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為民的話給了高立文很大的沖擊。
遼東半島,齊魯半島,京津唐,雖然大家都在談攜手共進,但是競爭是難以避免的。
京津唐地區的實力無疑是最強的,但是其缺陷也很明顯,除了首都外,津門和唐山主要還是靠重化產業拉動,而重化產業在帶來巨大GDP的同時,也帶來了環保上的巨大壓力,無論是霧霾還是渤海灣的水域污染,都是揮之不去的陰影,而且重化產業對于其他諸如新興產業和服務業的擠出效應也是明顯的,這就是一把雙刃劍。
遼東半島上的明珠大連和藍島是有些相似的,可以說如果單獨把這兩座城市擺在一起,這兩座城市各方面條件近似,而且優劣勢都差不多,但陸為民說的沒錯,大連和沈陽距離較遠,而且缺乏足夠的城市集群經濟支撐,與藍島周鄰的登州/東萊相比,在產業基礎的厚重度上略遜一籌,同時藍島現在還有奧運光環籠罩,如果能夠及時調整戰略,不敢說要超越京津唐,但是力壓大連一頭,還是很有把握的。
高立文也聽得出陸為民野心很大,當然不止只是盯著大連,在他看來,要確立對津唐地區的優勢才是主要目的,而首都的優勢還不是藍島可以撼動的,只能說可以把這當成一個追趕的目標。
如果說某一天藍島都能和京堊城比肩了,高立文覺得那陸為民就完全可以接替自己來擔任齊魯省委書記了。
高立文當然希望能看到那一天,但是現實的鴻溝擺在那里,陸為民有此宏愿當然是好的,但要真正實現,卻又相當遙遠的距離。
在這個問題上進行了一番探討之后,似乎兩個人也都沒有太多的心思再來談其他,都各懷心思的思考著。
泉藍高速路上車流量很大,車速也一直無法真正跑起來,但是總的來說路途還算通暢,以八十到九十車速一直勻速奔馳著,抵達藍島時,正好是正午時分了。
藍島市委把高立文/韓三童以及秦漢中/賀子達一行人安排在了藍海飯店下榻,簡單午餐之后,高立文和韓三童一行人都要午休,要等到下午兩點半才正式召開市委常堊委擴大會議,然后才是全市干部大會。
這吃完飯還有一個多小時,市委辦公廳也給陸為民安排了一間房休息,陸為民也沒有推辭,現在省委還未正式宣布自己擔任市委書記,他還得裝出一副客人模樣,聽從別人安排。
回到房間里,簡單洗了一個臉,陸為民也想休息一下,但是他估計這個中午怕是難得休息。
不出所料,不到五分鐘就有人來敲門。
陸為民拉開門,一個陌生的面孔。
“陸書記,您好,我是敬文祥。”
敬文祥?陸為民腦海中立即閃過曹朗的介紹,市委常堊委/市委秘書長敬文祥,原來是鳳島區的區委書記,后來擔任過短時間的副市長,就一直擔任市委常堊委/市委秘書長。
“文祥秘書長,你好。”陸為民一愣之后,馬上反應過來,“進來坐。”
敬文祥是一個氣度儒雅的五十歲左右的男子,陸為民記憶中敬畏想應該是55年的,也就是應該是五十一二歲了,但是從面向看起來,眼前這位男子頂多也就四十五六,足見此人保養極好。
陸為民知道自己就任藍島市委書記還缺最后一道“工序”,那就是市委常堊委擴大會議和全市干部大會上的宣布,不過都知道自己是確定了的市委書記,中堊央文件已經下發,在理論上已經不存在任何問題了,所以雖然自己需要謹言慎行,暫時不宜發號施令,但是人家找上門來,自己卻無法拒絕了。
“陸書記,昨天湯燾他們來了,因為董市長主持這邊一個會議籌備會,所以我沒能來,聽湯燾說您現在還沒有秘書?”敬文祥口音也是比較標準的膠東口音,當然用普通話說出來,就難免夾雜那種特有味道,不過陸為民已經習慣了齊魯味道的普通話了。
“嗯,我原來在昌江的秘書留在昌江了,來齊魯之后,統戰部和總工會這邊工作不算很忙,所以一時間也沒有考慮。”陸為民也不諱言,“到藍島來,肯定需要一個秘書,就請文祥秘書長幫忙物設挑選一個吧。”
