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良田悠悠醒來時,看見的就是自家熟悉的床頂,意識到正躺在自己床上,耳畔傳來了啜泣聲和議論聲。
緩緩扭頭望去,只見正妻和幾個小妾以及幾個孩子全都擠在臥室里。
“哭什么哭,我還沒死。”馬良田欣慰之余也有些煩躁,沒好氣說道。
眾人聞言,同時大喜過望。
“老爺!”“爹!”“爺爺!”
所有人都瞬間搶著往床邊跑去。
“扶我起來。”馬良田虛弱的道。
被扶起來靠坐在床頭后,他揮了揮手,“除了遠兒,都回去休息吧。”
眾人一一離去。
“爹,都是孩兒不孝,幸好您沒什么大事。”馬鎮遠連連認錯說道。
“唉。”馬良田嘆了口氣,緩緩搖頭答道:“也怪不得你,誰能想到那孫有良這么能折騰,明明都被斷了科舉之路,硬生生的還走出條新路。”
說到這里他停頓了一下,臉上更是憂心,“但正是如此,也越說明此人難應付啊,若應對不好,那我馬家將家破人亡,三代基業毀于一旦。”
“爹,現在該怎么辦?”馬鎮遠也慌了神,咽了口唾沫,懷揣著一絲僥幸說道:“昨晚他沒生氣,剛剛在芙蓉軒他也根本沒有搭理過我,您說有沒有可能他根本不在乎這件事?畢竟以他現在的身份也不差一個女人。”
“糊涂!”馬良田呵斥一聲,眼中的擔憂更甚:“奪妻之恨,毀前程之仇豈是說不在乎就能不在乎?而他為什么不生氣,為什么不搭理你,難道你會對一個死人有太多的情緒嗎?”
“爹!”馬鎮遠大驚失色,臉色瞬間慘白,說道:“若我把黃鶯重新還給他呢?再給他一筆錢賠禮道歉?”
至于面子,不在他考慮之內。
腦袋都快沒了,要臉又有啥用?
“懸吶。”馬良田搖搖頭,他閱人無數看人很準,說道:“一個被毀了前程的人沒一蹶不振,反而搖身一變另走他路并取得成功,擁有此等心性的人無一不心狠手辣、睚眥必報。”
“這…這該如何是好,怎么做都不行。”馬鎮遠有些絕望了,就為了小頭爽一下,現在大頭都要掉了。
黃鶯也不是什么絕世美人,早知今日的話,他當初絕不會將其霸占。
馬良田沉著冷靜的說道:“明日一早立刻前去拜訪裴大人,這件事只有他居中說和,才有和解的可能。”
“對!裴大人!他肯定不敢違抗裴大人的命令。”馬鎮遠此刻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欣喜若狂。
看見了活命的希望后,他甚至是還有了點別的想法,只要能夠討好裴大人,那孫有良還不得看他臉色啊?
只能說有的人唯有禍到臨頭時才聰明,一脫離危險立刻又開始犯蠢。
這一晚馬鎮遠睡得倒算是安穩。
但馬良田卻是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父子兩人連早飯都沒來得及吃,就匆匆前往裴府拜訪。
而此刻裴少卿正在吃早膳。
得知馬家父子拜訪后微微一笑。
讓下人將兩人帶到了正廳招待。
“笑得那么陰,又要強取豪奪了是吧?”謝清梧看著他的表情說道。
“什么話,這么難聽。”裴少卿不滿意的糾正道:“這叫財富再分配。”
隨后他把孫有良的事講了一遍。
“那這馬家真活該。”謝清梧道。
趙芷蘭卻看了裴少卿一眼,她不就是被夫君從師兄手里給搶走的嗎?
那謝姐姐豈不是把夫君也罵了?
