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平里外圍,鋼七總隊指揮部 “概括來說,就是北側楊口城的美二師要突圍殺過來富平里。
后面的騎兵一師也準備好了要殺來富平里捅咱們刀子。
西北側華川城的新陸戰一師壓制住了朝九軍和新八軍,隨時也會沖出來協助作戰。”
伍萬里聽完后,看著作戰地圖分析道。
余從戎聞言,一腳踹翻彈藥箱,大罵道:“狗日的李奇微!三個師七萬條槍想要合圍咱們!”
高大興皺緊眉頭道:“正好!老子拿他們腦袋給咱們祭旗!”
平河搖了搖頭嘆氣道:“咱們鋼七總隊殲敵峰值是元通里殲滅韓三師,但還沒獨立全殲過美軍一個師。
美軍師標準編制近兩萬兵力,還時常超編為兩萬五千以上,配屬坦克營、重炮群、航空聯隊。
按志司戰損比測算,三個美軍師需投入九個主力軍才能合圍。
現在我們只有27軍12軍新八軍和朝九軍加上鋼七總隊,戰力差了太多!”
雷公點了點頭,抽了口旱煙袋道:
“朝鮮人民軍那邊倒是有可能會出點兵力幫忙,但美軍也有韓軍的支援配合。
真打起來,兩邊的輔助部隊兵力比頂多扯平。”
劉漢青同樣面色凝重的說道:“根據剛截獲的密電,騎兵一師配屬的是潘興重型坦克營,穿甲彈存量足夠轟平兩座山頭!”
余從戎聞言,揮拳砸向土墻道:“管他娘的潘興謝爾曼!咱們手里的火炮足夠給他們開瓢!”
高大興聞言,也挺直腰桿道:
“只要總隊長下命令!我可以帶著突擊支隊當尖刀,半天不捅穿美軍先鋒我自裁謝罪!”
“不能沖動,硬碰硬不是好法子。
萬里,若實在不行,咱們就發電給志司求援吧。”
劉漢青聞言,拍了拍高大興的肩膀說道。
“不發!
這次是百萬兵力對撞!鋼七總隊釘在富平里,為的就是讓西線放開手腳打殲滅戰!
今天抽兩個軍援東線,明天西線就可能崩盤,這責任鋼七總隊擔不起!
雷公,炮群還剩多少基數?”
伍萬里問道。
雷公煙桿敲著彈藥賬冊道:“105榴彈剩五輪齊射,122榴彈三個基數,60迫擊炮管夠!”
“對著富平里給我繼續轟!
敵軍的殘兵縮在地堡里就給我用高爆彈灌頂!
高大興,帶你的人上富平里旁邊的平山,兩小時內構筑反坦克三角壕,坡度按45度挖!
余從戎所有重機槍前置南坡,射界覆蓋公路轉彎口!
平河帶偵察支隊清剿附近的韓軍,清掃美軍的輔助力量!
我也親自帶著警衛裝甲營,清掃附近的韓軍或小股美軍力量,能先吃掉一些算一些!”
伍萬里看著作戰地圖,當即下令道。
“報告總隊長,元通里發來電報,朝鮮人民軍的一個師說是前來支援的,但是他們想要進元通里獲取一些補給和武器彈藥。
趙剛政委讓我們鋼七總隊代管元通里的后勤五團守軍,所以成功同志和副團長王有勝詢問我們的意見。”
此時,一名志愿軍參謀走來匯報道。
“哼,他們愛怎么樣怎么樣,成功不是當了團長威風的很,哪里還需要問我們的意見!”
余從戎聞言,當即冷哼一聲道。
眾人聽見成功的名字,大多也都皺緊了眉頭表情有些復雜。
對于這位在鋼七總隊成長起來又脫離的兵,大家并不怎么喜歡。
“告訴成功和王有勝,補給可以給,但是武器彈藥不行。
我掃蕩附近韓軍完會過去一趟,讓他們守好元通里。
其他人,按我剛剛的命令行動吧。”
伍萬里想了想,當即說道。
“是!”
眾人聞言,當即應下道。
一天后,元通里內 臨時充當后勤中樞的原韓三師指揮部附近一座半坍塌的磚石建筑里,門口掛著一塊歪斜的木牌——“后勤五團物資調配處”。
倉庫內部,大堆標著US字樣的墨綠色罐頭堆迭,幾垛打開的木箱里露出油紙包裹的壓縮餅干。
散裝的軍用巧克力像小山一樣攤在帆布上,更有整整三排貨架上碼放著美式單兵口糧包。
在倉庫的更深處,數十挺油亮的輕機槍堆放在一起,幾門75mm口徑的山炮沉默地蹲伏著,旁邊散亂著裝有炮彈的木箱。
成箱的春田步槍子彈、卡賓槍子彈、45口徑手槍子彈碼得整整齊齊。
甚至還有一些被俘獲時未及使用的“超級巴祖卡”火箭筒和備用火箭彈。
“報告團長,總隊長說了,補給可以提供給朝鮮軍,但武器彈藥不行。
朝六師只準一個團先入內休整,取用指定補給品。”
一名志愿軍參謀走來,看著成功快速說道。
成功聞言點了點頭,目光掃過倉庫深處那些令人眼熱的武器裝備。
他理解伍萬里和后方指揮部的顧慮,在瞬息萬變、補給線隨時可能被切斷的戰場上,這些繳獲的重武器和彈藥是支撐鋼七總隊的生命線,不容有失。
“通知王有勝副團長,朝鮮人民軍第六師的同志來了,只能安排一個團進入內城。
按伍總隊長的命令,只提供食品類補給,其他部隊在外圍待命。”
成功對著身邊的志愿軍通訊員說道。
“是!”
