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孤高的蝴蝶愿意落在人類的肩頭。
似乎就會喪失飛翔的能力。
月野弦清楚的記得曾經在孤兒院的時候，一位老師對自己說過。
不要將會飛的昆蟲放在你的手上喂養，因為很快你就會發現它再也飛不起來。
他并不是太懂這是什么道理，也沒有做過什么充分樣本的實驗來印證這件事情。
但是看著這樣驕傲的少女在自己的懷中，緊緊閉著雙眼，修長的睫毛在微微震顫。
他會突然想到那樣不會飛的蝴蝶。
愛是養料，也是誘人的條件，可以治療一個人，也可以豢養一個人。
輕輕擁抱她的身軀，仿佛要將整個世界的美好擁抱進懷里。
外頭靜悄悄的。
這個秋天的夜晚，除了風聲在外頭作祟，再沒有了其他的聲響。
除非彼此之間的呼吸，除非每一次接觸，那仿佛能觸及靈魂深處的回音。
擁抱在沙發上，然后彼此深陷進對方的漩渦。
兩個漩渦的靠近然后彼此淪陷，好像已經分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亦或者在對方眼里自己是什么。
只記得急促的呼吸，和熟悉的不能更加熟悉的氣息。
真的很好聞。
不讓人頭暈目眩，更加清晰，卻無可救藥的沉淪進去。朝霧凜也不知道該怎么形容自己的體驗。
每次有所預料的時候，都會提醒自己，不要太丟人，不要顯得太被動，不要事事都被這個少年牽著走。自己可是朝霧凜，理所當然要具備主動權。
但是每一次被他抱住，被他親吻，就好像所有的立場都因此淪陷。
所有的堅持就像是被陽光直射的雪糕，迅速的融化。
她也不知道到底為什么，是因為他的技巧太成熟？還是因為自己的意志力本就沒有自己想的那么可靠？
不知道了。
只知道這一切美好的讓人生不起就此住手的打算。
雙手搭在對方的肩頭后面，無意識的撫摸，就像是在細細的品味心愛的玩具。
而月野弦已經將對方放倒在了沙發上。
他的手當然也不會老實。
無止境的親吻是什么很浪漫的事情嗎？也是會枯燥的，舌頭也是會發麻的。
所以當然要從其他地方找尋一點另外的安慰。
大小姐也當然會有反應。
第一時間就按上去了，然后睜開眼睛看著月野弦。
“你干嘛呢？”
臉上的紅暈還沒有褪去，眼神其實也沒有那么清醒。但是營造出嫌棄和惡心的氛圍那是她的本能。
在平時，或許這樣的眼神足夠讓月野弦住手。
但是這樣的情況下，這種眼神簡直就是一種鼓勵。
怎么說呢。
比起欲拒還迎更加徹底的享受，月野弦都懷疑自己是不是什么變態，竟然會覺得這樣的嫌棄很讓人興奮。
“又不是沒有摸過。”
對方越是顯得嫌棄兇惡，月野弦的表情就愈發顯得天真無邪，無辜到底。
只是狗爪子還落在這個少女平躺下來海拔最高的區域。
朝霧凜瞇起眼睛，“你以為我叫你晚上過來是做什么的？”
月野弦故作驚訝的看著對方，“難道我理解錯了嗎？大晚上，孤男寡女我也很難不這么想吧，難道你很喜歡那種明明什么都知道，但是一定要假裝不知道，被動到底的類型？”
朝霧凜輕哼一聲，依舊按著對方的手背不放松，似乎沒有給這個少年打開應該打開的‘門禁’。
“這種事情也給自己臉上貼金，真不愧是你啊月野弦。”
“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想顯得善解人意一點，你不好意思做的事情，我就主動一點。”
“這都是從風間櫻身上學到的.哦不，是實驗過的東西？”
少女瞇著眼睛，試圖顯得自己很有壓迫力，但是在月野弦的眼中。
她越來越像是好玩的玩具了。
越是齜牙咧嘴的，就越是顯得鮮嫩可口。因為總是會讓人不自禁的幻想，徹底馴服之后那又會變成怎樣的反差？
這才是最吸引人的地方，未來總是誘惑人勇敢向前，想象的未來多么美好，可能給你挖的陷阱就有多大。不過還好，月野弦是一個不怕陷阱的人，更不怕可能的挑戰和困難。他只擔心最后的獎勵不夠誘人罷了。
“沒有這樣的事情，我怎么可能把其他人身上得出的經驗放在你的身上，你是朝霧凜啊。”
“所以呢？”
高貴而優雅的少女瞇起眼睛，似乎更加危險。
但是月野弦分明感受到她按住自己手背的力量明顯松了不少，不過他沒有急切的輕舉妄動。
而是整個身子的上移，仿佛完全對上了對方的雙眼。
“你是最特別的，所以任何經驗放在你的身上都是一種褻瀆的嘗試，所以我只能完全的遵循我的本能，做我最想做的事情，無關乎任何技巧。”
真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朝霧凜第一時間產生這樣的念頭。
