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江南省一處豪華別墅中。
一個青年男子雙手離開電腦,唉聲嘆氣:“那位大佬找借口說不想來,可惜,少了一位針對尸解王庭的專業人士。”
對方一個月前才從病域回來,除非一直搞事,才會連續進入其中。
但哪個歷史行者會想經歷強制任務?
顯然是不信任他們,干脆不來。
而且對方過于高冷,根本不給拉近關系的機會。
在他身后的客廳沙發上,坐著四個青年男女,其中還有兩個還是姜炎的熟人——張觀心、狄圣一。
他們本身就是江南省的天才,又被姜炎狠狠打擊,同屬受害者同盟的一員。
這段時間更是一拍即合,成了朋友。
至于這里,是張觀心表哥——谷毅飛的家,也就是坐在電腦前的青年。
另外倆人則是他的朋友,都是上一屆排名前列的天才,已經晉升法種中階,實力強悍。
以谷毅飛為中心,組建了特殊的小團體——群英會。
主要目的就是吸納天才,一同探索病域,組建戰略同盟。
哪怕后期進入病域戰場,也能將利益最大化。
“他來不來都無所謂。”
躺在沙發上張觀心擺了擺手,道:“對付尸解王庭這些不死生物,我這個天師道出身才是真正的專業對口。
更何況還有大日路徑的焦陽老哥,主修雷法的舒宇帆,舒兄,哪個不是至陰至邪的不死生物克星,表哥,雖然謹慎是好事,但也沒必要這么…”
最后一個字他沒說出口。
作為經歷過兩次姜炎事變的受害者,張觀心已經有了一顆大心臟。
哪怕甲級淤塞病域都敢闖一闖。
況且人越多,分的東西也越少。
“如果是之前,確實不需要擔心,但…”
谷毅飛背靠著赫曼米勒的人體工學椅,幽幽道:“但我剛剛收到了一個最新出來的歷史行者情報,它已經蛻變為決堤——丁級。”
“什么!?”
眾人神色凝重,雖然甲乙丙丁,丁排在末尾。
但決堤級病域,代表可以容納舊箓真人。
雖然他們都是天才,心高氣傲,但也沒信心能抗衡舊箓。
一巴掌就會被拍死。
狄圣一皺眉道:“這方病域不是屬于尸解王庭的統御區域嗎,怎么會突然升級?難不成是尸解王庭要晉升了?”
“這倒不是,實力提升太多就會沉入深度歷史,這是歷史長河的限制。尸解王庭之主早就可以晉升天官,但他一直壓著不晉升,就是怕沉下去,就算真有異變,局里肯定會通知。”
谷毅飛搖了搖頭,繼續道:“你們可知道,尸解王庭長什么樣嗎?”
“病域還能有什么樣子,不就奇形怪狀嗎?”焦陽疑惑道。
雖然和尸解王庭的病變生物交手數次,但真正的大本營他確實沒見過。
一般情況下,人也不會在意垃圾堆長什么模樣。
谷毅飛沒有多說,只是埋頭簌簌地畫畫,很快就完成,展示給所有人。
“這是…星球?”
畫面中,是一個無數尸骸組成的星球,周圍圍繞著大量小型星球。
形成了類似于恒星的模式,只不過小了很多。
谷毅飛繼續繪制,讓眾人看到了那些小星球正在不斷靠近,被中心星球蔓延出來的、以尸骸組成的觸手通道串聯在一起,形成了詭異的尸骸星環。
它們不斷被抽取養料,被中心位置的星辰吃掉,使其不斷壯大。
“這中心位置就是尸解王庭的內庭,是尸解王庭之主的所在,諸多親王上朝的地方,傳說中的尸解轉生池本體也在其中。
至于圍繞著的星環,則是尸解王庭軍隊覆滅病域中的一切生命,粉碎病域意志之后,以尸骸儀式腐化的世界,通過超凡特質,被尸解王庭的吸力拽過去,逐漸侵蝕、同化。
外庭共有十二疆域,歸十二氏族統御,代表十二種冥府之獸。
其中以獅為主,豬、鹿、白鴿、蛇、犬其次,形成了類似八旗的結構,就算是最弱的氏族,也有舊箓真人鎮壓。
它們在疆域內相當于土皇帝,只需要固定上交資源即可,相當于封地,內外庭加起來,才是真正的尸解王庭。”