那名志愿軍通訊員連忙應下,并急匆匆的跑去傳令。
元通里破北門外。
得到準入許可的是朝鮮第六師樸正基師長親自帶領的一個主力團,此時他身邊還簇擁著幾位團長:金上校、李上校和樸上校。
當負責傳達的志愿軍翻譯將成功的回復清晰說明后,不滿的情緒像是投入火堆的汽油桶,“轟”地一下在朝軍軍官們中間炸開。
金上校的臉漲得通紅的抱怨道:
“只給吃的?連點子彈都不分?中國人也太不近人情了!
我們第六師冒著美帝炮火增援元通里,難道是來喝稀飯的嗎?武器彈藥本來就該均分!”
李上校也陰沉著臉,眼神盯著城內倉庫的方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到:
“城里那么多槍炮,堆在那里生銹嗎?
我們戰士好多槍里都沒幾顆子彈了,一點不給也太過分了。”
樸上校則小聲嘟囔道:“好歹給點機槍…或者迫擊炮彈也行啊…”
樸正基師長站在幾人前面,緊抿著嘴唇,眼角細微的皺紋里深嵌著憂慮和精明的算計。
聽到屬下的抱怨,他抬手下壓,制止了可能更激烈的言辭,聲音低沉但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道:“都住口!
現在是什么時候?美軍重兵可能馬上反撲!先進去再說!
等我們進去了,人都在城里…事情就好辦多了。
先休整,取用補給恢復體力,才是要緊事。
武器彈藥的問題…看情況而動,服從命令!”
師長的話像一道無形的繩索,勒住了幾位團長幾欲爆發的情緒。
他們互相對視一眼,從師長最后那句意味深長的“看情況再說”里品出了點什么,雖然依舊憤懣,卻只能強壓下火氣,陰沉著臉站回隊伍。
在樸師長嚴厲目光的逼視下,躁動不安的隊伍勉強恢復了表面的平靜。
金上校等人憋著一口氣,不再看志愿軍傳達員,而是死死盯著那道被炮火撕裂的、通往城內倉庫區的大門。
樸正基深吸一口渾濁帶著焦糊味的空氣,整了整有些歪斜的軍帽,大聲下令道:“第一團,跟我進城!接受志愿軍同志安排,休整,取用補給!
其他部隊,在城外構筑簡易陣地,加強警戒!”
一時間,城門洞開。
朝鮮第六師第一團的兩千多名士兵,在師長樸正基、副師長崔勇哲以及三位團長的帶領下,排著不算整齊的隊列,踏入了元通里。
空氣中濃烈的味道刺激著每個人的鼻腔。
街道兩邊,大部分是廢墟和焦炭,間或能看到幾具未來得及清理、被炮火熏得黢黑腫脹的尸體輪廓。
帶領他們前往指定物資點的,是后勤五團副團長王有勝和他率領的一個加強排,大約五六十名志愿軍戰士。
王有勝身材敦實,臉上總帶著后勤人員特有的和氣笑容,他努力讓自己顯得熱情道:“樸師長,崔副師長,幾位團長,這邊請。
按上級指示,補給已經準備好了,管飽!
前面不遠就是臨時物資點,我們優先保證大家吃飽喝足。”
當這支疲憊但眼神貪婪的隊伍最終抵達那半露天的巨型倉庫時,眼前的景象徹底擊潰了他們強行維持的紀律。
那股混雜著罐頭油脂、壓縮餅干、糖霜和新鮮彈藥金屬油脂味道的熱浪撲面而來,瞬間點燃了所有人因饑餓和物資匱乏而壓抑已久的原始渴望。
“天哪!這么多吃的!”
“美國鬼子的罐頭!一整垛!一整垛啊!”
“白花花的壓縮餅干!”
“快看!那邊是巧克力!!”
