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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節 也是社情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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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佟姐,都快凍死了,領堊導要我們這么早來干什么?”一個女孩子的聲音氣沖沖的道:“也不知道是那個缺德的想起這一出,還要我們來發獎?以往不是領堊導把獎狀給那些先進們手里一塞就完了么,讓我們來是啥意思,把我們當啥人了?”

  “小凡,別在哪兒嚷嚷,領堊導安排咱們怎么辦,咱們怎么辦就行了,連你佟姐三十多歲的人了還不得在這里扮嫩,和你們這些小丫頭一起,佟姐都沒說啥,你倒是在那里吆喝起來了。”一個文靜的女聲打斷那個叫小凡的女孩子悅耳的聲音。

  “佟姐,這領堊導是搞的哪一出啊,以前可從沒有這種事情,聽張局說今天的總結會新來的縣委書堊記要參加?是不是這個新來縣委書堊記喜歡這些無聊的事兒啊?”另外一個女聲接上話:“我看法院和檢察院那邊也有人過來,法院那邊來了三個書堊記員,檢察院來了兩個,都在那里發牢騷呢。”

  “行了,別在那里瞎說,新來的書堊記哪里會管你這些小事兒?你看看新書堊記來我們縣公堊安局幾回?就是他上任時來過一回吧,聽說焦局他們準備好幾天,他倒好,來坐了半個小時就一拍屁股走人了,交警隊和城關派堊出所那邊為了迎接這個新書堊記的調研,準備好幾天,隊列都操練了四五個下午,都是頂著烈日下邊訓練,我們那位每天回來都是丟下一大堆汗臭味兒的衣物鞋襪,結果呢,人家根本就不看,就坐在會議室里聽匯報。聽匯報也就罷了,可連匯報都懶得多聽一會兒,劉政委本來還準備說一說咱們局里的困難,可人家根本就沒給你說這些的機會,幾句話丟下就走人了,聽說焦局和劉政委都陰著臉好幾個星期。”另外一個有些尖刻的聲音接上話。

  “好像焦局和劉政委心情不好不完全是為這件事兒吧?我聽說是新來的書堊記對局里邊在阜城臺商被圍堵的事兒處理方式上很不滿意,批評了局里…”那個叫佟姐的女聲有些猶豫,“小凡,苗子,別說這些事兒了,讓焦局和劉政委他們聽到,我們又得要挨尅了。”

  “哼,我看就是那個新書堊記故意在那里耍威風,想給焦局他們來個下馬威吧?處理臺商圍堵的事兒哪是我們公堊安局能定板的?那還不都是縣里原來的書堊記縣長定調子,我那口子說了,他們都是冤枉被黑鍋,那個新書堊記批評公堊安局不講法律,不講原則,不講方式,哼,誰不想將法律講原則講方式,可縣里邊能同意么?我那口子是參加了那個案子的,聽說焦局說了兩句就被縣里邊罵得狗血淋頭,說焦局不懂政治看不清形勢,那種情況下誰敢說其他?不想干了差不多。”姓苗的女聲道。

  “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別看焦局在局里一言九鼎,但在縣委書堊記縣長面前,他也一樣只有低著頭挨罵,…”

  “都這樣,可恨那些當官的就知道兩眼望天,也不聽下邊匯報,只知道扯著嗓子橫加指責,也不知道這些人怎么混到那個位置的。”

  幾個女人的聲音就在門外,很清楚的從門外傳遞到休息室里來。

  陸為民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在縣公堊安局民堊警們心目中的印象這么差,的確,他去縣公堊安局調研時遇上地區副專員王自榮臨時過來,他要趕過去,所以只在縣公堊安局里呆了四十分鐘不到,連匯報都沒有聽個囫圇。

  不過縣公堊安局的匯報材料他后來還是看了一遍的,但像下邊三個基層單位他就的確沒有時間去看了,后來事情多,他的主要精力也放在經濟工作上,原本打算再去一趟縣公堊安局調研的想法也就慢慢被擱置淡忘了。

  看來自己在這方面的確有些疏忽輕慢了,陸為民若有所思的琢磨著。

  “法院和檢察院那邊也差不多,我聽說新來的書堊記去法院和檢察院也一樣,都是坐一會兒就走人,根本沒多少心思聽工作匯報,連鼓勵的話都沒說兩句,我們家那一位也在說,新來書堊記在雙峰就是搞經濟起家的,只對發展經濟感興趣,其他都沒有興趣,…”

  “能搞經濟也是好事兒啊,真要能把我們縣里經濟搞起來,大家福利待遇提高一點,局里邊辦公條件好一些,聽說今年縣里年終獎金要比去年翻番還多呢。”

  “想得美!我聽說縣里也要把獎金分為三六九等,說那些搞經濟的部門就要高許多,其他部門就要差一截,我們政法口就吃大虧了,…”

  “都這樣!我聽說局里行財科的馬科長說今年財政那邊本來是比去年好許多的,但是縣里邊搞基建攤子鋪得老大,現在財政比去年都還困難,原本劉政委指望年底去找縣里要點錢,把局里好多人出差費給解決了,但是看樣子也是打了水漂,我們那位現在包里揣著兩千好幾的出差費都報不到,我就在罵他,你一天到外折騰個啥,拼死拼活的,結果工資一分錢沒拿回來,還倒貼,捏一把發票回來,那發票能買菜賣肉還是買衣服買電視?”

