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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花與侵犯

  默契。

  花淵加入姐妹會已有整整七年,前前后后接觸過不下二十位核心姐妹。

  雖然她的性格極具侵犯性,但還是與部分人合得來。

  也曾經被祖母安排過小隊任務,抹除一些對姐妹會有威脅的危險存在,或者與其它組織進行一些資源競爭。

  但過往的合作經歷全部累積起來,也沒有現在這種感覺。

  花淵從未與他者有過如此的默契,

  也從來沒有感受過這種將自身逼到極限,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感覺。

  即便當前的她已經虛弱無比,嘴角卻掛著笑意。不是平日間那種侵犯他人時的笑容而是最原始,最普通,似乎與人性沾邊的笑容,是已經快要被遺忘的笑。

  可惜這種感覺并沒有持續多久,花淵的思緒便回到現在,回到這座危險無比的島嶼上,回到通緝令事件上。

  “你是調查局那邊安插過來的,還是祖母秘密培養出來的「連接者」?”

  “都不是。”

  花淵有些詫異,“哦?居然這么老實?

  你完全可以說自己是祖母安排進來的,這樣會非常符合現在的情況,我也不會有任何懷疑。

  難道與伊莎貝拉有關?算了就問你最后一個問題!你是來幫忙的對吧?”

  “是。”

  “那就行你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么就等到一切結束后,如果我們都還活著再詢問吧。

  剛剛這場戰斗真是爽死我了,希望后續還能讓我更爽一點。”

  羅狄原本還打算直接坦白,哪知道一向強勢的花淵居然沒有刨根問底。

  眼下這個關頭一旦說明伊莎貝拉的死訊與班長的情況,多少會埋下懷疑的種子,不利于小隊合作。

  就目前的經歷來看,想要找到并殺死這座島嶼背后的怪物化身,小隊全員都必須拿出全部實力且盡可能配合。

  一旦有人死亡或者內部出現矛盾,大家都會死在這里。

  既然不需要再擔心身份的問題,羅狄便專注于當下,復盤剛才與死者的戰斗,回憶著每一個細節。

  他曾在模擬實踐上對抗過研究所借用尸體制作出來的模擬造物,追獵過多種類型的偽人,也在搏殺館間進行過三場不同類型的近身搏殺。

  但所有經歷,所有感覺都與剛才的戰斗不同。

  如果非要說具體的不同是什么,在羅狄看來就是一個字人。

  從黑棺間出現的死者,雖然有著人的外型,卻完全沒有人的根本。

  剛剛的對戰,羅狄完全沒有作為殺人狂的興奮。

  “花淵,你見過這類存在嗎?”

  “我曾經殺死過一些「恐懼具象」表達與死者有關的偽人,他們也能散發出與死亡相關的氣息,但與這個怪東西完全不同。

  而且,這東西某種程度已經完全脫離人的范疇,而是在某種條件下誕生或是被創造的怪異產物。

  或許這就是那怪物化身口中所說的實驗吧?

  最可怕的一點是,這東西似乎能克制垂體,或者說針對角落相關的屬性。

  我所展現的「侵犯者姿態」可是很強的呢無論是姐妹還是其他組織間的精英偽人,只要是見過我這番姿態的,都從內到外被翻了個遍。

  當我用最具侵略的攻擊落在那東西身上時,侵犯的效果直接被抹掉,反而將我的手指搞骨折了。

  我甚至在懷疑這家伙的實驗本質,會不會是「針對角落」而展開的,太奇怪了。

  如果真是這樣,且不說角落那邊會如何看待。

  希婭、眼妹妹以及你家親愛的伊莎貝拉可能會遭殃咯,她們都是偽人,可沒有像你這樣的連接者在一旁協助。

  一旦能力被全部克制,會相當麻煩…希望大家能在酒店順利匯面吧。要是都死掉了,我們倆后續也很難活呢。”

  羅狄倒是沒有太多擔心,他很清楚班長的本事,而且希婭與眼妹妹也并不弱。

  現在只需要確保自己這邊能順利脫離森林,返回度假區的酒店。

  幸好「地獄脊骨」在這場殺戮中獲取了大量營養,源源不斷地給身體供能,修復創傷。

  脊柱飽和度已經來到75往上。

  否則連續兩次被花淵兩次從體內再生,再加上如此高強度的戰斗,他估計早就只剩下一堆爛肉與碎骨了。

  就在羅狄閉眼凝神專注于身體的快速修復時,一根柔軟如花蕊般的手指從側面戳了過來,輕輕戳在羅狄的手臂上。

  “喂,狄先生…反正咱倆現在的身體還不太能動得了,來聊聊天吧?不然好無聊哦。

  你不說話就當你默認了哦,因為有一件事我必須向你說清楚。”

  “什么?”

