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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東廠就需要這等人才

  “心意動”?

  精神法門,神通?

  任韶揚呆望多時,隨后低著頭思考。

  紅袖看他面無表情,便小聲說道:“瘸子,看不懂就不要逞能啦......”

  任韶揚唬著臉看她,突然伸手扯臉:“小叫花,說誰看不懂呢?”

  紅袖如今吃喝不愁,本來干枯的身子開始發育起來,尖削的臉也變得圓潤,只是面皮薄,被任韶揚一扯,頓時成了個大餅臉。

  小叫花又氣又疼,雙手亂擺,吱哇亂叫:“死瘸子,放手,放手哇!”

  任韶揚松開了手,看著兀自揉臉怒視自己的小叫花,心頭突然一動:“紅袖,你說你很輕易就能感知別人的狀態是么?”

  紅袖不知道他為什么問這個,卻還是點點頭:“是啊,比如你現在很糾結,就好像不懂裝懂欸。”

  定安噗嗤一笑:“哈哈哈~!”

  任韶揚臉一黑。

  “而斷手你呢。”紅袖看著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滿是憐憫,“你很迷茫,不知何去何從。”

  定安臉上笑容消失,任韶揚則指著他嘎嘎大笑。1

  三人笑鬧一陣后,任韶揚道:“小叫花,接下來你要用心記好。”

  紅袖看他面色嚴肅,乖巧的點了點頭。

  只聽任韶揚道:“我和定安的武功霸烈嚴酷,不適合女子修煉。然而,你運道奇好。”他舉著那頁紙,“這篇修行功夫,練神不練力,卻與你再合適不過!”

  “真的?”紅袖眼睛一亮。

  任韶揚點了點頭,然后一字一句地將“舍心式”說給了她。

  當他將全文說完之后,嘆道:“這功夫艱難晦澀,你先記下來最好。等時機一到,咱們去少林、華山、武當等大派,找個什么圖書管理員,把關隘問明白,再好好修煉。”

  定安也是聽得頭暈腦脹,附和道:“是啊,這是什么玩意,云山霧罩的......”

  話還沒說完,就聽一陣細密的呼吸聲傳來。

  卻見紅袖竟然閉起雙眸,呼吸變緩,一臉寶相莊嚴的沉浸修煉狀態!2

  什么情況?!

  兩個學渣見狀,面面相覷。

  定安:“(﹁﹁)”

  任韶揚:“(ーー゛)”

  “別打擾她!”任韶揚咳嗽了一聲,兀自鎮定道,“沒想到咱們三人中,最貪吃、貪財、愛罵人、最小氣的小叫花,天資卻是最高的。”

  “是啊。”定安嘆了口氣,“天賦高就好啊,學什么都快。”

  “天賦高,就如家里有米。”任韶揚一臉鄭重道。

  “什么意思?”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有米則有俏婦為我吹。”8

  “嗯,嗯~?”

  定安陡覺得哪里不對,正想著的時候。

  突然聽任韶揚喝了聲:“護著小叫花!”

  話未落音,“嗚”的一聲,一支箭已射到他面門處。

  只見任韶揚不閃不躲,那箭“噗”地從面門射入!

  定安一張嘴張得大大的,卻發不出一聲來,心臟幾乎跳出口腔,全身僵硬。

  就在這時,外面“颼颼”聲響,數十箭向定安射來,可他卻手腳酸軟動彈不得,心中哀聲道:“媽的,要死了!”

  就在這一瞬間,一只手猛地出現在他面前,左挑右撥,房間里“砰砰”一陣亂響,箭矢如飛入室內的雨點,紛紛釘在墻上。

  定安見任韶揚雙手呈大鵬展翅狀,心中驚喜充滿,一時間說話聲音抖顫:“韶揚,你你沒死啊?”

  “呸!”任韶揚將咬著的羽箭吐出,罵了句,“老子可還沒活夠呢!”

  說罷,長身而立,化作一道煙兒躥入黑夜中,獨留一縷聲音在定安耳邊。

  “好好照顧小叫花,按計劃行事!”

  就在這時,只見向且正三人從門外跑了進來,驚慌道:“定安,快走,馬賊又殺來了!”

  定安豎指在唇:“噓,別打攪小叫花!”

  三人都是一愣,不明白定安為何不跑,反而做此反應。只覺頭腦中一片混沌,紛紛看向他。

  定安獨臂做了個下壓的手勢:“外面有韶揚應對呢。”

  向靈忍不住了,說道:“可只有他一人啊,來人有弓弩,他怎么應對?”

  定安呵呵憨笑:“韶揚的功夫比我只高不低,把心放到肚子里罷。”

  話音未落,突然響起“砰”的一聲巨響,似是兵刃之聲,眾人嚇得渾身一震,俱都看向外面。

  月色之下,就見房頂、屋檐有一道黑黝黝的影子一閃而逝,嗚嗚作響,好似山海異獸的怪嘯。

  向靈被這嘯聲所攝,全身如臨冰窟一般,不由自主打個寒顫,頭腦一清,只覺一股恐怖的殺氣撲面而來。

  再定睛細看,卻見房頂上有十幾個黑影身形僵直,如下餃子一般“撲通撲通”栽落下來。

  而任韶揚頎長矯健的身影,也慢慢向門外走去,手中拿著的,是那桿毫不起眼的鐵釬。

  但是,平時看起來黑黝黝的燒火棍,在月光照耀下卻顯得格外滲人,皎潔的月光反射其上,竟成了幽幽的澄藍色。

  “梅山鐵精!”

