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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陽攤位前,萬分熱鬧與喧囂。
陳敘的心神卻被食鼎天書的變化吸引了過去。
天書提示:你的點贊總數已累積達到十萬點,煙火廚房將開啟二次升級,獲得稱號,靈墟灶府。
煙火廚房,二次升級了!
第一次升級時,陳敘的煙火廚房中多出了一扇門,門后的空間是為“薪廬”。
薪廬空間寬敞闊大,比起煙火廚房主灶間至少大上十倍不止,從有薪廬以后,陳敘在煙火廚房的活動都變得寬裕了許多。
并且薪廬中還能無限生出柴禾——
雖然這些木柴都只是普通材質,不是什么特殊的靈木,但在初期,薪廬的出現還是給陳敘帶來了許多便利。
如今,煙火廚房二次升級。
陳敘沒有猶豫,當即便將心神沉入其中。
紀陽還在手軟腳軟地數著炁華丹,又聲嘶力竭地喊著:
“道友,道友莫急!這邊挑選天機匣,天機匣都是應運而生,不論湊巧拿到哪個,那都是緣分。咱們不搶,不搶!”
“噯,道友運氣可真好、真好啊,居然開出了一道靈食,這便是機緣。道友定是氣運昌盛之人,好生、好生叫人羨慕啊…”
他本是嘴笨之人,向來不會攬客,也講不出什么動聽的話。
可此番也不知是被炁華丹給刺激的,還是因為眼前人多自動激發了他的潛能,總之他整個人就好似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似的,竟忽然間就口舌靈便起來。
說出來的話,真是一句比一句好聽。
最重要的是,他還很誠懇,比起某些老油條浮夸的稱贊方式,他結結巴巴、又憨厚誠懇的模樣,叫人看著都簡直都要忍不住心疼。
越來越多的人被天機匣這種新穎的有趣的賣貨方式給吸引,當然,更多的人還是尋香而來。
攤位前忙忙亂亂一片,但總的來說又還能算得上是亂中有序。
這主要還是得益于人多——
是的,這得益于人多。
畢竟都是修士,許多人都要臉。
人越多,眾目睽睽之下,一般人反而不好意思去做什么違背規則的事情。
再說了,人多水深,誰知道這擁擠的人群里頭會不會藏著什么高手?又或是別具背景之人?
總之,大部分修士都還是頭腦清醒的,并不會隨意惹事。
紀陽憨厚的臉上都快笑出皺紋了,他并不知曉,差不多一街之隔,正有人在談論他。
百戰墟共有六條主街,每一條主街都有自己的特色。
紀陽所在的這條街道上便多數是散人在擺攤,攤位一個接一個,其中物品五花八門,有價值高的也有價值低的,勝在品種繁多。
最重要的是,不論其價值高低,總體都會比店鋪里便宜不少。
許多抱有撿漏心理,或是貪圖便宜的修士都會到這條街道來選購物品。
相比起某些大店鋪,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邊的擺攤街反而還要更顯熱鬧。
隔壁的重明街則開設有不少酒樓茶樓,還有一部分機關陣法鋪子。
因為相關物件售價昂貴,街道上的行人便要少上許多,總體比較清凈。
張管事正坐在某間茶樓的窗戶邊悠然品茶,在他對面則坐著個滿臉堆笑的瘦長老者。
那老者不停給張管事添茶,一時滿口奉承,一時又面露焦急。
張管事將茶杯往桌上一放,目光微微下斜,便是呵呵一聲笑道:
“你急什么呢?那小子撐不住的。你我都勿需多做什么,等到半下午,那小子自己嘗過喝西北風的滋味,自然便什么都答應咯。”
老者堆笑道:“也不是急,只是怕有些年輕人腦子一根筋,瞎犟。嘿嘿,自然,張大人的手段老朽是再信任不過了,咱真不是急。
咱真不是急啊,只是得幸能請張大人吃茶,老朽高興呢。”
他又添茶,又小心從儲物囊中取出一個小茶碟。
碟子里放著的竟是四樣靈食干果,蜜制過的干果散發出清淺的靈韻氣息,模樣瞧來著實喜人。
張管事瞬間有些滿意,他拈起一個靈果丟進嘴里,嚼兩下便笑說:
“罷了,再等半刻鐘,咱們便再去尋那小子罷。”
“哎喲,好嘞!”老者連忙應下,笑容更加真切三分。
這一切,紀陽自然不知。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炁華丹、發財了…此外便是那位神秘前輩此刻不知是否還在身邊?