說到這里,谷毅飛喝了口水:“我們這一次要去的是冥府邊境,位于十二氏族之一的金剛鹿部、亥部封疆的交界地。
曾經也是大型病域,被尸解王庭入侵后大肆屠殺,建立了大型城池鎮壓,并且大肆傾銷仙膏,控制其中的智慧生命,最后淪為人間地獄。
但也因為其內部遼闊,堪比大型病域,哪怕到今天都沒被完全被外庭侵蝕,里面卻是產出大量頂級的骸骨、尸妖、血魔等等冥府路徑超凡素材,傳說有著往生骨的產出,最適合煉制太陰法器的材料,也是我此行的目的,不過據傳這個病域是冥府的一角,藏著古老存在的寶藏,真假未知。”
“這方病域沒融入內庭,卻突然提升等級,說明里面發生了我們不知道的事情,大家慎重考慮是否前往,我也是為了安全起見,所以才想多找一個隊友。”
谷毅飛為了防止事后內訌,提前講清楚了利害關系。
“足夠危險,才有挑戰性,反正自主開荒的病域沒有強制任務,哪怕不敵也可以想辦法去跨界戰場那邊,通過歷史修正局的路子回來。”狄圣一果斷作出決定。
修行之路如逆流而上,不進則退。
張觀心雙手環抱,笑道:“表哥,這又不是直面尸解親王,操作空間很大,直接混入冥府生物之中,正好我這段時間一直被姜炎打擊了,出去散散心,挑幾個軟柿子找回自信心。”
只要不是直面舊箓,總不至于遇到比姜炎更恐怖的家伙吧?
怎么說他可是見過雄鷹的男人。
焦陽、舒宇帆也是點頭。
“正好冥府邊境這段時間在召喚尸解之靈,處于空窗期,我們也提前出發。”
谷毅飛為了緩和氣氛,開玩笑道:
“姜炎雖然天賦恐怖,但我們群英會也不是吃素的,只要諸位相互配合,攻略秘境,獲取資源,成長速度只會越來越快。
到時候,必然能讓他對你們刮目相看,甚至在過去,也有不少反超天驕的例子,笑到最后的才是贏家。”
“我們提前直面病變王朝,以極致壓力磨練自身,未來不一定會比他差。”狄圣一自信道。
眾人哈哈大笑,一時間斗志昂揚,氣氛歡快。
谷毅飛帶著眾人進入舊日邊緣,然后使用自己從之前任務中,歷史長河獎勵的跨界道具——漂泊紙船。
只需要寫下坐標,就可以橫渡到對應病域,最深可以抵達銀王朝的深度。
超過這深度,歷史長河會誕生諸多詭異,容易迷失其中。
眾人乘上船,搖搖晃晃地朝著歷史深處駛去。
只不過還沒走多遠,就差點被一道歷史塵埃翻涌的滔天巨浪的余波掀翻。
雖然最后穩住,也在眾人心中蒙上了一層陰霾。
這可不是個好兆頭。
而且,這巨浪前進的方向,好像和他們一樣。
應該是錯覺吧。
尸解王庭,外庭。
世界昏暗,懸掛著一輪幽綠色大日。
光輝所至,并未帶來溫暖,反而加速了萬物的腐爛和死亡,仿佛置身于真正的幽冥地府。
這里,坐落著一座白骨、血肉堆積的巨大城池,散發著濃郁、腐爛的惡臭,上面用古老的文字書寫著五個字。
冥府邊境城 內部建筑風格偏向清中晚期,駐扎著大量金剛亥母騎兵以及鹿首的不死生物軍隊。
城池之中,骨妖、血女、畫皮妖、食氣鬼、食糞鬼等等數不盡的冥府生物游蕩。
“新鮮的手臂,我身上剛摘下來的,充滿力量,口感也不錯,一枚尸幣就可。”一頭長滿手臂、有著蒼老人臉的肉團高聲叫賣道。
“多臂鬼你還敢來啊,這次又是偷了誰的手臂啊?”一頭金剛亥母騎兵剛好巡邏,看到它不禁嗤笑道。
“哎呦喂,原來是剛爺,瞧您這話說的,這被我吞下肚子,然后再長出來,不就是我的手臂嘛,你要來一根嘗嘗嗎?”多臂鬼神色諂媚。
金剛亥母騎兵踹了它一腳,冷聲道:“滾滾滾,上次吃了你的手臂,一連幾天肚子都不舒服,差點死在戰場上,還沒找你算賬呢。”
多臂鬼臉色一僵,討好道:“那是我的不對,這十枚尸幣給您補補身子!”
