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鑫在冀東的考察持續了三天。
在趙豐年安排的人員陪同下,他先后去了電視機廠工地、擴建中的電機廠、已經投產的摩托車廠以及正在進行技術改造的鋼鐵廠。
摩托車廠能這么快,主要還是因為設備都是現成的,從香江運過來就好了,而冀東這邊直接把一片原本給別的單位的新建廠房給了摩托車廠。
為此原來那個單位的人還鬧了情緒,差點捅到上面去,摩托車廠的領導答應幫他們建新廠房并安置一些那個廠子返城的待業子弟才把這事解決。
摩托車廠的生產線上,工人們正在組裝最新款的“黃河”牌摩托車。
廠長自豪地介紹:“何總,我們現在月產能已經達到500輛,訂單排到了明年。主要是發動機生產慢,不然一個月能生產1000輛。”
“發動機?生產線不是給你們配了么?”
“主要是熟練工少,發動機又精密,所以.”
“那你們就培養啊,這批設備滿載的話,能月產20003000臺發動機,你們這才四分之一,你們不該反思反思么?”何雨鑫臉色可不好看。
“這”
“有什么困難你就說,不用藏著掖著。”
“說到底還是人。”廠長道。
“那我給你指條路,趙書記以前可是四九城一個中專的老師,他已故的岳父更是那個中專的校長,而且趙書記還在四九城軋鋼廠干過,他兒子現在還是四九城汽車廠的廠長。”何雨鑫是徹底把趙豐年給賣了。
“真的假的?”廠長驚呼。
“你去問問不就知道了,不過你想讓人來這邊,待遇低了可夠嗆,要知道那些人可是四九城的戶口。”何雨鑫道。
“這個倒是難事。”
“主意我給你出了,我下次來你這產量最少要翻倍,不然我可要跟上面好好說道說道了。”
“明白,明白。”
“另外,你不要光盯著四九城,津門的中專也很多,而且很多學生都是冀省的,過一段時間電視機廠和電機廠就該投產了,你自己看著辦。”
“我會抓緊辦,抓緊辦。”廠長的頭上的冷汗冒了出來,他是從別的廠子調過來的,現在還掛著代理呢。
何雨鑫又仔細查看了生產流程和質量檢測環節,臨走時道:“質量把關一定要嚴格,研發也不能落下。”
“明白,何總。”
廠長之所以這種反應,那是因為第一次何雨鑫來他根本沒當回事,結果隔天他就被上級領導談話了,說得很難聽,不能干就滾回原來的廠子去。
他原來不過是個副的,那個廠子效益也一般,讓他回去丟人不說,回去也沒地方了啊。
在電視機廠建設工地,巨大的廠房骨架已經立起。
項目負責人指著圖紙匯報:“主體工程下個月完工,設備采購合同已經簽了,都是日本最新的生產線,預計年底前可以試生產。”
何雨鑫提醒道:“人才培養要提前進行,工程師請來了沒有?”
“請了,已經開始了,不過沒有實操的地方,進度有點慢。”
“你跟上面反應一下,看人能不能去別的電視機廠學習一陣子。”
“這個我之前沒想到,我回頭就打報告。”
“抓緊,別到時候生產線裝好了,你們投不了產。”
“明白。”
最后一天,何雨鑫重點看了鋼鐵廠的技術改造進度。
新引進的連續鑄造設備正在安裝,廠總工程師介紹:“這套設備投產后,我們的鋼材質量能提升一個等級,不僅可以滿足摩托車廠的需求,還能為未來的汽車生產做準備。”
何雨鑫對廠長道:“汽車你們可以先聯系香都的汽車廠,那邊需求量會很大,不過運輸是個大問題,當然近的也有,四九城汽車廠和津門那邊汽車廠你們也可以聯系聯系業務。”
“好的,何總,是我們工作做的不到位,忽略了周邊城市的工業。”鋼廠廠長道。
“現在經濟形勢變了,你們要多出去走走,在家等訂單以后怕是要餓肚子了。”何雨鑫道。
“這個.不都是等著采購上門么?”廠長道。
“采購能跑的地方多了,為啥非要來冀東,你們又沒有什么名氣。”何雨鑫道。
“明白了。”
考察結束后,何雨鑫與趙豐年進行了一次長談。
“趙叔,這幾個項目的進度比我預期的要好。特別是摩托車項目,市場反響很好。”何雨鑫遞上一份報告,“這是我的一些建議,特別是關于銷售和人才方面的。”
趙豐年仔細翻閱后,感嘆道:“雨鑫啊,你們兄弟真是做實業的人。這些建議很中肯,我會督促落實。對了,你在四九城的酒店項目怎么樣了?”
