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再去鬼市,徒兒秘密(日萬求追讀)
「真的。」
陳業肯定地點了點頭,
「不過,修行之路,天資固然重要,心性與勤勉亦不可或缺。知微如今既有此等天賦,更當沉心靜氣,潛心修行,方能不負這番機緣。」
他看著眼前這個清冷沉靜,卻又天賦異稟的大徒兒,心中思緒萬千。
無垢琉璃體,五行天靈根這等資質,注定要攪動一方風云。
只是,福禍相依。
萬物有因亦有果。
這同樣意味著她未來要承受的磨難與考驗,遠非尋常修士可比。
當然,
陳業身為知微的師父,自然義不容辭地擔當自己徒兒的護道者。
「師父。」
知微忽然開口,打斷了陳業的思緒。
她那雙清澈的黑眸靜靜地望著他,「知微——會努力修行,不會讓師父失望陳業伸出手,這一次,知微沒有躲閃,任由他寬厚的手掌輕輕落在她的小腦袋上。
「好,師父信你。」
他揉了揉她柔順的墨發,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有徒如此,師復何求?
無論她們未來有何等身份地位,現在不過是自己膝下的兩個女娃·—
陳業收回手,將那部完整的《霜華錄》玉簡,一并遞給知微:
「這霜華錄你已修行入門,如今有了筑基期的完整法門,日后修行便可無憂。」
知微接過玉簡,入手微涼。
筑基期的功法,價值不菲。
黑發女娃知曉手中功法的重量,鄭重地點了點頭:「多謝師父。」
「去吧,好生修煉。」陳業擺了擺手。
知微再次躬身一禮,這才捧著玉簡,轉身回到自己的蒲團上,再次沉入修行之中。
陳業對此,略感無奈。
大徒兒什麼都好,只是有時候,過于拘泥禮節。
有時候,陳業都有些不適應大徒兒對他的尊敬·
來到何奇家時,這個乾瘦的漢子正剖解著一只足有丈長的妖虎。
「何兄好手段,此虎應當是赤蓮虎,實力幾乎相當于練氣后期的修者了。」
陳業目光掃過妖獸軀干的傷口,現在的他眼力遠非曾經可比,一眼便看出這是火系法術灼燒的痕跡。
原來,何奇主修的乃火系功法。
何奇抹了把額頭的熱汗,笑容熱切:
「唉,昨日在迷霧林中撞見。這畜生不知為何身受重傷,倒教我撿個便宜。
待我料理好,咱們便一同去無相鬼集。」
陳業點了點頭,他這次前來,正是想和何奇一同前往無相鬼集。
李秋云雖是在月犀湖長大,可她畢竟是宗門弟子,對這類散修的勾當未必了解。
與何奇一道前往,則能減少很多麻煩。
「爹爹——」
脆生生的童音從屋里傳來,扎羊角辮的女娃揉著眼睛撲到門邊,棉鞋還拉在腳后跟上,
「書瑤,要聽小雀兒唱歌...」
何奇冷硬的眉峰頓時軟了下來,沾著虎血的手在褲腿上蹭了蹭才去抱女兒:「丫丫乖,爹晚上再給你編個小雀兒。」
轉頭對陳業嘆道:
「這是我女兒,名何書瑤。咱這行當掙得是閻王爺的買命錢,就盼著娃能測出好靈根———.書瑤,快喊陳叔。」
何書瑤怯生生地將腦袋縮在父親懷里,細聲細氣道:「陳叔——」
這便是何奇昔日說的女兒?
