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數日之后,裴少卿寫的匯報關於擒住烏蘭公主的奏摺才送到京城。
“陛下,這是今日新來的摺子。”
劉海將一捧奏摺放到御案上。
最上方赫然就是裴少卿的。
當然不是巧合,是大家都知道皇帝喜歡裴少卿,所以才把他的奏摺放在最上頭,讓皇帝第一眼就能看到。
根據過往的經驗,皇帝看了裴少卿的奏摺心情都不錯,而讓他一整天有個好心情,很多臣子就能跟土木人一樣開開心心上班,安安全全回家。
呈送到御前需要皇帝批閱的奏摺都是內閣集體挑選過的,因為總有一些官員連雞毛蒜皮的小事也要上奏。
但饒是如此,可皇帝每天需要批閱的奏摺依舊是夠他從早忙到晚的。
“嗯?”景泰帝看見裴少卿的奏摺愣了一下,最近裴少卿的奏摺寫得有點勤,他饒有興致的拿起摺子打開。
看完后大喜過望,沒有多少血氣的臉上紅光滿面,哈哈大笑著對劉海說道:“朕就知道,只要看見小裴愛卿的摺子,那就準是又有好消息。”
“恭喜陛下、賀喜陛下,不知這裴縣子又立了什么功?竟讓陛下如此歡喜。”劉海笑容滿面的輕聲問道。
按理說他不該打探奏摺的內容。
但他了解景泰帝,知道什么時候該打探,什么時候該閉嘴,比如現在他就知道景泰帝需要有人分享喜悅。
景泰帝晃了晃奏摺說道:“小裴愛卿抓了個蠻族女子,那女子背上紋有狼圖騰,且並未否認自己是蠻族王室女,小裴愛卿還說,襲擊他的八名蠻族刺客很可能是這女子的下屬。”
“那這還真真是件喜事,陛下英明神武,我大周自有天佑,連公主都主動送上門被擒,看來我大周攻打蠻族實乃順應天意。”劉海是真的有些驚訝了,同時心里有些疑惑,這么大的事,蜀州的暗衛難道沒探到消息?
“小裴愛卿確是一員福將,那女子會被送到京城來,等驗明身份要重賞小裴愛卿。”景泰帝放下奏摺看向劉海問道:“蠻王巴圖有幾個女兒?”
“回陛下,巴圖有四女三子,裴縣子奏摺里可曾說過那女子年看著歲幾何?”劉海對這些情報瞭然於心。
景泰帝答道:“約莫二十出頭。”
“那應該是巴圖次女烏蘭,因為他長女已年過三十為人婦多年,幼女不滿十歲,只有次女烏蘭符合縣子的描述,此女巾幗不讓鬚眉,在蠻族有不俗的威望。”劉海一五一十說道。
景泰帝雙眼微瞇,語氣波瀾不驚的說道:“那想來巴圖一定是甚愛這個女兒了,既然如此,朕就用她的腦袋來祭奠北疆前線陣亡的將士們。”
如果他再年輕些,或許會將敵國公主當成戰利品收入后宮,越是這種倔犟有脾氣的女人他就越有征服感。
但現在他已經老了,對下半身那點事沒什么追求,這種危險、充滿了不穩定性的女人他決不會留在身邊。
烏蘭公主在蠻族地位越高,殺她產生的價值會越大,那激發蠻族死戰的決心,降低議和的可能,達成他徹底滅了蠻族建開疆擴土之功的目的。
“陛下英明!前線將士得知后定為陛下死戰,為大周死戰。”劉海立刻躬身一拜,大聲拍景泰帝的馬屁。
景泰帝志得意滿的哈哈大笑。
又過了十多天,四月初,烏蘭被押送到了京城,劉海不知道哪兒搞來一張烏蘭的畫像,加上烏蘭不屑於對大周皇帝否認自己的身份,所以徹底證實了她就是蠻王巴圖的次女烏蘭。
隨著烏蘭一起被帶到京城的還有裴少卿殺了六個蠻族游龍武者的事。
景泰帝下旨,將烏蘭關押在北鎮撫司大牢,月中吉日他要在專門用於大型祭祀的皇家天壇親手斬下烏蘭的頭顱,祭奠前線將士和死在蠻族人手中的邊民,並表示與蠻族不死不休。
同時著令吏部儘快議定對裴少卿和蜀州千戶所的封賞,呈給他過目。
消息傳開,人皆譁然。
裴少卿被蠻族武者襲擊,結果不僅人沒事,還活捉了蠻族公主,殺了六個蠻族游龍境刺客,這何其夸張?
