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城,青瓦臺,志司 “19歲的國防部副部長?”
“伍萬里同志連總參作戰條例都沒系統學習過,也提供不了什么全局規劃的意見和指導,給他這樣的位置有什么意義呢?!”
“我不是說他夠不夠格的問題,可我覺得這種位置反而可能會害了他!”
作戰處長把鉛筆一摔,當即有些急性子的說道。
“狹隘!”
“他指揮海軍艦隊在朝鮮半島全殲美軍艦隊,將航母和戰列艦帶回國內,足以影響我國海軍的長遠發展!”
“海軍難道不是事關國家未來的大事?”
“除了他伍萬里,還有誰有這種眼光和魄力在戰場上拼這些?”
“而且這個國防部副部長也不算多實權的位置,他坐了又能如何?”
總參謀長聞言,當即說道。
作戰處處長正欲開口勸解,木質門軸吱呀作響打開。
老總大步流星跨入,呢子大衣帶進寒風,身后跟著征塵未洗意氣風發的伍萬里。
“吵夠了?”
老總大步流星的走到眾人近前,指節叩擊沙盤邊框,威嚴十足的問道。
“老總,同志們對這個任命全都爭執不下。”
“同意的是覺得有這層職位在,伍萬里同志能在統籌中朝作戰全局,對此次國戰的整體發揮作用。”
“不同意的也沒有惡意,無非是覺得伍萬里同志那么年輕,怕拔到這種位置反而害了他。”
“畢竟這個國防部副部長大家都明白,更多是屬于名譽性和嘉獎性的授予,是表面地位的拔高。”
“可實際上的實權非常有限,也就是有建議和指導權,被多些禮遇和尊敬罷了。”
作戰處處長聞言,當即低聲解釋道。
“國防部副部長!?”
這五個字如同驚雷般在伍萬里耳邊炸響。
他挺拔的身姿紋絲未動,但那雙明亮得如同鷹隼般的眼眸驟然凝固,充滿了巨大的難以置信。
他才剛接過鋼鐵第七總隊的大旗,才在表彰大會上感受到肩上沉甸甸的榮譽與責任。
怎么轉眼間就從一個團長、總隊長,躍升到了國防部的高度?
這跨度之大,遠超他能想象的任何晉升邏輯!
志司作戰室內的氣氛凝固了。
一方是認為授予伍萬里“國防部副部長”職位是對其驚天功勛的合理加冕。
另一方則是憂心這位年僅十九歲的戰斗英雄會被驟然拔升到如此高位心態產生問題、或是陷入無謂的爭端漩渦。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
“吱呀 伴隨著門被推開。
朝鮮人民軍總參謀長在朝九軍軍長林正順的陪同下,帶著和煦的笑容走了進來。
“諸位同志,我在門外已經聽了一會兒了,”
朝鮮總參謀長操著流利但略帶口音的漢語,聲音洪亮而溫和,瞬間打破了室內的僵局。
他那雙銳利的眼睛掃過在場每一位神情各異的面孔,最后落在年輕卻沉靜的伍萬里身上。
“關于授予伍萬里同志職務的討論,真是熱烈啊。”
“大家放心,伍萬里同志擔任朝鮮民族保衛省副相,即國防部副部長的任命絕對對他有益無害!”
“這個國防部副部長主要是作為名譽性質對伍萬里同志功績的嘉獎,實權并無太多。”
“主要權力是對朝鮮征兵訓練,軍事規劃,以及后勤補給方面的建議提案權,并無決定權。”
“同時在軍事戰場上,也有直接和各級朝鮮軍部隊通電指導的權利,但只是指導并非指揮權。”
“這樣既不需要伍萬里同志承擔太多責任影響在中國軍隊的軍務,又可以在有余力的情況下進行建議指導。”
“同時,有了這個職位,可以提高伍萬里同志在朝鮮國內的名譽和名義上的地位!”
“伍萬里同志現在又不是朝鮮人,以后估計也不會在朝鮮娶妻生子,大概率會回你們中國成家和發展。”
“所以,我覺得這樣的任命是對伍萬里同志和我們朝鮮都有益的方案。”
朝鮮參謀總長笑了笑,解釋道。
“朝鮮的國防部副部長長?!”
伍萬里心中緊繃的那根弦猛地一松,那股難以置信的沉重感瞬間卸去大半。
他表面上依然站得筆直,但微微吐出了一口不易察覺的氣息。
怪不得…原來是朝鮮原來是的國防部副部長 19歲的伍萬里怎么可能當中國的國防部長,這下倒是說得通了。
雖然不是中國的,而且實權沒多少,但這名頭也真是夠響的。
“伍萬里同志!”
“基于你在仁川戰役中率領鋼七團全殲美陸軍一師、俘虜美軍中將托馬斯,以及繳獲美軍航母戰列艦、扭轉半島海戰局勢的卓著功勛。”
“朝鮮黨中央和共和國最高會議常任委員會一致決定!”
“任命伍萬里同志為朝鮮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民族保衛省副相,即國防部副部長!