餓紅了眼的朝鮮軍士兵們,尤其是那些連日跋涉、本就缺衣少食的普通戰士,看到如此豐盛的食品堆積如山,雙眼放光。
隊列的陣型瞬間瓦解,不少人幾乎是手腳并用地撲向了最近的食品堆。
他們撕開罐頭的鐵皮,抓起餅干就往嘴里塞,更有甚者直接整盒地揣入懷里、塞進背包,動作粗魯而急切。
整個倉庫入口處頓時一片狼藉,咀嚼聲、吞咽聲、滿足的低哼聲響成一片,混雜著軍官們徒勞的維持秩序的喊叫。
看著自己士兵餓狼撲食般的景象,樸正基師長臉上掠過一絲復雜的神色。
既有對物資豐厚的驚訝,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滿足感,但更多的是一種計劃實施在即的考量。
他環顧了一下四周,然后清了清嗓子,故意抬高聲音對身邊的幾位營長吩咐道:“同志們都很辛苦!都餓壞了!趕緊組織人手,幫助志愿軍同志分發食物,提高效率!
另外看看那些堆著的大家伙,搬幾挺重機槍和幾門火炮出來,幫中國同志們擦擦。”
樸正基后面這句話說得含糊,但指向性明確。
副師長崔勇哲是樸師長的得力臂膀,立刻心領神會。
他朝身后幾個膀大腰圓的警衛使了個眼色,立刻帶著十幾個人,大步流星地繞過正在分發食品的區域,徑直朝著倉庫深處堆放武器彈藥的陰影走去。
一直在旁邊留意動向的王有勝暗叫不好。
他看到崔勇哲帶人目標明確地闖向核心區域,連忙三步并作兩步沖上去,臉上擠滿招牌式的笑容,身體卻有意無意地擋在崔勇哲面前道:
“哎哎,崔副師長!您看這邊多熱鬧,大伙兒吃得多香。
這邊是…是裝備區,亂糟糟的,咱們就別往那里面擠了,當心磕著碰著。
走,前面剛開了箱美國佬的火腿罐頭,香得很,我給您找個開罐刀先嘗嘗鮮?”
王有勝一邊說,一邊伸出戴著棉線手套的手,試圖不著痕跡地“引導”崔勇哲轉身。
然而他的手剛一伸出去,手腕就被崔勇哲極其粗暴、帶著濃濃不耐煩地一巴掌猛地拍開!
力道之大,王有勝整個胳膊都被帶得一甩,手掌邊緣火辣辣地疼。
少跟我來這套!
你們中國人就這么小氣?
我們跑過來增援你們,死了多少兄弟!
現在進了這元通里,看著這么多好東西,連子彈都不肯分我們一顆?
機槍大炮捂在倉庫里發霉?
我今天就是要搬幾挺出來用!給老子讓開!”
崔勇哲的聲音像砂紙摩擦,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和火氣,唾沫星子幾乎噴到王有勝臉上道。
他身后的幾個朝鮮士兵見副師長發怒,立刻虎視眈眈地繞過王有勝,作勢要往里沖。
王有勝的臉瞬間漲紅,是氣的也是急的。
他深知這倉庫深處武器彈藥的絕對重要性,那是萬萬不能有失的底線!
他猛地張開雙臂,用自己并不魁梧的身軀死死擋住入口,聲音第一次拔高,帶著少見的尖銳和顫抖道:
“不行!崔副師長!絕對不行!這是鋼七總隊伍萬里總隊長下的死命令!
武器彈藥一粒子彈都不能動!你們是朝鮮人民軍!講不講紀律!講不講信用!
給你們吃的喝的,那是同志情誼,你們還要恩將仇報,明搶不成?!”
他的吼聲在嘈雜的倉庫里顯得有些微弱,卻清晰地傳遞出焦急和憤怒。
“信用?恩情?
給幾盒破罐頭就算恩情?老子現在就要拿回我們該得的!”
崔勇哲臉上露出一抹猙獰的冷笑,眼神里充滿了蔑視的罵道。
他越說越怒,看到王有勝依然寸步不讓,那阻擋的姿態在他眼中簡直是可笑的挑釁。
心中一股長期積累的對“中國富裕而朝鮮艱苦”的不平衡感徹底爆發。
“啪!”
一聲清脆響亮、帶著破空之音的巴掌,狠狠摑在了王有勝的左臉頰上!
力道之大,出乎所有人意料。
王有勝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左半邊臉瞬間麻木,隨即火辣辣的劇痛潮水般涌來。
他腳下踉蹌,像風中折斷的蘆葦,完全控制不住平衡,“噗通”一聲重重摔倒在地。
滿是灰塵的軍帽從他頭上滾落,沾滿泥土,滾到了一箱開膛的午餐肉罐頭旁邊。
整個倉庫入口附近瞬間死寂。
所有喧囂——咀嚼聲、搶奪聲、推搡聲,像是被一柄無形的巨斧猛地劈斷。
幾百名正在哄搶食物的朝鮮士兵和分發物資的志愿軍戰士全部停下了動作,驚愕地望向這突發的一幕。
只剩下倉庫深處那不知是誰搬動武器的沉重磕碰聲,此刻顯得格外刺耳。
王有勝懵了足有兩三秒,臉頰高高腫起,五個清晰的指印紅得嚇人。
他趴在地上,嘴里全是血腥和塵土混合的鐵銹味。
巨大的屈辱感像冰冷的毒蛇瞬間纏繞住他的心臟,讓他窒息。
他看到崔勇哲那雙充滿鄙夷和戾氣的眼睛高高在上地盯著他,看到周圍朝鮮士兵或麻木或冷漠的眼神,也看到自己戰友們眼中瞬間騰起的驚怒。
王有勝的淚水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不是完全因為疼痛,而是這毫無防備、在大庭廣眾之下的羞辱。
一股悲憤到極點的情緒沖破了王有勝的喉嚨,他猛地抬起頭,盯著崔勇哲大罵道:
“混蛋!你們他媽的就是混蛋!
