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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帳篷是私人領地,請你們都走開」

  說到露營就是咖喱,說到咖喱就是露營。

  不知為何,這道料理在露營地的登場頻率相當高。

  但仔細推敲后也很好理解:雖然無法做出豐盛豪華的菜肴,但不至于失敗,而且讓每個人都能夠有參與感。

  于是,今天的晚飯理所當然就決定是咖喱了。

  “真澄哥好厲害,火真的升起來了耶。”

  看著漆黑的木炭逐漸通紅,千愛激動地大聲叫道。

  “喔,一般般吧。”

  真澄戴著工作手套,面向炭火揚風,輕描淡寫道。

  不過忍不住翹起的唇角,已經出賣了他此刻的心情。

  千愛蹙了蹙可愛的眉頭,若無其事道:

  “是嗎,那我收回這句話好了。”

  火星飄舞,扇向炭火的風突然變得猛烈了一點。

  真澄轉頭,看見的是一張忍著笑意的俏臉。

  “撲哧——”

  千愛不禁莞爾。

  真澄無奈闔上眼:“千愛什么時候也變得喜歡捉弄人了?”

  “誰叫真澄哥總是那副把得意藏起來的表情,讓人不爽。”

  真澄擺出被打敗的表情。

  “知道了,以后在千愛面前,我會變得更坦率一點的。”

  “這還差不多。”

  千愛抬起下巴,雙眼瞇起溫柔的弧度。

  “說起來,真澄哥…”

  “久等了!各位。”

  后頸倏地傳來冰涼的觸感,害真澄的心臟猛然跳了一下,千愛說到一半頓住。

  “麻美…”

  真澄扭過頭,剛才被易拉罐冰鎮過的部分現在又有熱浪襲來,麻美臉上露出惡作劇得逞的笑容。

  “偷懶外加妨礙干活的人,罪加一等。”

  “先等下,我現在就是來和真澄君換手的啦”

  麻美一只手在臉前不停擺動,另一只戒備地護住臀部,至于這樣害怕嗎?

  “…那你就負責搧扇子吧。”

  “嗯嗯,安心交給本小姐。”

  麻美露出爽朗的笑容。

  真澄脫下手套,心安理得接過她遞來的果汁,然后把扇子交給她。

  “嗚哇,火真熱呢。”

  熱浪撲面而來,麻美把袖子都挽上去了。

  “注意守護好火,別讓它熄滅了。”

  “好好,真澄君對我也太不放心了。”

  “沒關系,真澄哥,我會在旁邊和麻美姐一起看火的。”

  “嗯。”真澄點了一下頭,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對了,千愛剛才打算說什么?”

  千愛輕輕地搖頭。

  “之后再說吧。”

  “嗯。”

  真澄站起身,望向千愛彎曲的脊背,她到底想說什么呢?

  雖然換手,但他也不能干看著,澪和凜音在那邊處理食材。

  差不多該準備煮飯了。

  這里沒有電飯鍋,因此他們買了飯盒。

  真澄把量好的米放進飯盒,接著加水,然后淘米。

  因為飯盒的空間很窄,真澄的手很寬很大,不好放進去,也很難淘洗。

  他正打算闔上蓋子,搖晃整個飯盒淘洗時,海月忽然走過來。

  “真澄…讓我來洗…”

  “哦,麻煩你了。”

  海月的小手很軟很細,很容易就能放進飯盒里,手指插進米粒之間。

  “謝謝海月,幫大忙了。”

  海月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能幫到真澄…就好…”

  “嗯。”

  “洗好了…然后…要放在火上煮?”

  “不,還要加一點水泡一下,這樣才不會沒煮熟。”

  “要泡多久?”海月問。

  “我想想,大概三十分鐘吧。”

  “…好久。”

  “凜音沒教你煮咖喱嗎?”

  “沒,凜音說…要我專心學一種料理…”

  “嗯,這樣也不錯呢。”真澄笑著點頭。

  因為汗水,海月的頭發黏在額頭上。

  真澄伸手過去幫她整理,水母少女眼神搖曳,接著她的眼角彎成弧形,把頭靠了過來。

  “最近…像這樣和真澄待在一起的機會…變少了…”

  “咦?有嗎?”

  “有。”

  海月美麗的瞳孔直勾勾盯著他。

  “最近…凜音和澪…都在防著我…”她的語氣很苦惱。

  “喔,哦…”

  畢竟上次才在卡拉OK里發生了那種事,而且海月的兩瓣白桃是真的很舒服,要是澪來得再晚一點,事情發展還真的不好預計。

  “真澄…喜歡和我在一起嗎?”

  見她像小鳥一樣輕輕側頭問自己,真是個既直接又純潔無暇的問題啊,如同不省人事的小孩子。

  真澄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

  “那…今天晚上…我去找真澄…”

  “不行,會被其他人會發現的。”真澄立刻拒絕。

  “不被發現…就可以嗎?”