說來,正是因為何奇有個女兒,在棚戶區時,他才對自己多有幫助。
念此,
陳業連忙在懷中摸索著,從計云霆的遺物中,拿出一枚一階中品的清神玉。
這清神玉入手溫潤,能凝神靜氣,對孩童而言,是不可多得的安神之物。
「何兄,初次見面,也沒什麼好東西。這枚清神玉,便贈予書瑤,權當見面禮了。」陳業將玉佩遞了過去。
何奇見狀,連忙推辭:「陳兄弟這是做什麼!你我求道艱難,如何好意思收你這般貴重的禮物!」
清神玉乃一階中品,市面上少說也要二三十塊靈石,對他這等散修而言,已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何兄與我數次守望相助,區區一枚玉佩,算不得什麼。」
陳業堅持道,尋常人,他肯定不會充大頭,送二三十塊靈石出去。
但何奇這人,雖說為人行事大大咧咧,但急公好義,為人熱情,對自己多有幫助。
陳業將玉佩塞到小小女娃的手中,笑道:
「況且,書瑤這孩子乖巧可愛,我看著也喜歡。」
何奇見他態度堅決,又看女兒眼巴巴地望著那枚漂亮的玉佩,心中也是一暖,不再推辭:「既如此,那何某便厚顏收下了。改日,我再好好準備些禮物,
送給陳兄兩個徒兒。哈哈,送她們,可比送陳兄更好!」
兩個大男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小書瑤得了玉佩,小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她將玉佩緊緊在手里,又怯生生地對陳業道了聲謝,聲音細細的,像只小貓。
兩人又閑談片刻,何奇便將那赤蓮虎料理乾凈,取了一些值錢的材料,其馀虎肉則都留了下來,說是要給女兒和陳業的徒兒們嘗嘗鮮。
隨后,待何奇的道侶歸來。
兩人便一同動身,前往那隱秘的無相鬼集。
何奇熟門熟路,帶著陳業出了月犀湖坊,來到了坊市之外的郊野。
夜色已深,官道上行人稀少。兩人又七拐八彎,偏離了主路,沿著一條荒僻的小徑,深入到一片人跡罕至的亂石坡。
坡上怪石鱗,雜草叢生,偶有幾株枯樹在夜風中發出鳴咽般的聲響。
「這無相鬼集當真偏僻—..」陳業咂舌。
「陳兄有所不知,來無相鬼集的散修,其中不乏見不到光的修者,若是光明正大在坊市中進行,這些修者放心不下。」
何奇在一塊形似臥牛的巨石前停下腳步,從懷中取出一枚鐵制令牌,在石壁一處不起眼的凹槽上輕輕叩擊三下,又停頓片刻,再叩擊兩下。
「轟隆隆一一」
那臥牛巨石竟緩緩向一側移開,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洞口,里面隱約有火光搖曳,以及壓抑的喧囂聲。
「陳兄弟,跟緊了。」何奇低聲說了一句,便率先躬身鉆了進去。
陳業戴上青銅面具,緊隨其后。洞內是一條向下傾斜的坡道,走了約莫百十步,眼前便豁然開朗。
這竟是一處天然形成的巨大溶洞,溶洞頂部懸掛著奇形怪狀的鐘乳石,石壁上燃著數十支火把,將整個洞窟照得忽明忽暗。
到了鬼集之后,陳業便輕車熟路去尋攤位售賣。
他雖然手頭靈石不多,但資產還稱得上豐厚。
比如來自百奇園的三株靈植,比如來自萬傀門弟子以及計云霆的戰利品。
其實,這些資源,尋常散修很難購買得起。
正比如得自百奇園的那株一階上品靈植··
但無相鬼集中,基本都是練氣后期的修者,財力豐厚。
陳業很快將資源售賣一空,共得兩百七十六塊靈石。
再加上自己馀下的靈石。
現在,陳業手頭靈石高達三百塊!
售賣完自己用不上的靈植法器后,陳業并未立刻離去,反而對何奇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
何奇會意,知道陳兄弟今日前來,怕是不止賣東西這麼簡單,多半還想淘換些好物件。
兩人在溶洞內那些光線更為昏暗的角落轉悠起來。這些角落的攤位,往往更為隱秘,擺放的物品也更顯珍奇,只是價格也自然水漲船高。
「玄魂晶,凝幽魄煉傀法中,這兩個靈材都能當二階材料的下位替代品,勉強能修復將傀核心。」
陳業看了,也沒有過多猶豫,花了一百塊靈石,將兩個靈材買下。
他本就不指望將將愧核心修復到全盛。
要想將其完全修復,既要獲得二階材料,又要尋得二階煉器師,難度太高。
不如買點一階材料,自己煉制下,將就著用了。
況且,將傀核心大體尚且完好,就算用低階材料修復,也損耗不了多少威能「眼下,只差一個爐子·————」陳業沉吟。
只可惜,這無相鬼集內,雖有煉器爐出售,但卻不是陳業想要的爐子。
他想購買煉器丶煉丹二用的爐子,如此,能節省一大筆財力。
「咚——咚——咚一忽然,溶洞深處傳來三聲沉悶悠長的鐘鳴,原本有些嘈雜的鬼市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戴著面具的修士,都不約而同地朝著鐘聲傳來的方向望去。
只見溶洞中央,不知何時搭起了一個簡易的石臺,石臺之上,一個帶著狼首面具,身形異常魁梧的漢子朗聲說道:「諸位道友,今日鬼市,循例有一場小型拍會,價高者得,只收靈石,概不賒欠!」
拍賣會?