大周年輕一輩何人能出其左右?
“裴少卿,可真是…”齊王下朝之后回到家中呆坐良久,欲言又止。
哪怕他跟裴少卿有新仇舊恨。
但也不得不承認其能力出眾。
“殿下,何不展現出君王氣度與裴縣子化干戈為玉帛呢?您是陛下心儀的儲君,他是陛下厚愛的干臣,陛下應該是很樂意看見你們之間和諧共處的。”一位幕僚試探性的勸說道。
齊王頓時回過神來,搖了搖頭語氣決絕的說道:“夏元縱然有千般萬般不對,裴少卿也不該擅殺,孤若是與他交好,置肅寧侯府於何地?孤是個念舊情的,此事今后不必再提。”
自從夏元死后,他不拉攏裴少卿的理由多了一個,且更加冠冕堂皇。
傳出去后都會說他重情重義。
“當然了,只要裴少卿安心為國效力,不觸犯王法,那孤也不至於專門針對他。”齊王又假惺惺的說道。
眾人紛紛齊呼:“大王圣明!”
“嘖,這人還真是動不動就嚇人一跳。”宛貴妃慵懶的躺在軟塌上喃喃自語道,兩個宮女一左一右跪著給她捏腳,白絲包裹的玉足在兩名宮女手中不斷被按壓、她時而挺腰蹙眉發出輕絲聲,時而又露出安逸的神情。
自從決定拉攏裴少卿后,她就越來越覺得這人真是厲害,心里一方面很厭惡他,一方面又深知其重要性。
就相當於嘴上說不要。
但是身體上卻很誠實。
她以前恨不得裴少卿暴死。
現在卻又怕裴少卿死了。
因為裴少卿現在已經有被她拉攏的跡象,要是死了,那她妹妹不就白被睡了?至少得被她利用完后再死。
她決定再給裴少卿送個禮物。
這回就送身上穿著這條肚兜吧。
她也說不清是什么心理,現在給裴少卿送私密衣物說是拉攏暗示,但卻更像是滿足她想送給對方的欲望。
裴少卿越是擔驚受怕。
宛貴妃就覺得越刺激。
哼,也有你這小賊害怕的事了。
不過那小賊的擔憂也有理,是得更小心隱秘些,避免被老頭子發現。
想到老頭子,她幽幽嘆了口氣。
已經多日無人問津。
再荒下去的話都要結蛛網了。
“娘娘何事煩憂,奴婢愿為娘娘分憂。”一名捏腳的宮女抬頭說道。
“你?”宛貴妃掃了她一眼,搖搖頭說道:“唉,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鬼使神差想到裴少卿回的那封信還藏在房里,上面其和月嬋的茍合過程細致入微,她揮揮發走宮女。
然后用那封信當施法材料施法。
畢竟信的男主角她認識。
女主角是她妹妹。
天然就有代入感。
威遠侯府,納蘭玉瑾自然也聽說了自家小叔子的又一壯舉,發自內心的感到震撼和佩服,還有點小嫉妒。
立下這等大功的是她丈夫多好?