給你們吃給你們喝,吃飽了就翻臉不認人?!
搶我們前線兄弟用命換來的槍炮彈藥?!
你們他媽的有本事自己去華川前線打美國佬啊!
自己去繳獲啊!在這窩里橫算他媽什么英雄!?”
他一邊罵,一邊下意識地用那條沒受傷的腿狠狠摩擦著冰冷骯臟的地面,仿佛要把所有的怨氣都發泄出去。
崔勇哲被這突如其來的激烈叫罵嗆得一愣,隨即是更盛的怒火和一絲被當眾頂撞后的惱羞成怒。
他根本沒再理會地上歇斯底里的王有勝,似乎拍開一只擋路的蒼蠅都不需要再看一眼。
他對著那幾個等著命令的精銳警衛,猛地一揮手道:“愣著干什么?進去!搬東西!
把左邊那幾挺M1919重機槍先給我拖出來!還有那幾箱子彈!
快!敢阻攔的,給我拉開!”
他聲音里的張狂和蠻橫不加掩飾。警衛們再無猶豫,如狼似虎地沖過王有勝身邊,沖進了堆放著武器的核心區域。
鋼制箱體碰撞地面的哐當聲、沉重的槍管被拖動在水泥地上的刺耳摩擦聲、撬開子彈箱的咔嚓聲驟然響起。
就在王有勝又驚又怒幾乎要絕望時,倉庫大門口傳來一陣急促而密集的腳步聲。
“干什么!你們在干什么!住手!!!”
成功帶著他所能緊急召集起來的、分散在元通里其他幾個物資點的后勤五團戰士們,大約三四十人,風風火火地沖了進來吼道。
成功的兩只眼睛因充血而赤紅,死死釘在眼前這觸目驚心的景象上:
此刻臉腫得老高、半邊臉印著清晰掌痕、滿面淚痕和灰塵、帽子狼狽滾落一邊趴在地上的王有勝!
倉庫門口堆積如山的罐頭餅干被隨意踩踏,滿地狼藉!
而他視線穿過人群,清楚地看到倉庫深處,十幾名朝鮮士兵在崔勇哲副師長直接指揮下,正七手八腳地從武器堆上往下拖拽沉重的美式重機槍。
旁邊的幾個子彈箱已經被撬開,黃澄澄的子彈散落出來!
更觸目驚心的是,已經有部分迫擊炮和機槍和一箱箱彈藥被他們搬到了倉庫靠近入口的光亮處,粗略堆在那里,幾乎占滿了整個通道的一半!
至少有兩成的重武器,已經被公然搶了出來!
冰冷的怒火瞬間從成功的腳底板直沖頭頂!
眼前這一幕,比他聽到報告時預想的還要惡劣十倍、百倍!
這不是請求,不是不滿,這是赤裸裸的武裝搶奪!
尤其看到那個被打得如此凄慘的王有勝,一股同為軍人的屈辱和怒意徹底點燃了他。
“王有勝,怎么回事?誰他媽干的?!
來人,快去發急電告訴李云龍首長和…和伍總隊長!”
成功一個箭步沖到王有勝身邊,半跪下來,用力卻沉穩地將王有勝從地上攙扶起來道。
王有勝半邊臉腫著,淚水和憤怒在臉上交織,指著崔勇哲道:
“成…成團長…是…是他!是他打的!
我攔著…他們不讓搶武器。
他就打我,還說我們小氣,然后就開始搶了!
你看…都搶出來這么多東西了!”
“東西留下,人道歉再走!”
成功猛地抬頭,目光灼灼地砸在崔勇哲那張傲慢的臉上罵道。
“我就那點武器彈藥,你們那么多堆倉庫里還不是浪費!
還有你一個團長,憑什么命令我一個副師長!?”
崔勇哲被這目光盯得心頭莫名一跳,當即咬緊牙關問道。
“啪!!!”
“我之前可是鋼七總隊的大隊長,是伍總隊長的兵!
你說我有沒有資格!?”
成功猶豫許久,最終看著王有勝的慘狀,當即還了重重的一巴掌給崔勇哲,大聲吼道。
“你…伍總隊長!?”
