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二人異口同聲答道。
裴少卿有些疲憊的撐了個懶腰。
下一秒就感覺一雙大手落在自己肩上揉了起來,“大哥查案辛苦了。”
“你想被我調查嗎?”裴少卿問。
他懷疑葉寒霜偷稅漏稅。
想查一下她避稅多不多。
葉寒霜沒有聽懂:“嗯?”
“我問霜妹你想不想被我狠狠調查一下?”裴少卿握住她的手問道。
葉寒霜還是沒聽懂,但卻領會了他眼神的含義,俯身湊到裴少卿耳畔吐氣如蘭的說:“我想要被兄長查。”
兩天后,千戶所張貼了告示宣布由王推官主導的綁架販賣良家女子一案查明真相正式結案,并定下三日后在城門口將所有涉案人員全部斬首。
百姓感覺又驚又怒又大快人心。
“喪盡天良!真是喪盡天良啊!”
“郭云可是父母官啊!哪有父母把自己女兒賣去青樓的,他該死!”
“多虧了裴大人吶,要不是他來了錦官城,這事不知道要瞞多久。”
“裴兄不愧是裴兄,剛到任就破了這么一個大案,怪不得這郭云敢對我下殺手,原來涉及此案。”初到府城的王縣令也站在人群中觀看告示。
隨后他轉身離去,先前往府衙。
“哎呀呀王縣令,本官可真是盼到你來了。”許廉在正廳親自相迎。
王縣令在門口就行禮,“當不起府君如此牽掛,實在是讓我惶恐。”
“城門口的告示你來時應該看見了吧?喪心病狂啊!若你是錦官城縣令定不會發生這種事。”許廉說道。
“確實是駭人聽聞。”王縣令點了點頭,又說道:“前幾日下官遭到了刺殺,殺手被擒后自稱是被郭縣令派來的人,他之所以要殺我,估計就是怕被調走后顧不上這邊的生意吧。”
“什么?還有這種事?”許廉聽完怒不可遏,咬牙切齒說道:“這個郭云簡直是死不足惜!死不足惜啊!”
“大人息怒,莫要為了這種敗類氣壞自己身體,何況反正這賊人也死期將至。”王縣令看得很開的說道。
許廉重重的哼了一聲,握著王縣令的手說道:“住的地方找好了嗎?”
“尚未。”王縣令搖了搖頭。
許廉說道:“那給你三天時間在府城安頓下來,然后直接上任,先暫代縣令,等吏部的正式公文下來。”
“下官遵命,絕不會辜負大人您的重用與期望。”王縣令鄭重承諾。
許廉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夫自然信你,若連你都看錯了的話,那老夫就自戳雙目,畢竟要著也沒用。”
“大人言重了,下官必定努力保住您的眼睛。”王縣令還挺幽默的。
許廉哈哈一笑,“那老夫就謝謝你了,去吧,先找個地方落腳,待今晚叫上裴縣子一同為你接風洗塵。”
“是,下官告退。”
離開府衙王縣令又去了千戶所。
“王兄!”裴少卿從桌案后起身。
王縣令在門口駐足,“裴兄!”
“王兄!!”裴少卿繞過桌案。
王縣令邁過門檻,“裴兄!!”
“王兄!!!”裴少卿加快腳步。
王縣令加快腳步,“裴兄!!!”
兩人在千戶公房的中間緊緊的握住對方雙手,就像是一對分別多年后再相逢的老友一樣,同時紅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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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同時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真是想煞我也,王兄,快快請上坐。”裴少卿扶著王縣令坐下,自己坐在他旁邊,“一路上可還順利?”
“托裴兄的福,一路上沒遇到什么山賊劫道。”王縣令笑著回答道。
裴少卿覺得他是在暗諷自己。
畢竟蜀州境內最大的一群山賊就是被他控制的,王縣令也知道這點。
“那就好,那就好啊。”裴少卿哈哈一笑,歡喜的說道:“我在府城人生地不熟的,這回王兄一來,我心里就有底了,今后得繼續精誠合作。”
“這是自然。”王縣令點點頭,話鋒一轉說道:“本來有件事還想讓裴兄幫忙,沒想到裴兄已經幫完了。”
“哦?”裴少卿露出疑惑之色。
王縣令就遇刺的事又講了一遍。
裴少卿勃然大怒,“這郭云簡直是膽大包天,王兄放心,稍后我就讓人加班去牢里打他一頓為你出氣。”
“倒也不必,我還不至于跟個死人計較。”王縣令連連擺手阻止道。
“王兄心胸還是那么寬廣。”裴少卿稱贊了一聲,“可找好住的地方?”