陳業頓時提起了興趣。
久聞拍賣會之名,但這還是陳業第一次經歷拍賣會。
那魁梧漢子也不多廢話,待場中稍靜,便從身后捧出一個黑漆漆的木盒,小心翼翼地將其打開。
一股濃郁的血腥氣伴隨著陰寒之氣瞬間彌漫開來。木盒之內,赫然是一顆拳頭大小丶通體漆黑丶表面布滿詭異血色紋路的掙頭骨!
「第一件拍品,筑基一層妖獸,血煞妖狼的頭骨!此狼乃三千大山異種,其頭骨堅硬無比,是煉制魔道法器或布設陰煞陣法的上好材料。底價一百塊靈石,
每次加價不得少于十塊靈石!」
此言一出,場中頓時響起一陣壓抑的吸氣聲。
二階妖獸的材料,雖只是筑基一層,但在散修中,難得一見。
「一百二十塊靈石!」
「我出一百三十塊!」
「一百六十塊!」
短暫的沉寂之后,場中便接連響起競價之聲,其中,甚至有一個佩戴金面丶 周身繚繞著陰冷氣息的修士。
陳業對此物并無興趣,只是默默觀察著場中眾人。
場中人,大多分為四類,分別帶不同等級的鬼面。
最低層的,便是他與何奇這般,帶著銅面的散修,修為剛至練氣后期。
再就是鐵面,佩戴鐵面的散修,氣息則明顯沉凝的多。
最后,便是少數幾個金面散修,這類散修,修為恐怕在筑基期!
而配戴各種妖獸面具的修土,則是無相鬼集的人。
不過,倒也不能用面具來揣摩這些修者的實力。
有些散修,喜歡扮豬吃老虎,會戴上被自己奪走的低階鬼面。
臂如何奇,他修為在練氣八層,其實有一個鐵面,但依舊選擇佩戴銅面。
「聽說,這些時日,羅恒順利筑基—云溪坊根基終究太淺,竟然只有羅恒這一個筑基修者。」
難得見到散修中的筑基修土,陳業暗自沉吟。
羅恒,稱得上是他唯一有較深交情的筑基修者。
而拍賣會中,
經過一番激烈的競價,這血煞妖狼頭骨最終以三百二十塊靈石的價格,被那個金色面具的黑袍修士拍下。
「第二件拍品!」魁梧漢子再次揚聲,又取出一個玉盒。
玉盒打開,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瞬間驅散了先前那股血腥陰煞之氣。
盒中靜靜躺著一株約莫半尺來長丶通體碧綠丶葉片邊緣帶著淡淡金色光暈的靈草。
那靈草頂端,竟還凝結著一顆晶瑩剔透丶如同露珠般的液滴,散發著濃郁的靈氣。
「凝魂草!一階極品靈草,乃煉制凝魂丹之主藥!凝魂丹,可助修士凝練神魂,穩固境界,對于即將突破練氣后期,或是神識受損的道友而言,其珍貴不言而喻!此凝魂草年份已近百年,藥力充沛。底價七十塊靈石,每次加價不得少于五塊靈石!」
散修之中,素來會將部分極其珍惜的功法丶法器丶靈材之流,稱為極品。
臂如六葉玄參,或可稱之為極品靈植。
又警如陳業的青瀾御劍術,亦乃一階極品的飛劍術。
而這凝魂草,完全配得上這極品之稱!
陳業瞳孔驟然一縮,心跳加快!
他如今神識初成,正需要這類能滋養神魂的丹藥!
七曜養魂法雖玄妙,但觀想星圖對神魂消耗極大,若有凝魂丹相助,定能事半功倍!
