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此前還是一個輪回者的精瘦男人,此刻的狀態非常詭異。
傅靑海沒有絲毫猶豫,拔出劍瓦鋼劍,兩步上前。
精瘦男人握著手槍的手臂,機械而僵硬地抬起。
“呯!”
傅靑海側身躲開。
傅靑海“唰”地揮出一劍,持槍的右手瞬間齊臂而斷。
現在不是計較那點同化點數的時候,傅靑海削斷精瘦男人的手以后,收回手臂蓄力,劍尖精準遞出,一記直刺。
“嗤。”
劍刃刺穿了精瘦男人的脖子。
“嘶嗬——”
一聲詭異的怪叫從精瘦男人的嘴里發出,這個脖子上插著一把長柄劍的家伙,背后轟然噴涌出一片黑霧,黑霧在半空中化作一個扭曲朦朧的黑袍修女的形象,惡狠狠地看了傅靑海一眼,消散了。
傅靑海拔出長劍,精瘦男人脖子噴著血倒下了。
你擊傷了惡魔瓦拉克,獲得同化點數32點 傅靑海一驚,不僅沒有扣除同化點數,反而獎勵了!
原來殺死被瓦拉克附身的輪回者還能擊傷瓦拉克。
不…不是殺死輪回者的原因,而是因為這把瓦鋼劍。
傅靑海低頭打量著手里這柄長劍,一轉身。
一個比自己還高的丑陋修女,正鼻尖貼著鼻尖,直勾勾地看著自己。
傅靑海尚未來得及有所動作,脖子便被一只枯瘦的大手捏住,整個人被單手舉了起來。
半空中的傅靑海連忙揮動長劍,劍刃甫一接觸到高大的黑衣鬼修女,其便化作一團黑煙消散,傅靑海摔落在地上。
祂怎么能單手舉起我,老子可是有足足二百多公斤!
傅靑海心中駭然,坐在地上四處觀查看,才發現此時旅館大廳內忽然變得靜悄悄,白色的霧氣彌漫在地板上,桌面上唯獨只剩下一只蠟燭在飄忽燃燒著。
腦海深處沒有收到輪回世界的提示音,說明剛才那下沒有傷到瓦拉克。
傅靑海拿起劍,慢慢從地板上站起身,謹慎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張予檸和羅恩·本瑟姆,此時毫無知覺地倒在了座位上,張予檸的身子上覆蓋著她的黑色衣服,而羅恩·本瑟姆則背對著傅靑海趴在了椅子上。
傅靑海連忙走上前去,掀開張予檸臉上蓋著的黑衣。
一顆慘白枯朽的骷髏頭出現在了傅靑海面前。
傅靑海又把羅恩·本瑟姆翻了過來。
是一具穿著襯衫長褲的骷髏架子,頭蓋骨上還覆蓋著羅恩的棕發。
怎么回事,這么快就死了?
傅靑海扭回頭往旅館門口一看。
“砰!”
旅館的木門當即自動合攏,砰然關閉了。
再一轉回頭,一個黑衣修女站在了兩具骷髏前,背對著自己,低著頭,小聲祈禱著。
傅靑海瞇著眼睛,單手持劍,謹慎看著這個黑衣修女的背影,卻并沒有急著上前。
傅靑海緩緩挪動腳步,一步一步退向了旅館木門的方向,
是幻覺,我陷入了幻覺之中。
傅靑海并沒有被眼前的事務所蒙蔽,馬上下定了結論。
缺乏層次感又顯而易見的突發式驚嚇,無聊而低級的把戲…從一開始的一絲慌亂中回過神來,傅靑海心中冷笑。
傅靑海緩緩退到了旅館木門邊,而那個背對著自己的黑衣修女,依舊站在原地,嘴里繼續小聲地祈禱著,完全不理會背后的傅靑海。
傅靑海對著木門,一拳揮出。
“啪啦!”
磚石碎裂的聲音響起,木門砰然炸裂。
“嗯?”
背對著傅靑海的黑衣修女,祈禱聲停住了,不由自主地發出了一聲疑惑聲。
傅靑海笑了,你裝恐怖的樣子很酷,你疑惑不解的樣子很狼狽。
傅靑海臉上的笑容似乎激怒了這個黑衣修女,她豁然轉身,一個臉色灰白,眼窩深陷,眉骨暴凸,鼻如枯枝,眼珠子慘白如豆,漆黑的嘴唇上有著密密麻麻的縫合線的鬼修女,嚎叫著飄向了傅靑海。
傅靑海不緊不慢,后退一步,從破碎的旅館木門中退到了外面的街道上。
一輪明月,高高懸于夜空,慘白的月光稀碎地灑在了陰暗的街道和冰冷的石板路上。
在傅靑海剛剛退出旅館的時候,眼前破裂的木門瞬間變成了一個磚石墻壁的破洞。
鬼修女飄至破洞前,停了下來,恐怖的慘白眼珠,靜靜地盯著洞口外的傅靑海。
傅靑海左右看看,兩邊狹窄的小巷子里,密密麻麻地站滿了幾排頭上蒙著麻布袋子,身穿白色修女袍的修女。
一前一左一右,將傅靑海堵在了這里。
傅靑海絲毫沒有緊張,后撤一步擺開架勢,手腕轉動,手里的瓦鋼劍隨手挽了個漂亮的劍花。
一副隨便放馬過來的姿態。
黑衣鬼修女張開了嘴,低沉隆隆的聲音從兩邊的密密麻麻的套頭白衣修女和眼前鬼修女的口中一齊發出:
“滾,滾出這里!”
