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澈來到現場的第一感受，竟是這里的環境比較陰冷。
與想象中的光鮮亮麗的大賽不同，
在Mosse的預選賽里，隊與隊之間，除了競爭對手可以相互在臺下等待以外，其它隊伍完全都是不允許入場觀賽的。
這就相當于，預選賽等同于考試，而評委就是負責給隊伍打分的老師。
此刻，幾百平的小劇場里，裁判席上有5名評委嚴肅而坐，有男有女，中間位置的主考官，則是一名年過40的靚麗女性，妝面清雅，儀態從容。
附近各處，不少攝像器材早已架設完畢，
樓上的燈光師和舞美也都隨時待命，
混音團隊不止一人，現場調試細致入微，只需樂手上臺即可直接開始試音。
“不愧是Mosse開辦的比賽，竟然如此全面。”
蘇澈看著舞臺上擺放的好幾個十萬級電子管音箱，暗贊不已。
“一號隊伍，「七彩」。準備上臺調試。”
很快，工作人員對著蘇澈等人發來通知。
“好的。”
蘇澈沒時間再多觀察了，雖然總覺得進屋的一瞬間，自己似乎被所有目光掃過來看了一眼…但那應該是沒睡好造成的錯覺。
他緊了緊肩上的琴帶，領著自己的隊伍，沿階梯上臺。
“試音不是真正開演，而是就像預演，在調好設備后把晚上比賽的曲子過一遍即可。其間我們的工作人員會對選手的表現進行錄像，以便后續公開節目時進行剪輯放送。望知悉。”
“啊？還要放送嗎？”
“是的，雖然很多隊伍無法突圍，不會被播出去，但復賽的現場和決賽的公開Live都是會讓各位上電視的，后續我們的剪輯師也會在PK前把花絮放出來，所以素材都要提前準備。”
工作人員解釋得很明白，
蘇澈幾人大概聽懂了，
意思是，上來就被淘汰的隊，會像選秀節目里那樣，被剪成走馬燈一樣的炮灰…
而一路殺穿走到最后的隊，會被剪成逆流而上的英雄，制造話題熱點。
還有那種實力比較強大的隊伍，估計會被剪成BOSS隊，用以提升節目效果。
換言之，現在的試音，對于自己的隊伍而言，就已經相當于是在鏡頭下表演了，完全馬虎不得。
“懂了。”
蘇澈點了點頭，回首看向自己身后的隊友。
幾女的狀態似乎都還不錯，元瀟睡得很飽，剛才也在沐浴間得到了心情增益，眼下站在舞臺上專心致志的調節著效果器，小臉上滿是嚴肅；
安晴活動著身體，同時喉部在發出泡泡音，聲帶的預熱也基本完畢；
顧織接上了線材，站在她習慣的左后側位置，扭動著腰肢與自己平齊；
俞汐撩了撩長發，坐到了臺上事先準備好的鍵盤架后方，漸漸隱入燈光；
最后是小小，小小今天不一般，
因為涉及到錄制，所以她居然穿了。
蘇澈甚感欣慰，放心的轉過身來，將自己的效果器矩陣一腳踩亮，音量旋鈕擰到最大。
今天帶的琴是究極體貴人鳥，是自己的神器庫里面最為金貴的一個。
她通體櫻白色，琴頸弧度完美，觸感如同少女肌膚，瞬間便能從琴頭滑至高把位，可謂是頂級手感。
面對比賽，蘇澈不會再藏任何的實力了，畢竟「七彩」沒有容錯率，
失敗了，自己一直以來的夙愿也就化為泡影了，不像別的隊，敗北了來年還能再戰。
雖然準備到今日，尚不能算是萬事俱備，但大家也都算是各盡努力了，我這邊能做的培養她們默契度的部分，也已然傾盡全力。至于勝負，就交給天意好了。
蘇澈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打起精神。
臺下的工作人員們全都各就各位，下一秒，只聽啪嗒一聲，聚光燈被打在了舞臺上的安晴身上——
“反聽里會有4下節拍器倒計時，在1結束后，歌手開始演唱，我們同期進行錄制和錄音。期間有問題不要叫停，等一曲完畢后再找調音師溝通。”