“同時,授予你朝鮮英雄稱號、一級國旗勛章、以及最高榮譽‘金星獎章’!”
崔庸健總參謀長走到伍萬里面前,神情莊重而充滿敬意。
“噼里啪啦……”
剎那間,會場瞬間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畢竟此刻木已成舟,無論是之前持何種意見的人都為伍萬里這位年輕英雄獲得了如此崇高的國際認可而感到喜悅和自豪。
這份榮譽,不僅是給伍萬里的,也是給浴血奮戰的全體志愿軍將士的!
陳首長帶頭鼓掌,臉上洋溢著欣慰和驕傲的笑容。
老總也頻頻點頭,看著伍萬里的眼神充滿了長輩對杰出晚輩的激賞和期許。
這份任命避開了國內的編制問題,給予伍萬里極高的榮譽和“指導權”,同時又不影響他在志愿軍系統的位置,堪稱完美的解決方案。
“好小子!”
“你這下可真成了國際英雄了!”
“朝鮮英雄稱號、副相頭銜…”
“這經歷可是獨一無二!”
陳首長看著伍萬里,由衷的夸贊道。
然而,在這片真誠祝賀的氛圍中,有一個人的心思開始活躍起來。
朝九軍軍長林正順臉上雖然也帶著得體的祝賀笑容,但眼底深處卻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和遐想。
他看著已是朝鮮國防部副部長的伍萬里,又想起自己妹妹林允兒在漢城獻花時那羞澀傾慕的模樣,不禁一陣激動。
剛剛授予職位的時候說的其他話林正順不在意,但有句話他可是聽進了心里。
伍萬里同志現在又不是朝鮮人,以后估計也不會在朝鮮娶妻生子…
說這句話的時候,朝鮮參謀總長可是有意無意的看了林正順一眼。
“朝鮮民族保衛副相!英雄稱號!金星獎章!”
“啊西八!”
“這可是朝鮮國內近乎頂級的地位和榮譽了!”
“如果妹妹允兒的心思真的成了,伍卡卡可不止帶允兒回中國一個選擇,還可以選擇留在朝鮮…”
“以伍卡卡的戰功和地位,允兒必定成為朝鮮一流的貴婦!”
林正順想到這里,心跳微微加速,這個誘惑太大了!
雖然知道可能性不高,但這念頭一旦滋生,就像野草般瘋長。
他看向伍萬里的眼神,在祝賀之外,也多了幾分對未來“可能性”的熱切期待。
崔庸健總參謀長滿意地看著眾人的反應,尤其是伍萬里臉上那“原來如此”后恢復平靜的表情。
“伍萬里同志,這份任命和榮譽,是朝鮮人民對你為解放事業立下不朽功勛的感謝!”
“希望你繼續發揮卓越的軍事才能,共同為驅逐侵略者、保衛和平貢獻力量!”
他拍了拍伍萬里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
“感謝崔總參謀長,感謝朝鮮方面的信任,我會盡力幫助你們的!”
伍萬里聞言,點頭說道。
“任命既明,榮譽已授!”
“讓我們把心思都放到戰斗任務上來吧!”
老總見狀,點了點頭說道。
“報告!”
“鋼七總隊政委劉漢青前來報道!”
此時劉漢青出現在門口,大聲喊道。
“來的正好,算趕上了!”
“我讓你來,就是想讓你好好聽聽作戰策略的規劃和推演,順便學習學習。”
“你可是和伍萬里一樣,是要被重點培養,各自擔負不同大任的!”
老總看著走進來的劉漢青,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聽。
“那我就開始了,先說說情況和預定戰略吧。”
“萬里,你清掃了美陸軍一師,正好為中朝聯軍的主力打開了撤退通道,這是一場及時雨啊!”
“38軍和50軍傷亡慘重,兵力已損失了七成以上,早就頂不住了,已經在分批徐徐后撤。”
“現在漢江南防線,主要是李云龍的27軍在前線頂著。”
“而東線各軍雖然兵力損失不算太大甚至還有些優勢,但是彈藥和糧食不足了,所以也要撤退。”
“從戰場形勢上來說,東線撤退的風險不大,因為美軍只有一個美二師在東線,沒有足夠的精銳兵力反攻。”
“反而是西線的布防兵力相對薄弱,而美軍卻依舊有美三師,美二十四師,和美騎兵一師等主力部隊。”
“若是我們西線撤退的不順利,很可能會被美國鬼子咬下一塊肉來。”
陳首長走上前,看著作戰地圖,將目前的情況說出來道。
“不過也不用過于悲觀,參謀部已經對接下來的作戰進行了推演。”
“我們的彈藥雖然不足以支撐十多萬大軍大戰,但是憑借伍萬里在仁川戰役中的繳獲,還是足夠供給三四萬的部隊進行阻擊作戰的。”
“所以志司準備讓較為安全的東線部隊且戰且退,那里就一個孤零零的美二師,就算追擊也打不過我們。”
“西線則讓38軍和50軍以及所有傷員先行撤退。”
“留下李云龍和27軍和丁偉的12軍外加你伍萬里的鋼七總隊進行殿后阻擊,為大部隊的順利后撤爭取時間!”