說完,鬼修女便化作了一團黑煙,直撲傅靑海而來。
傅靑海連忙揮劍阻擋,卻沒有斬中這片黑煙,踉蹌著后退了兩步,再睜眼一看。
整條小巷子已經空空如也,徒留旅館墻壁的一個巨大破洞,再沒有了鬼修女的蹤跡。
傅靑海一頭沖進磚墻的破洞,口中喊道:
“羅恩?阿普頓?”
“我們在這里。”
張予檸冷冰冰的聲音響起,傅靑海從磚墻破洞里探出頭來,在十米遠的小巷子外,張予檸靜靜地站著,一只手提著瑟瑟發抖的羅恩·本瑟姆的后衣領。
張予檸松開手,羅恩“啪嗒”一下子軟倒在地,面色驚恐,嘴巴哆哆嗦嗦說不出一句話來。
傅靑海走上前去,對著地上的羅恩不解地問道:
“你不是已經看過《修女》電影了嗎,怎么還會被嚇成這樣?”
羅恩哆哆嗦嗦地說道:
“不,這不一樣,在電腦屏幕上看和親身經歷完全不一樣,我…我的老天呀…”
傅靑海抬起頭,看向張予檸,說道:
“祂已經走了。”
“嗯。”
張予檸點了點頭,還是那副冰冷淡漠的樣子。
“我已經發現了瓦拉克的第一個能力,制造幻象,但卻是依據周圍環境制造幻象,并不能使我完全陷入幻境之中。”
傅靑海沉聲說道。
張予檸道:
“還有分身,或者說這可能是一個范圍能力,祂在制造幻象迷惑你的時候,同時也在迷惑我們,我這邊也同樣看到了鬼修女。”
“嗯。”傅靑海點了點頭,兇宅,是很多恐怖電影最基礎的設定,很多恐怖電影里的惡靈邪物,都是依托于一座建筑物來搞事情的,在《修女》這部電影里,圣卡塔修道院,就相當于一座兇宅。
而現在,這座兇宅從圣卡塔修道院轉移到了別爾坦村。
別爾坦村成為了瓦拉克依附的新的兇宅。
一個矮小的塑料洋娃娃從破洞口里走出,阿普頓·杜邦開口說道:
“祂應該暫時沒有發現我,我一直躺在桌子上,看著你們兩個莫名其妙地跑出了旅館外,然后杰克一拳打碎了旅館的磚墻。”
“在我眼里,旅館大廳里唯一的變化,就是墻上的十字架倒了過來。”
傅靑海搖了搖頭,說道:
“我能明顯感覺到,瓦拉克沒有使用出全力,不僅是我們這里,整個別爾坦村,都在祂的影響之下,其他的輪回者那里肯定也都遭遇了鬼修女,祂的力量分散了,所以當發現我這邊比較扎手的時候,只是選擇了驅逐我們。”
“所以,你還打算前往古堡嗎?”
張予檸問道。
傅靑海點點頭:“我們別無他法,瓦拉克必須封印,不然我們所有人都會失去一條輪回生命。”
“不過。”傅靑海話鋒一轉,道:“我們可以先派阿普頓去古堡里一探究竟。”
塑料鬼娃聞言倒是沒有二話,只是說道:
“我腿很短,也爬不上城墻,要混進古堡里估計需要一點時間。”
傅靑海微微一笑,道:“倒也不用那么麻煩。”
三人一娃悄悄來到村鎮中的古堡外。
漆黑的棱堡就像夜色中一只匍匐著的巨獸,參差的墻垛和筆直的塔樓在黑夜里只留下一個大致的輪廓。
傅靑海單手抓著塑料娃娃。
阿普頓面色有點緊張地問道:“你確定不會把我拍在城墻上?”
“不會,我計算得很精準的。”
傅靑海答道,說完,他身子后仰,擺出了拋壘球的姿勢,腰腹加上手臂的力量用力一扔。
“嗖——”
玩偶娃娃就在夜空中劃過了一道拋物線,掉進了古堡的墻垛后。
把阿普頓·杜邦扔進古堡里以后,傅靑海對剩下兩人說道:
“我們在這里稍等一會兒,靜觀其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