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看完這場浩浩蕩蕩的閱兵式,主席臺上的官員們已經率先離開,在臺下觀看的民眾也有序散去。
無論如何,這場閱兵至少給了部分人一點信心。
然而,在有人想起身上車離開時,現場廣播里突然出現了一道陌生的聲音——不是剛剛正在演講的總統阿爾蘇。
“緊急狀況…請所有人坐在原地,不要亂動。”
“目前危地馬拉城要實行暫時的交通管制,所有道路歸軍方管理…”
“預計持續時間…”
“請各位市民配合。”
準備帶著孩子離開的那對夫妻聞言愣在了原地,丈夫脫口而出道:“怎么回事?很多士兵已經聚集在了防線那邊,閱兵隊伍也已經離開,為什么突然就要交通管制了?”
軍隊也不需要用到城市的交通和公路系統啊。
出了什么事情?
沒等男人想明白,已經坐下的孩子突然蹦起來,指著不遠處,指著剛剛受閱方陣離開的方向,大喊道:“爸爸,媽媽,快看!英雄們回來啦!”
男人還沒消化完城市突然軍事管制的消息,又被兒子的話沖昏了頭腦。
英雄們回來了是什么意思?
受閱方陣不是剛剛才走嗎?
男人下意識的抬頭,看向了軍隊離開的方向,目光瞬間就凝固了——剛剛還能勉強保持人樣的軍隊,此時竟然直接調頭了!
所有受閱方陣一下變得無比混亂,有的人想在保持隊形的基礎上進行調頭,有的人則干脆原地向后轉,打算直接向后走。
在遇到緊急情況之后,失去專業軍官的指揮,受閱方陣立刻原形畢露,再沒有哪怕一點專業。
剛剛還勉強算整齊的軍隊,就這樣亂哄哄的,擁擠著原路返回,狼狽的再被現場的民眾檢閱了一次。
其中有些士兵甚至埋低了腦袋,不想丟這個人!
現場的民眾幾乎都沒走,就在不久前的剛剛還在給他們鼓掌,對他們歡呼,對他們寄予厚望…
結果這才過了幾分鐘?他們就以這么狼狽的姿態跑了回來。
“這是什么意思?”男人終于有點慌了,“為什么所有軍隊突然要往后跑?總不可能是在逃跑吧?”
剛剛才被挫敗進攻的米爾頓突然爆種,把防線打穿,要殺進城里了?
不可能啊,真是這樣早就有消息傳過來了。
所以,為什么?
男人腦子里閃過各種各樣的猜測,可實在沒有辦法猜到現在前線是什么狀況——他是閱兵的“贊助商”不假,但是很多軍事情報,他是沒有資格知道的。
沒辦法,投奔米爾頓,交稅交罰款保命的資本家可不少,他們其中有許多曾經都是阿爾蘇政府的“好朋友”。
在焦慮等待,打了好幾通無用電話,磨蹭了接近4個小時后,男人剛想撥通另一個電話問問情況,不遠處再一次傳來了巨大的引擎聲音。
雖說對軍事堪稱一竅不通,可男人記憶力總歸是沒有問題的,他很快就聽出來,這個引擎聲音和一般的家用車不一樣,很像閱兵時候的裝甲車。
他抬眼一看,和妻子一樣,目光又一次凝固。
大量的裝甲車!
大量的士兵!
大量的運兵車!
這個兵力,這個方向…國防部是把守護危地馬拉城正面防線的守軍,把準備和米爾頓決戰的主力全部調回來了?!
那些仍然支持阿爾蘇的“基本盤”們,看到這一幕的時候眼神里也閃過了驚愕。
“這些士兵為什么要朝著反方向移動?”
“前線被攻破了?”
“不可能!米爾頓是什么火力,如果前線被攻破,現在我們肯定已經能聽到各種炮聲——米爾頓再厲害,也不可能在不動用大炮的情況下把我們的防線打穿!”
“一定是發生了別的什么事情。”
“說不定是他們在逃跑呢…”
“這根本就不是逃跑的樣子好嗎,一點作戰痕跡都沒有,很忙很亂但是沒多少被打敗時候的狼狽…很明顯是在轉移。”
“敵人在我們前面,為什么要朝著后面轉移…”
“‘地獄稅吏’又在搞什么恐怖的陰謀?”