崔勇哲被打翻在地,正憤怒的起身,然而聽見伍萬里的名頭又咽了口唾沫,有些心虛起來。
“崔副師長,聽說咱們朝鮮軍團中第一王牌軍朝九軍的軍長林正順都乖乖聽那個伍總隊長的,我們好像有點不夠看啊…”
一名朝鮮軍上校團長,湊過來低聲說道。
“何止啊,伍總隊長可是朝鮮國防省名譽副相,擁有對全朝鮮軍的監督權和軍務建議權。
雖然是名譽性的,但是占理的情況下辦我們這種小魚隨隨便便啊…”
另一名朝鮮軍上校參謀長說道。
“就是,成功團長是伍總隊長的人,別亂惹,都滾蛋!”
王有勝站起來,指著崔勇哲大罵道。
若你還是鋼七總隊的人,我敬你三分,可你現在就是個管后勤的團長,無權管我!
繼續搬,出了事有師長給我們頂著!”
崔勇哲聞言,看了看那些機槍和火炮又看了看后面的師長,大聲吼道。
不準亂說!伍卡卡的怒火我可頂不住!”
樸正基原本就在猶豫,聽見這話當即一腳踹在了崔勇哲的屁股上,大罵道。
“樸師長,我可是聽你…”
崔勇哲聞言,有些委屈的爬起來。
“轟!轟!轟!轟……”
剎那間,元通里外傳來了陣陣航空炸彈的爆炸聲。
“怎么回事?”
樸正基聽到這動靜,瞪大眼睛一時間愣住了。
“樸師長卡卡,一股美軍帶著韓軍…打過來了!
他們有坦克大炮,還有大量空軍戰機支援!”
此時,一名朝鮮軍通訊員急匆匆的跑來喊道。
走,所有人跟我去支援外圍的部隊!”
樸正基聞言,當即大聲下令道。
“師長,那些武器彈藥怎么辦?”
崔勇哲聞言,低聲問道。
“先不管了,等打完勝仗回來再攜勝利之威補充就好辦多了!”
樸正基說著,已經拔槍朝外沖去。
“是!”
崔勇哲聞言,當即跟上。
“成團長,那我們現在該怎么做?”
王有勝看著那些朝鮮軍遠去的背影問道。
“還能怎么做,巴掌還了,接下來按照上級的命令關好城門守好元通里便是。
若是因為貪功出城導致元通里丟失,那就虧大了。”
成功看著遠去的朝鮮軍,冷哼一聲道。
“也是!
這巴掌還的真解氣!
還得是伍總隊長的名頭好使,報李云龍首長的名字朝鮮軍還不一定認識。
不過成團長,你當初為什么放棄跟著伍總隊長那么金貴的差事,跑來這個后勤五團?”
王有勝聞言,解氣的笑著說道。
“我…我不管什么金貴不金貴,我只去黨和人民需要我的地方!
讓人布置好指揮部吧,伍總隊長和平支隊長正在掃蕩附近的韓軍和美軍,掃蕩完之后會過來一趟視察防務。”
成功心中泛起一陣悔意,連忙轉移話題道。
“是!”
王有勝聞言,當即應下道。
與此同時,元通里外 朝六師正在美軍飛機大炮的轟炸下和美軍一個營外加一個團的韓軍大戰著。
其實還真不是美軍和韓軍故意殺過來,干朝六師一下。
他們本來正猥瑣的留守在一個據點內,準備等待騎兵一師的到來再行動。
然而伍萬里帶著警衛裝甲營和偵查支隊一個猛攻,直接打的他們大敗逃跑。
一路被追著跑了不知多久才勉強甩開伍萬里的追兵一段距離,心里正憋著一肚子氣,正好碰上了朝六師。
此時,美軍營指揮車上 “打!給我狠狠的打!
剩余的幾輛坦克和裝甲車都壓上去,剩余的八百美利堅精銳為先鋒正面破敵,四千韓軍兩翼夾擊!
空軍和炮火給我狠狠的炸,封鎖他們進如元通里逃竄的通道,步坦炮空協同,碾碎他們!
我們打不過那些該死的中國鋼七總隊,難道還打不過這幫朝鮮人嗎?”
美軍少校戴維斯大聲吼道。
“是!
放心吧長官,對面的朝鮮軍也就萬把人,擊敗俘虜他們隨隨便便!”
一旁的韓軍團長聞言,雙眸戰意昂揚的回應道。
逆風戰撤退快如閃電,順風戰進攻猛如老虎,這就是他們韓軍的戰斗風格!
很快,雙方的激戰打響!
猛烈的爆炸撕裂了元通里外的空氣,密集的氣浪裹挾著滾燙的彈片和灼熱的泥土,狠狠砸向猝不及防的朝軍第六師部隊。
樸正基沖出院通里北門還不到八百米,就被這突如其來的地動山搖震得一個趔趄。
視線所及,開闊地帶瞬間成了地獄繪圖。
“隱蔽!快找掩護!”
