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開張 在新政府成立前幾日傳來了和談消息，這讓日本人興奮。
今井武夫知道了這個消息，連夜打電話給顧硯聲。
「顧先生，重慶很可能被新政府即將成立的緊迫感刺激了，我已經安排好了航班，明天一早我們就飛往香港。」
「好的。」
第二天，飛機上。
今井武夫一直很興奮找顧硯聲攀談，因為這是一個時間節點，汪偽的成立是重慶不想看到的事情，選擇這個時間點，很有韻味。
顧硯聲趁機就問道：「上次重慶提的華北聯合剿共的事情進行的怎麼樣？」
他最近一直有留意華北的新聞。
重慶襲擊八路軍總部這件事是真的，帶頭的是西北軍將領石友三的部隊。
老蔣非常雞賊，悄悄的讓石友三和八路軍打，絕對沒有明發電令，因為顧硯聲看到的報紙廣播消息上愛國抗日之士全是罵石友三的，沒有罵老蔣的。
老蔣選了石友三這個反骨仔，這一招相當的高明。
石友三這個人出了名的愛當叛徒，光在西北軍統帥馮玉祥手里，就反叛了三次，叛完馮玉祥，投了老蔣，投完老蔣叛老蔣，叛完老蔣投小張，投完小張再叛張。
說三姓家奴都是小看了他的履歷。
這樣一個名聲臭不可聞的將領對八路軍動手，還真就沒人覺得是老蔣讓動的手。
而更絕的事，八路軍一反擊，石友三轉身投靠了日本人，這樣一來就可以名正言順的聯合日軍偽軍一起進攻八路軍，協同作戰增加戰斗力，還不用背負國軍和日軍聯手剿共的巨大丑聞。
到此，國共摩擦這件事跟老蔣徹底沒有關系，完全是石友三這個叛徒自己投靠了日本人做的孽。
相當高明的操盤手法。
當然，結果肯定是石友三被揍的哭爹喊娘。
129師的戰斗力那又不是開玩笑的，雖然日占區的報紙不宣傳共軍有多英勇，顧硯聲也不知道具體的戰果如何。
但沒有宣傳日軍偽軍有多英勇，這本身就是一種答案。
今井武夫聞言面色頓時就不好看了，「戰果只能說很一般，重慶派出石友三的軍隊，這個人打仗的謀略太差了，以至于讓華北的軍隊都損失慘重，傷亡大概在一萬人左右。」
他們辛辛苦苦談下來的合作，就被幾個廢物搞廢，今井武夫想起這件事確實不好受，多好的剿共機會。
「怎麼會這樣？」顧硯聲也只能心里偷著樂，面上惋惜，嘴巴攻擊，多戳兩下今井的心窩子。
到了香港，等了一天，才等到宋子良的車到。
見到車上只下來宋子良一個人，今井武夫有些詫異。
「宋先生，今天就你一個人來嗎？」談判的正主好像沒來。
「就我一個，怎麼，我不能談判？」宋子良還是一副二世祖的模樣。
「那倒不是，只是」今井武夫皮笑肉不笑，「上次談判的幾個人呢？他們似乎對黨內的事情更加了解。」
「可能是吃了敗仗，不好意思來了吧？哈哈，開玩笑，今天不需要他們來，我是來傳話的，聽說你們都要支持汪偽政府開張了？」
「按照我們和汪系的約定，確實如此。」
宋子良淡笑道：「所以我才緊急找你來說明下情況，重慶給我發來電報，讓我提醒你，他們正在開會研究雙方的條款。
另外蔣總裁本身就有非常強烈的和平愿想，也一直在努力撮合各派系的人物，已經有了一些方案，差的就是有些人還沒同意，假以時日這些問題都能解決。
但這一切都是建立在沒有汪系政府這個前提下。
一旦你成立汪系政府，那你我之間就沒的談了。
今井先生，三思而行。」
「你叫我來就是跟我說這個？」今井武夫簡直大失所望，「我從南京趕來，不是來聽宋先生跟我說你們有多努力，要麼給出條件，要麼給出解決辦法，拖延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到底有沒有其他的好消息？」
宋子良淡笑，「我肯來找你，這不就是好消息麼？」
今井武夫簡直想罵人，壓抑著怒氣道，「還有七天時間，月底新政府一定會成立，如果你們有意向，應該在這之前給我方案。」
