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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0、各自的行程與弗里德里希·恩格斯

《黃昏》——弗里德里希·恩格斯1839年左右所作題詞:明天一定要到來!——雪萊  黑暗還將長久地籠罩著平川?

  悲慘的月光凝視著原野,

  蒼白的重霧臥在山崗;

  霧氣中疲乏的大地酣睡了,

我們是清醒的,——但是我們像盲人一樣地彷徨自由的曙光就在眼前  鮮花鋪滿了整個大地,

  一切植物都改換了生長的國家,

  和平的棕櫚美化了北國,

  冰凍的原野開遍了玫瑰花。

  在離開英國之前,米哈伊爾也是像之前那樣,準備順便觀察一下福爾摩斯的銷售情況以及引起的反響,與此同時,米哈伊爾也再次換上了他剛來英國時的那套打扮,即斗篷大衣和獵鹿帽。

  如果說米哈伊爾剛來英國的時候還得承擔許多異樣的眼神,但現在的話,這身裝扮在很多倫敦人眼里看來簡直再正常不過了,尤其是在福爾摩斯發行的這天,會穿這身衣服的人就更多了。

  盡管如此,當米哈伊爾刻意低著腦袋匆匆而過的時候,不少路人都是忍不住回頭看了又看。

  雖然這身裝扮他們已經看過很多次了,但為什么還是會覺得剛才走過去的那位先生很不一樣?

  而對于米哈伊爾來說,他其實已經開始有點后悔在這樣一個日子穿著這身衣服出門了,只因他這一路走來,已經至少碰到了三四個跟他穿著差不多款式的紳士。

  這些紳士本來還在享受著部分路人的關注和驚訝,甚至還真的會裝作福爾摩斯,裝模作樣地回答幾個好奇的路人的問題,但在從路的另一邊正好碰到米哈伊爾的那一刻,他們的目光率先凝固,接著臉上的笑容也很快就凝固了,等到最后,他們便默默收起了臉上的笑容然后低著頭匆匆走了。

  米哈伊爾:“.”

  我真不是故意的!

  說起來是應該在此基礎上多推出幾個版型了.

  默默記下這件事后,在接下來的路途中,米哈伊爾也是盡量繞著這些尊貴的客人們走。

  除此之外,米哈伊爾也是看到了不少一邊看雜志一邊一臉懊惱的讀者:

  “原來這么簡單,我早該想到了,就差一點!可惜了,整整一千英鎊!”

  “要是我能回到三天前該有多好”

  “這次的故事確實精彩,但為何只有短短的兩期內容?為什么他不寫的更長一點?”

  “沒關系,好像很快就有新的故事可看了!最后一頁有一則下期預告和一張配圖,您聽聽,預告竟然是你會選擇用什么樣的方式搶劫銀行?莫非下一期的故事是要和罪犯搏斗嗎?”

  “我猜應該是,搶銀行不是只能拿著武器硬搶嗎?除此之外還能有什么別的辦法?”

  “又要等上半個月了!”

  就這樣,米哈伊爾看到了不少熱火朝天的場景,也聽到了許多討論和哀嘆,甚至說,由于米哈伊爾之前在文學朗誦會上的露面,他走著走著,突然就有一位先生指向米哈伊爾然后有些失態的大喊道:“米哈伊爾先生?!您怎么會出現在這?”

  當米哈伊爾這個名字響起后,附近的不少人先是有些愣神,接著便齊刷刷地朝著某個方向看去,甚至說有些人已經直接從座位上跳了起來,似乎下一刻就會做些什么一般。

  不過可惜的是,在那個見過米哈伊爾的先生大叫出聲的那一刻,米哈伊爾就已經用從倫敦偵探喬納森那里學來的小技巧一頭扎進了人群當中,接著沒過多久便已經消失在了人群當中。

  我就說技多不壓身吧.