她丈夫在前線打生打死,等戰爭結束封賞時肯定沒有裴少卿功勞大。
納蘭玉瑾現在只期盼裴少卿快些調回京城任職,然后想辦法確定自己心底的懷疑,這點對她來說很重要。
很快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京城的夜,其繁華和熱鬧程度不弱於白日,說是紙醉金迷並不為過。
但這些熱鬧與蠻人無關。
沒錯,有蠻人混進天京了。
從蜀州逃走的阿史那和蒙東晝夜不息趕回蠻族王庭,向蠻王巴圖匯報了蜀州發生的事,巴圖決定嘗試救身陷險地的愛女,並且做了兩手準備。
一是公開派遣使者來天京向景泰帝提出用牛羊財寶和戰俘換回烏蘭。
畢竟雖然蠻族被打得節節敗退。
但偶爾也有小規模的勝利。
多少俘虜了一些大周士卒。
二是派武者秘密潛入設法施救。
公開前來的使者還在路上,因為隊伍規模不小,所以速度快不起來。
秘密潛入的武者已經進了天京。
此刻,一間獨門小院內,兩名喬裝成商人的蠻族武者正在向負責此次營救行動的首領匯報打探到的消息。
“將軍,我等已探明,公主殿下被關押在北鎮撫司天牢最深處,此地不僅機關重重還有重兵把守,憑藉我等想劫獄,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被稱為將軍的男子目測三十歲出頭的模樣,除了體型彪悍些,其他的與周人無異,聽完下屬的匯報后臉上沒露出什么表情,在原地沉吟不語。
“拓跋將軍,就算成功劫獄,動靜也不會小,京中高手無數,我等事后難以脫身。”又一名下屬提醒道。
拓跋緩緩開口說道:“所以得有人幫助我們,才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救走公主,而這個人還必須有隨意進出北鎮撫司大牢提審犯人的權力。”
他已經有了主意,抬起頭對兩名下屬說道:“這幾日一邊等使團到來看能不能從大周換回公主,一邊打探清楚北鎮撫司的各個中高層官員。”
“是,將軍!”
同一時間。
蜀州,錦官城。
雖然江湖上風起云涌。
朝廷北疆戰況激烈。
但這些都沒影響到王縣令。
他最近的生活很滋潤,每天就是上上班,再教教周泠月寫字和作畫。
周泠月的字很差,畫也一般。
但天賦很高。
他教幾次,對方就進步明顯。
而且周泠月每次都會用崇拜的眼神看著他,讓王縣令很享受這感覺。
“老爺,你看我這篇字怎么樣?”
周泠月歡喜的將一篇新寫的字遞給王縣令,眼神滿是期待的望著他。
王縣令接過紙張,看著上面娟秀的小字露出笑容,“嗯,不錯,又有進步,但還是有點小問題,來,我再教教你握筆的時候該怎么發力好。”
“嗯嗯,謝謝老爺。”周泠月點點頭露出個明媚的笑容,但眼底深處卻閃過一抹狡黠,這都是她的小計謀。
她之所以進步明顯,是因為她本來就從小練字作畫,但故意在王縣令面前表現出書法很差,請王縣令教。
在這個過程中就增加了兩人的進一步接觸,比如現在,王縣令已經會覺得握著她的手教她練字沒什么了。
她每次故意裝作在王縣令的教導下進步一些,充分滿足王縣令好為人師的欲望,同時又裝出一副崇拜的樣子各種吹捧王縣令,讓他飄飄欲仙。
周泠月覺得差不多也該收網了。
王縣令站在她身后俯身握著她的手寫字,她找準時機,鼓起勇氣,突然扭頭似乎要說什么,然后剛出口一個“老”字,就親在了王縣令的嘴上。
后面沒說完的話就被堵了回去。
看似巧合,實則拿捏。
王縣令頓時呆立當場,感受著唇上柔軟q彈的觸感,大腦一片空白。
而周泠月似乎也傻了,呆呆的僵在原地,片刻后才啊的一聲把腦袋往后挪了一下,小臉紅得似能滴出血。
“我…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月兒,我我…”王縣令回過神來后也老臉通紅,手忙腳亂、口不擇言。
周泠月扭頭趴到桌子上嚶嚶嚶哭了起來,只不斷搖頭,就是不說話。
看見她哭,王縣令更慌了。
額頭都急出了汗,想哄吧,又覺得上手不合適,干站在一旁磕磕絆絆說道:“月兒你別哭了,我也沒想到你會突然回頭,我向你賠罪成們?”
“月兒不怪老爺。”周泠月吸了吸鼻子,抽泣著說道:“老爺都是為了教月兒寫字,不是故意的,但月兒也有愧於未來的夫君,不會嫁人了。”
王縣令一天這話頭都大了,那不是自己耽誤了這小丫頭的人生大事?