「時間不是我能解決的。」
「但這是重慶的誠意決定的，有些事情，只要你們的蔣總裁想做，就不可能做不到！」
「我跟你說了，總裁在解決，需要時間。」
「七天，只有七天。」
「那你就一定會后悔。」
談判不歡而散，根本就是浪費時間。
今井武夫來的時候有多歡，回去的時候就有多郁悶。
「完全是浪費時間！重慶的這些官僚簡直愚蠢的無可救藥！這個蔣總裁顧慮太多，完全沒有一個領袖該有的魄力。
是我們給重慶和平的機會，要不是因為.重慶居然如此不知道珍惜。
愚蠢！廢物！」
要不是因為要南下作戰，抽離士兵出中國戰場，軍部就不可能給和談的機會。
「我覺得這對我們是好事情。」顧硯聲略作安慰。
「重慶的戰斗力弱，他們才會急著談判，條款里日軍在華北駐軍的事情，他們以前的說法是有能力剿共，可事實證明他們就是不行，沒有對付共黨的能力。
這就給了日本談判的空間，他們也沒有理由再堅持，讓駐華北的日軍一定要多少多少時間內撤退。
他們急著在新政府成立前約談，其實也是一個信號。
所以我覺得他說的話很可能是真的，那個蔣總裁可能是在想辦法，只不過瞻前顧后，想的多。
有時候晾一晾他，急的反而是他。」
「你說的也有道理。」
換個角度也確實可以這麼認為，今井武夫深出一口氣，他其實明白這個道理，就是板垣那邊催得急。
而和談勝利與否，也關系到他們南下的整個戰略安排。
不得不急。
急也白急。
顧硯聲是不急。
回了南京，顧硯聲跟周部長說了下香港的事。
周部長都聽笑了，「所以老蔣專門派人把今井武夫叫過去，就是威脅一下子，一點條件都不肯放？」
顧硯聲無奈一笑，「我都被耍了一通，白費我兩天功夫。」
「哈哈。」周部長拍拍顧硯聲的肩膀，「你就受累點吧，這個消息對我們而言比什麼消息都好。」
現在沒有進展對汪系來說就是最好的消息。
離約定的新政府開張的時間，只剩最后幾天，只要不出岔子，這新政府就開定了。
新政府只要一開，那各種權力就可以開始運作了。
耐心再等幾天，反正一堆的事情要辦。
時間一天天過去，香港那邊杳無音訊，今井武夫等待的心終于死了。
找算命大師算了算，吉時已到，新政府開張。
一大早，顧硯聲穿上送過來的嶄新制服，今天要去參加汪逆的就職演說。
由于南京經歷過戰爭，很多建筑還沒有修繕完，所以就職演說需要的大會場只能在考試院的禮堂里進行。
顯得很倉促，但也沒別的辦法。
禮堂內座無虛席，氣氛上偏冷靜凝重。
事前已經通知了，因為打的是和平建國還都南京的旗號，而不是另立國家政權。
所以考慮到為了這場戰爭中死難的同胞，南京的失而復得，此次就職演說，大家還得莊重嚴肅一點，有記者到場，一切要表現的為國為民。
汪逆身著禮服上臺演講，年紀雖大，但精神不錯，人逢喜事精神爽，滔滔不絕的能講幾個小時。
臺下觀禮的除了官員，記者，還有日本本土專程過來的前首相，阿部信行。
專程到南京，來接洽日本和汪系國民政府的簽約建交事宜。
聽說阿部信行還要代理大使之職，這等于直接把長谷仁川盼望已久的職位給搶了。
不過這是他們內部的事，顧硯聲只能對長谷仁川報一聲遺憾。
長谷仁川在上海當他的領事，對顧硯聲反而是件好事，比讓那個負責情報的巖井轉正總好一點。
幾個小時關于和平建國的講話，讓整個會議畫上圓滿句號，新政府正式成立，所有官員官職生效。
慶功晚宴開始！
籌劃了這麼久，談了這麼久，經歷了這麼事情，總算把新政府開起來了，汪系的一堆人感慨萬千，周部長專門來找顧硯聲喝了一杯酒。
也就一杯酒，今天參會的各地主要官員有100多人，周部長都得去談一談，認識一下。
載歌載舞的一晚上。
然后第二天，100多號主要官員全部被重慶通緝。
顧硯聲也無法幸免。
辦公樓里，周部長的財政部。