  “你是極少數看到了我的全貌,看到了侵犯者以及花的姿態,并且還活著的人。

如果不好好闡述一下我的故事,擔心你誤會人家不是一個女孩子,畢竟之前有東西頂到你了嘛  而且,后續我們很可能會死在這里,最后分享一下或許會少一些遺憾。”

  花淵看似溫和的話語,實際有著一股命令的性質,話語間仿佛侵犯著思維,試圖在羅狄的大腦間留下深刻印象。

  說罷,

  她的手掌伸到羅狄面前,掌心竟然也能裂開類似血肉角落的結構并從中長出更加細小的花蕊,像手一樣而瑩白的花蕊。

  “你應該已經察覺到了,或者推測出來了。

  我的「恐懼具象」并非恐怖文學,而是曾經侵犯我的男性群體。

  那段惡劣的記憶在事后持續在我的大腦間發酵與惡化,每一次做夢都會使得記憶變得更加清晰,更加可怕。

  但我一直都在努力堅持,吃藥,網上尋找相關的心理治療方案。因為我還有一個從孤兒院帶出來的夢想要去實現,我想要開一家花店。

  我的個人情況也漸漸有所好轉,也積極投入到正常的生活當中,繼續去學校上學。

  上高中一年級的我在假期找到了一家花店當雜工,既能賺錢還能提前熟悉一下花店的運營模式。

  然而,

  那看上去明明是個好人的老板,在得知我是在孤兒院長大而沒有家人時,他的臉上居然浮現出了與噩夢間一樣的男性表情。

  后續逐漸開始對我動手動腳,

  甚至有一天故意將我留下而提前鎖上的店鋪門。

  我看著手中的花束,不知道該怎么辦。

  直到我的大腦出現了一個聲音,那無比美妙的救贖之音,讓我不再處于弱勢的一方,讓我可以逆轉過來大肆侵犯他人。

  所以那頂到你的東西,只是一種具象表達,而不是我與生俱來的東西,人家只是一個女孩子哦。”

  羅狄并沒有任何回應,只是在靜靜聽著。

  花淵繼續著她的故事闡述:

  “相信你也看出來了。

  我有著兩種不同的具象。

  一種是正常的恐懼具象,代表侵犯。另一種則是花的形態,似乎與恐懼無關。

  或許是我在轉變過程中握著花的原因,這份與花相關的屬性也能通過具象表達。

  我雖然私下里還是很喜歡花的,但這項能力我基本上不會使用。

  畢竟,我可不想成為什么美麗的事物,還是侵犯他人能讓我身心舒爽。

  但今晚的我產生了完全不同的想法,我觸及到了更高階的東西,我仿佛觸碰到了那層膜,感受到了所謂的極限。

  我以前都是以自己為中心進行侵犯,從未像這樣依賴他人。

  也完全沒想到花的形態會這么好用,甚至能用來對抗這種近似天敵的東西。

  我在休息的這段時間想了很多東西,很多不曾思考的東西。

  或許我前往角落后的「路線」會變得完全不一樣,或許會變成比預想中更加可怕的怪物。

  所以要特別感謝你…如果不是狄先生展現出足以讓我信任的實力,我也不會拿出這種看上去一點沒用,根本沒有侵犯效果的形態。”

  “嗯。”

  羅狄終于回應了一句。

  “話說狄先生,你的名字也是偽裝的吧?不過真名什么的倒也不重要啦,我更喜歡這種叫法。

  D,這個字母挺好的。

  休息得差不多啦我們走吧。”

  兩人剛由樹下起身,還沒想好要從哪個方向走出樹林時,一束光亮刺破漆黑樹林。

  是車燈!

  朝著光源的方向看去,遠光燈太過刺眼,只能大概看見一個輪廓。

  “嗯?旅行團的巴士車?”

  隨著光源的靠近,車輛輪廓也逐漸清晰。

  確實是之前送他們來島村的巴士車,上面還刻著水星集團與旅行社的合作標志。

  只是巴士車的輪胎全都沒了,取而代之的是四條巨大滑膩的血肉觸須,載著車廂于林間快速蠕行。

  車燈則是兩道血肉眼眶,里面塞滿著發光的頭顱。

  羅狄與花淵只是恢復到可以移動的程度,一旦戰斗身體會吃不消的。

  就在他們準備開溜時,

  一道滑稽的口音從車內傳出:

  “哎呀!兩位居然殺死了黑死面!

  不敢相信,這可是北區最可怕的存在,代表著最危險的漆黑色彩。

  你們的實力還真是可怕呢!快點上車吧,我會帶你們離開這里,還會給你們擊殺獎勵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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