不過只是看著對方的眼神，誠摯的有些過分了，總是充斥著讓人忍不住去相信的能力。
亦或者.這的確是他的真心話？哪怕概率很低，都產生這樣僥幸的念頭。
人不應該去僥幸的，因為往往僥幸就是你最后的缺口，會成為整個事情的敗筆，無數的歷史經驗擺在面前，卻終究治不好扎根在基因里的本能，因為你清楚的知道，這樣的僥幸就是你真正想要的東西。
或許。
他真的無可救藥的迷戀著自己。
“男人是不是都很喜歡在這種時候說這樣的話？不過你好像是誤會了什么。”
“真的誤會了？”
月野弦的手加重了一點點力道，只是一點點。
但是回應相當的誠實，少女身體的微微收縮，以及猝然粗重了一下的呼吸。
朝霧凜有些埋怨的看著他，重新扣緊了他的手掌。她當然知道男人都幼稚的無可救藥，渾身上下都是肉，卻偏偏對遮掩的嚴實的地方會產生濃厚的興趣，不過他從小就是孤兒可能在這一點上比正常人的需求更大？
嗯.算不算地獄笑話呢。
“在外頭我睡不著，叫你過來陪我睡覺的，你想什么呢？”
朝霧凜瞇著眼睛看著他。
月野弦思考了一下，“這不是一個意思嗎？”
“去你的，滾下去。”
被這個少年氣笑了。
少女就差伸腳將對方踹下床了。
但是月野弦卻像是狗皮膏藥一樣糾纏上來，這并不多么寬敞的沙發，勉強容納兩個人，還需要特別克制，做出什么出格的動作就有滾下去的可能。
就像是這個世界的舞臺，有人因為出格所以能登場，有人因為得意忘形，所以怎么滾下去的都不知道。
少年掌握著自以為的分寸。
緊緊貼住這個少女誘人的身軀。
似乎沒有什么比她的體溫更加讓人舒適的溫度，沒有比她的味道更能讓人心曠神怡的香。
他的臉微微貼著對方的面頰，即使這樣看不到她的面孔也沒有關系。
他輕聲說，“我滾下去了怎么一起睡覺？”
少女稍微有些不適應，應該說心底浮現的那種羞澀讓自己有些羞恥，面對他還會有這樣的情緒似乎是不應該的。但是青春的戀情總是美好讓人回想，是不是就是因為這種羞澀和矜持，彼此束手束腳的情緒存在的緣故呢？
長大之后都會明白各種套路，甚至不少人自詡成為了特別懂異性的那一種。誠然，他們可以放肆的拿捏異性，可以在每一個夜晚釋放自己的欲望，找到和自己同床共枕的人。
可是那樣也只是一夜的釋放罷了，當清晨醒來，無法對身邊的人存在愛意，也彌補不了內心的空虛，于是在下一個夜晚的街頭，繼續周而復始的循環。
但是靈魂一天卻比一天更加輕。
她微微側著臉，少年的臉上沒有胡渣，他全身上下也沒有令自己討厭反感想要抗拒的特質，所以用什么理由來拒絕對方的癡纏呢？
“誰要在沙發上睡啊.先下去啦！”
都沒有察覺到自己現在的聲音像是撒嬌。
“遵命。”
月野弦比自己想的更加輕松的‘放過’了自己，但好像也不是全然放過。
他翻身下來的同時，伸出雙手，輕松的將沙發上的少女攔腰抱起。
“你干什么？”
沒有準備的朝霧凜還是嚇了一跳，然后略顯失措的看向抱起自己的少年。
月野弦溫柔的微笑著。
“這不是我應該做的嘛？不用謝。”
“誰謝你了！”
這么說著，但是卻沒有抗拒對方的公主抱。
畢竟自己就是公主，嗯這個理由似乎有些拙劣，但是對方聽不到也就無所謂了。
月野弦也想過要不直接把對方丟在床上，然后狂野的撲上去，這樣似乎很有激情，幾乎能一下子點燃所有的干柴。
不過想想還是算了，鬼知道這位大小姐會不會因為什么小細節而大發雷霆，畢竟這就是她最擅長的事情。
當溫柔的將對方放在床上之后，月野弦沒有給對方多說話的機會，直接就鉆進了身邊的被窩，還相當貼心的將燈關掉。
朝霧凜愣了愣，“你干嘛？”
“不是睡覺嗎？你睡覺不關燈？”
“不是.你去洗澡。”
“我洗過了。”
“你你很困嗎？”
“不是你說的要睡嗎，我這還不夠聽話？”
“你最好聽話，不要動手動腳。”
“嗯，我保證。”
蓋上被子的少女聽著這句話總覺得奇怪。
真的有那么聽話嗎？
不過呼吸的確是因為對方的存在而逐漸勻稱下來，可靠的安全感會將今天所有的疲倦重新撿起來。
“你在干什么？”
她猝然睜開迷糊的眼睛，胸前的火熱并不屬于自己。
稍微抬起頭的少年睜開眼睛。
“你睡你的。”
我忙我的。
“混蛋！”
伸出手來就想抓住少年的雙手，但是很快，卻被月野弦反過來握住手腕按在了床頭。
她措不及防睜開雙眼看著近前的少年，黑暗下，也很清晰的看到了對方帶笑的眼眸。
“我很善于克制來著，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今天好像怎么也克制不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