安晴聞言，比了個收到的手勢，眾人的演奏即將開始。
嗡——
伴隨著手機的振動，下午三點的古堡里，女仆長停下了泡茶的動作，將視線轉向了手機屏幕。
屏幕上，“糖糖”二字赫然醒目。
她抓起手機，按下了接通鍵。
“喂？”
“白巧小姐，你家住在哪里呀？我按照導航來了，但是迷路了。這里除了一座改造的巨大古堡莊園，旁邊都是村一樣的民房吧？你該不會…是住在貧民窟里吧…？”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頗為清爽的聲線。
“當然不是。我就在這個莊園里面。你進來吧，我去門口接你。”
得到答案后的對方不說話了，像被卡住了脖子般，明顯欲言又止。
白巧掛斷電話，理了理裙子，旋即直接前往大廳正門。
一側，有擦地的小女仆小心翼翼的詢問道：“女仆長，請問今天是有客人要來參觀嗎？”
“嗯。”
“可是我們并未收到這樣的通知…不知該作何準備…”
“不用準備，繼續忙自己的就行。”
白巧揮了揮手，示意女仆們自由活動。
今天，是她邀請天海市排行第二的畫師“想要打敗亞里大魔王”來到自己這邊洽談周邊設計方面事宜的日子，
這屬于私人會面，并不是蘇澈直接的客人，所以禮儀這一塊，差不多就行。
此刻她推門而出，于正門前的石級中央停立，向下眺望而去。
幾十米開外，一名身高約莫一米六五左右的女性，背著畫板、拎著包包，神態頗為緊張的出現在宅子門口。
白巧瞇起眼眸，略作觀察，
可見對方留著一頭齊臀長發，身材是那種健身修型過后的彈軟類別，凹凸有致，且并不夸張，賞心悅目。
很明顯，能練到這樣的程度，說明對方在自律性上很有一套，屬于有耐心的類型。
白巧之前有問過對方，得知她本人的真實姓氏是唐，
昵稱可以稱呼她為“糖糖”，年齡26歲左右，剛從霓虹那邊進修完動畫專業，學成歸來。
之所以在約稿平臺上叫“想打敗亞里大魔王”，是因為她自打5年前起就在上面定期發布自己的最新設計，結果每次發圖，都是穩穩排在第二位…
無論人氣還是點贊、評論，完全都比亞里差了一個階級…
更令她氣惱的是，別人眼中的亞里女神…
其實…
她現實里認識。
是她曾經打工過的畫室里面的老板——花老師的女兒。
“哇啊！白巧小姐，你…你…你怎么還真是女仆啊！！”
回過神時，熟悉的聲線已經飄蕩過來。
“你上次只是拿著一張女仆裝設計圖跟我聊，也沒說你真是女仆啊！要早知道這樣，我就直接飛撲過來了吶！”
見到亭亭玉立的女仆長在臺階上唯美等候，唐棠幾乎是用奔行的速度快步靠近的…毫無“天海第二大畫師”的矜持與穩重…
看得出來，她也是個典型的女仆控。
“你慢點，唐小姐，我家里移動行走的智能女仆裝還有很多，別急，我慢慢帶你參觀。”
“啊啊啊啊…那太好了我說！對了你怎么住這么大的房子呀？里面是不是有那種身居高位的老爺什么的…我沒受到邀請的話，能進嗎？會不會打擾到人家…？？”
唐棠有些緊張。
畢竟是第一次來這么貴氣的地方，而且沒看錯的話，庭院里種植的花草，品種都很稀有，整個主樓的外觀設計，也明顯造價不菲…她生怕里面住著個什么嚴肅的人，那自己的出現就會顯得很尷尬了。
“沒事，主人今天不在家，你跟我走吧。”
白巧從容的轉身推開雙扇大門，在前方給她帶路。
唐棠躡手躡腳的進入，腳步都放得很輕，走路時左看看、右看看，生怕錯過任何關鍵細節。
“全是素材，全部都是可以用在作品里的素材！天，白小姐，你簡直住在我夢寐以求的素材庫中！”
眼見真有女仆時不時的走過，或打掃、或整理家中物件，唐棠看得眼睛都有些發直了。