樸正基聲嘶力竭地吼叫,聲音卻被更加兇猛的爆炸聲輕易吞沒。
他看到沖在最前面的一個步兵連隊,十幾名士兵和他們的金上校在橘紅色的火球膨脹開來時被高高拋起。
沒有慘呼,那巨大的爆炸瞬間剝奪了聲音存在的空間。
“是航彈!美國人的飛機!”
副師長崔勇哲狼狽地撲倒在一條淺溝里,碎石和沙土簌簌落下蓋了他一身。
他灰頭土臉地抬起頭,看到天空中至少三個批次、十數架涂著白色星徽的F86佩刀戰斗轟炸機正低空呼嘯掠過。
它們機腹下黑色的炸彈如同死神的排泄物接連墜落,精準地覆蓋著朝鮮軍剛剛試圖展開的陣地和集結區域。
每一次炸彈觸地的悶響,都伴隨著大片泥土、草木以及人體的飛濺。
濃烈的硝煙嗆得人直流眼淚,焦糊味混合著血腥氣彌漫開來。
幾乎在航空炸彈犁地的同時,尖銳的炮彈破空聲密集響起。
“轟!轟!轟!轟!轟…”
剎那間,美軍105毫米榴彈炮齊射的聲音也響起了。
大量炮彈劃出高拋的彈道,狠狠砸在朝鮮軍隊伍的后方和側翼,形成了一道跳躍著死亡火焰的隔離帶,企圖阻止他們逃回相對堅固的元通里城防。
炮擊的落點非常講究,并非追求最大殺傷,而是在制造混亂和切割隊伍,顯然指揮炮火的人經驗老道。
“阿西吧!美國人怎么會有準備?!”
樸正基看著瞬間陷入混亂的部隊,心臟狂跳。
他的隊伍倉促出城,建制混亂,大部分士兵剛從哄搶食物的狂熱中清醒,尚未從行軍隊列有效轉變為戰斗隊形。
炸彈和炮彈如同冰雹般砸落,根本沒有給他們組織有效防御的時間。
朝鮮軍士兵們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尋找著任何可以遮擋彈片的凹地、彈坑或者同伴的尸體。
李上校連滾帶爬地跑到樸正基身邊,軍帽早已不知去向,頭發被爆炸的氣浪吹得根根豎起道:“師長!北面!公路北面有謝爾曼!還有潘興!”
樸正基透過彌漫的硝煙望去,只見元通里北側那條通往華川方向的主干公路上,七八個鋼鐵巨獸的身影正高速接近。
打頭的三輛是體格龐大、炮管粗長的M26潘興重型坦克,后面跟著四五輛相對輕巧但同樣噴吐著火舌的謝爾曼。
柴油引擎發出沉悶的咆哮,履帶碾過破碎的路面卷起滾滾煙塵。
這些坦克的并列機槍猛烈地掃射著視野內任何移動的目標,車載主炮則轟擊著任何可疑的火力點或人群聚集處。
潘興坦克裝備的坦克炮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一發高爆彈直接命中了一處朝鮮軍剛架設起來的82毫米迫擊炮陣地。
一時間,炮組連同他們的迫擊炮化為一堆扭曲的廢鐵和彌漫的血霧。
“反坦克手!快!組織反坦克小組!把莫洛托夫雞尾酒拿出來!”
樸正基嘶喊著,聲音充滿了絕望。
他明白自己的部隊裝備極其簡陋,缺乏有效的反坦克武器。
少數幾門無后坐力炮和反坦克炮在缺乏有效掩護的情況下,根本難以在正面抗衡這些坦克。
然而,命令的傳遞在巨大的混亂和持續的壓制火力下變得極其困難。
當幾名背著簡陋燃燒瓶的朝鮮士兵,利用彈坑和殘骸匍匐著試圖接近時,美軍坦克上的炮塔機槍和伴隨坦克推進的美軍步兵立即察覺。
密集的子彈掃射過來,將他們死死壓在原地動彈不得。
偶爾一個勇敢的士兵試圖躍起投擲,往往還在半空就被交叉的火網撕碎。
“坦克!坦克來了!”
凄厲的喊叫在右翼響起。
樸正基驚恐地轉頭,看到另一股煙塵正從東北側的低矮山崗后騰起。
這次出現的坦克數量更多,都是相對老舊的M4謝爾曼,但它們龐大的數量彌補了質量的不足。
這些坦克后方,是潮水般涌來的步兵,戴著韓軍標志性的鋼盔以相對緊密的隊形展開沖鋒。
“是南朝鮮的狗崽子!”
崔勇哲咬牙切齒的喊道。
他認得這些敵人的制服,數量遠比美軍多得多。
樸正基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美軍的坦克和空軍負責正面強攻和火力壓制,而數量龐大的韓軍則從側翼實施包抄。
對方指揮官的策略陰險而有效。
“樸上校!樸上校!你的人頂住東北面!
金上校的團…金上校陣亡了!