魁梧漢子話音剛落,場中便立刻響起零星的報價聲。
凝魂草雖好,卻需尋得丹師煉制,除此之外,尋常散修缺少神識功法,一向并不怎麼重視修行神識。
但價格依舊一路攀升,最后來到一百六十塊,被一個鐵面修者收入囊中。
「陳兄,這拍賣會后面的東西,怕是更貴,你我囊中羞澀,不如先行一步?
況且,遲則生變,早走為好。」何奇見凝魂草已被人拍走,便對陳業低聲傳音道。
陳業點了點頭,他對這鬼市的拍賣會也算開了眼界。
但剩下的拍品,想來也非他能負擔得起的。
兩人不再停留,悄然混入人群,朝著溶洞出口的方向走去。
就在他們向外走時,陳業忽然察覺到,除了他們之外,還有不少戴著面具的修士也選擇了提前離場。
其中,便包括了方才以一百四十塊靈石拍下凝魂草的那位鐵面修土。
更讓陳業心生警惕的是,有幾道若有似無的氣息,正不著痕跡地綴著那位鐵面修士。
「何兄,這無相鬼集魚龍混雜,來往之人又皆以面具遮掩身份,想要在此地之外截殺奪寶,恐怕不易吧?」
陳業傳音問道。
他暗自觀察,無相鬼集亦有規矩,修者若是出了鬼集,必須隨機從不同出口離開。
按理說,很難中途截殺。
畢竟,都帶著遮掩氣息的面具,各自再施展易容之法,隨即從不同出口離開后,再想去尋,難如登天。
何奇聞言,嘿嘿一笑,壓低聲音道:「陳兄有所不知。這無相鬼集,之所以能存在至今,自有其規矩。其一,便是這面具,不僅遮掩容貌,更能一定程度上擾亂神識探查,讓人難以辨別真實身份。其二,鬼市開啟的地點和時辰皆不固定,行蹤飄忽,想要提前布置埋伏,難上加難。」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但,若是目標明確,早就提前鎖定了某人——辦法終究是有的。」
陳業了然,
兩人說話間,已然走出了溶洞,重新回到了那片荒僻的亂石坡。
夜色依舊濃重,寒風呼嘯,吹得人衣袂作響。
行至半途,前方不遠處的幾塊巨石之后,附近突然傳來一陣激烈的法術碰撞聲,以及一聲短促的驚呼!
「果然打起來了———」何奇搖了搖頭,目光有些興奮,「既然讓我們遇到,
湊上去看看,能不能漁翁得利。」
拍賣會后,出現截殺,真乃家常便飯之事。
說著,何奇就想上前窺探,
陳業一把拉住了他,示意他收斂氣息,悄然靠近。
兩人小心翼翼地繞過幾塊巨石,只見前方一片狼藉的空地上,數名修士,正圍攻著一個帶著鐵面具的身影。
此刻鐵面修者已然落了下風,他手中一柄靈光黯淡的法劍艱難地抵擋著來自四面八方的攻擊,不斷咳血。
其中一個參加圍攻的黑袍修士,聲音沙啞,厲聲喝道:「李光宗!我就知道你為了煉制那筑基丹,神魂早已受損!如今不過是強弩之末,你怎麼可能還是我們的對手!乖乖交出筑基丹,留你一個全尸!」
李光宗?!
陳業聽到這個名字,眼神一凝。
他死死盯著那浴血奮戰的鐵面修土,雖然鐵面遮掩了容貌,但那出招的習慣,以及這個名字不正是前身的結拜兄弟,李光宗?
當年背信棄義,盜走百草丹經,云溪坊重逢時又不斷打壓前身。
害得前身道途斷絕丶心灰意冷的結拜兄弟一一妙丹閣閣主,李光宗!
此人,早就在數月之前,就來到月犀湖坊幫人煉丹。
沒成想,接近三個月,李光宗竟然還在月犀湖坊!
「筑基丹!這人·竟然是李光宗?那購買凝魂草的人,恐怕就是他了———
呵,恐怕凝魂草,都是有人故意藉助無相鬼集拍賣,就是為了吸引李光宗。」
何奇呼吸頓時粗重起來。
對于散修而言,筑基丹的誘惑性可想而知!
