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在碼頭分揀魚獲的李大哥和李二哥,見周隊長來了,忙下船走了過去。
“周隊長,我們拖網回航遇到鄒老大…幸好前兩天聽到風聲,我們就找人買了一把舊獵槍帶著,不然,連我們可能都要糟。
你們去涂下橋醫院看看,鄒細河被打得沒了人樣,我四叔,幾十歲的人了,小腿都被打斷了,漁網也被海水沖走…”
周隊長安慰道:“這些都是窮兇極惡的匪徒,幸好你們事先做好了防備工作,有空把槍帶我們那邊,登記一下,辦個持槍證明,省得以后麻煩。”
群眾報案才兩三天的功夫,就抓獲了七個劫匪,他們現在能漂漂亮亮的跟上頭交差了。
李家兄弟幾個還不錯,兩次遇到他們報案都是好事,多來幾次就好了。
“謝謝!謝謝!”李大哥感激的說道,“抓到的劫匪還在船上,就是被打得有點慘。”
周隊長見慣不怪,拍了拍他肩膀,“帶我們上去看看。”
不過死一群強盜,挨頓打算什么,像那老者說的,沒把他們扔海里喂魚,已經是幸運的了。
兩撥人上船,看到甲板上被打得不成人樣的劫匪,一臉淡定的讓人給拘起來。
李大哥說道:“周隊長,這條船也是他們的,你們來了,就交給你們了。”
“我們開去港口停泊。”海事局的沖周隊長說道,“走,去看看。”
“好。”周隊長跟海事局朝駕駛室那兒走,走到船艙外面,看到里面光禿禿的啥都沒了,扭頭看了一眼李大哥,“里面怎么連床被褥都沒有?”
“這個,這個…”李大哥搓搓手,撓撓腦袋,看了一眼后面跟著的群眾,漲紅著臉不好意思的說,“東西被憤怒的群眾拿走了。”
他頓了一下,又道,“周隊長,這事兒真的怨不得大伙兒,主要他們干的都是喪良心的事。
沒打死他們,已經是你們這兩年,三不五時的來村里宣傳,打死人違法犯罪,不然早就打死扔海里喂魚了。”
“就是,前天是我們村的賴家兄弟倆,今天又是涂下橋鄒家兄弟,還有和李阿四,連結隊出海的漁船他們都敢動手。”
“幸虧這次被阿平兄弟遇到,多虧阿樂舍得花錢買槍,不然,連他們都要遭。”
李大哥一臉后怕的說:“昨天我家阿樂買槍回來,我阿爸阿娘還罵了他一頓,說他敗家,多虧他舍得,換成我們,兩百多,打死我都不干。”
“對,這次多虧了他,不然那些狗雜種,還不曉得要害多少人。”
大伙兒你一句,我一句的議論起來。
周隊長曉得問不出啥來,干脆跟海事局的朝駕駛室那邊去了,看了一圈后,海事局的海警將船開走。
周隊長和兩個民警去涂下橋醫院,問詢鄒家兄弟還有李阿四。
一行人剛走,賴家人也聞訊趕來了,見那些劫匪被帶去邊防派出所了,又朝派出所趕。
那邊,李長樂載著李長水父子倆已經到了碼頭,讓陳永威背著李阿四上岸找黃包送他去醫院。
“哥,我這里只有幾十塊錢,不曉得夠不夠?”
“都是些硬傷,幾十塊足夠了。”李長樂說道,“不夠的話先欠著,回來找我。”
“謝謝你阿樂哥。”
“跟我還客氣啊,你先跟鄒家人去醫院,我跟阿威得把魚獲送酒樓賣掉。”
“嗯,我先走了。”李長水應下跳上了岸。
“阿樂老大!”鄒細水沖他喊道,“我家人說謝謝你。”
李長樂沖他笑了笑,“客氣了。”
被人背著朝岸上走的鄒細河,沖他抱拳示意,虛弱的說道:“謝謝阿樂老大。”
鄒家人也沖他感激的道謝,鄒細河兄弟倆,已經把李家兄弟救了他們的事,跟家里人說了。
李長樂跟他們客套了幾句,李長水就跟著他們一起,坐著黃包朝涂下橋醫院趕。
陳永威叫了板車過來,兩人把船上的魚獲抬到板車上面,陳永威跟車去鳳凰酒樓,李長樂坐在甲板上歇氣。
這時,鄒細水跳上了船,沖他小聲說道:“阿樂老大,你們那些東西,打算送哪里賣啊?”
“不瞞你說,我打算先放一段時間,聽聽風聲再說。”李長樂笑道,“我看戲文里說,財不露白,富不露相,覺得這句話說的蠻有道理。”
“你說的對,是挺有道理的。”鄒細水沖他抱拳道,“等我們回去安置好了,再去你家感謝你們相救之恩。”
“真的沒啥,今天換成你們,也會伸把手的。”李長樂不管他有多少感激之情,只要他別到處嘚瑟,給自家惹禍就成。
鄒細水自是連連點頭,“那是肯定的。”
兩人閑聊了幾句,鄒細水就回自家船上忙乎去了。
李長樂看了看表,已經八點多快九點了,肚子餓得咕咕叫,岸上倒是有賣吃食的小攤,可他兜里沒帶一分錢。
扭頭看了看藏東西的地方,想著那些東西送哪里賣合適?
