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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老吏

  激活了金手指,還意外獲得一件疑似的法器,蘇陌心情相當不錯。

  看了看天色,大概酉時,下午五點多。

  飯點到了。

  從柜子中拿出塊臘肉,準備割點肉慶祝一下。3

  剛拿起臘肉,腦中突然浮現蝗神廟干尸,和風干臘肉一模一樣,差點沒吐出來,那還有半點吃肉的胃口。

  算了,吃白米飯吧。3

  放點鹽巴進去,兩大碗就能熬到明早。

  在大武朝,鹽價不便宜,普通百姓,只能吃雜質極多的粗鹽,如海鹽、礦鹽。

  蘇陌不是理科出身,但鹽巴提純多少還是知道點的。

  最簡單的辦法,水溶法和蒸發結晶。

  優點是不用費多少功夫,溶解過濾后自然蒸發便可。

  缺點是效果不那么好,品相比起上好青鹽、井鹽略有不如。

  蘇陌當然清楚,這是一門來錢的生意。

  只不過,沒背景沒實力的。

  私底下小規模生產,冒充井鹽,賺點零花錢問題不大。

  若想大規模生產,發家致富,估計剛把配方丟出去,下一刻就躺棺材板板。

  鹽、鐵這兩樣東西,里面的利益太大,道道太多。

  別說區區一個白役。

  哪怕是縣太爺、知府大人,下場也不會比白役好多少。

  起碼得朝廷三品以上的大員,還是成群結黨的那種,利益均沾,才有點把握推動一下!

  正準備起火煮食,木門突然被敲響了。

  蘇陌皺了皺眉頭。

  自己孤身寡人的,又故意低調免得露出馬腳,往來的也只有三舅一家。

  老舅應該還沒到散衙時間。

  除了三舅,還能有誰上門?

  莫非是周猛報官,衙門來拿人?

  也不對。

  蘇陌沒少跟著陳平、三舅去拿人。

  甭管對方有沒有犯事,都是一腳踹進去,先來個下馬威再說——士紳豪族的大門除外。

  蘇陌狐疑著打開門。

  門口站著的,居然是秦小寡婦。

  換了件淡藍色的束腰百褶襦裙,增添了不少溫婉氣息,一手提溜食盒,一手牽著粉雕玉琢的女兒點點。

  小寡婦見蘇陌直勾勾的看著自己,俏臉微紅,輕聲解釋:“奴家今日做了些餃子,卻是不小心多做了幾個。”

  “想著郎君定還沒晚食,便拿來…”

  蘇陌邊伸手去拿食盒,邊笑道:“這怎么好意思!”

  “話說回來,我也好久沒吃過餃子了。”3

  食盒提把就那么點大。

  一不小心,碰到人家小手了。1

  嗯,有些粗糙,整天攤煎餅,手自然嫩滑不到那里去。

  但手感挺不錯的。

  小寡婦如遭電擊,驚慌縮手。

  蘇陌這才醒起。

  這是含蓄的古代!

  哪怕當今女帝執掌社稷神器,女子也能當官,如女百戶那“任務NPC”。

  但男女授受不親,千百年傳承下來的規則,不是說改就改的。7

  別說千百年了。

  就拿蘇陌自己來說,現代社會二十多年樹立的世界觀,就頑固得很。

  哪怕到這里三個月,繼承了原主一部分記憶,仍感覺和這里格格不入,話都不敢多說。

  蘇陌咳嗽兩聲,目光轉向三四歲大的小女娃。3

  “這是你的女兒?”

  “我記得小名好像叫點點來著?”

  秦小寡婦輕輕點點頭:“嗯。”

  “點點,叫蘇叔叔。”

  “蘇叔叔好!”

  小女娃果真懂事得很。

  應是極少見陌生人,剛喊完蘇陌叔叔,便躲到娘親身后,怯生生的探出半個小腦袋,好奇打量著蘇陌。

  蘇陌笑了:“你也好哇!”

  說著,習慣性的去掏袖口,看有沒有幾個大錢啥的。

  按照以前老家的規矩,小孩子第一次上門,得給紅包。2

  大錢沒掏出來,沙啞的咳嗽聲傳來了。

  蘇陌抬頭一看。

  陳乾黑著臉出現在數米之外。

  小寡婦連忙將食盒遞給蘇陌:“蘇小郎君,奴家告辭了。”

  陳乾陰惻惻的冷哼一聲:“先別走!”