“嗯,我記下了,湯燾回來也和我說了這事兒,這件事情要馬上抓緊時間來辦,要不您來之后很多工作都不好開展。”敬文祥想得很周到:“您在省里有沒有合適人選?有的話,市委辦公廳可以馬上發函商調,如果沒有的話,您對秘書有什么要求?比如年齡,學歷,性格,口音,以及家境和籍貫。”
陸為民聽得咋舌,這位敬秘書長看來的確在這方面是有些經驗的,對秘書的挑選居然也有這么多講究,年齡學歷也就罷了,性格這東西也說得過去,可口音,還有家境和籍貫,這個要求就有點兒苛刻了,起碼陸為民以前選秘書時,從來沒有想過這些,這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肯定也是前任市委書記或者市委其他領堊導在選秘書時有這些特別的要求,所以才會造就如此規矩。
“文祥秘書長,秘書人選,我想學歷和年齡上,三十歲左右最好,學歷么,大學畢業就好,專業上,歷史,中文等專業最好,但也不拘,至于其他,沒有太講究,口音只要不是特別獨特,都可以。”
陸為民話一出口,敬文祥也在默記,都說這位新任市委書記是嶺南大學歷史系畢業的,而好像現在掛職擔任市委常堊委/宣傳部長的曹朗好像也是嶺南大學歷史系畢業的,而且二人年齡相仿,也不知道這兩人是否認識,也難怪選秘書要選歷史或者中文專業的。
“好,那我就按照您的指示去安排物設。”敬文祥點頭,“另外就是您的辦公室,…”
“我和湯燾說了,就用原來的,我沒那么多忌諱,也不需要重新裝修,甚至辦公家具都不用可以調換,只需打掃一下,挪挪位置,或者換點兒小飾件這一類的小調整,讓人感覺不一樣就行了。”陸為民知道這事兒敬文祥不獲得自己的親口表態是不會放心的,畢竟這種事情太忌諱了,哪怕不講究這種事情的人,起碼也會要求重新裝修,重換家具,像自己這類人可能還真的罕有。
敬文祥遲疑了一下,起碼在態度上是表現得遲疑了一下,這才勉強點頭,表示他不是很贊同陸為民的意見,但是還是尊重服從陸為民的意見。
陸為民也知道這些人都是在官場上打滾幾十年的角色了,對人性人心的揣摩都已經達到淋漓盡致的水準了,表演功夫也絕對到家到位,讓你心里絕對生不出半點不舒服的感覺。
“還有么?”陸為民也不理會,這種事情他都得要去慢慢適應,原來在宋州也都一樣,只不過宋州自己熟悉,別人對自己也熟悉,知道自己的習慣風格,所以會來適應自己,而改掉一些自己不喜的習慣。
“嗯,還有一件事情,本來不該在這個時候提出來,但考慮到下一步工作,所以我還是先向您匯報一下,因為唐宗堯牽扯到陳式芳案件中已經被省紀委人帶走,而肖天望第一年齡偏大,第二他的腳部受傷比較嚴重,我去看過,估計三五個月都未必能恢復,所以相當長一段時間里都可能無法上班,所以市政堊府辦公廳這邊可能缺員比較嚴重一些,需要盡早考慮人事上的安排,我先和您報告一下。”
陸為民有些吃不準敬文祥的意圖。
唐宗堯的事情他知道,這位市委辦公廳副主任其實相當于是陳式芳的另一個秘書,只不過是工作秘書,而陳式芳還有一個正式秘書,那不過是生活秘書,但這兩人都被紀委帶走審查了,肖天望是市委副秘書長兼市委辦公廳主任,年齡的確有些大了,好像在鍛煉運動時傷了腳踝,比較嚴重,但敬文祥什么意思?暗示自己可以調整市委辦公廳班子?
“唔,這倒是個問題,老肖的腳傷真的很嚴重?”陸為民問了一句。
“真的比較嚴重,他年齡比較大,加上骨骼缺鈣,所以一下子就傷了骨頭,樂觀估計得半年。”見引起了陸為民的重視,眼底掠過一絲奇異之色的敬文祥介紹道:“市委辦公廳本來只有一正兩負三位主任,現在就只剩下湯燾一個人了,所以我擔心影響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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