“那個項目我只是牽個線,具體負責另外有團隊,他們正在考察,應該很快會有初步方案。”何雨鑫笑道。
“你哥是真能折騰,我聽說這次來的是北美的?”
“對,那個公司我知道不久,不過我哥不告訴應該有他自己的考慮。”
“那是必然的,頭幾年的形勢不允許,現在不一樣了。”老趙道。
“對了,趙叔,曹妃甸那個港口,上面還沒有給反饋么?”
“誒,投資太大了,而且是從頭開始,哪有那么容易,沒錢啊!”
“那我們”
“這個你回去跟你哥說,先別忙著搞了,坑多大還不知道呢,等等再說。”趙豐年打斷道。
“行,我回去跟我哥說。”
“你也別擔心我以后退了,這邊沒人幫忙什么的,那純屬想多了,你們投了那么多的廠子,等都投產打開銷路,運輸成問題的時候,幫你們說話的人多了去了。”
“這倒也是,不過那可要等了。”
“等等怕什么,好飯不怕晚。”
“對,好飯不怕晚。”何雨鑫笑道。
“你打算什么時候走?”
“明天就走。”
“那晚上一起吃頓飯。”
“這個.”
“就咱倆,隨便找個地方,陪我喝兩杯。”
“那行。”
回到四九城,何雨鑫去了一趟古玩店,監工的是李經理的兩個兒子。
主要是何雨鑫給的錢比干臨時工多多了,李經理本著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想法直接全家上陣了,連做飯的都是他媳婦和兒媳婦。
對此何雨鑫沒啥意見,活干得好就行,至于誰干,有關系么!
李經理還問了一下這個店叫什么,總不能直接掛個黃河文化公司吧。
何雨鑫直接給了個名字,這個名字他是打電話問過何雨柱的,‘藏古齋’。
何雨柱是覺得,以后收藏的會多一些,所以起了這么個名。
李經理得了名字,說是找名家寫字,刻匾額去了,他干這一行多年,這點人脈還是有的。。
回到四九城一周后,艾倫·謝菲爾德團隊就送來了談判后擬定的初步方案。
一共選了三塊地,火車站、北京飯店邊上、還有一塊選在了中關村。
何雨鑫指著地圖上中關村的位置問道:“艾倫,可以說說為什么選這里么?”
“何總,您沒去過北美,現在電子產業的發展很迅猛啊,硅谷周邊的酒店我們根本就買不下來,太搶手了。”
“哦,那這里”
“這個地方,據招商辦的介紹,應該是你們這邊的硅谷,我們商量了一下打算提前投資,當然何先生有什么建議可以直接說。”艾倫·謝菲爾德道。
“那倒沒有,我只是不大理解,畢竟這里太偏了。”何雨鑫道。
“這個,其實我們請示過老板,老板是支持的。”艾倫·謝菲爾德想了想,還是把跟何雨柱聯系過的事說了。
“沒關系,我的眼光確實不如老板。”何雨鑫笑道。
聽何雨鑫這么說,幾人才松了一口氣,他們可是知道這位就是老板弟弟的。
接著何雨鑫看了三塊地的開發計劃書,艾倫·謝菲爾德他們做得相當詳盡,特別是火車站東街那塊地的規劃——一棟五十層的涉外酒店,配建商業中心和會議設施。
不是不想蓋更高,而是沒批,因為擔心技術不達標。
看過之后,何雨鑫又問道:“投資預算和回報周期測算過了嗎?”
“初步測算,三個項目總投資約在八千萬美元左右。考慮到內地市場的增長潛力,預計八到十年可以收回投資。”艾倫答道。
“資金怎么安排?”
“只能采用合資形式,集團出資百分之五十,中方以土地和部分配套資金入股。這樣既能滿足政策要求,也能降低我們的投資風險。”
“那管理權呢?”
“管理權歸我們。”
何雨鑫點點頭:“方案你們自己提交,還是我轉交總部?”
“如果方便的話,還是你轉交吧,畢竟這趟的主導實際上是您。”艾倫·謝菲爾德道。
“也好,不過你們這個要更細致一些,把預算和回報那些也做,還有未來的發展規劃,你們也看到了,這邊的發展將會越來越快,我們的酒店最好是能超前一些。”
“這個沒問題,照搬紐約的就可以,那個酒店就算是十年后也是很OK的。”艾倫·謝菲爾德道。
“哦,領先這么多么?”
