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之前在本部,參加賞金制訂會議時,參謀部門的布蘭登,給過的判斷意見。
「“…可以確定,這頭狼才是該海賊團隱藏的第二強戰力!”」
「“鬼蜘蛛先生麾下的某位少將,與其交戰不久就傷痕累累,差點被咬斷脖子,據他事后回憶,這頭狼在交戰時表現相當隨意,壓根未曾使出全力!”」
當時,達爾梅西亞叼著雪茄聽在耳中,還不屑一顧。
一頭狼狗罷了,全力以赴又能有多強?
他始終認為,整個落幕者海賊團,值得重視的,只有船長夏諾一人罷了。
而這一次,自己就親眼見識到了…
明明派出了手底下的兩個少將,還有數名上校聯手,都未能限制住那只巨狼,讓對方把整個戰場都攪得雞飛狗跳,陣型大亂。
最后更是騰出空來,協助同伙重創了布瑪婭,為落幕者海賊團登船爭取了大量時間。
這種實力,和他這樣的老牌本部中將,或許還存在差距。
但絕對已經不遜色于一般的中將!
“…另外,薩卡斯基先生。”
達爾梅西亞補充道,“除了那已被懸賞的幾人之外,落幕者海賊團還存在著此前未知的同伙,而且也應該有著不弱的實力。”
“還有隱藏的同伙?”
赤犬微微皺眉。
“是,此人應該是在我們登岸交戰時,偷偷潛入了軍艦之中,對桅桿和帆布都做了手腳,留守軍艦的海兵也有上百人,卻無一人察覺。”
“直到我們急急忙忙上船,準備追逐落幕者號,桅桿突然崩塌,帆布破開很多豁口…這才發現異常。”
赤犬目光又陰沉了些許。
神秘的隱藏同伙。
遠超預料的強大船員。
還有那個夏諾…
“落幕者海賊團,還真是藏了不少東西啊…”
赤犬低沉開口,聲音冰冷刺骨,“啟程回本部吧,讓情報部門加大力度嚴查,務必把那個隱藏同伙的底細也查清。”
“是!”達爾梅西亞急忙應聲。
赤犬扭過頭,最后看了一眼遠方的海平線,眼中殺意未散。
“會有那么一天的,小鬼…下次見面,我一定會親手把你和你的同伙,全部送進地獄。”
是地獄,不是推進城!
這次的確是自己有些大意,讓你成功逃走了。
但…這份在陰溝里翻船的恥辱,終有一日,他會全部找回來!!!
很快。
軍艦修繕完畢,南島北島的海軍們,在碼頭聚集于一處,準備揚帆出航。
而無論是赤犬,還是其余海兵。
都并沒注意到,此時的高空之上,有一只黑色禿鷹飛過。
而在禿鷹上面,還坐著一只睡衣海獺,正對著底下,在素描紙上唰唰唰,飛快描摹著什么…
數百公里外的海域。
夕陽的余暉,在海面上灑下斑駁金輝。
嘩啦!
夏諾猛地破水而出,濕透的黑發緊貼前額,他劇烈喘息著,雙臂青筋暴起,用盡最后的力氣,艱難攀上礁石。
“哈…哈…”
胸膛如風箱般劇烈起伏,每一塊肌肉都在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他仰面躺下,癱在礁石上,任由海水順著下巴滴落。
自己現在在哪了?
鬼知道啊!
反正是徹底甩開海軍,不可能被追上了。
逃離托爾島海域后,他一口氣連續游了幾個小時,中途又多次變幻方向。
連他都搞不明白自己在哪,海軍還能找到不成?
“咳…”
日光還是有些刺眼,黑發少年抬起顫抖的手臂,擋在眼前,透過指縫,望著被晚霞染紅的天空。
赤犬那熔巖化的拳頭,仿佛還在視網膜上殘留著灼痕,身體各處傳來的劇痛感,也仍未徹底消散。
真夠狼狽的啊我…
那老東西,無愧是站在世界巔峰的頂級強者,所謂海軍大將,是真他媽強的離譜。
哪怕自己傾盡底牌,又憑借著非人的體魄防御,和再生術的自愈能力,也只能抗下半個多小時。
還全程處于遍體鱗傷的狀態,不知有多少次,皮肉焦黑翻卷,露出了里面的森森白骨。
要不是嗑了一粒仙豆…
他恐怕早就被轟成布魯克了。
不過。
也正如赤犬自己說的,他沒在第一時間被擊潰,還撐了那么久,對他這個年齡來說,已經足夠自傲了。
何況。
最后他還成功傷到了對方,那更是赤犬本人都始料未及的事情。
“收獲倒是還行。”
夏諾咧開嘴角。
名氣什么的倒是無所謂。
主要是他能感受到,經過這一番傾盡全力的生死搏殺,自己的武裝色霸氣強度,和戰斗經驗,又有所精進。
提升幅度不算大,但實力到了他現在這個層次,每一點進步都彌足珍貴,這么慢慢積累下去——
總有一天!