說實話，她從小就特別憧憬這樣的環境，而且心中一直有個不為人知的目標，就是有朝一日，如果可以的話，自己也想成為一名職業女仆。
理由嘛，是女仆收入高、穿得美、不用做苦力活兒、又能享受上流社會的環境…
這樣的工作，比苦哈哈學習進修多年，然后通宵熬夜拼老命給人畫稿子要舒服得多…
“白巧小姐，請問，請問你是怎么才能當上這里的女仆…哦不，女仆長的呀？這是有什么內部的途徑的嗎？”
二人剛見面不久，還沒等談正事呢，唐棠就先問起了私事。
“嗯…”
白巧琢磨著，該如何回答。
根據情報，她知道唐棠的家庭條件并不算好，去霓虹進修也是家里賣了套房子全力以赴的供給，才把這份學費給籌出來的。
在這個過程中，唐棠自己也似乎打了很多份工，并且在網上接單畫稿，根本就沒停過…
與亞里小姐那種動輒十幾萬的稿子不一樣，她走的是白菜價性價比路線，
意思是，她的稿子，價格低，質量又奇高無比，這樣才能留住大量回頭客，單主清一色給出好評，否則的話，她連人氣第二的位置都穩不住，隨時可能會被價位更高、但實力也更牛的第三名畫師給厚入掉。
所以考慮到這些因素，白巧并不打算藏掖什么，決定對她坦誠相告——
“是的，的確有內部途徑。”
“！我就說嘛…普通人好像根本沒辦法當女仆…當的也都是那種、那種不正經女仆。”
唐棠似乎對女仆有什么誤解。
白巧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心說，你怎么能假定我這個女仆長就是「正經」的？
但她沒糾結，
只是繞開了這個話題，繼續解釋道：“女仆圈里，最簡單的任職方式就是掛靠。”
“掛靠？”
唐棠眨了眨眼，好奇寶寶似的，對此話題非常感興趣。
“是的。”
白巧示意她坐在沙發上，放松些聊，“素人在有了當女仆的想法后，可以去聯絡類似「黑白心」這樣的正規機構，參與女仆職業培訓考核，并且獲取官方的判定支持。當然，其過程需要自費。”
“自費…”
“嗯，不算貴，也就十幾萬塊錢左右。然后，如果通過了，則可以正式入住黑白心基地，進行為期幾年的培訓，并且拿到證件。
至于培訓結束后，你的發展方向是，可以選擇聽從「公司」的安排，進行點對點分配，或是自己帶著證件去尋找需要女仆服務的客人。
當然，后者就需要看運氣了。我選擇的是前者。”
白巧有什么說什么，完全不避諱她。
唐棠聽得入神，頓覺女仆圈子也并非自己想得那么簡單，說當就能當的。
仔細一看可以發現，白巧她身材無比傲人，比起每個月都花費大量精力健身（為能對著鏡子畫完美少女人體）的自己，還要更具魅惑力…
而且，她的五官也不賴，可以說得上是8.5分以上，這在平均分只有5分的大環境下，結合身材，就相當恐怖了。
“我明白了，那，那些女仆…”
唐棠指了指附近穿著普通制服的小女仆們，好奇不止。
“嗯，她們是另外的派系，屬于臨時外派女仆，是家政服務的一種，掙死工資的。”
“死工資？”
唐棠聽不太懂。
“對的，小女仆賺的錢都是有數的。而我這種…就不一樣了。”
白巧點到為止，眼中閃過一絲微妙的傲然之色，被唐棠很精準的捕捉到了。
“不對…！”
唐棠也是聰敏過人的類型，很快就用自己的方式理解道：“白巧小姐的意思是…大女仆的工資是沒有數量限制的，可以上不封頂，是這樣嗎！？”
“差不多吧，畢竟大女仆的目標從來都不是掙錢。”
白巧面露贊許的頓了頓，旋即，用最好理解的方式，總結道：
“而是成為家中的「女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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