“這…這可不行…”
“可月兒不潔了,總不能瞞著未來的夫君,那月兒良心何安?”周泠月抬起頭露出一張梨帶雨的俏臉望著王縣令,這幅模樣格外惹人憐愛。
王縣令一咬牙說道:“我娶你!”
“一言為定!”周泠月脫口而出。
臉上哪還有半分哭相,雖然還掛著淚,但分明是一副笑嘻嘻的樣子。
王縣令:“……”
自己好像著了這小丫頭的道?
“老爺要娶我為妻!老爺說要娶我為妻啦!”周泠月迫不及待起身蹦蹦跳跳的跑出去,歡天喜地的喊道。
“恭喜月兒了。”
“老爺早就該娶妻了。”
“以后刻該叫月兒夫人了。”
王縣令的家丁、書童、老僕都很喜歡周泠月,平時眼睛不瞎就能看出她對王縣令有意,現在見這樁好事當真是成了,都紛紛出聲恭喜和祝福。
王縣令是個很好的人,身邊的僕人從沒換過,對他們也很好,所以這些僕人對於王縣令大齡未婚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礙於身份又不好說什么。
因此現在看見王縣令的婚事有了著落,還是熟悉的周泠月,大家都很高興,發自內心祝福兩人白頭偕老。
聽著周泠月清脆的笑聲和下人們的祝福聲,王縣令哭笑不得,無奈的搖搖頭,心里有些歡喜也有些緊張。
他不是個出爾反爾的人。
而且周泠月都宣揚出去了,他要是反悔的話,那其多半會羞憤自盡。
最關鍵的是,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對古靈精怪的周泠月也有好感。
既然別無他法,那娶就娶了吧。
不過頭一回經歷這種事…
眼看天色還早。
他決去找裴少卿聊聊。
裴少卿正在書房加班,他現在已經重回了千戶所日常當值,但是一些干不完的活他還是會帶回家中處理。
“叮鈴鈴叮鈴鈴”
突然一陣清脆的鈴鐺聲響起。
“大人!”下方,寸步不離保護裴少卿的雷猛猛然睜眼,扭頭看向他。
“故人。”裴少卿說著放下手里的筆淡然說道:“雷前輩回去休息吧。”
“老朽遵命。”雷猛起身離去。
他剛走不久,一身粉色裙裝的搖光圣女飄然落地,走進書房后長袖一揮關上門,同時人噗通一聲跪下去。
“奴有罪,請主人懲治。”
“你何罪之有?”裴少卿問道。
搖光圣女額頭觸地,圓潤的臀瓣高高撅起,和纖細的腰肢一對比顯得更具視覺衝擊,恭敬說道:“天道盟威脅不解問心齋之圍,就要號召群雄討伐我圣教,師尊問起奴的意見,奴跟教中其他人一樣都同意了開戰。”
“你無罪。”裴少卿理解了搖光圣女的意思,微微一笑,“若是玄黃教上下都同意跟天道盟一戰,就你一個人反對,那豈不顯得你有問題?所以你做得很對,當以保護自己為先。”
天道盟跟玄黃教一戰是不可避免的事,輸也是難以避免的事,但只要熟練運用大乘贏學,輸也可以是贏。
“可這樣一來,主人的天道盟必將被圣教重創。”搖光圣女抬起頭。
裴少卿招了招手。
搖光圣女熟練的爬到他身邊。
裴少卿摸著她光滑的臉蛋,淡淡的說道:“天道盟又哪里有你重要?”
