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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導火索

  安德伍德的新宅邸雖遠不及瓦倫丁那座奢華的海濱莊園氣派恢弘,但相比那個靠遺產和寡婦發家的暴發戶,這位國務卿的住所處處彰顯著低調的品味。

  這棟小別墅里只有幾件簡約的現代家具,不見太多浮夸的奢侈裝飾。

  作為一國最高外交官,美國權力巔峰的少數幾人之一,安德伍德不僅手握重權,妻子更是掌控多家企業的商業女強人。

  他完全有能力享受紙醉金迷的生活,購置頂級豪宅與限量跑車,卻始終克制著這種欲望。

  原因再簡單不過——他的內心只燃燒著對權力的無盡渴望!

  這使他對外在的物質享受不屑一顧。

  唯有政治博弈的勝利才能讓他獲得真正的快感!

  此刻客廳里,羅夏注視著面前面不改色的安德伍德,內心便是如是評價。

  這個老家伙,根本就是一頭被權力欲望完全支配的野獸。

  “上次見面是什么時候?”安德伍德率先打破沉默,從容不迫地開口道:“好像是在芝加哥,當時你拿著一迭內閣官員性丑聞的光盤來跟我做交易,想保全自己。”

  羅夏坐在對面沙發上,嘴角微揚:“國務卿真是貴人多忘事。我從未想過與你們交易,是你這位黨鞭主動找上門,一手威脅一手利誘,想把我這個小警察收編馴服。”

  “警察?”安德伍德直接忽略了前半段話,只對最后這個自稱譏諷的冷笑:“你還當自己是警察?”

  羅夏不以為意,眼神突然變得深遠:“你知道嗎?這些年里,最讓我開心的不是手刃政客高官,也不是發動恐襲讓聯邦顏面掃地,而是當警察的那段日子。”

  他陷入回憶般說道:“整個芝加哥的貧民都視我為英雄,因為他們知道誰在保護他們。那些欺行霸市的黑幫、毒販聽到我羅夏·布徹的名字,沒有一個不聞風喪膽。好人愛戴我,惡人懼怕我。心情好就請流浪漢吃飯,心情不好就找幾個倪哥出氣,而且踏馬的全是合法行為!哈哈哈.”

  安德伍德面無表情地聽著羅夏眉飛色舞地講述著在芝加哥當警察的日子。

  羅夏的語速不緊不慢,時而停頓回憶,不時抬手比劃,眼中閃爍著懷念。

  越聽,安德伍德越覺得不可思議。

  他突然意識到,羅夏并非在胡扯拖延時間。

  從對方真摯的語氣和神情來看,這個在過去一年里令聯邦聞風喪膽的超級罪犯、恐怖組織頭目,是真心懷念那段警察生涯。

  “我當著南區貧民窟幾百號人的面,一槍轟爆了那個人渣的腦袋。還不解恨,又親手勒死了那混蛋的兄弟。當時我都以為肯定要被以執法過當革職查辦,結果你猜怎么著?幾百號人為了我去警局門口游行示威,最后我居然連行政休假都沒休,哈哈哈”

  “那你還想繼續當警察嗎?”安德伍德突然打斷羅夏的回憶,單刀直入問道。

  羅夏聞言一怔,隨即反問:“你覺得呢?”

  安德伍德嘆了口氣,沒再追問下去。

  以羅夏的所作所為,別說當警察,就是想做個普通百姓都難如登天。

  只要他放下武裝,聯邦各執法部門必定會傾巢而出,軍方也會不惜一切代價圍剿。

  “OK,敘舊就到此為止。”

  安德伍德整了整領帶,“你這次來究竟所為何事?如果是想套取國家機密,那你找錯人了。我最近忙于外交部事務,沒什么有價值的情報。”

