰得厲害。
“錢校長晚飯時候喝多了,先回去了,讓我和另外一個同事作陪多陪一會兒。”見陸為民態度平和,齊蓓蓓原本有些緊張的情緒也慢慢放松下來,雙腿并攏,雙手放在膝上,規規矩矩的坐在陸為民對面。
“你當校團委書堊記了?感覺怎么樣,和原來的工作生活有什么不一樣了?”陸為民看著對方慢吞吞的道。
齊蓓蓓心中涌起一陣說不出的感覺,她不知道自己當上這個校團委書堊記甚至很有可能會在年后兼任校辦副主任是不是因為這個男人,雖然她和這個男人半分錢關系都沒有,但是那一晚從這個男人居所出來時,她就感覺到錢瑞平甚至還有教育局的周局長對自己的態度似乎都變化了許多。
有時候她都在想,這個社會就這么奇妙,當自己和季永強結婚時,這個男人卻還在豐州,鬧離婚時,他也還在豐州,但是離婚后這個男人卻又一下子來到了宋州,而且一下子變成市領堊導,現在更成了常務副市長,連錢瑞平和周局長平素口里稱的譚老板,市教育局的譚局長在這個男人面前都得要規規矩矩,可他比季永強大多少?三歲,還是五歲?
當季永強還在為什么時候能夠當上他們麓溪區檢察院起訴科的副科長而憤憤不平時,眼前這個男人卻已經站在了宋州市的巔峰,這個世界為什么就這么不公平,為什么差距就這么大?
這個世界從來就沒有絕對公平,堅持未必就一定能獲得回報,但是放棄卻絕對一無所有,齊蓓蓓想起錢瑞平陰柔聲音詮釋著他對這個世界道理的理解。
沒有力量改變這個社會的規則,那么就應當毫不猶豫的遵循這個規則,在這個社會上為自己爭取一個更好的角色,這同樣是錢瑞平無意間談到的一句話,也讓齊蓓蓓銘刻在心。
齊蓓蓓一度以為自己被任命為校團委書堊記,肯定會引來無數質疑和攻訐,甚至可能是鄙薄,但是她發現自己似乎對這個社會還不夠了解,學校里的老師們除了羨慕嫉妒恨之外,并沒有其他太多的聲音,當這些人艷羨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時,齊蓓蓓覺得那一刻自己身上竟然有一種說不出的飄飄欲仙感。
她知道這叫虛榮,僅僅是一個校團委書堊記而已,就讓自己有點不能自已,但是她太享受這份虛榮了,她喜歡這種感覺。
尤其是當錢瑞平告訴她校團委每年有六千塊錢的活動經費,讓她自行擬定活動方案時,當自己周圍那些青年同事圍繞著自己獻上笑容,為她“出謀劃策”,向她建議到哪里去開展團的活動時,齊蓓蓓覺得自己心就像充滿了某種氣體,膨脹起來,讓她迷醉。
這種滋味太美妙了,美妙得讓人沉淪,無法自拔,齊蓓蓓知道這種滋味是什么帶來的,沒錯,權力,就是權力帶來的。
看見齊蓓蓓不吭聲,陸為民訝然的揚起眉毛,這個女孩,不,應該說是少堊婦,居然有這么大的膽量,敢無視自己的問話了?好像自己這番問話并沒有含有什么特別的貶義含義在其中吧?
“不,太不一樣了。”齊蓓蓓終于揚起臉龐,昂然道。
“哦?”陸為民略略一愣,這個女人還真有些不一樣了,他饒有興致的盯著對方笑著道:“能說說有什么不一樣么?”