李上校!李上校你負責正面擋一下坦克!”
樸正基對著身邊幾個驚魂未定的營長胡亂下達著命令道。
他的團長們要么像金上校一樣在最初的轟炸中粉身碎骨,要么在混亂中失去了對部隊的控制。
指揮系統在開戰十分鐘內就瀕臨癱瘓。
正面戰場,美軍坦克組成的沖擊楔形狠狠撞進了朝鮮軍薄弱的陣線。
潘興坦克的坦克炮每一次噴吐火舌,都能在密集的人群中清空一片區域。
美軍步兵緊隨坦克之后,利用坦克車體作為移動掩體,手中的加蘭德步槍和湯姆森精準而高效地收割著那些僥幸躲過坦克炮擊和機槍掃射的朝鮮士兵。
美軍士兵的行動冷靜而殘酷,訓練有素。
他們交替掩護,穩步推進,火力持續而富有節奏。
朝鮮士兵零星射來的子彈或者反坦克槍彈,打在潘興坦克厚重的傾斜裝甲上,迸發出點點火星就被輕易彈開。
謝爾曼雖然裝甲弱些,但在沒有重武器直擊的情況下,依舊堅不可摧。
空中,佩刀戰斗轟炸機完成投彈后并未離去,而是在戰場上空盤旋。
幾架美軍戰機轉為低空掃射模式,機翼下懸掛的炸彈精準地砸向朝鮮軍試圖重整的集結地、暴露的反坦克小組以及向后潰退的隊伍。
它們的20毫米機炮更是如同犁地的鐵耙,所過之處,地面騰起一條條夾雜著血霧的泥土煙塵帶。
另幾架則持續投擲凝固汽油彈,大片區域瞬間化作火海,焦黑的尸體和燒焦的草木散發出令人作嘔的惡臭。
一架飛機俯沖時的尖嘯特別刺耳,緊隨其后的是機炮掃射的聲音和朝鮮士兵撕心裂肺的慘叫。
在絕對制空權和優勢裝甲力量面前,朝鮮步兵的數量顯得蒼白無力。
東北側,韓軍的攻勢如潮水般迅猛。
他們的指揮官似乎深諳“趁你病要你命”之道。
看到朝鮮軍被美軍的坦克和飛機打得暈頭轉向、陣腳大亂,韓軍士兵一改往日在志愿軍或美軍強攻下常見的畏縮,爆發出驚人的狂熱。
軍官們揮舞著手槍,用粗野的韓語吼叫著沖鋒。
韓軍士兵們嚎叫著,挺著三八式步槍或美援的M1卡賓槍,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鬣狗,兇狠地撲了上來。
“打死他們!為兄弟們報仇!”
“立功受賞!沖啊!誰抓到樸正基官升三級!”
“阿西吧!別讓別人小看了我們,優勢仗我們最猛了!”
剎那間,各種充滿戾氣和功利的嘶吼在韓軍中此起彼伏。
韓軍沒有美軍那樣嚴謹的步坦協同,但此刻朝鮮軍混亂導致的火力孱弱,給了他們橫行無忌的勇氣。
他們的沖鋒隊形散亂而瘋狂,一邊跑一邊開火,子彈如同潑水般射出。
雖然精度不高,但在密集的沖鋒和近距離搏殺下,同樣致命。
一些韓軍士兵甚至迫不及待地沖到了潰退的朝鮮兵側面或后方,近距離射殺或挺起刺刀捅刺。
樸正基驚恐地看到,自己派去頂住東北方向的樸上校,還沒來得及組織起有效的防線,他帶領的一個營就被這瘋狂的沖鋒淹沒。
樸上校試圖用手槍射擊,瞬間被十幾支韓軍的步槍同時擊中,身體被打得如同破麻袋般亂抖。
他隨即被撲上來的韓軍士兵按倒在地,拳打腳踢,刺刀反復戳刺。
幾個試圖保護營長的朝鮮士兵也被瞬間打倒、俘虜。
“完了…右翼完了…”
樸正基感到一陣眩暈。
他看到韓軍士兵割下死去朝鮮兵的耳朵塞進口袋,興奮地炫耀著。
看到他們踹翻受傷倒地的朝鮮兵,用槍托砸碎他們的頭骨。
看到他們搶奪朝鮮兵身上的任何值錢物品,甚至剝下還算完好的軍靴…混亂和野蠻在韓軍順風的進攻中展露無遺。
正面的美軍坦克已經碾過了第一道簡陋的野戰工事。
殘余的朝鮮士兵要么依托著彈坑和燃燒的車輛殘骸做絕望的射擊,要么四散奔逃。
美軍坦克炮塔上的白星在火光和濃煙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刺眼。
伴隨坦克的美軍步兵則開始清理戰場,他們對待投降的朝鮮兵還算“文明”。
美軍粗暴地解除了朝鮮軍的武裝,命令其高舉雙手排成隊列。
但對于那些還在抵抗或者試圖逃跑的,則是毫不留情地射殺。
“師長!頂不住了!快撤吧!撤回城里去!”