海事電臺去水路張找老張,便宜點給他,應該沒問題。
鐵力士、雙獅、梅花、紅葉這幾個牌子,在當地比較好賣,要不就送山里請錢阿聰幫忙賣?
到時候,一只給他幾塊錢的抽頭,他肯定愿意。
麻煩的就是那十只勞力士,黑市都賣八九百一只,百貨大樓起碼一千多。
讓他們這些鄉巴佬,拿上千塊買只表,還不如把家里的房子修修,給漁船換點好設備,多捕點魚賣錢。
得找有錢人買,麻煩啊!要不去找坤叔幫忙,李長樂想想還是否了,覺得還不如送鹿城黑市,便宜點賣給那些商販。
想了想,覺得還是不妥,萬一這東西真的是走貨的掉了的,他豈不是自投羅網。
算了,還是留著,等兩年,村里有錢人多起來了,賣幾只好表,還是不成問題的。
李長樂越想越有道理,決定就這么干。
靜下來后,肚子又開始咕咕叫了起來,可惜口袋沒錢,有東西也不敢拿去換錢。
陳永威拿著一包火燒餅,急匆匆的回到船上,見他摁著肚子,坐在那,笑嘻嘻的把火燒餅遞給了他。
李長樂接過,拿起一個就咬,鼓著腮幫子看著他,“你咋曉得我餓了?”
“我餓了,你肯定也餓了。”陳永威憨笑著說道,“哥,回家還是去醫院?”
“你在這等我一下,我叫輛黃包去醫院看看。”李長樂覺得派出所的,這會兒可能已經去醫院了。
“我拿點錢給你么?”
李長樂點頭,“拿一百塊給我。”
“嗯!”陳永威從橡皮桶里取出一個油布袋,“大哥他們的魚獲賣了一百三十多,我們的賣了一百六。”
說著又道,“可惜那些延繩釣了,明天去收,咬鉤的魚獲恐都臭了。”
“沒辦法,誰讓遇到事了呢!”李長樂揣好錢,拿了三個火燒餅,把剩下的塞給他,上岸叫了輛黃包去了涂下橋醫院。
天已經黑透,街上也沒啥人,路燈昏黃,連人臉都不怎么看得清楚。
哪像后世,晚上十一二點,到處都亮堂堂的跟白天沒啥區別。
剛到醫院問清楚李阿四住哪兒,走到住院部門口,就遇到從醫院出來的周隊長一行,滿臉笑容的迎了上去。
“周隊長,從那天拍照后,都好久沒見面了。”
“是你啊!”周隊長笑道,“照片收到沒?”
“還沒呢!我還想著哪天去派出所問問的,哪曉得今天又遇到事了。”
“我剛才也聽鄒細河還有李阿四說了,是挺兇險的。謝謝你們,社會上要是再多一些,像你兄弟這樣急公好義的好同志就好了。”
“人命關天的大事,哪能見死不救啊!”李長樂苦著臉說道,“唉!我們是軍人家屬,不救良心上過意不去,也對不起國家的信任,救了自己又損失不少。
周隊長,我跟你說,今天忙著救人,我下的延繩釣都沒來得及收,三組線一百五十多個鉤子。
延繩釣掛鉤的又全是大魚,我今天的損失,那是相當慘重啊!”
周隊長見他心疼的眉毛眼睛都皺到一起了,也覺得有些過意不去,“你們幫助我們抓獲了幾個窮兇極惡的匪徒,我會請示上面表彰你們的。”
“真的!”李長樂看著他的兩眼瞬間放光,“謝謝周隊長。嘿嘿!最好來點實惠的。”
說著上前一步道,“今天那條船,如果沒有苦主的話,不免費要,便宜點賣給我們就成。”
周隊長都開始佩服這家伙,打蛇隨棍上的本事,打著哈哈,“那個啊,現在還說不定,以后再說。”
“行,還請你記在心上。”李長樂說道又道,“你放心,即使沒有也沒關系,我們會繼續做好人,行好事,為國家的安定和諧盡一份力。”
“好,國家就需要你們這樣的熱心群眾。”周隊長拍拍他,“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
“好好好,慢走。”李長樂殷勤的送了幾步,自言自語的說道,“唉,最辛苦的就是人民警察了。
一天天不止要抓那些影響團結的壞分子,還要管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下次我一定送點好的海鮮去犒勞他們一下。”
周隊長跨摩托的腿頓了一下,看著朝醫院里走的李長樂,笑著搖了搖頭。
覺得這家伙不多讀點書真的可惜了。
轉念又想,自己要是有他臉皮這么厚,這么會來事,恐怕早就升上去了。
以后得改改了,人家一個漁民都這么積極,自己也該積極點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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