“新的阻擊地點就定在仁川漢城一帶,不再死守那個被炸爛了工事的原漢江南防線了。”
“對了,還有新八軍和朝九軍也會留下支援。”
“但他們傷亡太大,而且戰斗力不如我們志愿軍,基本上是從事維持后方安穩與后勤,抓捕間諜和滲透部隊的任務。”
“如果危急時候,也可讓他們繼續救援!”
“阻擊期間,將由你擔任西線副總指揮,李云龍擔任西線總指揮!”
“統一指揮27軍,12軍,新八軍,朝九軍,和鋼七總隊的阻擊作戰!”
老總看著伍萬里,補充道。
“這樣打確實能完成阻擊任務,但是傷亡太大了…”
“而且如果被動防守,等來的應該不止是美軍西線的幾個師,應該還有新的美軍登陸部隊支援。”
“畢竟美軍在日本的駐軍這么近,加之有強大的海空軍,想要支援一支生力部隊太容易了。”
“仁川戰役能全殲美陸軍一師取得大勝,有兩個條件是不容忽視的。”
“第一便是我們閃擊搶占了美軍航母和戰列艦,配合空軍打贏了海戰,奇跡般的取得了暫時的制海權。”
“第二便是只需要孤立的和美陸軍一師作戰,美軍主力還被頂在漢江南呢。”
“可接下來的阻擊作戰中,這兩個條件都會消失。”
“萬一美軍的援軍登陸仁川加入戰場作戰,我們防守壓力將會倍增。”
“就算守住,也將付出巨大的代價。”
伍萬里思考幾秒后,嘆了口氣說道。
“伍萬里同志,你之前靠一個幾千人的鋼七團都能在仁川打成那樣。”
“這次大不了安排你去漢江西南岸的仁川當個釘子死守,讓李云龍和丁偉守漢江就是了!”
“畢竟要是全軍鋪開防守整個漢江難度確實太大了。”
“但要是有你在漢江西南岸的仁川當個連戰連捷的釘子,李云龍他們就能將防守重點放在漢江東半段。”
“畢竟美軍想要打漢江西半段還得先拿下漢江西南岸的仁川。”
“否則就算美軍小股部隊繞進來偷襲,也會被咱們在仁川和漢江北岸的部隊南北夾擊!”
志愿軍總參謀長聞言,當即說道。
“首長,我第一次防守仁川的時候確實重創了美陸軍一師,但實際上還是撤退了,并沒有守住。”
“后面第二次打贏全殲,也是有12軍的夾擊配合,外加美軍艦隊被全殲,附近海域的制海權暫時是我們的。”
“概括就是,仁川之戰的勝利是無法復制的,一昧想著照搬只會損失慘重。”
伍萬里指著作戰地圖,嘆了口氣說道。
“萬里,你的意思是位于漢江西南岸的仁川不能再守下去了?”
“應該放棄仁川,阻擊部隊全部撤到漢江北岸據江而守嗎?”
“整體撤退的戰略我已經定了,具體怎么守的戰術你不用藏著掖著,大膽說就是了。”
“只要有利于全局,我會積極采納的。”
老總看著伍萬里說道。
作為志愿軍的總指揮官,他一向只決定大方向,具體戰術執行還是很聽得進意見的。
“老總,漢江西南岸的仁川可以守,也可以讓我守,但是我只守一天。”
“這一天時間里,由12軍守漢江,尤其是是漢江東半段,讓27軍好好休整一天。”
“一天之后,就讓27軍接替鋼鐵第七總隊的防守,記得要利用大量美械裝成還是我們鋼鐵第七總隊的樣子。”
“與此同時,中國海軍得抵達仁川港,接走鋼鐵第七總隊。”
伍萬里說道。
“接走?”
“鋼七總隊上萬人的美械精銳只打一天就要撤了嗎?”
一名年輕的參謀聞言,低聲喃喃道。
“不是撤!”
“是登陸水原南邊的平澤!”
“然后北上閃擊擁有美軍最大后勤基地和最大空軍機場的水原!”
“我始終相信,最好的防守永遠是進攻!!!”
伍萬里雙眸閃過一絲銳利的眼神,看著作戰地圖上的平澤和水原標注說道。
“轟!!!”
這句話如同驚雷炸響,沙盤邊的作戰地圖被幾位參謀失手碰得嘩啦作響,鉛筆盒噼里啪啦摔了一地。
老總猛地吸了一口冷氣,捏著沙盤邊框的手驟然收緊,指節瞬間發白!
那雙歷經滄桑、洞悉一切的眼睛,此刻竟罕見地瞪大了。
他銳利的目光死死釘在伍萬里臉上,仿佛要穿透他的思想。
老總臉上常年掛著的沉穩如山仿佛被狂風撕開了一條縫隙,被這石破天驚的“反攻”計劃震得蕩起劇烈波瀾。
最終他嘴唇動了動,一個“你…”字剛沖出喉頭,后面的話卻像被無形的巨石堵住。
“什么?!”