“這都是老板厲害,里面很多理念都是他提出來的,現在北美和歐洲很多酒店都是照抄我們的。”
“那你們可不要原地踏步啊,不然可是要被趕超的。”
“這個我們清楚,而且一直在改進服務,紐約的君悅可是全北美入住最高的酒店,哪怕我們比別人貴。”艾倫·謝菲爾德自豪道。
“哈哈哈哈,那我就等著四九城的也成為全華夏入住最高的酒店了。”何雨鑫笑道。
“會的。”艾倫·謝菲爾德肯定道。
這些事還沒忙活完,何雨鑫接到了一個意外的電話。
“雨鑫么,我是你方叔。”
“方叔?你有什么事,上次的事有眉目了?”
“有了,我這次找你就是為了這個事。”
“您說!”
“雨鑫啊,那幫小日子可不簡單。表面上是什么文化交流、商人收藏家,背地里干的勾當,齷齪得很!”
“嗯,我知道一點點。”
“我們這邊順著線索摸下去,抓是抓了幾個,也截下來一批東西,不過都是些土夫子和鏟地皮的。”
“土夫子?”
“就是挖墳的。”
“啊,盜墓啊!”
“對,你這個詞專業。”老方道。
“那我能幫什么忙?”
“是這樣,那群盜墓的交代他們是有上線的,可是我的人、文物口上的人、公安口上的人,跟那邊打不上線,拿不到最終的證據,你也知道這涉及到外交。”
“不能吧,你說的這些可都是專業的。”何雨鑫道。
“誒,就是太專業了,一點也不像販子啊。”
“那您的意思是?”
“你能不能幫叔個忙,當一回販子?”
“我?”
“我想來想去就想到你了,下面人回來跟我說過,你一看就是那種,嗯,有錢人,再加上你在文物商店的豪橫勁,還真有點那個意思。”
“不是吧。”何雨鑫郁悶。
“其實就是你本色出演,反正你也到開個古玩店,我可是知道你公司都弄好了,店面也在裝修。”
“方叔,你調查我?”
“順帶,順帶”老方有些尷尬道。
“我看可不像,再說了我還有別的事要做。”何雨鑫不是很情愿。
“這”何雨鑫委婉的拒絕把老方整不會了,可他是求人,人家沒有義務冒險幫他這個忙啊。
“方叔,我是真有事做,要不您再看看?”何雨鑫道。
“好吧。”老方無奈掛了電話。
坐那抽了兩根煙,老方拿起電話,猶豫了半天讓總機要通了香江。
“柱子!”
“方叔,您老不忙了?”
“我要是能不忙就好了!”
“那您還有空給我電話?”何雨柱道。
“誒,我這不是沒辦法了么。”
“還有事能讓您沒辦法,能說不,說出來讓我樂呵樂呵!”
“混小子,你就那么愛看我笑話?”老方沒好氣道。
“這么多年了,能讓你撓頭的事情,我當然好奇了。”何雨柱道。
“你也別好奇了,我找你是求助來的。”
“求助?先說話以前那種事我可不干了,我還不想死。”何雨柱道。
“瞎說什么呢,你方叔我就那么沒六么?”
“有!”何雨柱道。
“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老方火道。
“能啊,您說!”何雨柱笑道。
“是,這么,這么,這么回事.”老方就把遇到的困難和讓何雨鑫幫忙被拒絕的事說了一遍。
“這事你干嘛找雨鑫?”何雨柱語氣有點不好。
“這不是找不到人了么?”老方有些心虛。
“您老難道不知道這事多危險?”
“我知道!”老方語塞。
“我三弟就是個商人,根本就沒經歷過那些,你這是想要他的命么?”
“柱子,你聽我說”
“好,您說!”
“這幫人最近正在籌劃一個大的,目標在秦地,你也知道那是啥地方吧,我們是真搭不上線,不然我也不會開這個口。”
“真找不到人?”
“找不到,要不就是演的不像,要不就是扛不住那個壓力,想來想去我就想到了你家雨鑫,那小子在國內做的事我了解過一些,是個有魄力有本事的小子。”
“那您就找他冒險?”何雨柱沒好氣道。
“那不是你不在么?不然我何必么!”老方道。
“合著,我就是革命一塊磚?我現在可不是以前了。”何雨柱道。
“可你的心還跟以前一樣,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哥倆弄那個古玩店是干嘛的。”
“干嘛的?”