除去這些,他又哪里還有余暇再去思考其它?
陳敘自然是在旁邊。
他的心神沉入了煙火廚房中,首先一眼看到的是,煙火廚房主灶間加寬加高,比之從前竟一口氣大上了十倍不止!
這是何等寬闊、甚至稱得上恢弘的一個灶間。
但見那里側墻邊的一排灶臺竟足有二十來丈長,兩丈來寬。
乍看去,陳敘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誤入了巨人國,否則世間何以竟有這般巨大的灶臺?
灶臺的左側是長長的操作臺,操作臺最左邊又內嵌著一口巨大的水缸。
水缸里布滿了清澈的水液,陳敘走上前仔細一看,但見那水面呈現出寒芒一般的冷光。
一行詞條顯露其上:霜冷泉水,此為寒露之泉,具有極強清潔力,適宜用作處理食材,清除污穢。
倘若配合靈廚秘法使用,則除煞除穢效果更強。
也可做調和之水,但因其寒露特性,使用過量容易導致食材性變,須慎用。
與原本就存在于煙火廚房的玉露泉一比,這霜冷泉不似玉露泉那般中正平和,其明顯是專屬的洗滌用水。
值得一提的是,煙火廚房中新出現了霜冷泉,但玉露泉的水缸同樣也還在,不過是被設置在具有灶眼的另一邊。
這灶臺如此巨大,其分工也設置得十分明確,左側明顯是操作區、清洗區。
右側將近五丈長的空間內,則接連排開了十口灶眼。
這些灶眼有大有小。
大的足有丈許方圓,看上去,那灶眼上頭足以放下一口巨鼎。
小的灶眼則只有尺許方圓,這其實是陳敘曾經見過的普通大小的灶口,可放在旁邊那些一個比一個巨大的灶眼前一比,則顯得這個小灶眼無比袖珍。
這等小灶眼一共有三口。
最右邊那個小灶眼上擺放著陳敘熟悉的大鐵鍋。
其余大灶眼共七口,灶口上方則是空蕩蕩的,顯然缺乏烹飪器具。
同時,左側那巨大的操作臺上方還放置著數個同樣巨大、卻又空蕩蕩的兵器架——
不,這或許不是兵器架。
更準確地說,這些應該是菜刀架。
只是此刻徒有刀架,卻沒有足夠匹配刀架的器具可以放置其上。
陳敘的心神在這些刀架旁徘徊了片刻,不知為何,明明刀架是空蕩蕩的,可陳敘卻居然能夠隱約感受到某種說不出的寒意森森。
仿佛這刀架上曾經擺放過無數神兵利刃,更曾屠神殺魔,斬盡一切。
這又哪里是什么巨人的廚房?
勿需是巨人,食神的廚房,如此巨大,本就應該。
即便如今的陳敘還僅僅只有一個火工學徒的稱號。
可是,他的煙火廚房中實際上還屯著一條沒能完全烹飪的巨大怪魚呢!
那既是怪魚,也是一條接近于化龍的偽龍。
陳敘煉化其精血,使得蛟龍精血灑遍大黎北疆,引來天降大雨。
可精血雖已消耗,那魚身盡是寶藏,陳敘卻還沒來得及烹飪。
他也不是不想烹飪,只是一來沒有時間,二來這怪魚的烹飪頗需器具與技巧,更有眾多輔材需要跟上。
陳敘曾數度查看,只覺難以下手。
而如今,煙火廚房升級成了靈墟灶府,再看眼前這巨大的操作臺,莫說是烹飪一條偽龍了,日后便是烹飪真龍,又有何不可?
陳敘注目此間,漸漸將心頭暢想收回。
心情愉悅,壯懷激烈,難以言表。
他到底年輕,不會在面對喜悅的事情時毫無情緒波動。
而事實上,陳敘雖然一向來講究煉心,但他從來不覺得煉心就是要將七情六欲等所有情緒都全部煉化成虛無。
倘若當真是為了克制情緒而失去喜怒哀樂,那人又如何還能被稱之為人?
如此為人,縱是成仙,又有何益?