她不了解謝清梧,裴少卿了解。
謝清梧說馬家活該是覺得馬家實力不夠還敢干這種事,現在被人報復罪有應得,而不是單純覺得馬家壞。
做壞事也得有相應的實力才行。
雖然明知有兩人在等自己,但裴少卿依舊是慢條斯理的用完了早膳。
“參見裴大人,我等父子二人不告而來多有失禮,還請大人恕罪。”
馬家父子立刻五體投地跪拜。
“二位請起,你們可是為昨晚的事而來?不過些許誤會,本官說了不會放在心上。”裴少卿和煦的說道。
言語間他走到上方的主位坐下。
馬家父子起身,馬良田佝僂著身子卑躬屈膝的說道:“不滿大人,今日攜犬子前來是想求大人您救命。”
“請大人救我。”馬鎮遠又一次撲通一聲跪下,重重的磕了一個響頭。
“這是做什么?”裴少卿裝作不明所以的皺了皺眉頭,疑惑的看向馬良田問道:“馬掌柜的話是什么意思?”
“大人,都怪老夫疏于管教,以至于犬子年少無知、行事乖張,幾年前搶走了一秀才青梅竹馬的姑娘納為小妾,老夫…老夫…唉…
老夫在知道此事后不僅沒有訓斥犬子,還助紂為虐,為了防止那秀才有朝一日取得功名報復,錢走通關系革了他的功名,但是萬萬沒想到那秀才竟然另有機緣,如今官居七品。
而且還回來了,前日晚上登門恐嚇犬子,老夫自知理虧,但實在是恐他報復,還請大人能施以援手啊。”
馬良田紅著眼聲淚俱下,言辭懇切的講述道,懊悔的情緒溢于言表。
“這可就是你們父子不對了,橫刀奪愛后又壞人前程,這可是滔天的大仇啊。”裴少卿皺了皺眉頭說道。
“是是是,您說的是,我當時真是昏了頭。”馬良田說著狠狠給了自己兩耳光,也跪了下去,“但這么多年過去,犬子未曾虧待當年那個姑娘半分,冤冤相報何時了?我馬家愿意賠禮道歉,但又怕人微言輕,所以斗膽請裴大人出面幫我買居中說合。”
“那秀才是誰?”裴少卿問道。
馬良田答道:“正是孫總旗。”
“什么?”裴少卿豁然起身,目光像鋒利的刀子一樣落在父子兩身上。
馬家父子頓時身體繃緊,像胸口壓了一塊巨石一樣,有些難以呼吸。
裴少卿語氣冷冽的說道:“好大的膽子,如此陷害我左膀右臂,現在還指望我來說服他不報復,若真這么做了,我豈不是人心盡失?今后還怎么服眾?你二人速速給我滾出去。”
“大人!大人聽我一言!”馬良田驚慌失措的說道:“犬子愿意將那個姑娘物歸原主,并且送上白銀三萬兩給孫總旗當做補償,當然也不能白勞煩大人您,愿給您十萬兩茶水錢。”
說這話時他心都在滴血,兒子打了一炮,就讓他家損失13萬兩銀子。
這對馬家來說也是一筆巨款啊!
“放肆!你當我是什么人?區區10萬兩銀子就想收買本官,孫總旗他可不只是我的下屬,那更是我的摯愛親朋啊!”裴少卿擲地有聲的說道。
馬良田汗流浹背了,完全沒想到會是這種局面,哆哆嗦嗦:“我…”
“得加錢。”裴少卿淡然說道。
馬良田以為自己聽錯了,“啊?”
“我說加錢!”裴少卿面無表情。
馬良田欣喜若狂,小雞啄米似地連連點頭,“加,加,多少我都加。”
裴少卿抬起一根手指。
“一百萬兩?!”馬良田嗓子都有些破了,瞪大眼睛滿臉不敢置信道。
“誒,你看本官像是那種貪得無厭的人嗎?”裴少卿搖搖頭,糾正了一句,“我只要你馬家一半的家產。”
馬良田眼前又開始發黑了。
身體搖搖欲墜。
“爹!”馬鎮遠連忙扶住了他。
馬良田緩過來后擺擺手,看著裴少卿苦笑一聲,聲音干澀的道:“大人您這是要讓我馬某的半條命啊!”