“我們不是要撤退嗎?!”
“怎么還閃擊美軍大后方的最大后勤和最大機場的城市去了!”
“志愿軍的阻擊部隊靠海軍登陸美軍后方,閃擊…閃擊水原?!”
“你伍萬里要倒反天罡啊!!!”
作戰處處長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從座位上彈起來,失聲驚呼道。
“平澤登陸?”
“萬里,你沒有開玩笑吧?”
“那深入敵軍腹地上百里!”
“水原…那可是現在美軍的命根子,相當于他們目前最重要的后方大本營!”
陳首長聞言,連忙提醒道。
“老總,這樣太冒險了,太冒險了啊!”
那名年輕參謀腦子里瞬間塞滿了鋼七總隊彈盡糧絕、深陷重圍的可怕景象,整個人都要撲到地圖上。
總參謀長剛才還沉浸在伍萬里晉升的喜悅中,此刻臉上的笑容完全僵硬凝固,如同凍成了冰雕。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發出急促混亂的“篤篤”聲,眼神在巨大的意外和本能的排斥間激烈閃爍。
伍萬里這不是小打小鬧,是要用一支奇兵捅穿美軍心臟!
這方案太大膽、太…超出常規邏輯了!
“伍萬里同志!”
“這方案真的能行嗎!?”
“海軍接應?時間銜接?”
“部隊隱蔽長途奔襲?還要拿下重重設防的水原…”
“這…”
志愿軍總參謀長深吸幾口氣,努力保持聲音的平穩,但語速卻暴露了內心的滔天巨浪。
他一時找不到更強烈的詞匯,只覺得頭皮發麻。
他們好歹能先反應過來,勸阻提醒伍萬里。
而志司里其他參謀則震驚的像被同時點了穴,一瞬間集體失聲。
見伍萬里還沒回應,整個作戰室內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粗重不一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眾人都將目光看向了伍萬里,等到他的回答。
與此同時,他們腦中飛快運算著這計劃的每一個環節。
一天防守、海軍接應、敵后登陸、長途奔襲、強攻堅城…
環環相扣又環環都是驚險,巨大的震驚讓空氣都變得濃稠,幾乎能擰出水來。
不少人下意識張大了嘴,眼神茫然地在地圖上掃視,試圖理解這瘋狂計劃的可行性,最終都化作了倒抽冷氣的“嘶嘶”聲。
林正順原本在打著“允兒未來貴婦地位”的小算盤,還沉浸在伍萬里朝鮮副相身份的喜悅里。
這聲“閃擊水原”如同晴天霹靂,把他所有的幻想都劈得粉碎。
他猛地一哆嗦,身體不自覺地晃了一下,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被一種極度的錯愕和驚惶取代。
“啊西八!”
“伍卡卡,你拼了那么久的命了已經,不說享受享受,好歹也打些相對安穩的仗吧!”
“我妹妹林允兒還等著你打贏朝鮮戰爭后娶呢,好好的別玩命了行不行!”
林正順看著伍萬里,幾乎在心中瘋狂咆哮,但嘴上卻一句話沒說。
這種戰術決策的關鍵時刻,不然可以說反對意見,他可不能拆伍萬里的臺。
“諸位別忘了,美軍可是在長津湖試過一次被我們誘敵深入,然后圍殲大敗的!”
“一旦我率領上萬鋼七總隊的精銳出現在他們后方,美軍還能不管不顧,繼續安心猛攻漢江和仁川嗎?”
“要知道他們可是剛剛被全殲了美五師和美陸軍一師兩個師的!”
“連戰連捷的是我們,士氣正盛的是我們,銳不可當的也是我們!”
“聯合國軍只不過憑著后勤和國力比我們強,堆出了我們撤退他們進攻的條件罷了!”
“一旦上萬志愿軍精銳登陸平澤,猛攻水原,他們很可能會回援一兩個師,再加上即將登陸的增援部隊也放到平澤登陸!”
伍萬里的目光掃過眾人,擲地有聲的說道。
“分一個師回援還好說,可預估那么多美軍回守會不會不太合理?”
“畢竟美軍只需要回守一個師就可以將你趕回平澤撤走了。”
那名年輕的志愿軍參謀聞言,說道。
“同志,我們探討戰術的時候,不能脫離美軍的戰略意圖!”
“他們要的是重創或最好成建制全殲我們一支部隊,拉回此前大敗的臉面和士氣。”
“畢竟他們就算勢如破竹的攻克仁川漢城也不可能截住我們志愿軍的主力了,來不及!”
“美軍指揮官不是傻子,他們這時候再回頭想想,全殲上萬精銳的美械鋼七總隊,俘虜最近名聲大噪的功臣伍萬里…”
“哦對了,我還多了一個頭銜,國防部副部長伍萬里!”
“這種大勝,完全足以滿足他們的戰略目標了吧?”
“而且他們就算看出來是引誘也沒得選!”
“就算拋開戰略意圖,他們也不敢只讓一個師回援!”