陳業突然伸出手,神色凝重:「何兄,莫要多管閑事!此人 怕是不好惹。我與此人相熟,他性子狡詐陰險,又如何會輕易掉入他人陷阱?」
然而,何奇目現糾結:「可———那可是筑基丹!李光宗不過練氣八層的修者,殊死一拼,未必不能贏。」
陳業搖了搖頭:「我曾聽人說過,李光宗是替別人煉制筑基丹,或許—筑基丹已經被服下。」
當初在云溪坊時,那王婆便曾透露過李光宗在月犀湖坊為旁人煉丹。
況且,王婆和渡情宗勾連甚多。
而李光宗,恐怕亦然是渡情宗的人。
何奇臉色大變,汗流瀆背,知曉可能有筑基真人在附近,再怎麼深的貪念,
頃刻間也煙消云散。
「陳兄說的是!」何奇當機立斷,不再猶豫,「這渾水,咱們不也罷!趕緊走!」
兩人不再停留,加快腳步,迅速離開了這片是非之地。
李光宗似有所覺,目光遙遙望了眼何奇離開的方向。
「有筑基丹為誘惑,竟然走了一個散修?罷了,想來消息已經傳出去,
鬼集中的散修,已經來了不少,不差這一個了——」
他心念一動,沖對面的劫修使了個眼神。
陳業與何奇二人迅速離開了那片是非之地,一路疾行,直至遠遠望見月犀湖坊市的燈火,才稍稍放緩了腳步。
在他們離開不久后,身后果真爆發出一陣來自筑基真人的波動!
「陳兄,今日之事,多虧你提醒,不然何某險些便要惹上大麻煩。」
何奇心有馀悸地說道。
他本是個愛湊熱鬧丶占些小便宜的性子,若非陳業當機立斷拉他離開,他恐怕真會留在那邊。
陳業擺了擺手:「何兄言重了。你我既是同伴,自當相互照應。那李光宗之事,水深得很,我們還是莫要沾染為好。」
他心中卻是一嘆。
他與李光宗之間,積怨已深,勢必要落得個你死我活的下場。
好在,雖李光宗背靠魔宗,又有筑基真人相助,但其修為還在練氣八層,未必不能擊殺兩人分別后,陳業心事重重,快步趕回本草閣。
他剛踏入本草閣一樓大廳,便被眼前的景象弄得微微一愣。
只見兩個小小的身影,正穿著明顯有些寬大的本草閣學徒服飾,在藥材柜臺間忙碌穿梭。
真是他兩個徒兒!
青君正著腳尖,小臉上滿是好奇,圍著一位正在分揀藥材的老藥師,時不時伸出小手,這里摸摸那株乾的靈草,那里嗅嗅那塊散發著異香的藥根,偶爾還發出幾聲小小的驚嘆,惹得那老藥師哭笑不得。
而知微則是跟在孫管事后面,手中捧著一本厚厚的藥草圖鑒,認真給藥材分類。
「這——這是怎麼回事?」
陳業只覺得有些哭笑不得。
他不過是出去了半天,怎麼自家兩個徒兒,就搖身一變成了本草閣的學徒了?
孫管事見到陳業來了,笑呵呵地摸著胡須:「陳執事,你這兩個徒兒——」
「孫爺爺不準說!」
青君當即紅了小臉,跑到孫管事面前,張開雙臂攔住孫管事。
「好好好,不說不說。」
孫管事不僅不生氣,反而笑容滿臉。
這半個月的時間,本草閣上下管事,早就和陳業兩個徒兒熟識。
加之,兩個徒兒容貌可愛,知微懂事聽話,青君活力滿滿,因而頗得這個老人家的喜愛。
「師父,你———你快回去修煉,不要管啦。」」
知微也放下手中的圖鑒,輕輕推著陳業后背,把他往藥園方向推。
陳業滿頭霧水,但既然兩個徒兒在做正事,那便隨她們吧。
他不想為了自己的好奇心,強行逼問兩個徒兒。
「罷了,你們可要聽孫爺爺的話,不要惹麻煩!」
陳業只得依了她們,獨自一人回到藥園。
只是,心頭好似有個貓在抓癢:
「這兩個小丫頭,越大越不讓人省心,到底在琢磨什麼壞主意—嗯,也未必是壞主意。」
陳業釋然一笑,被兩個小丫頭鬧了一通,他本來稍顯壓抑的情緒,頓時輕松不少。
至于李光宗陳業拿出傀儡核心,目光一厲。
或許,他可以先下手為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