  羅夏嗤笑一聲。

  要說情報,以前他們還忌憚被機器主體察覺,不得不小心查詢,不敢留下痕跡。

  而現在,聯邦內部所有電子情報他們都可隨意調取,毫無顧忌,如入無人之境。

  如今聯邦的一舉一動,無論是國會辯論還是軍事調動,幾乎都被幽靈黨盡收眼底。

  機器再根據這些政客的行為模式,為羅夏制定精準的行動方案。

  就像今晚與安德伍德的會面。

  “弗蘭克,我們也算老朋友了。”羅夏身體微微前傾。

  “朋友?你把我當朋友?”安德伍德挑眉冷笑。

  “怎么,你不想和我做朋友?”羅夏反問道。

  安德伍德剛要反駁,突然想起佩拉里和老喬的下場,頓時噤聲。

  他不動聲色地瞥了眼客廳里如雕塑般僵立的四五名特勤。

  這些本該是特勤局的精英中的精英,卻在進門瞬間就淪為提線木偶,連羅夏的衣角都沒碰到。

  “納米蟲。這些小東西已經控制了他們的大腦信號,現在他們都陷入了深度催眠狀態,什么都聽不見,什么也看不見,等醒來后也會忘記自己昏迷的事情,意識只停留在開門的那一秒。”

  羅夏知道不把話說清楚,安德伍德這老狐貍絕不會輕易吐露真言。

  果然,一聽這話,國務卿的臉色頓時緩和不少。

  這些特勤可都是總統派來監視他的眼線,要是真讓他們發現異常,對他這個國務卿可不是什么好事。

  安德伍德試探性地問道:“看來繼承了眼鏡蛇遺產的幽靈黨,已經不再是普通恐怖組織了,連納米蟲這種吞金噬鐵的高科技都能用來控制人。不過既然你有這本事,怎么不去控制總統?”

  羅夏輕笑道:“我們親愛的總統閣下可沒你這么好接近。他每天出行最少都有上百特勤貼身護衛,白宮也不像你這小別墅這么好潛入。”

  安德伍德瞇起眼睛:“所以你大費周章來找我,到底想談什么?”

  羅夏身體前傾:“我聽說最近總統正在為移民法案的事情頭疼?”

  安德伍德并不驚訝羅夏知道這事。

  國會很多爭議性法案都會先在媒體上造勢,試探民意反應來調整策略。

  “沒錯,我們這位可是阿美莉卡建國以來最仁慈的總統。”

  安德伍德陰陽怪氣地拉長聲調,“他認為只要踏上美國國土的人,無論以什么方式、什么身份,都該享有在這個自由國度生存的權利,還能領工卡,享受福利。”

  “呵呵。”羅夏冷笑,“國會什么反應?”

  “當然是一致反對!連著兩次投票表決都沒人支持這個法案。誰都知道要是通過了,絕對會激起民憤。”安德伍德攤手。

  “所以這法案鐵定通不過了?”羅夏挑眉。

  安德伍德沉默片刻,搖頭道:“不,不出意外的話,下周可能就會實施。”

  他不等羅夏追問,自顧自解釋:“總統決定用行政命令強行推行。”

  “這不違憲嗎?他就不怕司法部長和大法官彈劾他?”

  “怕什么?先不說司法部長和大法官會不會跟他對著干,就算他們真敢秉公執法,總統也能動用特權特赦自己,全身而退。”

  “.沃特發?”

  羅夏聽完目瞪口呆。

  這踏馬的算什么法律?

  總統犯法被定罪,再用總統特權特赦自己?

  這就是所謂的狗屁三權分立?!

  說好的制衡總統權力呢?

  這制衡了個寂寞?!

  “還能這么玩?他就不怕被全世界當笑話看?”羅夏難以置信地挑眉。

  安德伍德投來一個古怪的眼神:“這種事歷史上又不是沒有。水門事件后,尼克松面對彈劾就準備特赦自己,只是當時國際局勢敏感才被迫辭職,讓繼任者用總統特權赦免他。你見現在有誰沒事做,跑去笑話尼克松?”

  “.行吧。”羅夏懶得再糾結聯邦這套荒唐的權力游戲。

  他直切主題:“也就是說,最遲一周這法案就會落地?”

  “沒錯,而且要和醫改法案打包實施。”

  安德伍德輕哼一聲,“這兩個法案擺明了討好最底層的社會渣滓,絕對能讓他支持率觸底反彈。不得不說,貝拉克雖然治國無方,但在收割選票這方面,確實是個天才!”