說著,遞過去十枚拇指大小、圖案是一張張凸起、猙獰人臉的尸幣,表面坑坑洼洼。
因為轉變為不死生物之后,普通的金銀珠寶對于他們已經沒有了意義,所以尸解王庭又創造了新的貨幣,用以流通、發軍餉。
由尸體之中提取精華鑄造成一枚枚尸骸幣,可以用來修煉。
一枚完整尸幣,差不多需要相當于五具人類尸骸的智慧生命鑄造。
“全是殘幣,指不定多少人吸過,不過看在你有眼力勁的份上,放你一馬。”
金剛亥母騎兵哈哈大笑,伸出手奪走十枚尸幣和手臂,邊走邊啃,吃的津津有味。
不是說吃了肚子不舒服嗎?
多臂鬼敢怒不敢言,只能自認倒霉,正好此時,他看到了角落里一個身材瘦弱、頭發枯黃的辮子少年正在望著遠處剁肉的攤子咽口水。
“真是個可憐的孩子。”
多臂魔目光憐憫,然后…
他的手臂擲出一塊石頭命中其腹部,讓后者疼的在地上打滾,但卻始終咬牙,沒有發出叫聲。
雙手死死地抓著地面,骨節發白,止不住地顫抖。
“倒是聰明,知道沒有攤位資格證,如果鬧出太大動靜是會被金剛亥母騎兵抓走勒索,不過這狼狽的樣子確實好笑,哈哈。”
多臂魔發出尖銳的笑聲,看著這少年痛苦不堪的模樣,彌補了剛剛的不愉快。
果然,欺負弱者才是最有趣的。
至于對方是否會仇恨自己?
多臂魔絲毫不擔心。
“外城的人類雖然也屬于尸解王庭的原住民,之所以能繁衍生息,但不過是被圈養的備用糧罷了,還有一些是尸解轉生的殘次品。
唯一的機會,就是成為金剛亥母騎兵,但這種營養不良的小子,熬不過火油那一關,更別說是成為喇嘛、或者其余獸之氏族。”
內城,是妖魔們的天堂,外城則是地獄。
哪怕有著尸解王庭之主的禁令,不允許妖魔大肆捕食人類,但依舊朝不保夕,連吃飽都是奢求。
大多數時候,這些人類都是賣血為生,或者是種植一些危險的冥界作物,冒著被植物吃掉的風險,最后換取一點糧食。
至于外城之外的荒野,那可是游蕩諸多厲鬼怨魂,形成了冥府生態。
貿然踏入,十死無生。
不過就算如此惡劣的環境,依舊繁衍出龐大的族群,有近百萬人類。
不得不說,真是頑強的種族。
“可惡!”
幾個偽裝的歷史行者握緊拳頭,雖然知道這孩子不是現世的人類,但看著和自己差不多樣貌的生命被妖魔如此欺凌,依舊憤怒無比。
那是兔死狐悲。
“不行,我看不下去了。”
其中一人沉聲道。
就在眾人準備勸解之時,卻發現對方扭過頭不看了。
合著…看不下去就不看了啊。
眾人語塞,但也算是好事,畢竟他們只是潛入這座最大的城池,購買需要的素材,想辦法完成任務,回歸現實。
一旦被金剛亥母騎兵們發現,要么被群起而攻之,分食殆盡,要么淪為奴隸。
類似他們的還有不少,但在這尸解王庭之中,人類位于食物鏈的底端。
是最卑微的物種。
哪怕是歷史行者也得保持低調。
一旦惹出事情,被檢索全城,他們必死無疑。
不過這群人心里也是奇怪,這病域來的歷史行者也未免太多了。
甚至還看見了幾個異域的歷史行者。
也不知道是通過固定坐標趕來的?
還是被歷史長河投放的?