“他不會,不會在謀劃什么把整個危地馬拉城獻祭的行動吧?他,他可是米爾頓啊。”
敵人在前面,為什么要朝著后面轉移?
男人也在思考這個問題,因為這實在說不通。
苦思冥想許久,一個猜測突然蹦了出來——如果,如果敵人在后面呢?那這樣的轉移,是不是就能說得通了?
米爾頓是想繞開正面防線,從側面或者背面穿插?
也不對,如果是這樣,米爾頓肯定已經發動進攻了,不至于聽不到炮聲…
“我知道了!”男人一下站起來,用拳頭去砸手掌,“米爾頓的目標是我們后面的援軍!他媽的,我操!”
“這樣,這樣,我先安排飛機,把家里的現錢和能帶走的東西…”
說實話,男人并不知道米爾頓的野戰殲敵計劃,不知道把守軍引出去會帶來多大的優勢,但他知道一點——阿爾蘇宣傳的所謂“莫斯科保衛戰2”,根本就不存在!
米爾頓的主力并不在正面,所以進攻才會受挫,而非什么到了“強弩之末”。
他分析不出戰況局勢,但是怎么跑路還是難不倒他的。
在戰爭開始的時候,他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現在跑雖然連一成財富都帶不走,但是總好過變成米爾頓的藝術品。
男人話還沒說完,剛打算起身,移動電話的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喂?誰。”
對面的聲音陰沉:“阿爾蘇。”
男人原本不耐的語氣瞬間全部消失,他張了張嘴:“呃,總統閣下?您找我有什么事?”
聽到“總統”這個單詞,旁邊的妻子臉上閃過一絲緊張。
“不用緊張。”阿爾蘇沉聲道,“一點小小的意外而已…而且,你正好可以幫我們解決這個意外。”
男人頭皮一下發麻,但還是軟著聲音說道:“您需要捐款是嗎,沒問題,您那邊給我一個數字,我想辦法籌錢…就是我手上很多資產沒辦法立刻變現,需要一段出售時間,如果您等不了,我可以把資產轉讓給您,您想辦法賣…”
“不是錢的問題。”阿爾蘇片刻后才打斷道,“這個時候錢已經解決不了問題了。”
男人頓感奇怪:“那您是要?”
“你不用那么緊張…我不會搶劫你,只是需要你動用你的資源,幫我做一件小事,放心,各種各樣的援助已經到位,一種可以完全扭轉戰場局勢的武器馬上到位,只要這件武器出現,米爾頓就必敗無疑了。”
“政府內部現在問題很大,我不能告訴你具體是什么武器,免得米爾頓會有什么針對性的措施,但你可以放心,這絕對是一件毀滅性的大殺器。”
男人對這個情報持有懷疑態度,但還是配合的說道:“我要怎么幫忙?”
“我說過了,因為政府內部問題,我必須謹慎…所以,這一次的武器采購,表面上是購買民用設備,需要用到民用運輸機。”阿爾蘇開口道,“我們需要把一架沒有任何攻擊能力的裝備,變成有巨大威力的武器。”
“然后,讓這件裝備突然出現在戰場上,給米爾頓致命打擊。”
“我需要借用你的機隊。”
借用機隊…
聽到這個要求,男人難免有些失態。
原因很簡單,機隊是男人最重要的,且比較容易變現的資產…可以說是他們公司的半條命,如果借給了阿爾蘇用作軍事行動,如果遭受到了重大損失,那幾乎就是毀滅性的打擊。
而且,男人的逃跑計劃,也和這個機隊有十分的關系——計劃中,至少有一架商務機和一架中型運輸機會攜帶著各種財產離開危地馬拉城。
可聽阿爾蘇的話,幾乎是沒有任何商量,這些飛機都要借給軍方。
男人深吸一口氣,勉強賠笑道:“我,總統閣下,飛機能借給您,就是,至少給我們留兩架,否則公司可能沒有辦法正常運轉了。”
“不行,你們一共就5架飛機,拆分出去兩架很容易引起懷疑…米爾頓的間諜無孔不入,而且十分專業,我不知道這樣會不會出問題。”阿爾蘇平淡說道,“這一戰決定我們的生死,必須以最謹慎的態度來對待,在借用飛機這段時間內,你,以及你的家人,會被全天候保護,希望你可以理解。”