  向且正倒吸一口涼氣,死死盯著任韶揚手里的鐵釬。

  鐵頭好奇問道:“師父,什么是梅山鐵精啊?”

  眼看幾人,包括定安都一臉好奇地看著他,向且正嚴肅道:“兩甲子前,我向家先祖曾拜入一江南鑄造大家門下,這位大家便以“梅山鐵精”為原材料,為昆侖掌門錘出了一口神劍。”2

  他說著,在眾人唏噓的眼神中,緩緩嘆道:“沒想到,百年以后,向某竟然還能看到這等天材地寶。”說著,語氣變得痛心疾首,“只是,只是怎么就給鑄成了燒火棍?”

  定安聽完,不自覺地看向一旁的紅袖,卻見她依舊神游天外,不由的沉思。

  “小叫花到底什么來歷?無論是那家傳刀譜還是這鐵釬,亦或者遠超常人的食量還有超凡感知,怎么看都覺得不可思議。”12

  就在這時,只聽外面又傳來颼颼聲,跟著“砰砰”沉悶的響聲,似乎又有很多人栽了下來。

  緊接著就聽“嘎吱”的開門聲,門外火光沖天,黑壓壓的一片人,為首幾人陰冷的目光射來。

  就算隔著老遠,也讓向且正三人打心底升起一股寒意,仿佛這陰冷的眼神,是勾魂的鎖鏈,不經意間已是全身冰涼,手足止不住的亂顫。

  “砰”!

  大門猛地合上,將火光和陰冷的目光關在了門外。

  “嗬~!”向靈冷汗刷地冒了出來,忍不住大口喘氣。

  向且正也好不到哪去,急忙向定安問道:“定安,那,那群人不是馬賊,他們是誰?”

  定安此刻也不復剛剛的從容,一字一頓道:“東廠番子!”

  “啊呀!”

  “你們怎么惹得他們了?”

  眾人紛紛大驚,頃刻間全都站了起來。

  東廠勢大,出手狠辣。

  兼之這些年曹少欽氣焰熏天,便是遠在塞北苦寒之地,惡名也是如雷貫耳。

  向且正痛苦地閉上雙眼,爾頃,突然雙目睜開。

  “定安,你趕緊帶著小女娃,和向靈、鐵頭從地道逃走吧!”他認真道,“我來幫你們爭取時間。”

  定安卻搖了搖頭,坦然笑道:“不能走。”

  “為什么?”向且正不明白。

  定安道:“還不到時機。”

  鐵頭忍不住了,上前道:“什么時機?”

  “等!”定安捏著斷刀,手指發白,“等韶揚將人全都吸引到前門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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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上月亮很圓,一絲云也沒有,繁星也俱無。

  將這天地留給皎潔的月亮。

  滴水崖這個小鎮似乎被嚇到了。

  萬籟寂靜。

  任韶揚出來的時候,只聽到火把燃燒的毗剝聲響。

  正前面,黑壓壓的一隊人馬肅容而立,刀槍劍戟被火光一照,刺眼的緊。

  正前頭立著三個身穿華服之人。

  為首的和藹老者和右手邊的丹鳳眼,正是賈廷和曹添,左手邊則是一個白面瘦削的年輕人,是陸小川。1

  三人看到任韶揚孤身一人出門來,也是一怔,旋即仔細打量起來。

  卻見他身材頎長,步履從容,雖說年歲不大,容貌青澀,卻眉飛入鬢,顧盼間目光逼人。

  眾人與他對視片刻,心中忍不住暗暗贊嘆:“好一副皮囊!”

  賈廷笑道:“當日陌路相逢,便對小友夙夜難忘,卻不知你姓甚名誰?”

  任韶揚拄著鐵釬,左右環顧,而后朗聲道:“我叫任韶揚,無名小卒罷了。”

  “任韶揚?”賈廷念叨了幾聲,嘿然道,“好名字,你可不是無名小卒啊。殺獵戶,滅馬賊,就連大名鼎鼎的飛龍也栽在了你手里。”

  老太監似乎有些驚嘆:“你年紀輕輕,這幾天可是做了不少大事,名震整個西北哩。”

  任韶揚道:“為求活命,別無他法。”

  “活命~!”賈廷眉頭一顫,半晌道:“值此混亂之地,能活命就很難了。”

  兩人相對無言,半響之后,賈廷突然道:“任少俠,你可知飛龍的身份?”

  任韶揚冷然道:“有猜測,但沒證據。”

  賈廷笑道:“你我同說,看看是否一致?”

  任韶揚頷首道:“可以。”

  “血刀門。”2

  “血刀門!”