  “等下老夫有話跟你說!”

  秦碧兒俏臉驚恐,一動不敢動。

  別看陳乾只是個老幫役。

  偌大的長平縣,十數萬戶,數十萬人口,乃是上縣中的上縣,,壯班、皂班不提,衙門快班在編正役,加起來也就幾十號。6

  幾十號人,負責數十萬人治安、稅收、勞役等等,自是忙不過來。

  數量更多更龐大的幫役、白役群體,才是真正的執法主體!

  積年老吏,積累下來的人脈關系,當然不簡單。

  在平安坊端屬一霸。

  手下好幾個兇徒、惡人供他使喚,是令普通百姓談之色變的存在!

  秦碧兒雖憑借果狠,嚇退不少地痞流氓,但面對代表官府力量的老胥吏,自然沒任何抵抗的手段,對其甚是驚懼。

  陳乾黑著臉盯了秦碧兒一陣,隨后轉向蘇陌,哼了一聲:“你就是因為她打的周猛?”

  蘇陌微微皺眉:“三舅知道了?”

  陳乾又重重的哼了一聲:“能不知道?”

  “周猛報官了!”

  “要不是三舅在衙門還有點人脈,案子被刑房壓了下來,來的就不是我,是拿著手牌的衙役!”1

  他停了停,隨后擺擺手:“回屋再說!”

  三人進了里堂,陳乾毫不客氣的對秦碧兒說道:“去偏房等著!”

  秦碧兒應了一聲,急忙拖著點點朝偏房而去。

  等小寡婦走后,陳乾先是拿起瓦壺,倒了碗涼開水,潤了潤嗓子,沉聲問道:“說!”

  “到底是如何一回事?”

  蘇陌自然不會隱瞞隱瞞,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下。

  陳乾黑沉著臉,哼了一聲:“你這是做差了!“

  “你什么時候聽過,衙門拿人要講證據的!”

  他冷笑一聲:“只要將人拿了大獄,三木之下,想要什么證據沒有?”

  “那小寡婦能挺得了多久?”

  蘇陌表情頓時一滯!

  陳乾越說越氣,恨鐵不成鋼的死死盯著蘇陌:“你也不是第一天當白役了!”

  “怎還這般愚蠢!”1

  “既然選擇動手,就得把事情做絕!難道你手下留情,周猛就會善罷甘休不成?”1

  被劈頭蓋臉的一通罵,蘇陌臉上多少有些掛不住:“難道將他打殺不成?”7

  當白役有些時日了,蘇陌多少知道點大武律例。

  傷人和殺人,那個判得更重,還是分得清楚的。1

  大武開朝之初,亂象四起,上有官員貪污腐敗,下有刁民作奸犯科,外面還有前朝余孽虎視眈眈。

  因此,武太祖命人重修前朝律法,編撰大武律,律法是相當嚴厲。

  如致人重傷者,前朝不過“杖三十,徒千里”,甚至還能繳納贖罪銀,最高降罪三等。1

  大武律則判“杖一百,徒三千里”,平民傷官,罪加一等。1

  而且,傷人乃重罪。

  重罪不得以贖罪銀降罪!

  傷人尚且如此。

  殺人,那更是以命抵命!

  聽到蘇陌說把人殺了,陳乾差點被氣笑:“誰說做絕就要殺人?”

  他深吸口氣:“你當時就應該拿下周癩子,當街押去衙門,越多人見到越好!”

  “再撕爛小寡婦衣物,使之披頭散發狀告周癩子當街欺辱良家女子!”

  陳乾停了停,冷哼一聲:“只要鬧得人盡皆知,任周癩子背后站著馬典史,也絕不敢保他!”11

  “再者!”

  “若那馬大瘤子,真不要那個臉皮。”

  “寡婦的短命相公,也是讀過幾年書的讀書人。”

  “我等暗中推波助瀾,那些呆愣腦瓜的讀書人,見同窗遺孀如此遭人凌辱,豈會袖手旁觀?”5

  陳乾深吸一口氣,老臉露出不屑之色:“一佐雜官,能壓得下來?”21

要我說你直接把老舅寫成主角把,主角死掉金手指往上傳承帶老舅手上,然后一路暢通無阻,我看老舅也只是缺少機會而已

大熊貓文學    誰說我是靠女人升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