崔勇哲帶著幾個警衛死死拉住想要前沖的樸正基。
他臉上被硝煙熏得烏黑,肩膀處滲出血跡,顯然是被彈片擦傷。
樸正基茫然四顧。
元通里堅固的北墻就在身后不到五百米的地方,近在咫尺,卻遠在天涯。
通往北門的路已經被那可怕的炮火隔離帶封死。
美軍炮兵的徐進彈幕極其精確,正好覆蓋了北門通道及其兩側開闊地。
試圖沖過去的人,無論是潰兵還是有組織的掩護部隊,紛紛被105榴彈炮炸成碎塊。
城墻上,守城的志愿軍在成功的指揮下,只能開槍驅散試圖靠近城門的零星韓軍士兵,根本無力也無意沖出城門接應。
“向西!向元江方向撤退!利用河邊蘆葦蕩掩護!”
樸正基在絕望中抓住最后一絲希望。
元江是元通里西北方向的一條河流。
那里地形相對復雜,有成片的蘆葦和柳樹林,也許能擺脫敵人的裝甲部隊和空中優勢。
然而,這個命令下達得太遲,執行起來更是困難重重。
通往元江的退路早已被側翼的韓軍部分切斷,美軍在察覺朝鮮軍向西逃竄的意向后,立即調整了部分炮火進行延伸射擊。
盤旋的飛機也立刻發現了新的目標。
“噠噠噠噠噠!”
幾架佩刀戰斗轟炸機發現了向西涌去的潰兵隊伍,如同發現羊群的餓狼,猛撲下來。
20毫米機炮子彈像犁地的長鞭,狠狠抽入人群中。
潰兵們為了逃命,密集地擠在干涸的河床和狹窄的灘涂上,這正是機炮收割的最佳場所。
血霧和肢體碎片如同炸開的紅色禮花。
凝固汽油彈也接踵而至,枯黃的蘆葦蕩瞬間變成一片火海。
凄厲的嚎叫在火中響起,一些人渾身著火沖出火海,在岸邊翻滾,又被子彈或炮彈碎片終結。
干涸的河床如同屠宰場,到處都是焦黑的尸體、破碎的武器和染紅的積雪或泥濘。
樸正基、崔勇哲在十幾名忠心耿耿的警衛拼死護衛下,勉強沖到了元江邊緣,躲進了一片尚未被點燃的茂密蘆葦叢中。
這位先前在元通里倉庫還滿心算盤的師長,此刻渾身泥水,沾滿血污,軍裝破爛,狼狽不堪。
他看著身邊僅存的七八個人,又回頭望了一眼慘烈的戰場,身體因寒冷和恐懼而劇烈顫抖。
整個朝六師,萬余人馬,短短一個多小時,竟已煙消云散。
遠處的戰斗聲還在持續,但已經明顯稀疏,那是韓軍士兵在清掃戰場,追捕殘兵和傷員,槍聲零落卻更加致命。
美軍的坦克引擎聲則轉向了元通里方向,與城墻上的志愿軍形成對峙。
“師長…怎么辦?”
崔勇哲嘴唇哆嗦著,肩膀的疼痛此刻才劇烈傳來。
樸正基沒有說話,絕望地靠在一根冰冷的蘆葦桿上,閉緊了眼睛。
他精心策劃的進入元通里“看情況而動”的算盤,引來的卻是滅頂之災。
他原以為自己能利用中國人給予的“補給”休整,甚至伺機染指那些裝備,結果卻一頭撞在了被鋼七總隊打成了瘋狗的聯軍槍口上。
就在這時,一陣韓語的呼喝聲和雜亂的腳步聲快速逼近。
“阿西吧!這里有腳印!”
“他們躲到蘆葦蕩里去了!”
“搜!仔細搜!”
“抓活的!特別是樸正基!”
幾名韓軍士兵在一個尉官的帶領下,撥開枯黃的蘆葦,挺著寒光閃閃的刺刀,搜尋著殘兵。
他們臉上帶著狩獵般的興奮和貪婪。樸正基的警衛反應很快,試圖舉槍抵抗。
“砰!砰!”
兩聲槍響響起,顯然是韓軍士兵開槍更快。
兩名站起來的警衛胸口爆出血花,一聲不吭地倒下。
樸正基睜開眼,看到黑洞洞的槍口已經指到了自己面前。
崔勇哲肩膀受傷動作慢了半拍,也被兩個沖上來的韓軍用槍托狠狠砸倒在地,反剪了雙臂,發出痛苦的悶哼。
那名帶隊的韓軍尉官走到樸正基面前,用嘲諷的口氣說道:
“樸師長卡卡?沒想到在這種地方見面吧?跟我們走吧,戴維斯少校正等著請你們喝茶呢。”
周圍幾個韓軍士兵聞言,紛紛爆發出粗魯的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