“尚未。”王縣令搖了搖頭。
裴少卿立刻說道:“王兄且在此喝茶,我立刻就吩咐人去幫你找。”
“這就不勞煩裴兄了。”王縣令怕他幫自己找的宅子全是自己不知道的地道和暗門,托詞道:“我剛剛已經命人去找了,應該很快就有消息。”
“如此就好,那今晚我在芙蓉軒擺宴為王兄接風。”裴少卿又說道。
王縣令回道:“我方才先去見了府君,他說今晚邀你一同飲宴呢。”
“既然府君已經有所安排,那就聽他的吧。”裴少卿微微一笑說道。
從千戶所告辭離開后。
王縣令又去了玄黃教蜀州總舵。
蜀州總舵設在飛鷹鏢局。
總舵主孫輝公開身份是飛鷹鏢局的總鏢頭,靠一手鷹爪功名揚蜀地。
孫輝坐在大廳內靜候,眼看著王縣令遠遠走來他依舊在安坐在原地。
“屬下參見總舵主!”
王縣令入內后跪下參拜。
“請起,坐。”孫輝抬抬手示意王縣令坐下,和顏悅色說道:“你的信我是今早收到的,既然這次提拔推脫不得,那你就跟錦官城的陳武分舵主調換一下,他去通州、你來府城。”
王縣令本來是想提議由馬副舵主接任自己的位置,但見孫輝已經做出安排,他一時也不好反駁,畢竟反駁的話不僅得罪了孫輝還會得罪陳武。
說到底他來府城是擠走了陳武。
理虧在先。
唉,只能再委屈委屈老馬了。
“我聽從總舵主安排。”他說道。
孫輝滿意的點點頭,拿腔作勢的教育起了他,“府城不比通州,形勢更加復雜,有什么決定和行動之前先跟我通個氣,切莫要擅自做主啊。”
“是,屬下明白。”王縣令嘴上這么回答,但是心里卻并沒有當回事。
孫輝說道:“來人,請陳舵主。”
“是。”立刻有人應聲而去。
不多時,一條方正臉、身材壯實的漢子就走了進來,“參見總舵主。”
“陳舵主免禮。”孫輝話音落下指著王縣令,“這位就是通州王舵主。”
“陳兄。”王縣令起身打招呼。
陳武看著是個爽快人,直來直去沒什么腸子,直接從懷里掏出一個本子遞過去,“事情總舵主都已經給我說過了,我沒意見,這是錦官城分舵的名冊,現在就歸你掌管。”
他的直率讓王縣令猝不及防。
“這…通州分舵的名冊我沒帶在身上。”王縣令沒有伸手去接。
陳武直接塞給了他,大大咧咧的說道:“沒事,改天有空給我就行。”
“陳兄真是…不拘小節。”王縣令只得收下名冊,拱手行了一禮。
從飛鷹鏢局離開后,王縣令在路上立刻就翻開名冊迅速看了起來。
找到了自己想找的編號和名字。
李同,張強。
去通州殺他那兩個殺手所持的就是錦官城分舵弟子的身份令牌,而上面所刻著的正是李同和張強的編號。
按照玄黃教的規矩,每個正式登記在冊的弟子都有身份令牌,身份令牌上既刻名字也刻編號,編號的第一二個數字代表所屬總舵、第三四個數字代表所屬分舵、后面是個人編號。
每個人的編號都不相同。
一旦對應的弟子死亡,或者令牌丟失,那這個編號就永久封存,代表著該弟子原本的身份令牌失效了,可以有效防止他人拿著令牌冒充行事。
而現在名冊上這兩個人的編號沒有變,也沒有畫叉,說明他們的身份令牌既沒有丟失,人也沒有死亡。
而在本人沒死,令牌也沒有丟的情況下,他們的身份令牌卻被郭云拿給了兩個殺手,其中顯然是有貓膩。
“哼!兩個混賬!”
王縣令咬牙切齒的罵了一句。
一旦當天他真的死了,而兩人的令牌也丟在了他的死亡現場,那可想而知必將引來朝廷對圣教的新一輪犁地似的打擊,不知道會死多少同門。
王縣令恨不得現在就將這倆人腦袋擰下來,但是卻又深知不能妄動。
畢竟暫時無法確定這只是兩人的個人行為、還是陳武知情、更或者孫輝也知情?畢竟孫輝當初可是干出過虛報巨額公款,并中飽私囊的行為。
所以只能暫且裝作不知情。
等在府城站穩腳跟后慢慢調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