“你自己心里清楚就行。”
“我當然清楚了,我那是正正當當收,金真白銀買,東西留著自己收藏,有問題?”
老方啞火了。
何雨柱覺得敲打的也差不多了,便道:“方叔啊,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可是不是所有人都跟您一樣,不是大家不希望國家好,可豁出命去做您覺得有幾個人愿意?”
“應該有不少吧?”老方道。
“呲”
“你這是啥意思。”老方又火了。
“您說的是幾十年前。”
“現在也有人。”老方倔強道。
“有,肯定是有,可你也不能一概而論吧,我家老三可還沒有后呢。”
“那以前那些人有幾個有后的?”
“那能一樣?”
“怎么就不一樣?”
“以前是不反抗就得死,被殺死、被餓死、被窮死,現在呢?”
“那你說怎么辦,反正我是找你幫忙來了,你得幫我想辦法。”老方耍起了無賴。
“我的人能回去不?”
“你說是白小子那些人?”
“您果然知道。”何雨柱道。
“我能不知道么?我的人就被他們收拾過!”老方怒道。
“哦,還有這回事,我怎么沒聽過?什么地方的?”何雨柱道。
“哼,你這是幸災樂禍吧,我的人沒暴露身份,所以他們不知道。”
“那可怪不得我們,你們藏著掖著能怪誰。”
“誰知道那是你的人?那些小子回來后,我派人去查才知道的。”
“好吧,我的問題你還沒回答呢。”
“你是想干嘛,給你家老三安排保鏢?”
“這事他辦不了。”何雨柱道。
“那你是啥意思?”
“我親自辦,保證連根都給他拔了。”
“少胡吹大氣,你知道我們投入了多少人力物力么,就這都沒查到源頭。”
“我有我自己的辦法,你就說我能帶人不。”何雨柱道。
“能,最多十個,不能帶武器。”老方道。
“不能帶武器?”
“廢話,讓你們帶進來武器那還了得,你們要用在我這報備,領用。”老方道。
“那也行吧,正好我最近要回內地,你那邊不急吧。”
“你回內地干嘛?沒聽說哪里有大項目啊。”
“我送我家老太太和我爹娘回去住一陣子不行啊?”
“我說雨鑫前一陣子搗鼓那么多家具什么的干嘛,什么時候回來?我這怕是沒那么多時間等。”
“一個星期,您總能等吧。”
“好,那我就等你一個星期,還有個事你給我留意一下,有一批東西聽說已經去了香江,把東西找出來。”
“然后呢?”
“送回來啊!”
“我就知道沒好事,人家要是弄個正規渠道拍賣什么的,我又得破財唄?”
“誰讓你錢多!”
“可我不傻!”
“那你要啥好處?”
“弄個證書之類的,繳稅什么的給點優惠總可以吧。”
“繳稅我知道,什么證書?”
“榮譽證書啊,您不能讓我白捐了吧,別人都不知道誰捐的?”
“這個我去問問。”
“那您趕緊的,包括四九城的繳稅優惠,我那邊的項目談好了可是要用。”
“何雨柱!!!”
“咋了,方叔?”
“你是不是早就在這等著我呢?”
“也沒有吧,您不提我也不會說不是。”
“你小子越來越滑頭了。”
“沒辦法,手底下要養活的人太多了,別人靠關系能拿的,我只能用這樣的辦法拿,就這還挨埋怨,我容易么我!”
“是是是,你容易,我容易行了吧。”
“那就勞煩您嘞,我手下的人還得您的人接一下,不然”
“行了,我掛了,給你打個電話氣死我了。”老方道。
“可別,您還是好好活著享多幾年福吧。”
“滾,我怕被你氣死,掛了,嘟嘟嘟”
何雨柱聽到電話里的忙音失笑無語,話他是故意說的,讓老方知道不是什么人都能不顧一切的拋頭顱灑熱血的,更是提醒他他手底下的人也該加強教育了。
至于老方,當然也沒那么生氣了,何雨柱說的他怎么可能一點都不明白,見都見過不少了。
他之所以一直假裝生氣,其實也是想讓何雨柱出手,他才是最好的人選,演都不用演,這么大的老板還演個屁,用錢砸都把那些人砸暈乎了。
兩天后,白毅峰手下一批人坐船去了花都,里面還有幾個是‘狼牙’的人,花都那邊有人接上他們拿著介紹信,領著他們去了四九城。
白毅峰本來也想去的,被何雨柱罵回去了,回去找死啊,他都在內地掛了號了,就不怕真回不來了。
老方肯定不會動,不代表別人沒這個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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