顧硯聲專程來聽廣播。
一起來聽的還有李世群和丁墨邨。
收音機里傳出女聲播報的通緝令。
「汪逆兆銘，投降日寇，公開叛國！陳公博，梁鴻志等人附逆，甘當漢奸走狗！」
女聲通緝令播完，還有我黨某些同志對于這件事的公開斥責，比如顧硯聲的某位上級。
「自絕于國家，自絕于中國民族」
「重慶知道的官員名字，比我知道的還要詳細。」周部長指著收音機罵，「昨天參加的晚宴，今天重慶就已經發了名單出來，你們76號在南京的時間也不短了，這件事總得有個說法。」
「是，我們一定盡快查。」李世群應聲，「這件事不算太隱秘，知情人很多，需要點時間。」
100多號人參會，知情人確實不少，包括他們的身邊人也會知道，但能知道的名單這麼全，還能讓千里之外的重慶這麼快知道，那確實有問題。
少不了的一步就是一定有人發了名單給重慶，才會有這次的廣播威懾。
不過周部長叫李世群來，查名單泄露只是其次，「重慶的廣播說的很清楚，他們要實施制裁，新政府剛開張，根基不穩，正是需要信心的時候。
對新政府的官員，尤其是名單上的，你們要多加保護。
李主任，你領著特工總部還兼著警政部副部長，警察局的人你也可以用，上海那邊的各級政府安全，你要萬分注意，免得消息擴散以后，人心惶惶。」
「我會的。」
「好，那你就先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他們這些人來本來就是南京開大會的，大會開完，該會上海還得回上海。
「墨邨，南京這邊，你處理社會部事情的時候，就順便幫忙安排一下，主要是我們幾個部長的安全，等處理完了，你再回上海。」
「好的，那我先去安排。」
「嗯。」
送走這兩位，周部長深出一口氣，招呼顧硯聲到沙發上坐。
翹著腿笑道：「總算是展開新的一頁，不用為籌備的那些事情頭疼了，司法部怎麼樣，去看了麼？」
「看了，表面上都客氣的。」顧硯聲笑了笑，「人事上，我自己帶過來的人也沒幾個，也不想動人事，和梁鴻志的人沒什麼沖突。」
顧硯聲的上級是司法院的溫宗堯。
南京維新政府原本就有司法部，部長就是溫宗堯。
顯而易見，現在司法部的這些人，基本都是溫宗堯的人。
能讓梁鴻志在這麼多手下之中，挑出來一個寶貴院長之位送的人，不用說，這一定是梁鴻志的鐵桿。
那麼司法部，也就變相等于是梁鴻志的自留地。
顧硯聲一個空降的，想要全盤瓦解梁鴻志的勢力，需要做些努力。
不過顧硯聲不著急，城頭都變換大王旗了，梁鴻志蹦躂不了幾天。
周部長留顧硯聲有話說，「我是這樣想的，新政府是成立了，但是各地各部門還需要我們自己出力整合，才能真正把指揮權收回南京。
最方便的方法就是三條路，一條是76號，偵查各地，監控各地官員和社會名流，找清楚里面的利益鏈。
一條是警察局，他們是治安的最主要人物，掌控他們，我們也能知道很多信息。
另外一條就是你手上的審判權，有沒有罪，抓還是放，就是司法主官的一念之間。
76號現在可能要忙于尋找軍統，警察局我暫時還沒有信得過的人，這件事還得靠你想想辦法出出力。
把南京，蘇州，安徽等地這些華中的主要城市的司法權盡快掌握到手里，最好能擴散到華北的王克敏。
只要控制住了，我們抓人審判，就能把這些城市抓回我們自己的手里。」
顧硯聲聽明白了，點頭道：「好，那我盡快處理部里的事，然后由南京開始向外擴散。」
說著話顧硯聲突然想起一個人，一個給他上過供要警察局位置的人。
「部長，方便我辦事，到時候警察局我安排一兩個人進去，盡快搞個能用的隊伍出來。」
「這個你自己看著辦。」
顧硯聲想要安插人，還是這種地方的小人物，周部長才懶得管。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