  “哈哈哈哈!”賈廷仰天一笑,笑聲尖利,看向陸小川,“小川,這任少俠的急智,怕是不輸于你哦。”

  陸小川躬身淺笑:“能被大檔頭看中,自然是個人才。”

  賈廷頷首,轉頭笑道:“任少俠,血刀門在整個塞北勢力極大,高手眾多,飛龍雖說武功并非最高,可卻是血刀老祖最受寵的師弟,一直把他當兒子看待。”

  “如今你和你的伙伴殺了他,在塞北,恐怕活不下去的。”

  任韶笑道:“照你這么說,我需要找個靠山咯?”

  賈廷拍手大笑:“正是如此!”

  這時,曹添在一旁說道:“小子,如今能護得住你的,非東廠莫屬!只要你把殘篇交出來,拜入大檔頭座下。屆時休說那血刀門,便是天下各處,你也隨意走得!”

  任韶揚淡淡一笑,伸了個懶腰:“你們猜,剛剛我在院里殺了多少人?”

  眾人一愣,陸小川在一旁開口道:“進入練鋒號的一十三名黑袍箭士,皆被一擊斃命。”他瞇了瞇眼睛,“好功夫!”

  任韶揚劍眉一挑:“所以嘛,老太監,你們也別費心思收我當狗。大丈夫生天地間,又豈能割卵爛尻?”

  他媽的!

  這小子罵我陰陽人爛屁股?!2

  陸小川和曹添以及身后眾人聞言大怒,嗆的一聲拔出兵刃。

  賈廷舉起手來,沉聲道:“且住!”

  眾人一呆,兵刃復又退入鞘中。

  賈廷一瞬不瞬地看著他,默然許久,忽而嘆道:“看到你,就讓雜家想起了年輕的時候。”

  任韶揚不防他說出這句,微微一怔,道:“道不同不相為謀,何必作小女兒姿態?”

  賈廷搖了搖頭,嘆道:“冥頑不靈。”說著,又加了句,“可惜了。”

  曹添忽地厲聲喝道:“殺!”

  可他“殺”字剛出,就見眼前黑光一閃!

  曹添乃是東廠四檔頭,自有一身驚人藝業,更兼之射箭之術冠絕東廠,曾孤身殺敗十幾個幫派首領,在北方武林風頭一時無兩。

  可他話還沒落音,周圍番子就見那黑光閃爍一下,曹添肩頭一股血柱便激射而出,將夜空染紅。

  他大聲慘叫,捂著肩頭仰天栽倒。

  賈廷臉上、衣服上都被鮮血沾染,一時愣在了原地。

  因為不僅僅身后番子沒看出來任韶揚怎么出手的。

  就連他們也沒看清楚這一刺是如何刺出的。

  只是短短的一道黑光,曹添竟然就傷退了?

  “一起上,不留活口!”陸小川大吼一聲。

  身后番子反應過來,當即撲了上來。

  任韶揚長嘯一聲,大金剛神力運起,足下猛然用力,“砰”的一聲巨響,地面仿佛猛犸踐踏,土坷垃暴裂開來,碎屑四射。

  六七個番子被碎屑砸翻,慘叫倒地。

  與此同時賈廷也反應過來,尖聲大叫:“弓弩射他!死活不論,重重有賞!”

  身后番子聞言精神一振,連忙拿出弩箭,扣動弩機。

  任韶揚見狀,連忙變“猴王相”,身形如青煙,左閃右避,登時弩箭準頭盡失,篤篤篤一陣急響,數十支箭矢全都射在了大門上。

  只聽一聲長嘯,任韶揚長身而起,迅疾恍若電光石火,刷刷刷鐵釬如風,頓時臨近番子好似玩偶一般被砸飛,陣型頃刻之間土崩瓦解。

  正當他好似猛虎出柙,要繼續追擊之時。

  就聽賈廷大喝一聲,步伐詭異,劍走偏鋒,似無聲無息,劍尖就到了任韶揚咽喉。

  剩余番子見賈廷劍術如此精絕,不由的紛紛喝彩。

  陸小川更是大贊:“大檔頭好高明的劍法!”

  值此危險之際,任韶揚卻并不驚慌。

  只因這一劍,他早已在幻境經歷幾十次,熟稔于胸!

  “哼,你有神功。”任韶揚暗道,“我是掛逼!”1

  間不容發之際,卻見天地奇景顯現,只見他猛地將身子一矮,大口一張,森森白牙被火光照的閃亮。

  運轉大金剛神力,狠命一咬!

  只聽咔嚓一聲,長劍竟然被任韶揚的一口鋼牙咬住。5

  百般武藝,此乃咬道!

  賈廷長劍至口,如中鐵板,震得虎口劇痛。他不解大叫:“你,你這是什么怪招?”

  任韶揚咬著劍尖咧開笑容,猛地一掰,卻聽“咔嚓”一聲,長劍斷做兩截。1

  賈廷魂飛魄散,攥著斷劍往后急退。

  任韶揚取下口中斷刃,手一揚,白光倏然直奔賈廷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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