“老總提前給我看過最新情報了,水原城現在就一個美軍187空降團配合偽韓部隊防守。”
“對于整個美軍大后方來說,這已經是重兵把守了,其他地方的防守部隊更少!”
“一個空降團外加偽韓部隊大概率頂不住我鋼鐵第七總隊的進攻!”
“美軍一個師配合城內部隊夾擊我還可能贏,可要是我拿下了水原再和他們打?”
“至少突圍之戰,我有信心大勝!”
“到時候我就四處流竄,把他們整個后方翻個底朝天,猛攻他們后勤補給線!”
“這種情況下美軍再增派援軍回援?”
“那還不如一開始就集結重兵剿滅我呢!”
伍萬里微微一笑,意氣風發的說道。
伍萬里話音落下,作戰室里再次陷入了片刻更深沉的寂靜。
但這寂靜與之前的僵持和震驚截然不同,空氣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重量,只剩下純粹的信息沖擊波在無形地回蕩。
“啪嗒!”
一聲脆響,是作戰處長原本下意識抓起的鉛筆脫手掉落在桌面上,輕微地彈跳了一下,滾落到地圖邊緣。
“妙…妙啊!”
一聲壓抑不住的、帶著顫抖的驚嘆,正是從這位先前還失聲驚呼“倒反天罡”的作戰處長口中爆發出來。
“釜底抽薪!”
“這是真正的釜底抽薪!”
“我們怎么沒想到?!”
“光想著怎么撤退,只想著被動挨打!”
“伍副部長這是…這是要把美軍的主攻方向都帶偏啊!”
作戰處長猛地一拍桌面,眼睛瞪得像銅鈴,死死盯著地圖上的水原和平澤,聲音因激動而有些嘶啞。
他的臉漲得通紅,之前的驚愕徹底被一種撥云見日的狂喜和難以置信的敬佩所取代。
他終于徹底理解了伍萬里戰略的核心,不是防守,不是纏斗,而是直接插入敵人最敏感、最不能忽視的軟肋,迫使他們自亂陣腳,打亂其進攻漢江的戰略節奏!
這已經不局限于一次戰役戰術,而是對整個西線戰場態勢的驚天逆轉!
“嘶——!!”
總參謀長的抽氣聲清晰可聞,敲擊桌面的手指早已停下,整個人仿佛雕像般凝固了幾秒,隨即目光爆發出駭人的精光。
他死死盯著伍萬里,仿佛第一次真正認識眼前這個19歲的青年。
那份超出年齡的沉著、對敵我心理精準到可怕的把握、將復雜環節串聯成雷霆萬鈞一擊的戰略視野…
這一切,都讓他這位沙場宿將都感到一陣頭皮發麻的心悸。
“伍萬里想的,根本就不是消極死守!”
“他是要以水原為餌,以自身為鉤,釣起整個美軍進攻集群的‘勢’!逼他們回援!”
“一旦他們回援兵力超過一定規模,漢江正面壓力驟減,我們殿后部隊的撤退就…就活了!”
“甚至可能造成局部反殺的機會!”
“這膽子…這謀劃…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他猛地抬頭,看向老總和陳首長,眼神充滿了震撼和復雜。
老總緊緊捏著沙盤邊框的手指,終于緩緩松開了力道,那被攥得發白的指節慢慢恢復了血色。
他深不見底的眼眸中,如同風暴肆虐后的海面,激蕩的波瀾漸漸沉淀為一種極致銳利的欣賞和毫不掩飾的激賞!
就連他臉上平常不茍言笑的線條,此刻竟隱隱舒展出一抹極其罕見的、難以察覺的笑意。
老總沒有說話,但那堅毅的下頜微微點了一下,目光再次掃過地圖上的平澤水原一線時,仿佛已經看到了伍萬里率軍撕裂美軍后方的畫面。
這計劃的大膽、精妙與環環相扣的必然性,尤其是那份將個人榮辱、部隊安危置之度外而追求全局大利的氣魄,深深震動了他。
“好你個伍萬里!”
“‘最好的防守是進攻’,這句話在你這里,簡直讓你玩成了絕殺術!”
“利用繳獲的美械冒充,利用美軍急切報復的心理,利用他們后方必然空虛的現狀,更利用你自己這塊對美軍而言‘價值連城’的磁石!”
“一環套一環,這哪里是冒險?”
“這分明是算無遺策!”
“這大局觀…難怪老總讓你當副總指揮!”
“我…我懂了…”
那名年輕的參謀喃喃自語,臉色由煞白轉為激動得通紅,額頭上甚至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他腦中飛快地推演著整個計劃的流程,仁川佯動一天,迷惑敵人,海軍神不知鬼不覺將鋼七總隊送上平澤,這支虎賁之師長驅直入,直搗黃龍!
而后美軍后方大亂,前線攻勢瓦解!
他猛地抬手用袖子擦了擦汗,看向伍萬里的眼神充滿了最純粹的崇拜,仿佛在看一座仰止的高山。
“不行,就算讓我妹妹咬牙去爬床也得把這個妹夫定下來,天縱奇才啊!”