如果是后者…
眾人臉色晦暗,有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他們雖然也有道基、甚至法種強者,面對這種強大病域,唯一能做的只是隨波逐流。
爭奪微弱的生機。
多臂魔最后沒有殺人,倒不是心善,而是沒必要為了個凡人被那些兵爺找到借口勒索。
那少年躺在地上熬不過趴了一會兒,終于緩過氣,抬起頭,目光堅毅,他喃喃道:“父親為了吸食仙膏,賣血過多而死,現在母親也病倒了,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病死…”
他恨自己的父母,為什么要將他生在這個殘酷而冰冷的世界。
一生下來,就是卑微如野草。
但他感受過他們的愛,雖然只有一點,選擇肩負起了這份責任。
至少在自己死之前,不會讓母親餓死。
本來他以往會去一座宅邸外的狗洞,等待尸犬吃剩之后的東西。
那是大人物養的看門狗。
每次,都有普通人夢寐以求、讓數百個人不至于餓死的食物喂給它。
但這條尸犬不愛吃,隨便扒拉幾口,就把碗撥到那狹窄狗洞的邊上。
少年不理解,這么好吃的東西怎么能浪費,于是他每次都從碗里撈一些殘羹冷炙。
那是他這輩子吃過最美味的東西。
至于仙膏…他討厭這種東西,把所有人變得不人不鬼。
最近,那狗似乎發現了他的偷竊行為,直接用泥土把坑堵上了。
再加上他們所有的幾畝田地被一尊大妖踩碎了,想要讓它賠償,先得賄賂那些尸解王庭的大人物。
也將這一家人徹底逼上了絕路。
“對了,還能賣血,一點點應該沒事,好餓啊…”
少年餓的頭暈目眩,一瘸一拐地走進逼仄的小巷,準備去找血瓢爺。
是個收血的老商販。
他已經決定了,哪天實在受不了,就把自己賣了當白鴨,一般用來給貴人們頂罪。
又被戲稱為“宰白鴨”。
另一邊,大量的金剛亥母騎兵在城里橫行霸道,收刮油水。
之前勒索多臂魔的金剛亥母騎兵很快就進了一家掛著諸多人皮的店鋪。
門外還有一團被剝了皮、露出血肉,勉強能夠認出是個女人的病變生物招攬生意,動作妖嬈。
她嫵媚一笑:“爺,今天多了好幾張皮,你可以盡情挑,我去穿上招待你。”
“別,要的就是沒皮的,抱著熱乎。”金剛亥母騎兵的豬臉上露出淫笑。
“爺,你真壞。”
金剛亥母騎兵摟著這團無皮女人走了進去。
只不過,充斥著海量寫著仙膏的店鋪,無論是人類還是妖魔躺在里面,吞吐縷縷青氣,神色享受。
除去這外貌猙獰的妖魔鬼怪,完全就像是一個王朝末世的景象。
但在整個外庭,卻只是常態。
因為吸食的數量太多,導致整座城池的天空都覆蓋著一層厚重的青云。
這些青氣不斷升騰,最后匯聚到城池中心的一座祭壇前。
祭壇之前圍繞著大量的妖魔,扛著龍旗飄蕩。
為首的是一頭巨大的豬人,但和普通青色皮膚的金剛亥母騎兵不同,它皮膚呈現暗銅色,并且長著兩個野豬腦袋,身披華貴的長袍,姿態儒雅,卻給人一種沐猴而冠的感覺。
它張開嘴巴,嘀咕道:“又是攢了一個月的尸解之氣,也不知道這次能不能轉生些有用的角色,總是些雜魚,或者平民,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們偷工減料了,到時候少不了被父王責罵。”
“薩哈鬣,別炫耀你的親王父親了。”
開口的是一個無角、鹿首人身的高大身影,若是姜炎在會很眼熟。
鹿總兵。
薩哈鬣兩個腦袋一愣,眼中閃過憤怒之色,但并未表現出來,只是似笑非笑道:
“確實,我只能拼爹,哪比得過你這一轉生就被金剛鹿王洗禮,還被主宰接見,傳授劍技,從十二氏族年輕一代中脫穎而出的天才,話說你的最后一根角去哪了?
我想起來了,好像是練成劍了,要是再丟了,你就沒有趁手兵器了。”
“你在找死嗎?”
鹿總兵臉色陰沉,此刻身上氣息涌動,赫然已經晉升了法種初階。
“你若是以苦修完美磨礪自身,獲得韋馱天賜福極品法炁,我或許還會懼你三分,但你被一個凡人團滅,灰溜溜跑回來。
靠金剛鹿王庇護,才種了一道上品法炁,有什么資格說我,畢竟我可是金剛亥母賜福的雙頭者,天生的祭司,如今更是你的監督者,看你有沒有資格勝任總兵之職。”
薩哈鬣一個冷笑,另一個頭顱念誦金剛亥母咒,化作了手持多種武器的金剛亥母投影,倒映身后拙火熊熊燃燒。
他出生有雙頭,被譽為金剛亥母賜福者,天生掌握諸多金剛之法。
鹿總兵眼中殺意沸騰,要不是之前犯了錯,哪怕這家伙是金剛亥部親王之子,也沒資格來監督自己。
不至于淪落到看守尸解祭壇,以尸解之氣召喚有價值的轉生之靈。
看似是重要職位,實則冷板凳。
這一切,都怪司馬洛水!