  再次從人群中走出來之后,擦了擦汗的米哈伊爾也不再耽擱,很快就坐上了前往法國的輪船。

  而跟上一次不同的是,這一次的話,當米哈伊爾再次站在輪船的甲板上,他只覺得天空的顏色是那么澄澈,海面是那么的洶涌和寬廣,一波波海浪涌動出了音樂的旋律,盤旋其上的海鳥則構成了一個個活潑的音符。

  這美麗的海景就這樣在米哈伊爾的黑眼睛里浮現,并且隨著搖晃的甲板一起微微晃動,晃動著晃動著,最終在一位有著漂亮的蔚藍色眼睛的姑娘的眼中,定格成了一副更加美麗更加愉快的畫面。

  隨著這一年逐漸走向末尾,寒風已經重新在海面上吹拂了起來,而這位站在甲板上看著海景的姑娘,她的皮膚在清澈的陽光的照射下白得近乎透明,而她看向海面上的神情在認真中又混合著一絲好奇和懵懂,白色的天鵝絨披肩在她身上就仿佛天空的羽毛。

  看得出來,她應該是第一次出國,盡管船上有不少人都在偷偷看她,但她身邊站著的那個身材高大、穿著深色軍裝并且面無表情的中年男人,卻是阻止了很多人邁開自己的腳步。

  畢竟這位姑娘的父親一看便知道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他的身上不自覺的就流露出了一些身居高位已久的冷酷感。

  就在甲板上的人迫于這種莫名的壓力逐漸收回自己的目光的時候,同樣看著海面的丹尼列夫斯基將軍突然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然后略帶感慨地說道:

  “你們說,米哈伊爾現在是不是已經在想著我了?他如今已經滿心歡喜的在巴黎等著我過去了!”

  娜佳:“.”

  丹尼列夫斯卡婭夫人:“?”

  “或許吧!”

  丹尼列夫斯卡婭夫人沒好氣地回了自己的丈夫一句,接著便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看向了遙遠的海岸線道:“外界傳回來的消息一個比一個夸張,就好像整個巴黎的人都知道他一樣!這次旅程的話,我就要看看究竟是不是這樣。那可是巴黎。”

  作為一個地道的俄國貴女,丹尼列夫斯卡婭夫人從小接受到的教育早就讓巴黎的形象在她心中無限拔高,因此對于很多傳回來的消息,丹尼列夫斯基卡婭夫人總是不自覺地秉持著一種懷疑的態度。

  “巴黎又如何?”

  將軍有些不悅地搖了搖頭:“對于米哈伊爾來說,這也算不了什么。”

  將軍之所以這么說,一方面是出于之前積累下來的好感,另一方面,將軍確實有著很多獲取法國那邊消息的渠道,而隨著得到的消息越多,將軍的底氣無疑就更充足了幾分。

  丹尼列夫斯卡婭夫人:“???”

跟你實在是沒話說  忽略掉將軍的這番話后,披著厚實而沉重的皮草的丹尼列夫斯卡婭夫人便看向了自己的女兒叮囑道:

  “在巴黎,別讓人看出你是第一次出國。想要進入巴黎上流社會的社交圈很有難度,尤其是對于我們這些來自俄國的貴族,他們往往會帶著更為挑剔的目光來看待我們。越是如此,我們便越不能出錯”

  聽起來似乎讓人有些緊張和害怕,但為什么在他的筆下,巴黎是一個荒唐、充滿了各種笑話和還算有趣的地方?

  一想到米哈伊爾筆下的巴黎,這位姑娘便險些笑出聲來,但眼見自己的母親正一臉嚴肅地交待這件事,娜佳便只能同樣換上一副戰斗臉,然后一臉嚴肅地點了點頭。

  從自己女兒這里得到了一個像樣的回復后,丹尼列夫斯卡婭夫人總算是滿意地點了點頭。

  不過在聽到自己的丈夫又在念叨著什么:“聽說米哈伊爾在巴黎演出的一場戲引起了很大的轟動,不知道我們現在去的話還能不能看到.”

  丹尼列夫斯卡婭便又忍不住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而不管他們兩人到底都在想什么,重新將目光投向海面的娜佳卻是微微有些出神。

  從她得知她將有機會前往法國的那一天起,她便對每一天都充滿了期待,只是因為家里還有許多事情需要安排跟處理一下,直到前兩天他們一家才終于正式出發。

  到了現在,原本熱烈的期待似乎正逐漸轉化成一種莫名的擔憂,他在巴黎這么久究竟都遇到了些什么人呢?又跟哪些人產生了聯系呢?他在經歷了這些輝煌的成功后,是否又會發生一些變化呢?

  在體會這種莫名的憂慮的同時,這些天一直著迷于廣闊的海面的娜佳也在體會另一種復雜的感覺,一種名為自由同時又交雜了許多復雜的感受的感覺。

  她接下來的人生會去往何處呢?

  像這樣的景象和感覺她是否還會體驗很多次呢?

  而在此時此刻,他眼中的景象又會是什么樣子?