“誒…就是可惜了,允兒做不出這種事情,就怕讓那個安靜搶先了啊!”
林正順滿臉敬佩的看著伍萬里,心中焦急道。
整個志司作戰室內,仿佛所有思維都瞬間通透,先前的死寂被一種激動、震撼、敬佩混合而成的熾熱氣氛所取代。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伍萬里身上,像探照燈一樣,其中蘊含的不再是質疑和擔憂,而是恍然大悟后的極致驚嘆!
這種驚嘆,并非僅僅因為計劃的大膽,更因為這計劃精準地打中了聯軍此刻戰略態勢下最痛的七寸,并且每一步都邏輯清晰,直指破局的關鍵。
它展現出的,是一個軍事天才對戰場脈搏的精準把握、對敵我心理的深刻洞察以及敢于承擔巨大風險去撬動全局的絕世魄力!
“一直以來,什么時候總攻,什么時候大撤退…這些總體戰略是老總和陳首長制定的。”
“而我只不過是細化了用什么方式攻和守的戰術執行罷了,算不得多厲害。”
伍萬里看著眾人熾熱的目光,謙虛的回應道。
他也確實沒說錯,哪一次都是老總決定怎么做,然后他拿出執行的方案罷了。
可在眾人眼里,這可就有點凡爾賽了。
老總能制定戰略上的大方針確實代表了主要軍事權力,但細化到戰術怎么贏可是更難的一件事情!
“萬里,我只有最后一個問題!”
“其實最危險的地方不在你剛剛說的那一切地面戰斗,而在…海洋上!”
“你前不久剛殲滅完美軍艦隊,暫時制海權是我們的沒問題,你從仁川到平澤登陸這段可以算你安全。”
“但是你在美軍后方攪完渾水之后始終是要撤退的吧?”
“難道你指望靠那點人能突破美韓十幾萬大軍的封鎖嗎?”
“最終肯定還是走海路撤退才能避開這些。”
“可等你想走海路撤退的時候,新的美國艦隊應該到了吧?”
“一艘航母加一艘戰列艦,就能打贏美軍的新艦隊嗎?”
老總看著伍萬里,最后拷問道。
“老總,蘇聯和咱們中國在美軍各處肯定還有情報間諜,我需要他們將能獲取到的情報都告訴我。”
“我的判斷力和推演能力在前面的戰役中已經展現過了,最多是有所偏離,但總體上幾乎沒錯過!”
“信息和情報越多,我的判斷自然也就更準!”
“我有信心通過大量情報信心推測出美軍艦隊的位置,只要避開美軍艦隊就行了,上軍艦走人就行了。”
伍萬里想著腦海中的天眼地圖,說道。
有全圖掛的情況下,想找個安全上軍艦避開美軍艦隊的地方還是有機會的。
“我們很相信你,但是不能只靠判斷力吧?”
陳首長聞言,低聲說道。
“的確不能只靠我一個人的判斷力!”
“可12軍,27軍,新八軍,朝九軍可都沒走呢!”
“海路實在走不通的情況下,讓他們接應鋼七總隊突圍就是了。”
“而且不一定從西線突圍,還可以考慮從東線的位置。”
“最最重要的是,咱們后續的兵團和后勤補給物資都在過來朝鮮半島吧?”
“如果我用盡以上辦法還沒突圍完,那我折騰的時間可就很長了。”
“這些時間,說不定夠志愿軍主力和后續兵團匯合并補充彈藥補給,繼續再發動新一輪戰役攻勢的了吧!?”
伍萬里負手而立,淡然自若的說道。
作為穿越者,他可是很清楚第四次戰役和第五次戰役的間隔時間。
那就是0!
你沒聽錯,就是0!
今天還處于第四次戰役的最后一天,明天就發動第五次戰役了,毫無間隔!
這種情況下,就算走不掉,只要拖一拖等到新一輪戰役打響就意味著近百萬大軍將殺向美軍前線!!!
其中志愿軍將投入三個兵團,總計約六十萬人,朝鮮人民軍則會投入三十五萬人。
有百萬大軍和后方的伍萬里策應,怕個屁啊!
唯一的風險,就是可能撐不到那個時候。
但這是抗美援朝,怎么可能有無風險百分百贏的打法!
“老總,綜合下來看,伍萬里這小子的打法看似激進,實際上卻是最好的作戰方案。”
“至于激進的風險…打仗哪里有沒風險的。”
“在其他國家看來,我們中國敢和美國為首整個西方世界十七國硬拼,這已經是超乎尋常的激進了。”
陳首長聽完之后,忍不住感慨道。
“說的對啊!”
“伍萬里這小子,撤退都能給我打出花來!”
“行,那就按你說的打!”
“漢青,要不這次你就別去了,機要處現在缺人,就當以防萬一,為你們鋼七總隊留個種…”
老總猶豫幾秒,看著劉漢青說道。
“不行!”
“我作為鋼鐵第七總隊的政委,我不去誰去!”