搖光圣女聽見這話嬌軀一顫。
夾不住了。
她仰頭滿臉愛慕和崇敬的望著裴少卿,杏眼里蓄滿了水霧,輕咬著紅唇說道:“奴萬萬沒想到在主人心中竟有如此分量,奴…奴真是…”
搖光圣女激動得一時說不清話。
“我還說過,促成天道盟成立一事后,要重賞你,說說吧,你想要什么賞賜。”裴少卿語氣溫和的問道。
搖光圣女眼睛一亮,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說了句不能寫出來的話。
“老爺,王縣令來訪。”
一名下人突然隔著門說道。
搖光圣女眼中閃過一抹寒意。
生怕到嘴的鴨兒飛了。
“請他來書房。”裴少卿說道。
搖光圣女聽見這話頓時可憐巴巴的望著裴少卿,都快哭出來了一樣。
裴少卿笑著拍她的臉,輕飄飄的說道:“哭個甚?他來也不影響你。”
真是個饞嘴的小吃貨。
搖光圣女霎時間又笑靨如。
不多時,王縣令推門而入。
“希望沒有打攪裴兄。”
“王兄深夜上門,想必肯定是有要事。”裴少卿抬手示意他請入座。
王縣令坐下后嗅了嗅,“裴兄這書房里怎么有一股女人的香味呢?”
“那不很正常?”裴少卿反問。
王縣令無話可說。
裴少卿問道:“王兄此來何事?”
“我要成親了。”王縣令說道。
裴少卿先一驚,隨后就想到了周泠月,明知故問,“是哪家的女子?”
“此事還說來話長…”王縣令一五一十將跟周泠月的事講述了出來。
裴少卿聽完后對於老王這跟小說劇情似的愛情不知道該說什么,他沒有過這種愛情,缺乏經驗,所以沉默半響之后才憋出了兩個字,“恭喜。”
“唉,我也是沒辦法,只能勉為其難娶了她。”王縣令嘆了口氣道。
裴少卿:“……”
如果他不了解老王的話。
幾乎要以為他是在得瑟。
王縣令繼續說道:“這件事太突然了,我腦子有些亂,所以才想來問問裴兄,你覺得我該不該娶月兒?”
“怎么,還對你的夢中情人搖光圣女念念不忘?”裴少卿笑著問道。
王縣令搖搖頭,“圣女殿下那等神仙中人,只可遠觀不可褻玩,我看這天下沒有男人配染指她,我對她的傾慕只是單方面罷了,從未曾奢求過能有結果,裴兄就不要取笑我了。”
“那還有什么好猶豫的,人家不嫌你年紀大、不嫌你古板、不嫌你還是不解風情,就娶唄,到時候記得請我喝喜酒。”裴少卿心不在焉的道。
王縣令來找裴少卿,只是想找個人幫他堅定自己的想法罷了,重重的吐出口氣,“裴兄說的對,那我娶。”
“嗯,沒事就趕緊走吧,我這里還忙著呢。”裴少卿揮了揮手趕客。
“告辭。”王縣令拱手,起身就準備走,但剛邁步,又停下,皺著眉頭自言自語了的說一句,“什么聲音?”
隨后轉身循聲望去,略一低頭就看見裴少卿面前的桌下趴跪著一個女子的背影,看不見臉,但從身段和飽滿圓潤的臀部能看出必然是個美人。
他愣了一下,缺乏相關經驗的他不恥下問,“裴兄,這位姑娘是…”
“大人的事,小孩子少問,趕緊回去睡覺。”裴少卿面不改色的道。
“裴兄你…你真是…”王縣令頓時想到什么,目瞪口呆,接著老臉羞紅的迅速轉過身去,“真是好一對毫無廉恥的狗男女!裴兄,告辭。”
“王兄你知廉恥,是君子,可不要對周泠月做我這種奇奇怪怪的舉動哦。”裴少卿嬉皮笑臉,看著王縣令那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高聲說道。
王縣令面紅耳赤,腳下飛快。
直到出了裴府,心還跳個不停。
雖然有長袍和女子的身體做遮擋讓他什么都沒看見,但卻能腦補出那不堪的畫面,他早就知道裴少卿離經叛道,可沒想到離經叛道到這地步。
“真是,真是…不知廉恥!”
他才不會對月兒干這種事呢。
剛剛裴兄胯下…咳,桌下的女人身影看起來怎么那么像圣女殿下?
呸呸呸,圣女殿下怎么可能跟裴兄有交際,更不可能干這丟人的事。
自己有這種想法,都是對圣潔無暇的圣女殿下的褻瀆,罪過,罪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