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體育健將幫她搬來了這學期的課本和教輔資料，厚厚兩摞，不光把課桌洞塞滿，桌面也堆得很高。
謝姎向他們道謝：“謝謝！回頭請你們喝奶茶。”
鄭子逸嘿嘿一笑，拉過自己的椅子在她旁邊坐了下來：“奶茶不必了，新同學能跟我們講講國際高中的日常嗎？真的不用上課？”
前排的杜懷堯也好奇地轉過頭來。
謝姎整理著下節課要用的書和教輔，邊回答他充滿好奇的疑問：“課當然要上的，只是用的教材不一樣，所以我沒帶來。”
“原來如此。”
當然不是如此。
她是純粹沒在教室找到原身的課本。
不過這就不必說了。
學渣不要面子的么？
這時，下課鈴響了，后面一節課的數學老師抱著一摞卷子進來：“要上廁所的趕緊去上，這節課我們做一套去年滬江區的一模真題。”
教室里響起一片哀嚎，不過嚎歸嚎，收拾桌面、去上廁所的動作并不慢。
似乎對任課老師們時不時占用課間十分鐘用于考試已經習以為常。
謝姎不去廁所，她在為考試做準備。
姜繹年轉著筆無意中看過來，發現她在認真剝幾支水筆的筆尖蠟封。
轉學怎么整的跟小學一年級新生開學似的？
書包新的、課本新的、筆袋新的，就連寫字筆都是封著蠟尚未用過的？
“同桌，借張草稿紙。”
謝姎剝干凈蠟封，想試試這幾筆的出水情況，發現沒有草稿紙。
覺察到姜繹年的視線，干脆就問他借了。
姜繹年從課桌洞找了一本沒用過的草稿紙遞給她。
“謝謝。”
謝姎接過去以后，把每支筆都試了試，出水完美！
然而等試卷發下來，她就覺得不完美了。
這年頭的高三模擬卷這么難的嗎？
好多題似曾相識，但不會做。
謝姎咬著筆桿無從下筆。
想當年，還沒被圣母系統綁定去做任務那一世，她也是某個重點高中的理科學霸一枚。
只是曾經的輝煌，放到現在…已經不值一提。
歲月過去太久，她真的忘光了。
以至于除了選擇題還能用排除法猜一猜，其他題型請恕她無能為力。
交卷的時候，看到她這份大題幾乎全空的卷子，數學老師氣得嘴唇都哆嗦了。
已經能預見下周的月考班級平均分要被拉低幾個百分點了。
可他能說啥？
人家爹給學校捐了一棟兩千萬的實驗樓，別說只是大題沒做出來，就是交上來整張白卷也不能拿她怎么樣。
校長看到她都得笑臉相迎，他區區一個任課老師，還能把她從實驗班趕出去？
姜繹年也看到了同桌那慘不忍睹的卷子，不知為什么，有點好笑。
考前看她認真做準備的樣子，還以為成績還可以，沒想到…咳。
考完數學之后，是物理隨堂測。
謝姎憑著模糊的記憶做了幾題，那些難度較大、知識點較為復雜的題型，她依然忘得不知從何下筆。
物理老師大約已經從數學老師那兒得了消息、有思想準備了，朝她和藹地笑笑，寬慰道：“沒事，還有大半年呢，接下來只要收心學習，進步空間還是很大的。”
考完物理隨堂測，放學鈴打響了。
住校生以及一部分參加晚自習的學生沖出教室去食堂吃飯，走讀生也三三兩兩地收拾著書包準備回家。
謝姎記得宋叔說放學會來接她，所以沒多做逗留，拎著書包走出了教室。
還在收拾書包的姜繹年抬頭看了她背影一眼，視線收回來的時候落在她課桌上，發現少了數學、物理兩本教材，這是帶回家惡補去了？
“年神，一起回去？”
杜懷堯收拾好書包，等姜繹年一起走。
兩人的家在同一個方向，半小時自行車程，有二十分鐘同路。
他倆都不上晚自習，姜繹年是經常有兼職，他則是報了個校外的競賽輔導班，每周一三五外加周末都要上課。
其實按他的想法，請年神幫他補不就行了。
物化生競賽校內選拔年神哪次不是第一？這樣年神就不用去外面找兼職了。
可他媽不同意，非說競賽機構的老師是985高校畢業的高材生，并有著豐富的教輔經驗。姜繹年成績是不錯，但自己優秀不代表會教。
還有一個原因，他媽沒當著他面說，但有一次被他無意中聽到了父母的談話：
說是擔心姜繹年藏拙，不肯拿出壓箱底的解題技巧。畢竟都是高三學生，存在著競爭關系。
因這個原因，杜懷堯總覺得愧對年神。
“年神，你這學期還在兼職嗎？”
兩人一前一后推著自行車走出校門，杜懷堯忍不住說：
“不到一年了，這樣不會耽誤你復習嗎？我知道你在攢大學學費和生活費，還差多少？不夠的話我把我壓歲錢借你。”
“不用。”姜繹年搖搖頭，大長腿一甩，騎上廉價的二手山地車，一蹬就騎出老遠，“我今晚有個兼職，趕時間，先走了。”
杜懷堯目送著他消失在轉角口，無聲嘆了口氣。
年神…唉，要是他爸還在，他媽也不會改嫁。
哪像現在，家里就剩他和他奶奶兩個人。
聽說他奶奶身體還很不好，每天要吃七八種藥，偶爾還要去住院治療。
年神不光要養活他自己，還要擔負他奶奶的醫藥費。
那廂，謝姎已經回到了家。
負責一日三餐的云嫂見她回來，忙把飯菜端上了桌。
謝文騰兩口子這幾天回老家祭祖去了，要不然女兒轉學這么大的事，他們怎么可能不陪同？
但人雖然沒露面，電話可沒少打。
這不，謝姎剛到家，就接到了謝爸撥過來的視頻通話。
“姎姎，回家啦？聽老宋說你下午兩點就轉去一中了，在那里上了半天課，感覺怎么樣？累不累？
我下午找朋友打聽了，一中什么都好，就是食堂伙食差了點，吃飯還要排隊，去晚了沒什么菜。
這都什么年代了，吃飯怎么還要靠搶呢？不行！爸明天找校長說說，讓他們把食堂搞好點，我閨女要在那里吃一年中飯呢。”
謝媽鄧由美也擠進鏡頭：“還有宿舍，咱走讀沒錯，但中午總要有個地方午睡吧？趴桌子上睡多累啊。這點還是國際高中好，一人一間公寓式宿舍，一中聽說六人間，這要是誰打個呼，其他人還睡得著嗎？老謝，要不咱在學校旁邊買套房子，給閨女午睡用。”
“這主意好！干脆再請個阿姨，給閨女做午飯。”
謝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