馬家有今天,是經過三代奮斗。
他兒子一炮就干出去兩代。
“用你這半條命,換馬家所有人的命,很值。”裴少卿風輕云淡道。
當然,這話他也只是說說。
馬家的家產他的全都要!
馬良田失魂落魄的點點頭,苦笑一聲說道:“大人這話說的也沒錯。”
“答應了?”裴少卿笑問道。
馬良田聲音嘶啞,“答應了。”
“好,本官會派人到你馬家去做產業交割,無論事成與不成,你這筆錢都得給我,否則你得罪的就不只是孫總旗,還有我。”裴少卿警告道。
馬鎮遠忍不住說道:“大人未免也太不講理,事情不成的話…”
“豎子住口!”馬良田呵斥,看向裴少卿說道:“一切都依大人所言。”
“沒本事,就不要學我亂搶人家老婆嘛,看給你爹整得,一大把年紀還得跪在我面前磕頭,呵呵。”裴少卿看向馬鎮遠搖了搖頭,目露譏諷。
馬鎮遠臉色漲紅,羞愧又憤怒。
裴少卿揮了揮手,“等我消息。”
“拜托大人了,小人告退。”父子兩人起身行禮,佝僂著腰往外走去。
出了裴府大門后,馬鎮遠才忍不住說道:“爹,裴少卿也太霸道了。”
“你作為我兒子,都敢搶秀才的未婚妻,他作為侯爺的兒子,強取豪奪我馬家半數家產也算霸道?”馬良田看了兒子一眼,語氣幽幽的說道。
馬鎮遠聽見這話瞬間語塞。
馬良田吐出口氣,“兒啊,平常人就一張口,但官字兩張口,胃口比一般人更大,不喂就不喂,要喂那就要喂飽,否則,他們是會吃人的。”
喂飽了,還有一份人情在,要是喂不飽,那連自己骨頭都會被嚼碎。
“可是,若事不成的話…”
“怎么可能不成?他出面,孫有良哪能不聽,等消息就行。”馬良田打斷兒子的話,他現在已徹底安心。
到千戶所后裴少卿叫來孫有良。
給他講了馬家父子登門的事。
“大人什么意思?”孫有良問道。
他很平靜,因為他不覺得裴少卿是那種為了錢就會逼他去和解的人。
裴少卿沒有回答這問題,而是反問了一句,“你準備做到那個地步?”
“他搶了我的女人,我就搶走他所有的女人;他毀了我的前程,我就讓他永世不得翻身。”孫有良說道。
家破人亡只是說說,他沒準備要馬家父子的命,畢竟當初人家也沒要他的命,但他要讓馬家人生不如死。
“好!血債血償!百倍奉還,你學到我點皮毛了。”裴少卿夸獎道。
孫有良連忙謙虛道:“比起大人我還差了太多,有很長的路要走。”
他覺得自己畢竟還算是個人。
“那就這樣,先假裝和解,拿走他一半家產,再想辦法將父子兩人送進大牢拿走全部家產,這件事由你自己操作。”裴少卿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注定一個富貴三代的家族煙消云散。
作為官員,封建社會的官員,想讓某個商人家破人亡實在是太簡單。
孫有良立刻應道:“多謝大人給我這個親手報仇一雪前恥的機會。”
“這是我當初承諾你的。”裴少卿微微一笑,不以為意的說道,覺得孫有良還是太有良了,如果是他,至少要讓馬家父子這兩人死無葬身之地。
孫有良離去后,裴少卿看著葉寒霜說道:“他還是有些婦人之仁啊。”
“塵世多凡人,并非人人都像兄長這般不似人。”葉寒霜沉聲說道。
裴少卿眉頭一挑,“學壞了,居然開始嘲諷我了,謝清梧教你的?”