  “聽說刑堊警隊那邊個個都揣著幾百上千的發票,三輛車又兩輛車都趴窩了,一輛壞了送到修理廠,人家修理廠根本不給修,行財科去打招呼讓修好再說,那邊咋說,說不能修,修好了,你們刑堊警隊來一幫人說有緊急案情,立馬要用車,否則耽擱了就是犯罪,誰還敢攔著?吃過一回虧,現在就不干了,非得要把以前修理費結了才修,還有一輛車那就是誰用誰去加油,刑堊警隊賀隊長堊老婆前幾天跑到公堊安局大鬧,說要和賀隊離婚,就是因為賀隊把他家里存折上五千塊錢存折給取了去給了加油站,那是他家小子要讀大學用的錢。

  “都差不多,檢察院小王剛才也在說,她們到昌州省檢察院去培訓一個月,省檢察院的招待所拆了在重修,就各自住宿,他們都只敢去住那些小旅店,要不回來報不到帳,那又不知道捏在手里捏多久才能變成錢。”

  “法院那邊不也一樣?聽說十月份法院判一個案子,當事人是古慶那邊一個礦老板,找到法院,直接說這個案子如果手下留情,少判幾年,人家愿意贊助法院一臺桑塔納或者切諾基,…”

  “佟姐,不是都說那個新來的書堊記牛皮哄哄的本事大得很么?咋都半年了,沒見動靜?我們局里情況還那樣?比去年還困難,去年獎金雖然少點兒,但大家的報賬還是解決了一大半的,今年就半點動靜都沒有?”那個叫小凡的女孩子氣哼哼的道:“還把我們叫到這里來受凍當花瓶,他要真有那份本事,別說我們在這里受凍受冷當花瓶,就是讓我們陪酒陪舞我們也心甘情愿!”

  “喲,死丫頭,對象還沒找,說話就這么野了?陪酒陪舞不夠,陪上床還差不多,…”那個叫苗子的女子嬌笑著調侃起來。

  “小凡,苗子,嘴巴別沒遮攔。”那個佟姐沉聲道。

  “佟姐,這可是小凡自己說的,我可沒亂說,可別說,新來書堊記聽說還沒結婚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小凡,你可是咱們縣公堊安局一枝花,沒準兒還真能成呢,到時候咱們公堊安局可就是娘家,肯定好過許多了。”苗子笑著道。

  “凍死了,佟姐,我們進去暖和一會兒吧,還有將近二十分鐘呢,那些領堊導都是距離幾分鐘才回來,我們就進去暖和一下身子,政工科馬科長還專門和我們說不能穿厚毛衣,只能穿薄羊毛衫,不能穿毛褲,只能穿秋褲,要顯身材,這又不是模特走時裝,再不讓我暖和一會兒,我肯定要感冒了。”小凡的聲音聽起來挺清脆。

  “只有十多分鐘了,萬一領堊導過來了…”佟姐有些遲疑。

  “嗨,我們就呆幾分鐘,縣里領堊導肯定要最后才來,咱們局里領堊導肯定先來,他們來,咱們就出去還不成么?”小凡央求著。

  “好吧,就呆幾分鐘,要不待會兒焦局劉政委他們過來肯定又要不高興,說我們不懂規矩了。”佟姐終于松了口,“要不去把那邊法院和檢察院她們幾個也叫進來,我看她們也都凍得不行了。”

  沒等陸為民反應過來,門被一下子推了開來,幾個女子都說笑著跺著腳進來了,一眼看見了坐在對面單人沙發里的陸為民,都愣怔了一下,但是也都沒在意。

  陸為民就聽見幾個身著小西服春秋警服的女警們看了一眼自己,并沒有理睬自己,自顧自的說笑著,陸為民也隱約聽見幾個女警一邊看自己,一邊說著“賓館工作人員”這一類的詞語,大概是把自己當做了賓館里的服務員了。

  陸為民打量了一下這幾個女孩子,那個三十來歲長得挺豐滿的漂亮女子大概就是他們喊的佟姐了,陸為民對她印象頗好,不但因為對方說話相當客觀,而且心也挺細,人品也不賴,進來暖和,也不忘叫上法院和檢察院那邊的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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