男人臉色已經慘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旁邊的妻子捂著嘴,用手死死掐著孩子的肩膀,讓他不要發出聲音。
似乎是感受到對方的情緒,阿爾蘇的聲音稍微柔和了一點:“我說過了,這不是在搶劫你…這次的行動會很快,最多不超過七天,我沒有必要在這種時候對你說謊,也沒有必要對我堅定的盟友動手。”
“把機隊借給我,一周之后,你就可以等待勝利的消息…你就可以把商業版圖擴張到米爾頓的地盤上,賺更多的錢。”
“來吧,到重建的‘聯合指揮部’來。”
“不用理會軍事管制了,我已經吩咐交通部長,讓他給你的車牌賦予了特殊權利。”
男人苦笑一聲,最終還是嘆了一口氣:“我明白了。”
索洛拉,前線指揮所。
“這都多久了,聯軍才重建‘聯合指揮部’?”米爾頓看著情報,忍不住吐槽一句,“我以為最多10個小時他們就能重建了。”
米爾頓的很多布置,都是建立在10小時這個基礎邏輯上的。
那個時候軍隊只是勉強完成了補給,而且沒有任何休息,緊急集結不久后就要遭遇兩面受敵的困境,是一個非常艱巨的任務。
畢竟動靜太大,很難不被北方集團軍閥的軍隊發現。
結果實在沒想到,敵軍的反應竟然如此之慢!
米爾頓的軍隊幾乎把情報中所有的能去的倉庫都去了一遍,把所有裝備都保養到了最佳狀態;讓戰士們吃飽喝足,還稍微休息了一會;把所有補給車都裝的滿滿當當…
哨崗、偵查小組、炮位…
米爾頓把什么都做好了,“聯合指揮部”才終于重建。
芙蘿拉笑了一聲:“這樣不是挺好?現在北方集團聯軍已經主動退到塔古河對岸,說是只給我們留了兩個進攻方向,但是這河很窄很淺,不是理想的防守陣地。”
“我們即將發動渡河作戰,只要成功,北方集團一定會總崩潰;洪都拉斯軍方也會遭到致命打擊——他們國內原本就不支持他們,文官政府和他們有巨大的矛盾,只要殲滅他們,短時間內洪都拉斯就不再有任何可能成為外部威脅。”
米爾頓點點頭:“后方防御呢?‘聯合指揮部’已經重建,阿爾蘇一定會派兵打我們的后背,防線必須牢固,必須在我們成功殲滅北方集團聯軍之前守住。”
否則全軍覆沒的就很可能是米爾頓了…
“防線已經修筑的很好很好,敵軍給了我們很多時間。”芙蘿拉笑了一聲,“更何況,我們還有空中優勢。”
米爾頓皺著眉頭,搖搖頭:“未必有空中優勢…你想想看,洪都拉斯的軍方會坐視自己的力量被我們困死嗎?他們會對那么多自家的士兵見死不救嗎?別忘了他們可是有足足12架F5的,說不定這次就會插手干預。”
或許洪都拉斯軍方不敢賭上整個空軍,但是分出一些戰斗機,讓米爾頓的F5中隊無法肆無忌憚的發動攻擊還是很有可能的。
芙蘿拉仔細想了想,點頭道:“是有可能…”
兩人在聊天的時候,情報官員照常按時把一些重要情報送到了米爾頓桌上。
其中萊利這個高級別間諜的情報則被放在米爾頓一眼就能看到的位置。
米爾頓伸手,拿起情報認真的看了過去。
看了五秒,米爾頓忍不住虛了虛眼睛——不是上面有壞消息,而是這一次阿爾蘇政府終于進步了,終于知道在某種程度上進行保密了。
芙蘿拉脫口而出:“怎么了?”
米爾頓把情報放在桌上,疑惑的敲了敲桌子:“阿爾蘇在搞一個,很神秘的‘決戰兵器’?”
芙蘿拉險些笑出聲:“把勝利的希望寄托在一件裝備上?荒謬!他還能把原子彈搞出來不成?”
“我知道荒謬…但萊利說,阿爾蘇似乎對這件裝備寄予厚望,似乎真的是一件火力很猛,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改變戰局的裝備。”
“戰略上藐視敵人,我不相信一件裝備可以改變大局…但是在戰術上,還是要重視起來的,必須想辦法知道阿爾蘇要做什么才行。”
“這件裝備,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