氣氛愈發緊張,戰斗一觸即發。
就在其余將領想要勸解的時候,尸解轉生池嗡鳴,迸發光輝,大肆吞噬天穹之上的仙膏青云。
“哼,先忙正事,先不跟你計較。”
薩哈鬣輕笑一聲,散去了金光,給了對方臺階。
鹿總兵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因為鹿、亥都屬于金剛路徑,而且封疆靠近,是天然的盟友。
鬧歸鬧,沒必要真撕破臉。
否則背后的親王們可是會生氣的。
薩哈鬣本身也沒信心拿下鹿總兵,只是磨磨對方的傲氣。
方便以后占據主導地位。
更何況…一個道基巔峰的天才能被凡人戲耍,當真丟人,像他就絕對不會。
薩哈鬣心中嗤笑,看向了尸解祭壇,光輝流轉,化作了一道遍布神秘符文的門戶。
尸解祭壇是轉生池的投影,可以提煉仙膏擴散之后溢出的尸解仙砂攢夠一個月,就能開啟轉生儀式。
召喚歷史中死去的生靈,包括英雄豪杰,一旦轉生,會被尸解王庭之主掌控。
以冥府邊境為例,一個月積累的尸解之力,大概能召喚二十次。
只不過這連續幾個月都是普通角色,甚至流民,這一次不知道能有什么收獲。
尸解祭壇之上的門戶顫動,吞噬著仙膏青云,門戶化作漩渦轉動,彌漫著極致的死之氣息。
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不斷走出一道道身影。
但大多都是衣衫襤褸的平民,神色畏懼,或者是穿著破爛布甲的老弱殘兵,唯一亮眼的是一個半人半骷髏馬身體的盜匪。
但不過道基實力。
“怎么又是流民?兵痞?盜匪。”
薩哈鬣兩個腦袋都臉色不好看,本來召喚出優秀的轉生者獲得功績,甚至吸納到自身氏族。
結果全是廢物。
雖然祭壇比不上轉生池,但也不至于一個好角色都不出。
這運氣…差的離譜。
“看樣子這一次又沒什么收獲了。”
鹿總兵搖了搖頭,剛想轉身離去,忽然…
嗡嗡嗡!
尸解之門劇烈震顫,一道道玄黃色光輝彌漫而出,鋪滿天穹,甚至遮蔽了那滔天青氣,化作黃天。
“發生什么事情了?”
這一幕,引起了城池中無數生靈的矚目。
他們能夠從中感受到神秘的力量,撫平了心中的負面情緒,哪怕互相敵視之人,都短暫放下芥蒂。
走向太平。
“這是…出大人物了?”
薩哈鬣兩個腦袋四個眼睛瞪的滾圓,神色激動地盯著門戶。
一位身影拄著竹杖,緩緩而來。
人未至,一道聲音遙遙傳來:
“蒼天離析,漢作傾頹,逢甲子之歲,可問道太平?”
話音落下,薩哈鬣、以及一些將領卻為之色變。
“這…”
“怎么了嗎?”
鹿總兵一臉疑惑,因為他沒什么文化,不然也不會真的以為有人會叫司馬洛水,還傻乎乎回來稟報,還想發布通緝令。
結果被鹿王罵的狗血淋頭。
這是真吃了沒文化的虧。
薩哈鬣瞥了他一眼,也沒心思嘲笑對方,沉聲道:
“這句話,是當初太平道之主,大賢良師所說。”
鹿總兵自然也聽過這個名字,神色震撼,喃喃道:
“難不成這一次召喚的是張角?”
“就算不是,看那神秘黃云中的太平之力,也絕對是黃巾軍的核心人物。”
薩哈鬣神色激動。
很快,門戶中的身影越來越近。
最后,一位以黃布束發、身著寬大飄逸黃色道袍,戴著黃金面具的身影從中走出,手持竹杖,背負黑棺,神秘飄然。
仿佛真正的得道高人。
沒有任何非人病變,只是維持著人的模樣,雙手修長,骨節分明。
在他出現之后,一切異象消失不見,歸于虛無。
薩哈鬣連忙問道:“你是誰?”
“我?不過是一個被歷史遺忘的無名之輩。”
那人輕笑一聲,目光掃視眾人,輕聲道:
“貧道黃角,見過諸位!”
然而落入眾人耳中,卻如雷霆炸響。
黃角?
黃巾軍哪來的這號人物?
但兩個字拆開來,不就是黃天張角?
這是把大賢良師轉生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