即便是千秋萬載,只怕也要了然無趣了。
因此,煉心是要使得喜怒盡量不向外泄,不至于一驚一乍,動不動就無法自制。
可正常的悲喜,卻仍然是要存在的。
陳敘默默感受著自己此刻的情緒波動,又反思了一回自己的修行方向。
正所謂吾日三省乎己身,便是如此了。
他感覺十分充實,又繼續查看煙火廚房中的其它變化。
只見那巨大灶臺右側的墻邊,又多出了足足十個置物架。
這些置物架同樣具有須彌芥子一般的功效,能夠以小裝大,亦有保鮮之能,倒也不必贅述。
但這些,都還算不得煙火廚房最大的變化。
最大的變化是,陳敘發現煙火廚房左側墻邊又多出了一扇門!
那扇門便排布在薪廬旁側,門頭很高,比之薪廬的還要足足高出三尺。
門上亦有幾個文字書寫,謂之:青圃。
何謂青圃?
陳敘心神移動,立刻向新出現的那扇門飄去。
門扇自行打開,陳敘心神傳入,定睛瞧去,一眼看到的先是一個巨大穹頂。
穹頂明亮清透,乍看去竟仿佛是一片無垠天空。
待得仔細瞧清楚,才能發現這并非是什么天空,原來卻是一片具有天空一般色彩的穹頂。
下方則是一片縱橫排列,猶如玉砌一般的花壇。
但見其回環銜接,陳敘的心神居高臨下漂浮查看,這才看得清楚明白,這花壇的模樣原來竟是一個巨大的八卦圖。
當然,說是巨大,其實仔細測算過后可以發現,這青圃的總體面積約莫也只有十畝地大小。
“巨大”是一種朦朧的感覺,并非是實際。
青圃總體空蕩,大多數花壇內甚至都沒有泥土。
可在那層層迭迭的八卦花壇外圍,卻俏生生地生長著不少靈植靈果——
這些,正是陳敘曾經用花盆種植在薪廬中的“赤朱丹衣”、“金彈子”、“異種浮稻”等物!
如今煙火廚房二次升級,這些靈植不需陳敘手動改換,竟然就自行遷移到了青圃中來。
不過陳敘很快就發現,靈植雖然已經自行遷移,可移栽卻還需要他自己手動進行。
原來這些遷移過來的靈植底下都還帶著花盆呢,并不存在什么陳敘心念一動,花盆就自發消失,靈植便自行種好,這般的神奇省事。
此外,青圃只有場地,花壇中缺乏泥土。
泥土的填充也同樣需要陳敘自己后續處理。
但值得一提的是,青圃中的靈氣分外濃郁充沛!
陳敘甚至隱約有種感覺,這青圃中的靈氣或許便是來自于璇天星斗界。
因為此間的靈氣質感與璇天星斗界實在相似。
但比起外界,青圃中的靈氣明顯更加柔和潔凈許多,并沒有璇天星斗界那種混亂沉重,濃郁到狂暴的感覺。
靈植在此間生長,想來是不可能存在什么采摘即被煞氣污染的問題。
陳敘前前后后,審視良久,心情愉悅。
直到聽到耳旁紀陽的聲音如撕扯般響起:“沒有了,當真沒有了!”
“諸位道友,所有天機匣都已經售空,在下這里也變不出新的天機匣了。道友們啊,咱們下回再來罷。”
“對不住了諸位,真的沒有了,我一點都沒有了啊…”
紀陽欣喜中帶著痛苦,聲音都快哭了。
他數炁華丹數到手軟,可是眼看著眾修士徘徊詢問,他這里卻什么東西都拿不出來,也當真是心疼到直抽抽。
最后,圍在攤位前的最后一批修士也只能遺憾離去。
“罷了罷了,下回再來。”
“我竟是來晚了,也是可惜,唉…”
不過數十息的功夫,原本熱鬧的攤位前便只剩下一片冷清。
紀陽的攤位都空了,不冷清又能如何呢?
“唉!”紀陽亦是重重嘆息。
雖然賺得盆滿缽滿,可想到被自己放過的那些,還是會心痛。
他站在自己的攤位后方,一時間竟顯得面目凄涼。
直到一道熟悉的腳步聲不疾不徐踱步過來,一個同樣熟悉的聲音帶著微微的悲憫響起:
“紀陽啊,你這是怎地了?想通了,喲,竟自己收攤了?”
紀陽驚訝抬頭,只見張管事負手立在自己攤位前。
“張、張管事!”紀陽下意識又結巴起來。
只聽張管事說:“小子,既是收攤了,便再給你八十枚靑蚨錢,你直接將攤位轉出來如何?”
紀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