  海月不肯罷休地追問。

  “那當然也…”

  “海月,你過來一下。”

  凜音在灶火邊招呼水母少女。

  海月安靜地站起身,留給真澄一道纖細窈窕的背影,也把真澄說到一半的話噎了回去。

  糟糕。

  之后找機會和她說清楚吧。

  真澄這么想著。

  但之后就如同海月剛才說的一樣,澪和凜音看她很嚴,完全找不到兩人說悄悄話的機會。

  “真澄怎么總盯著海月看?”

  澪狐疑地瞇著眼,露骨地顯露戒心。

  “誒,有嗎?”

  真澄避重就輕地別開臉,心虛的反應再明顯不過了。

  澪黑色的瞳孔直盯著真澄瞧。

  “要是真澄一個人覺得寂寞的話,我晚上可以去真澄的帳篷陪你哦。”

  “別說那種游牧民族一樣的臺詞啦。”

  “我是認真的。”

  澪像是要他安心般面露微笑,“我不會讓凜音發現的。”

  “不,這不是被發現的問題…”

  “那就這么說定了哦。”

  澪笑著說,嬌艷欲滴的唇瓣發出咯咯咯的輕笑聲。

  完全沒給真澄拒絕的機會,她腳步輕快地走開了,留下真澄在原地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真是的,一個兩個都自說自話。

  周圍的景色漸漸變得黯淡。

  搖曳的火光在黑暗的襯托下十分醒目,從燉鍋里飄出存在感強烈的香辛未味。

  土豆看起來燉煮得相當入味,飯盒里的白米飯也煮得很飽滿,微微氤氳水汽。

  終于能吃晚餐了。

  六個人圍著折迭桌坐下。

  “我開動了。”x6

  麻美打開氣泡酒。

  “哎呀,果然辛苦勞動后的食物最美味了。”

  “麻美姐根本就沒出多少力吧?”

  “嗯嗯,不勞而獲的食物也很美味啊。”

  “我又不是在討論這個議題!”

  晚餐后六個人在露營地的公共浴池里洗了澡,然后圍著爐火一邊聊天,一邊啜飲飲料。

  如此度過了一段相當平和的露營時光,到了就寢的時間。

  互道晚安后,真澄一個人鉆進屬于自己的帳篷。

  真是完美又和平的一天啊…才怪!

  一想到海月和澪她們兩個人的“犯罪預告”,真澄根本無法安穩入睡。

  先不提她們兩個打算做什么,這再明顯不過的意圖,要是這兩個人恰好在同一時間進來,一旦爆發腥風血雨的修羅場,今晚怕是沒辦法好好休息了。

  “…真澄君。”

  “…真澄君。”

  不是錯覺,帳篷外似乎有人在小聲叫他的名字。

  真澄從里面打開帳篷的拉鏈,就看見麻美哭喪著臉站在那里。

  “救救我,真澄君。”

  真澄表情古怪:“你這是怎么了?”

  “是蚊子。”

  麻美咬牙切齒地釋放著情緒。

  “沒想到秋天的晚上還有咬人的蚊子,我被叮了好多包,身上好癢快幫幫我啦,真澄君。”

  “就說讓你不要露那么多肌膚在外面了。”

  “現在說也晚了,真澄君那里有藥水吧,快幫我涂。”

  “你自己涂。”

  “可是有些位置我自己很辦啦,求求你了真澄君。”

  麻美咬著唇懇求道。

  看見她那副溫馴的表情,以及用軟得仿佛要滴水般的聲音求人的樣子,任誰也無法拒絕吧。

  于是真澄半放棄地點了點頭。

  “好耶!真澄君你最好了!”

  麻美壓抑著歡呼的聲音,進入真澄的帳篷。

  真澄想了想,把她的運動鞋也拿進帳篷,然后便看到麻美交錯雙臂,抓住上衣的下擺。

  這動作真澄再熟悉不過了。

  “等下,你沒必要把外衣也脫掉吧?”

  “因為要涂藥膏嘛,不然也不方便。”

  她說得理所當然,動作不停。

  嗯,今天居然是膚色的顏色,因為光線昏暗,差點產生誤會。

  “好吧,所以呢?不方便涂的是哪里?”真澄問。

  “雖然有點不好意思…是這里。”

  麻美抬起一只胳膊,手臂別到脖頸后面。

  在這樣的姿勢下,雪白光潔的腋下完全打開,無防備地展現在真澄面前,形成一道柔和而又充滿張力的線條。

  真澄定睛凝視,水嫩的肌膚上有兩處紅腫的蚊子包,在提燈的光線下相當顯眼。

  “居然是在這里,難怪你說很麻煩。”

  的確是很難自己涂藥的位置,更別提麻美肩膀感受到的重量與常人不同。

  “對吧對吧。”麻美顰著眉毛,“這群蚊子,居然專挑我的弱點下手…嗚!”

  她猛然瑟縮了一下。

  “真澄君,你干嘛。”

  “上藥。”真澄說得若無其事。

  “嗚,上藥用棉簽也太犯規了!”

  “你要不要聽聽看自己在說什么?”真澄嘆息,“涂藥水不用棉簽還能用什么?”

  “可是棉簽上面的絨毛好復雜,摩擦起來感覺好癢。”麻美不依地嘟起唇。

  “能不能用別的上藥?”