劉漢青聞言,當即拒絕道。
“你呀,真是犟種!”
“行吧,我們這代人也是這樣刀山血海滾出來的,不打硬仗怎么練成真金?!”
“都去吧,但你們倆都得活著回來!”
老總看著伍萬里和劉漢青,雙眸閃過一絲擔憂,但最終還是冷靜的下令道。
“是!”
伍萬里和劉漢青聞言,異口同聲的應下道。
“萬里!”
此時,老總忽然又叫住了伍萬里。
“到!”
伍萬里聞言,當即轉身站直道。
“去文工團看看吧,有為你們準備的節目。”
老總說道。
“是,我這就帶同志去文工團!”
伍萬里敬了個軍禮,應下道。
文工團 伍萬里和鋼七團的戰士們坐在一起,開心的看起了演出,緊繃的神經逐漸舒展開。
說句實話,對于這些志愿軍來說,真的是難得的放松和娛樂了。
表演確實精彩紛呈,是前線文工團特意為功臣們準備的慰問演出。
節目形式多樣,有舞蹈、歌唱、快板、器樂合奏,但最耀眼的那顆星,無疑是安靜。
當報幕員說出“下面請欣賞,由安靜同志帶來的歌舞表演:《英雄贊歌》”時,舞臺的光驟然聚焦。
安靜穿著一身經過改造、更顯颯爽的朝鮮民族服飾元素與志愿軍軍裝結合的長裙,素雅中透著剛毅。
她立在舞臺中央,隨著悠揚的旋律徐徐響起,身體如同水邊垂柳般舒展開來。
那舞姿,柔美中帶著力量。
旋轉時,裙裾飛揚如戰旗翻卷。
伸展時,臂彎似拉開的強弓,充滿張力。
她的眼神時而堅毅如磐石,望向臺下戰士們時,充滿了鼓舞和敬意。
時而溫柔似水,在舞步變換間,那如水的目光總會在不經意間,穿過攢動的人群,精準地落在端坐前排的伍萬里身上。
伍萬里坐在劉漢青身側不遠的位置,腰桿挺得筆直。
當安靜的目光掃來時,他下意識地正了正軍帽,那雙在戰場上銳利如鷹隼的眼睛,此刻卻有些無處安放,只是專注地凝視著臺上。
然而細看,會發現他緊抿的嘴角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松動,眼神深處,映著舞臺上那個光芒四射的身影。
這個表演節目結束后,又是一陣激昂的前奏響起,是那首在志愿軍中廣為傳唱的《南泥灣》。
安靜去后臺換掉了外面的彩裙,露出一身利落漂亮的軍裝,臉上的神情也由先前的柔婉轉為明媚昂揚。
她揚起清亮的嗓音:
“花籃的花兒香,聽我來唱一唱,唱呀一唱…”
“來到了南泥灣,南泥灣好地方,好呀地方…”
她的歌聲清脆悅耳,充滿了蓬勃的生命力和對美好未來的向往。
在唱到“鮮花開滿山”時,她的眼神再次飄向伍萬里。
這一眼,不再像剛才那般含蓄,帶著一絲俏皮,一絲探究,仿佛有千言萬語蘊藏其中。
伍萬里被這明亮的眸光看得心頭一跳,幾乎要懷疑自己的坐姿是不是不夠端正。他下意識地想別開視線,卻又被那歌聲中的溫暖和眼神里的深意牢牢吸引。
一曲終了,掌聲雷動,戰士們激動地喊著“再來一個!”、“安靜同志唱得好!”。
安靜微笑著鞠躬謝幕,在退場前,她的目光最后一次落在伍萬里身上,仿佛帶著一種“你待會別走”的無聲約定。
伍萬里在眾人的歡送聲中,悄悄起身,繞到了禮堂后方演員臨時休息的地方。
后臺的空氣里彌漫著油彩和汗水的氣息,人影忙碌穿梭。
很快,他看到了安靜。
她剛卸下一些舞臺妝,臉上還帶著紅暈,細密的汗珠沾濕了幾縷鬢角的發絲,比舞臺上多了幾分真實和親切。
“來啦?演出…還成嗎?”
看到伍萬里,她的眼睛亮了起來,快步走過來說道。
她的語氣故作輕松,但眼底卻藏著等待評價的緊張。
“很好,非常好!”
特別是《南泥灣》,你唱得很有力量…舞也跳得好。”
“很…打動人心。”
伍萬里笑了笑,由衷地說道。
安靜抿嘴笑了,心里像吃了蜜,臉上的紅暈更深了些。
“那…花好看嗎?”
“或者說,花好看還是我好看?”
她低頭踢了下腳下的小石子,像是在給自己打氣,然后嘟著嘴像是漫不經心地、輕聲細語地問了一句。
“花?”
“哦,你說臺上那個花籃?”