  羅夏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要特別注意,對方說的“最底層”可不是指那些起早貪黑的普通勞動者。

  美國和其他國家不同,這里的底層恰恰不是勞動者,而是那些游手好閑、違法犯罪成性的社會寄生蟲。

  就像芝加哥那個臭名昭著的加拉格一家。

  這些人從不繳稅,全靠福利制度茍活。

  法案一旦實施,絕對會引發社會動蕩。

  “有意思。”羅夏突然笑了,“我本來想讓你幫忙推動這個法案,沒想到總統自己就要鋌而走險強行闖關。”

  “什么?你居然是為此而來?”安德伍德猛地站起身,滿臉不可思議。

  剛才他還以為羅夏和自己一樣,想阻止總統支持率止跌回升,沒想到意圖完全相反。

  “你啊.”

  安德伍德頹然坐回沙發,“終究不懂政治,不明白這法案一旦實施的恐怖影響。”

  他豎起三根手指:“我可以打包票,頭年或許會有反對聲浪,但時間一長,加上左派輿論造勢和底層民眾感恩戴德,總統支持率必定飆升,連任之路再沒阻礙!”

  羅夏意味深長地笑了:“你就這么篤定法案能順利執行?”

  “板上釘釘!”安德伍德斬釘截鐵。

  羅夏繼續追問:“這項法案肯定會讓大批普通百姓失業,到時候稅收暴漲,物價飛漲,治安惡化,你們就不怕南部州那些紅脖子直接殺到國會山?

  加州本地人和移民的矛盾本來就一觸即發,就不怕到時候兩邊在街頭火拼?”

  “哈哈哈”

  安德伍德搖頭笑道,“不會的。就算真鬧起來,大不了讓他們上街打砸搶發泄一下。過幾天出個明星緋聞或者體育新聞,熱度自然就過去了。民眾的記憶力,從來都只有七秒。”

  說完,他自己先嘆了口氣:“可惜現在想攔也攔不住了,大勢已去。”

  但羅夏卻露出神秘微笑,起身說道:“別擔心,事情沒這么簡單。我敢打賭,一周后咱們總統先生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安德伍德眉頭緊鎖,欲言又止。

  他不想也知道對方一定有什么針對性的計劃要在法案通過后實施,可是他一時間還真想不到有什么能夠讓這法案成為對付總統的眾矢之的。

  羅夏又多打量了他一眼,臨走時突然問道:“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

  “什么?”安德伍德抬眼看他。

  “你明知道這些特勤都是總統派來監視你的,他早就懷疑你和我有聯系。就這樣,你還敢繼續跟我接觸?”

  安德伍德淡定一笑,眼神漸冷。

  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講了個故事:“我十三歲那年,在谷倉里撞見父親正把獵槍塞進嘴里。那時他欠了一屁股債,天天被仇家追債,想一死了之解脫痛苦。”

  “他朝我招手說:‘過來,弗蘭克,幫爸爸扣扳機!’”

  “這個懦夫連自殺的勇氣都沒有,居然要兒子動手。”

  “那一刻,我猶豫了,轉身就跑,頭都不敢回。”

  “接下來的七年,父親生不如死,我和母親更是活在煎熬中”

  老家伙深深吸了口煙,煙霧中眼神凌厲:“那是我人生最后一次猶豫,也是最后一次軟弱。從那天起我就發誓,要么不做,要做就做絕!”

  羅夏深深看了他一眼:“至少現在我們目標一致,你沒有猶豫的理由。”

  “.也許吧。”

  安德伍德緩緩吐出一口煙圈,望著空蕩蕩的客廳。

  沒過多久,身后那些昏迷的特勤突然蘇醒,他們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對他點頭致意后,又回到了門口繼續站崗。

  第二天清晨。

  安德伍德一反常態,開始在國會奔走游說,全力協助總統推動法案通過。

  然而即便以他的政治手腕和在國會多年留下的人脈威望,也難以扭轉乾坤,反對聲浪依舊高漲。

  畢竟國會也不是他一個人當家做主,多數黨可在象黨那邊。

  于是乎,在兩天后,發覺指望國會已經不現實的總統終于按捺不住怒火,不再等待國會表決,直接以行政命令強行推行。

  他在白宮玫瑰園召開記者會,面色凝重地宣布決定,語氣堅定不容置疑。

  消息一出,舉國嘩然。

  媒體爭相報道,白宮發言人疲于應對,民眾議論紛紛!

  全美上下只為一個消息沸騰——

  《移民改革法案》三日后正式實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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