“寒霜知錯。”葉寒霜低頭。
裴少卿哼一聲,“該罰。”
“請兄長責罰。”葉寒霜抱拳。
裴少卿說道:“過來,打屁股。”
葉寒霜抿抿嘴,隨后走到裴少卿腿便彎腰撅起屁股,圓滾滾的肥臀像是磨盤,弧度飽滿、曲線優美,近在咫尺時能給人極為強烈的視覺沖擊。
“啪!”
裴少卿重重的一巴掌抽下去。
顫顫巍巍的像是蕩開的漣漪。
“嗯”葉寒霜痛得悶哼了一聲。
同時也有一種別樣的興奮感。
讓她下意識扭了扭臀,回過頭雙目水汪汪的望著裴少卿,媚眼如絲。
“失策了,讓你爽到了。”
裴少卿無奈的嘆了口氣放下手。
這對葉寒霜才是真正的懲罰,她心里焦躁不安,坐回原位后緊咬著紅唇輕輕扭動臀部在椅子上磨來磨去。
裴少卿卻做到了熟視無睹。
心無旁騖的處理公文。
而同一時間,通州,王縣令收到了許廉派人加急送到他手中的書信。
許廉在信里說他已經向吏部遞交了提拔他到錦官城任縣令的文書,而且還說裴少卿也是大力支持這件事。
讓他收到信后立刻啟程去府城。
可見許廉自信吏部那邊一定會通過他的提拔請求,否則不敢這么說。
“裴兄舍不得我么?”
王縣令開玩笑似的自語了一句。
隨后又鄭重考慮起了這件事。
然后他就覺得自己應該去府城。
一是通州這邊他已經打下了很好的基礎,剩下的可以交給馬副舵主。
二是府城那邊雖然有總舵在,但是在推行教主的大計這點上似乎一直沒什么成果,而且錦官縣縣令也不是圣教的人,他去了能更好幫助總舵。
當即開始給總舵寫信匯報此事。
在信里說這次提拔自己實在是推脫不得,否則就只有辭官這個選擇。
寫完信讓人送出去后,他又讓人把李魁叫來,開門見山問道:“如果讓裴少卿調你去府城,要多少?”
“起碼一萬兩銀子。”李魁答道。
王縣令剛從鳳凰山尋寶活動上賺了一筆,有錢,直接道:“去運作。”
“是,多謝舵主!小的必定不辜負舵主的厚望!”李魁動容的答道。
裴大人果然沒說錯。
玄黃教會錢幫他調去千戶所。
打發走李魁后,王縣令起身撐了個懶腰,扭了扭發僵的脖子往公房外走去,想去提前就調走一事跟馬副舵主通個氣,順便也在客棧吃個午飯。
通州分舵的新據點叫有福客棧。
而從一出門。
他就意識到自己被跟上了。
但是跟蹤自己的人好像并不知道自己會武功,所以跟得不是很小心。
他不動聲色。
裝作沒發現,自顧自往前走。
很快就進了有福客棧。
余光飛快往后瞟了一眼,見跟蹤自己的人竟然也一起進了客棧,心里冷笑一聲,邁步往客棧的后院走去。
跟蹤王縣令的兩人對視了一眼。
左邊的絡腮胡眼神示意,右邊的鷹鉤鼻點點頭,隨后兩人跟了進去。
他們就是郭云派來殺王縣令的。
職場斗爭就是如此樸實無華。
但兩人一進去就知道遭了。
只見王縣令正站在院子里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們,同時在王縣令身邊還站著七八條一看就不是善類的漢子。
兩人突然下意識回頭看去。
“哐!”