  當這位姑娘那蔚藍色的眼睛隨著波浪一同搖晃的時候,在遙遠的海的另一邊,另一個人也在差不多的時刻跟她想起了同樣的問題。

  他們的幻想都是如此的豐富和千奇百怪,而或許在某一刻,他和她都想到了對方站在甲板看著海面時的樣子,在這種奇妙的交互下,太陽落下海面的速度似乎都快了許多。

  等到黑夜降臨,接著太陽又重新升起的時候,在遙遠的巴黎,一位名為屠格涅夫的青年正一臉惆悵和悲痛地等待著自己朋友的歸來。

  當然,這份惆悵和悲痛完全是為他自己。

  米哈伊爾那么成功我有什么好為他惆悵和悲痛的?

  而屠格涅夫之所以會如此,主要原因便是他這一次在外國待的時間實在是有些太久了,久到他母親已經開始懷疑他的動機并且在催促他回去了。

  在最開始的時候,屠格涅夫還能找一找各種理由搪塞一下,但隨著時間的流逝,他母親的疑心病卻是越來越重,甚至已經到了他不回去就斷了給他的生活費的地步。

起初的時候屠格涅夫還沒那么在意,但隨著從某一刻開始生活費沒有到賬,而屠格涅夫又按照之前的開銷在巴黎生活,因此等到屠格涅夫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在巴黎幾乎已經到了快要去當流浪漢的地步  當然,以他如今在巴黎的信譽還是能借到錢應應急的,但這總歸不是長久之計,于是乎,在巴黎過的很是愉快的屠格涅夫不得不規劃起了回國的行程。

  罷了!

  在迎接完米哈伊爾我就準備返回俄國吧!

  別了,親愛的米哈伊爾!

  正當屠格涅夫有些惆悵和悲痛的時候,坐在他旁邊的另一個男人卻是神色緊張,一雙眼睛有些不安分地四處望著,像是在尋找什么東西,又像是在警惕著周圍的動靜。

  此人乃是屠格涅夫一個很好的朋友,不過他的經濟狀況同樣令人擔憂,而他現在之所以跟屠格涅夫坐在了一起,則是他很想同米哈伊爾見上一面。

  這倒沒什么奇怪的,畢竟想見米哈伊爾的人可太多太多了,多這么一個人似乎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只不過要屠格涅夫來說的話,他這個朋友在某些方面確定有些危險.

  正當屠格涅夫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的時候,他沒注意到的是,他的同伴不知何時已經將目光牢牢地放在了一個人身上,等到屠格涅夫終于意識到這一點時,一個屠格涅夫再熟悉不過的人已經在他們旁邊坐了下來,然后輕笑著開口問道:

  “屠格涅夫,你怎么了?這么久不見,你看起來怎么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米哈伊爾!你終于到了!”

  在見到自己這位似乎并無太大變化的朋友后,屠格涅夫先是有些興奮地抱了米哈伊爾一下,不過當他聽到米哈伊爾的問話的時候,屠格涅夫終究還是嘆了一口氣道:

  “我這邊遇到了一點麻煩.”

  等到屠格涅夫將自己的窘境如實說出來后,米哈伊爾卻是不在意地擺了擺手道:“你是說你欠債了?還遇到了一些生活上的麻煩?你或許得試著稍微克制自己一些了。不過這點錢算不了什么,你需要的話我可以暫時借給你一筆.”

  屠格涅夫:“!”

  這便是米哈伊爾的魄力嗎?!

  “米哈伊爾.”

  屠格涅夫一把抓住了米哈伊爾的胳膊,然后充滿感情的說道:“我是不會忘記你的幫助的,等我拿到屬于我的那份遺產,有我一頓飯吃就絕不可能少了你的”

  米哈伊爾:“.”

  你還別說,你媽真沒剩幾年了.

  當屠格涅夫還在深情訴說之際,坐在他旁邊的那個有些急躁的男人卻是有些等不及了,等到屠格涅夫的話稍稍告一段落,他便迫不及待地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我是米哈伊爾·亞歷山大羅維奇·巴枯寧,很榮幸見到您!我已經聽您的名字聽到過很多次了”

  巴枯寧.該來的還是來了?

  正當米哈伊爾思索之際,巴枯寧便迫不及待的繼續說道:

  “最近這段時間,一個名為弗里德里希·恩格斯的德國人正在巴黎游說各大工人組織。不知您是否聽過他的名字?他在最近似乎又有新的活動,不知您是否有興趣去聽一聽?”

  米哈伊爾:“?”

  我剛到巴黎就要給我來個大的?

大熊貓文學    我在俄國當文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