“挺好看啊,那花兒,看著挺鮮艷,感覺讓整個舞臺都亮堂了,和你一樣都很好看…”
伍萬里愣了一下,隨即認真地回想舞臺布置,他腦子里想的確實是舞臺上作為道具的花籃。
看他一副完全摸不著頭腦、認真評價舞臺道具的憨直樣子,安靜愣住了。
她抬起頭,看著伍萬里那張在戰場叱咤風云、此刻卻寫滿真誠的俊朗臉龐,那認真解釋的表情實在太過無辜。
一瞬間,心里憋著的那點醋意,那點因為漢城獻花少女林允兒而產生的微妙酸澀,被他這份實誠憨厚打得七零八落。
安靜先是愣的瞪大了眼,隨即“噗嗤”一聲氣笑了出來。
這笑一開始還忍著,后來卻收不住了,肩膀微微聳動,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你…你個大呆瓜!我不是說臺上的花籃!”
她指著伍萬里,又是氣又是好笑的說道。
“啊?那是哪的花?后臺的花?我沒注意看啊…”
“你要是喜歡花,等這次任務打完,我回漢城…”
“或者哪兒有,我去給你弄點新鮮的?”
伍萬里更困惑了,劍眉微蹙的問道。
他這提議是真心實意的,看她演出時那么耀眼,要送花似乎也是理所當然?
至于哪里弄花…
戰場上或許困難,但等到朝鮮的春天,總能找到些野花吧?
“噗哈哈哈哈…”
安靜這下徹底被氣笑了,那點殘余的醋意煙消云散,只剩下對伍萬里對感情呆呆的無奈。
不過這個時代,哪里有那么多情場高手呢?
別說伍萬里了,李云龍孔捷丁偉等等首長,有幾個是研究風花雪月的高手?
所以放在這個時代里,伍萬里這個樣子其實并不會令人討厭,反而是真誠直率的少年將領應該有的樣子。
“行了行了!誰要你的花!”
她擺著手,好半天才止住笑,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笑出來的水光,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說道。
看著眼前這個讓敵人聞風喪膽、卻對女兒家心思一竅不通的少年英雄,安靜的笑靨漸漸收斂,眼神變得認真而深幽。
“當朝鮮的國防部副部長是很大的榮譽,這很好。”
“但是…伍萬里同志別忘了,你終究是要回中國發展的。”
“那里有更廣闊的天空,有我們的事業未來。”
“千萬別被…別被朝鮮的山花迷了眼呀。”
她往前湊近一步,微微仰頭看著伍萬里,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和提醒的低聲說道。
她用了“山花”這個詞,含蓄而尖銳,暗指獻花的林允兒及其代表的朝鮮生活可能性。
伍萬里聞言,臉上的困惑瞬間被驚訝取代。
他確實被任命了,但具體細節尚未公開擴散,怎么安靜這么快就知道了?
“朝鮮的國防部副部長?你…你怎么知道的?”
“而且那是名譽性的罷了,擔心什么呢。”
他撓了撓腦袋,脫口問道。
安靜看著他一臉驚詫又帶著點“你怎么消息這么靈通”的表情,心中最后那點介懷也徹底放下了。
這個呆子啊…
她臉上綻開一個明媚卻又帶著點神秘莫測的笑容,眼眸彎彎,像兩泓秋水,藏著聰明和一點點得意。
“笨啊!”
“我爸好歹是軍一級的領導,這么大的事情會不知道嗎?”
“我走了,你保重!”
安靜輕輕巧巧地留下一句,帶著點小女兒家的嗔怪與俏皮,隨即利落地轉身離開。
直到走到最后快要消失在視野盡頭的時候,她才回頭看了伍萬里一眼,一抹淚光泛起。
走那么快,是怕自己舍不得的當面哭出來。
留個哭著的最后印象多丑啊,怕是比不上朝鮮的山花了!
她也要努力明媚,要比任何花明媚。
伍萬里看著安靜遠處,獨自站在彌漫著油彩和汗水氣息的幕布旁,回味著那句“別被朝鮮的山花迷了眼”。
他看著安靜消失的方向,臉上第一次露出了一個混合著恍然、尷尬和釋然的表情。
隨即他又輕輕地、無奈地搖了搖頭,朝外走去。
其實對于伍萬里來說,只要抗美援朝沒打完,選了誰都可能害了誰。
他的打法次次都太激進了,真的保不準哪次就戰死犧牲了。
在這個時代一旦確定了關系,大家都明確的情況下,伍萬里再戰死那可就成了望門寡。
尤其是伍萬里這種身份地位的,加上如果確定之后的情誼加深,說不定就真耽誤一個女孩一輩子了。
月色如練,清冷地灑在寂靜的回廊。剛剛結束的演出喧鬧仿佛還在空氣中震蕩,如同消散的余波。
后臺人影稀落,油彩的氣息混合著夜露的微涼。
“報告伍總隊!”
“志司的命令下來了,讓鋼七總隊立刻前往仁川布防,按計劃堅守一天并等待中國海軍的到來,執行您的登陸閃擊計劃!”
此時,一名志愿軍通訊員急匆匆的跑了過來,大聲匯報道。
“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去。”
伍萬里聞言,當即扶了扶軍帽,恢復嚴肅的應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