“那就是我可以自己安排自己的工作時間,調整工作計劃,而不是按照別人的思路和想法來亦步亦趨的開展工作,而且原來的工作也不是我擅長的,我更喜歡也更擅長現在的工作。”齊蓓蓓語氣里有一種自信和驕傲。
“嗯,我明白了,不過你明白你在這個位置上還有什么不一樣么?”陸為民沉吟了一下才又問道。
“當然,在這個位置上我得要讓校團委的工作更出色,做到出類拔萃,贏得教育局甚至是團市委的認可,我會更有壓力,但是我不怕,我相信我能做到,只要給我機會,我可以做得更好。”齊蓓蓓圓睜俏眸,一字一句的道。
或許是心情有些激動,齊蓓蓓翻毛皮衣里的低領羊毛衫裹著的挺翹胸脯急劇起伏,彩色小絲巾和羊毛衫衣領間的那一抹白皙肌膚似乎略略泛紅,也不知道究竟是心情激動還是酒意上涌。
這是一個野心勃勃的女人,季永強離開這個女人,或者說這個女人離開季永強,對兩個人都是一種解脫。
他們追求的東西完全不一樣,雖然很難說誰對誰錯,或者說都沒有錯,但是性格決定命運,季永強的性格決定了他只能成為一個自食其力的普通勞動者,而這個女人如果給她機會,也許她會成為一個上位者,當然,這個位有多高,還得要看她的努力和機遇了,而這個女人顯然很努力,而且也在孜孜不倦的尋找著機會。
也許這就是從小的充滿競爭和不安定的環境造就了這個女人,而周圍太多的欲望也讓她變得更為現實,季婉茹用小市民來形容了齊蓓蓓的父母,現實而勢利,齊蓓蓓似乎也汲取了她父母的一些基因,孜孜不倦的尋找機會,所以才會有第一次見面就敢大膽的向季婉茹提出請自己幫她調到市里來,而后也才有這么多的后續故事。
對這一點說實話陸為民并不十分反感,沒有競爭,沒有追求,這個世界就沒有發展的動力,只要是遵從規則,那么就沒有問題,明規則,潛規則,只要是存在的,就是合理的,你反對,并不代表它就會自動消亡,你的尊重現實。
陸為民從來就不是一個清高主義者,鄙棄也好,厭惡也好,無助于改變現實,相反,你應該理性的面對這一切,甚至利用這一切。
“小齊,也許這條路不像你想的那么好走,你考慮過沒有?”一時間陸為民也知道更合適的言語,這句干巴巴的話語連他自己都覺得完全沒有說服力。
“我知道,您比我也大不了幾歲,可您現在是副市長了,我當然不可能奢望像您一樣,但是我總要去拼一拼,沒試過怎么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么精彩?”齊蓓蓓嫣然一笑,她知道自己的笑容很美麗,她覺得自己似乎已經打動了這個男人心中的某一處柔軟,而這份笑容她心甘情愿的奉獻給對方。
陸為民呼出一口氣,將身體靠在沙發上,他隱隱覺得自己身體某一處某位有些發脹,想要調整一下坐姿。
對面的齊蓓蓓仍然巧笑嫣然,微微前傾的身體讓那道乳溝也變得清晰起來,而因為坐久了緣故,那條短包裙似乎也有些往后縮,整個黑色褲襪包裹的頎長美腿暴露在自己視野中。
突然間齊蓓蓓皮包里的傳呼機響了起來,這讓兩人之間似乎洋溢著某種異樣氣味的氛圍陡然打破,齊蓓蓓有些抱歉的看了陸為民一眼,拿出傳呼機,是錢瑞平的。
“催你的?”陸為民笑了笑。
“錢校長的。”齊蓓蓓拂弄了一下額際散落的發絲。
“需要回電話么”陸為民問了一句,見對方點點頭,便把自己手機遞給對方。
“錢校啊,嗯,我在,田勇在陪著,我喝得有點兒多了,我在哪兒,我在咖啡廳里,正好碰見了陸市長,嗯,陪陸市長聊一會兒,沒事兒,沒事兒,那就麻煩您了。”
把電話遞給陸為民,齊蓓蓓嘴角浮起一抹說不出的笑容,“不好意思,我打您的招牌了,要不我又得過去被灌酒,團市委潘書堊記太能喝了,我真不是對手,只能拉起您的虎皮當大旗了。”
陸為民看了對方一眼,笑了笑,“沒關系,你本來也在陪我聊天,闡述一個事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