  “別的?我有牙刷。”

  “那不是更難受了嘛!真澄君的祖先該不會姓山田吧?”

  (注:山田家,江戶幕府時代知名的劊子手家族,其世代成員都負責在江戶處刑罪犯,傳襲兩百多年之久。)

  “你想我怎么做?”

  這家伙好難伺候。

  “可以的話…希望真澄君用手指。”

  是錯覺嗎?總覺得麻美的聲音比平常黏膩。

  光潔的腋下沁著一層細密的薄汗,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白膩誘人。

  “真麻煩啊。”

  真澄扶著額頭嘆了口氣,慢慢把藥膏擠在手上,然后朝著麻美伸過去。

  “嗚。”

  頭頂傳來甜美的聲音。

  滑嫩的肌膚吸附住了手指,按進腋窩的指尖感受到的體溫,仿佛有種快要融化的錯覺。

  “會癢嗎?”

  真澄稍稍退開一點看她。

  麻美咬著唇搖了搖頭,臉上卻泛著異樣的潮紅。

  此乃謊言。

  其實她現在癢得要命。

  “那我繼續涂藥了。”

  “嗯——!!!”

  麻美身子猛地一顫,差點從帳篷的墊子上跳起來——那里是她的癢癢肉。

  真澄的手指細致地照顧著每一處泛紅的肌膚。

  感官在裹著藥膏的手指舔舐下一點點蘇醒,被山間蚊子叮咬的刺癢感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異樣的酥麻。

  每當真澄的手指滑過麻美腋下的肌膚,她就會扭動身體,發出輕微的聲音。

  “別亂動,這都是你咎由自取吧。”

  “我已經知道錯了。”麻美淚眼汪汪,“以后不管真澄君說什么,我都會去做的。”

  “別說那么奇怪的話。”

  真澄懲戒一般,故意地加重了指尖的力氣撓癢癢。

  “咿——!”

  麻美的聲音帶了一點哭腔,指尖無措地攥緊真澄的衣服下擺,既想推開又想拉近。

  “真澄君…這樣…好…奇怪…”

  “喔,抱歉,我不會這樣做了。”

  她這么認真,反而讓真澄有種負罪感,以及…別的感覺。

  帳篷內的空氣被黏糊糊的沉默籠罩。

  “…這邊的蚊子包都涂好藥了,另一邊也有嗎?”

  “沒,沒有了。”

  麻美搖了搖頭,臉頰通紅。

  “是嗎。”

  真澄用紙巾擦了擦黏著藥膏的手指。

  “嗯…”麻美臉上浮現難為情的紅暈,就要放下抬起的手臂。

  “慢著。”真澄忽然叫停她。

  “怎,怎么了?”

  “你現在放下手臂,藥膏可能會被擠掉別的地方。”

  “誒?那我還是保持不動,等它晾干好了。”

  說著麻美繼續辛苦保持姿勢。

  這家伙現在真是乖巧得不行,要是能一直這樣就好了。

  不過終究只是奢望,第二天想必她就會好了傷疤忘了疼,繼續我行我素。

  “真澄君,要這樣晾多久?”

  “一兩分鐘就可以吧。”

  “誒,好慢,有沒有快一點的方法?”

  “有啊。”

  “真的?是什么?”

  “就是——這樣。”

  真澄的嘴唇倏地湊近,“呼”地朝她的腋下吹了口氣。

  “嗚誒!”

  麻美的眼眸猛然睜大,胸口因為急促的呼吸而起伏,仿佛夜晚的草葉再也承受不住露珠的重量,眼淚奪眶而出。

  真澄忽然感覺到麻美一軟,直要往下滑,連忙抱住了麻美,讓她軟在自己懷里。

  再看那雙咖啡色的眼眸,已經是眼神迷離,氣息混亂,甚至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他緊張地抱著麻美,輕聲喚著。

  “喂,麻美,你沒事吧?”

  “沒,沒事,已經結束了嗎?”

  “嗯,對不起。”

  看她這副樣子,真澄也不敢再繼續惡作劇下去了,點到為止吧。

  “那,我要回去了!謝謝真澄君。”

  “喔,晚安。”

  麻美紅著臉站起身,就在這時——

  “真澄。”

  帳篷外有一道人影現身。

  糟糕。

  要是被其他人發現這一幕的話,一場腥風血雨在所難免。

  真澄壓低聲音,“麻美,快躲起來!”

  “誒?”

  麻美錯愕。

  躲起來…可是在這么狹窄的帳篷里面,是要她怎么躲?

  她又不是幼女體型,不能整個人塞進行李背包里,藏在真澄身后也會有渾圓的部分溢出來。

  要不然就坐在原地不動?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不不!根本行不通啦!其他女生又不是笨蛋。

  那么,剩下的就是…

  別無選擇。

  麻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鉆進屬于真澄的睡袋里,能夠藏住她的地方只有這里,所以沒辦法。

  由于是在深夜的帳篷里面,所以就算睡袋會稍微鼓起來,應該也不怎么顯眼。

  嗯,天衣無縫。

  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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