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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富察福晉的福氣,有寓意的重賞

  弘晟的話像是晴天一聲霹靂,在老三耳畔炸響。

  但老三素來很寵愛自己這位嫡次子。

  因為他的嫡長子弘晴六歲時就夭折,這讓老三對自己這位嫡次子也就視為珍寶。

  所以,老三還是深呼吸了一口氣后才道:“阿瑪知道你心里想看見誰做君主,但弘歷將來接位也挺好的。”

  “所以,別再說這樣的話,也別盼弘歷不好。”

  “我在你四叔面前,把你保下來不容易!”

  老三允祉勸起弘晟來。

  弘晟不解地問著老三:“可阿瑪不是一直想四叔心灰意冷,不再繼續得罪士紳嗎?”

  “那也沒必要讓上一代的仇怨,再繼續傳遞到你跟弘歷這下一代人身上!”

  “我大清宗室要是一直內斗下去,也不是好事,必須在這一朝做個了結。”

  老三允祉回道。

  弘晟只得拱手:“嗻!”

  允祉自己則也還是再看了弘歷的背影一眼說:“不過,明年他就要成婚了,嫡福晉竟然是馬齊的侄女,富察一族不簡單啊!”

  允祉說著就出了園門。

  且說,富察氏在傅恒回家后,就打聽起傅恒在朗潤園的情況來:“四爺那里好玩嗎?”

  傅恒點首。

  接著,傅恒就說:“姐夫會很多好玩的游戲,還寫過很多好的詩詞,連他家的菜都好好吃。”

  同在這里的九姑娘不禁咋舌:“哎喲,這就一口一個姐夫啦?”

  富察氏則瞪了自己妹妹一眼,然后也臉微微有些紅,但還是繼續問著傅恒:“那四爺都寫過哪些詩詞?”

  傅恒便把《村居》背給了富察氏聽。

  一旁的九姑娘聽后不禁訝然:“四爺一貴公子,怎會寫出這種描寫鄉野閑適有趣的詩?”

  “你不知道嗎,四爺經常下鄉巡察旗務,可不是枯坐書齋,聽聞,他的旗分佐領下人都因此沒了饑饉之困。”

  “姐姐,你原來一直在背地里了解四爺啊!”

  “我要教小弟練字了,你回吧!”

  富察氏突然板著臉,而不想再和自己妹妹說話。

  “哼,回就回!”

  “但姐姐,四爺看上去不但志存高遠還是個有趣的人,你將來做他的嫡福晉肯定是有福氣的。”

  九姑娘撇嘴回了一句后,還是絮絮叨叨地說了幾句。

  富察氏沒搭理她,但在看著傅恒寫字時,腦海中還是不自覺地浮現出自己妹妹的話來。

  “志存高遠,還有趣。”

  富察氏因此,內心突然起了對將來與弘歷成婚的一絲期盼來,而不禁看了看案上的日歷,心說,自己成為四爺嫡福晉,真是有福嗎?

  而四爺弘歷這里,在見到老三和弘晟后,也想到了自己曾在老十三面前做的承諾,即打算讓弘晟也被過繼的事。

  他不由得在這時想著,該找個機會,跟十叔談談這事。

  沒辦法,同弘歷的叔伯中,很多人不服雍正一樣。

  弘歷的同輩堂兄弟中,也有很多人不服他,尤其是年齡比他大許多的,在康熙朝就已經開始領差帶兵,跟著參與奪嫡的。

  他們大多數都曾圍繞在弘皙、弘春等身邊,結下過很深的情誼,甚至暗定了君臣關系。

  歷史上,乾隆初登基后,也處理過這些人,只是烈度沒有雍正那么大。

  但這種事,越早處理,自然對國家的利益傷害越小。

  畢竟,任何愛挑起內斗的人,只要不管控,就很可能做出極端的事來,比如為了自己小團體的利益,直接出賣國家利益,跟外夷勾結。

  這種事,在歷史上屢見不鮮。

  哪怕其中一方已經注定失敗。

  但東亞成王敗寇的政斗模式,也會讓他們當中的許多人寧肯雙輸,也不想讓對手單贏。

  所以,弘歷才會提前盯上了弘晟這些人,在他們身邊安插眼線,花重金培訓自己的包衣去做粘桿處一樣的事。

  皇后讓自己娘家人不參與內斗的渾水,在弘歷看來,是很明智的選擇,也是他很愿意看見的結果。

  因為這樣的話,將來他若當皇帝,而皇后也不在了的話,即便他不再看重皇后這個養母,也不會真的棄烏拉喇拉氏一族的人不用。

  畢竟,后者已經有軍功在身,或者練出了真本事,而不是真的只有靠關系。

  當然!

  前提是那場和通泊之敗真能避免。

  “給額涅請大安!”

  弘歷也因此在來到皇后這里,表現的愈發恭敬,且是發自內心的恭敬。

  皇后對弘歷從沒失望過,甚至如今看見他已漸成年,青澀漸褪,喉結突顯的樣子,也真有一種在看著自家孩子已經長大的欣喜感。

  所以,皇后笑著抬了抬手,就在弘歷和那拉敏萱起身后,對他說:

  “今日讓你們來,一是我身邊的廚子整了幾個新菜,你汗阿瑪和十三叔已經嘗過了,都說極好,所以就讓你們也來嘗嘗!”