總有一天,自己也能踏上這片大海的巔峰!
夕陽的最后一絲余暉沉入海平線,夜色如潮水般漫涌而至。
夏諾收回思緒,將目光又落在了眼前的系統面板上。
這里,記載著他的另一項收獲。
祭品:薩卡斯基的海軍鴨舌帽品質:史詩價值:4500積分鑒定評語:海軍本部大將赤犬的海兵帽,陪伴他多年,承載著他對踐行「絕對正義」之道的偏執與狂熱。帽檐上殘留的熔巖焦痕,是無數次與強敵交鋒的見證;無法徹底洗凈的斑駁血漬,則訴說著其主人在鎮壓海賊與平民時,毫不留情的鐵血手段 整整四千五百積分啊,比當年從卡普那里借來的狗頭帽還高。
兩人目前的實力應該還是在一個等級上,積分價值能差這么多…
大抵是狗頭帽吃了后期不出場的虧吧,而赤犬的鴨舌帽哪怕是成了海軍元帥后,也依舊像是沾了不干膠一樣,牢牢扣在頭上。
剩余積分一下子達到了四萬五千五,等下次商店刷新,又能好好消費一下了。
而現在…
夏諾關掉系統面板,四仰八叉地躺在了那里。
他實在是太累了。
累到現在連根手指頭,都抬不起來,就只想躺在這礁石上,好好睡上一覺。
至于聯系伙伴的事…電話蟲沒能活下來,一時半會也沒辦法,還是等補足睡眠后再說吧。
反正掌握了見聞色,如果真有什么危險逼近,他會自動從睡夢中驚醒的。
只不過,這種情況顯然不可能存在。
除非運氣太差,又碰到個騎自行車路過的卷發靚仔,不然對現在的他而言,這片海域,哪里有什么危險…
意識逐漸模糊,眼皮沉重如鉛,不一會兒,疲憊感已如潮水般將他洶涌淹沒。
“呼…”
伴隨著輕微的鼾聲響起,少年徹底沉入夢鄉。
月光涼如水。
海浪輕輕拍打著礁石,靜謐的海面,忽然出現了一個模糊的巨大身影。
那赫然是一只龐大的海龜,悠哉悠哉游了過來,頭上戴著牛仔帽,嘴角還叼著根老式煙斗。
龜背之上。
身著紫色露臍夏裝的窈窕身影站起身來,海風拂動她柔順的及肩黑發,月光勾勒出她精致的側臉輪廓,別有一種神秘知性的美感。
注意到礁石上的身影后,她輕笑出聲:
“啊啦,找了幾個小時,原來是在這里嗎?”
輕輕一躍,來到了礁石上。
剛一落地,看清夏諾的樣子,羅賓頓時瞳孔一縮,臉色微變。
眼前的黑發少年,竟然全身都泛著詭異的青紫色。
皮膚表面甚至隱隱浮現出細密的黑色紋路,像是某種劇毒,已經在身體里蔓延開來。
若是夏諾還清醒著,看一眼就知道。
那是布瑪婭的毒素,在他體內殘留的影響。
早在跳海逃脫時,他就注意到自己膚色的變化了,一會兒正常,一會兒就又變得又青又紫的。
不過在確認了一下,這種毒素完全無法對他成生命威脅、甚至連腐蝕內臟都做不到,只對皮膚表層有明顯影響后。
正在逃命的他,懶得多管,就暫且丟到了一邊。
等睡好休息好,好好吃頓大餐,再運用生命歸還去處理也不遲。
可惜。
眼下的羅賓,并不知道這些。
在她看來,眼前夏諾滿身青紫昏睡不醒的場景,赫然是生命危在旦夕的征兆。
怎么會這樣?!
羅賓心中一陣抑不住的難以置信。
悄悄跟蹤了這么久,她太清楚眼前這個黑發少年,實力有多么恐怖了。
不談今天那動靜駭人的一戰,單是在小花園,自己親眼目睹的,將山峰轟開的那一拳…
能將這樣的男人打倒在地的毒素,又究竟可怕到什么程度?
“必須盡快治療…”
她毫不猶豫地雙手交叉于胸前,低聲輕喝:
“八輪開花·起重機!”
八只白皙手臂從夏諾身下生長而出,輕柔卻穩固地將他托起,緩緩移動到龜背上。
羅賓動作利落地用外套墊在他腦后,又仔細檢查了一遍脈搏和呼吸。
“還好,生命體征還算穩定。”
她稍稍松了口氣,轉頭對海龜道:“賓奇,麻煩你了,得全速前進,我們需要盡快為他找到專業醫生。”
“沒問題。”
海龜海龜叼著煙斗點點頭,四肢劃水的速度驟然加快,但很快又回頭瞅了一眼:
“不過具體要去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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