身后進來兩個小斯將門堵死。
“你們這是想干什么?打開門做生意,難道這就是待客之道?把你們掌柜叫出來。”絡腮胡故作鎮定道。
兩人的實力都不強。
都只是鍛體巔峰。
因為在郭云看來王縣令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一個普通人持刀都能將其殺害,兩個鍛體境綽綽有余。
王縣令負手而立,笑吟吟的望著兩人說道:“不是我想干什么,是二位兄臺跟了我一路,想要干什么?”
“你不要血口噴人!我們何時跟蹤你了?”鷹鉤鼻憤憤不平的質問。
“我有位好友,他向來不怎么講道理,只信自己認為的事,我覺得他不對,但今天我得學學他。”王縣令搖了搖頭,一揮手,“拿下此二人。”
“是!”
一眾玄教弟子立刻沖了上去。
鷹鉤鼻與絡腮胡只能被迫迎戰。
但是雙拳難敵四手,何況他們實力又不強,很快就被打得吐血擒下。
王縣令命人將兩人帶到柴房。
“說吧,為什么跟蹤我?”
絡腮胡和鷹鉤鼻欲哭無淚,把郭云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這他娘的就是你說的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怎么沒說他身邊還有群猛人呢?
“我們真的沒跟蹤你,你最好放了我們,否則我們可就要報官了!”
絡腮胡色厲內茬的威脅道。
“哈哈哈哈,本官在此,有什么冤情說上來。”王縣令被他逗笑了。
絡腮胡也差點被自己給蠢笑了。
王縣令揮揮手說道:“搜身。”
兩名玄教弟子立刻上前搜身。
然后就搜出來了玄黃教的令牌。
王縣令接過后仔細查看,這眉頭越皺越深,令牌的真實性無可置疑。
“你們是玄黃教總舵的人?”他握住令牌,抬頭看著眼前的兩人問道。
兩人知道王縣令的官身,聽見這話哪敢和玄教逆賊沾上關系,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不是不是,我們不是玄教逆賊,令牌是別人給的。”
“你們不是,我是。”王縣令臉色一冷,上前抬起一腳將絡腮胡踹倒后踩著他的脖子,“令牌哪來的,為何要跟蹤我?莫非是想殺了本官,然后再栽贓在我圣教頭上,是也不是?”
絡腮胡和鷹鉤鼻臉色慘白。
他竟然還是玄黃教逆賊!
郭云,災舅子,老子日你媽!
“我有個朋友,他一向都不怎么講流程,喜歡嚴刑逼供,我對此并不認同,但今天我得跟他學學。”王縣令踩著絡腮胡脖子的腳越來越用力。
“我說,我說…咳咳,我快不能呼吸了。”絡腮胡瞪著眼睛說道。
王縣令這才冷哼一聲松開了他。
絡腮胡大口大口呼吸著,緩過來后第一時間哭喪著臉說道:“我的縣令爺爺,你能不能少交損友,不好的朋友要遠離啊,盡把你給教壞了。”
“少廢話。”王縣令又作勢抬腳。
絡腮胡可沒有被男人踩的癖好。
脫口而出,“是郭云!”
“錦官縣縣令郭云?”王縣令不可思議的問道,許廉在給他的信上提到了要讓這個人跟自己調換職務,難道這就是其安排人來殺自己的動機嗎?
這未必也太荒唐了吧!
堂堂的朝廷命官,竟然只因為被降了半級,就要殺自己的競爭對手。
絡腮胡和鷹鉤鼻跟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就是這狗日的,把我們兄弟坑慘了,拿我們當蠻子整啊!”
是郭云騙他們在先,導致他們落到這個境地,所以他們覺得自己現在出賣郭云,也不算是違反江湖道義。
否則那可憋屈死了。
王縣令臉色陰晴不定的變幻,片刻后冷冷的吐出句話,“殺了他們。”
既然已經在兩人面前暴露過自己圣教弟子的身份,就不能留著他們。
至于別的,再慢慢想怎么應對。
或許可以找裴兄幫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