  “二是有些日子沒見敏萱了,想要見見她,也想讓她知道。她能為你懷上孩子,是我們那拉氏的榮幸。”

  弘歷因而笑著說:“額涅慈愛,讓兒臣和敏萱有福了。”

  接著。

  皇后就又提到他為五格出頭教訓隆科多的事,說:“這件事,五格也有不是,你也該訓飭訓飭他,別真把他當舅舅看,讓他也養成跋扈樣!”

  “舅舅雖有不是,但到底是情有可原,兒臣自不好訓飭他,再說,在外人面前,兒臣也沒有訓飭舅舅的道理,只打算找個單獨相處的機會,勸諫舅舅一番,或者給額涅您提提。”

  “但誰讓額涅的確賢惠端肅,如此也就不用兒臣多事再提這事,所以今日遇到舅舅,就已知舅舅竟已大改,讓表哥們去西北為朝廷效力,將來,舅舅和諸位表兄弟只有飛黃騰達、光耀門楣的。”

  “額涅但請放心!”

  弘歷這話里已經表示,他已把五格當自己人,而不是外人,還愿意看見將來烏拉喇拉氏一族更好。

  皇后聽后更加和顏悅色,點了點頭,滿目都是對弘歷的贊許之色。

  挺著個大肚子在一邊的那拉敏萱,也一臉敬佩地看著弘歷。

  她覺得,自己四爺在自己皇后姑母面前,比自己在自己皇后姑母面前要從容許多。

  她面對自己皇后姑母,比她面對自己親爹親媽都要緊張。

  “光顧著說話了,快坐吧,歇會兒后,就讓他們傳膳。”

  皇后了看一眼正瞅向弘歷的那拉敏萱,就說了這么一句。

  接著,皇后就讓弘歷和那拉敏萱坐在了自己的左右下首的紫檀玫瑰椅上。

  玫瑰椅上鋪有厚實的半舊綢墊,還設有繡有花瓣的半舊靠枕,靠枕帶著淡淡的皂莢馨香味。

  弘歷記憶中,皇后崇尚節儉,減少用度,所以,她屋里的這些椅子是不怎么設墊子靠枕的,如今特地鋪設,且提前洗了一遍,想來皆是為已經懷孕的那拉敏萱準備的。

  這份用心,弘歷只能說,皇后是真把自己侄女放在心上的。

  不過,那拉敏萱只看著他,這讓弘歷只好端起茶來,呷了一口,且朝那拉敏萱遞了一下眼色。

  皇后這里見此,也不得不主動問那拉敏萱:“近來反應怎么樣,飲食睡覺如何?”

  “姑媽切勿顧念,都還好,只是越發想吃酸。”

  那拉敏萱非常客氣地回道。

  要不是,皇后曾要求她依舊以姑母稱之,她是連姑母也不敢稱呼的。

  皇后眉開眼笑地點頭:“喜歡吃酸好!”

  “那可有腰疼的情況?”

  皇后依舊關切地問道。

  那拉敏萱只得把頭從弘歷面前轉了過來,搖了搖頭笑著說:“沒有。”

  皇后嘆了一口氣:“你現在是心思是徹底在弘歷身上嘍。”

  隨后。

  皇后就使眼色讓宮女把一用錦布包裹著的琴抬了來,而笑著對弘歷和那拉敏萱說:“我想著,現在敏萱懷有身孕,諸事不便,在侍候起居這事上恐難以盡心,就決定把自己珍藏多年一把宋制古琴賜予你弘歷。”

  “這把古琴名喚松石間意,其音溫潤醇厚,敏萱閑暇時可以彈一彈,讓弘歷聽聽,以全侍奉之意,順便也以音悅己,而安胎穩神。”

  皇后這么說后,弘歷和那拉敏萱就要起身行禮謝恩,皇后說了聲“免”,弘歷便和那拉敏萱又坐了回去。

  而皇后接著又讓人拿來一木盒。

  弘歷瞅見木盒里是一筆筒。

  皇后則指著這筆筒說:“這是明宣德時一墨彩過枝竹蝶紋筆筒,也給你弘歷,但愿你瓜瓞綿綿,我相信,你也能體諒到我的一番心意。”

  “兒臣體諒得的,有筆筒便需有好筆,將來能為兒臣倚仗而書寫傳奇的好筆,自當會有烏拉喇拉氏一族!”

  弘歷這么一回答,皇后便莞爾一笑,相比于自己內侄女,她心里不禁開始更喜歡起弘歷來。

  那拉敏萱也再次看向了弘歷,目光里閃著星星。

  對于弘歷而言,他的確清楚,皇后給自己賜禮,還是褒獎自己為她烏拉喇拉氏出頭,但她沒有明著這樣說,畢竟這不符合她賢良淑德的形象。

  至于送琴和送筆筒,也的確不是隨便送的,而是寓意深厚。

  后者正如皇后自己所說和弘歷自己所答的那樣,前者自然也是希望他和敏萱能琴瑟相和。

  總之,自己這位嫡母兼養母,明顯做事皆講究個潤物細無聲。

  而對于這種人,弘歷不敢輕視,他清楚,這也是皇后雖未兇神惡煞一般,但那拉敏萱依舊很懼她的原因。

  離開皇后這里后,天已盡黑。

  但當弘歷剛要和那拉敏萱下車時,就聽見車外傳來隆科多的聲音。

  “奴才給四爺請安!”

  弘歷沒想到隆科多居然會等著這里。

大熊貓文學    家父雍正,我是乾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