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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8章 徐文長

  蘇澤放下手提式朝廷,烏思藏地區在明代就存在感稀薄,果然沒能增加國祚。

  不過一個金瓶掣簽法,能保證烏思藏的安定,已經是相當不錯了。4

  而且大明控制烏斯藏,使其作為中華不可分割領土的一部分,這也是千秋之功了!

  如今看起來蒸蒸日上的大明朝,內部的問題已經越來越多,烏思藏不添亂就不錯了,想要帶動大明國祚還是太難了。

  但是看到科道言官因為自己被訓斥,蘇澤心情又好了起來,就連扣掉的30點威望,他也覺得值得起來。

  可這個威望值是怎么回事?難道就是言官中的聲望?

  不,應該不是這個意思,應該說言官把持了大明朝的輿論風向,影響了朝野的態度,所以自己的威望才會降低。3

  蘇澤當然不想要去迎合這些清流,那有沒有其他辦法增加威望值?

  如果自己能控制輿論風向,那不是就能操縱威望值了?

  蘇澤將這個想法記在心里,等以后有機會再試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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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眼之間,又到了七月十日,上旬休沐的時候了。

  距離皇太子的冊立大典只剩下十天,禮部和詹事府的官員都忙得不可開交,但是蘇澤卻每天就是讀書習字,無事一身輕。

  新任法王已經通過金瓶掣簽法抽出來了,禮部制作的金瓶,在兩派的見證下,供奉于大明皇家佛寺大隆善護國寺的大殿中,由漢藏高僧誦經七日,最后抽出了新任法王人選。

  新任法王是哲蚌寺尋得的靈童,甘丹寺雖然有些不服氣,但還是接受了這個結果。

  日后法王轉世就從兩家寺院中抽了,藏地轉世靈童能不能活過成年還是未知數,來日還長著呢。1

  反正趙貞吉交辦給自己的事情就這么一件,蘇澤也沒傻到主動給自己攬事的地步。

  六科十三道的言官被皇帝派遣使者申飭,這次言官們也知道自己理虧,罕見的乖乖領受了斥責。

  科道消停了一陣日子,也讓冊立大典的工作少了一些掣肘,等到七月十日的時候已經大體準備完畢。

  禮部尚書趙貞吉給禮部上下放了假,連續忙了半個多月的沈一貫,終于得到了寶貴的休息日。

  休息的沈一貫卻沒有回家休假,而是湊到了蘇澤的身邊。

  “肩吾兄,你我的關系有什么事情就直說,何必如此作態?”

  蘇澤看出了沈一貫有事要說,卻又張不開嘴的樣子,他也好奇起來,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讓包打聽沈一貫都難以開口。

  沈一貫的交際能力是讓蘇澤驚嘆的。

  調入詹事府后不久,他將詹事府上下官員的底細都打聽得清清楚楚,和所有人都能熱情的攀談。

  不僅僅是詹事府,沈一貫的關系網已經延伸到了禮部、翰林院,甚至連科道他都有消息來源。3

  沈一貫關上公房的大門,這才說道:

  “子霖兄,這件事我本不想開口,但是長輩所托,若是你不愿意,直接拒絕就是。”1

  長輩?

  京師中,沈一貫的長輩就是自己的頂頭上司諸大綬了?

  沈一貫點點頭說道:“正是諸公讓我來說的。”

  蘇澤來了興趣,看到沈一貫吞吞吐吐的樣子,必然是難辦的事情,諸大綬能有什么事情求到自己?

  沈一貫吸了一口氣說道:

  “我聽說子霖兄在尋訪幕客,我這里有一個人選,還是我浙江紹興人。”5

  幕客,幕賓,也就是師爺,紹興師爺名揚天下。

  給自己介紹幕客,有必要這么吞吞吐吐的嗎?

  沈一貫咬牙說道:

  “此人叫做徐渭,紹興人。”1

  蘇澤聽到這個名字,立刻站起來問道:“徐渭,徐文長?可是隨著胡部堂抗倭的那位徐文長?”

  聽到蘇澤聽說過徐渭的名字,沈一貫放松了一些,他說道:

  “正是這位徐文長。”

  “徐文長是我叔父的好友,是越中十子之一,也和諸學士相厚。”

  蘇澤反過來拉著沈一貫說道:

  “帶我去見這位徐文長!”

  沈一貫被蘇澤的熱情嚇了一跳,徐渭確實有些名聲,但那是在浙江抗倭時候的名聲。

  蘇澤又不是浙江人,怎么會對徐渭這么大的反應?

  沈一貫不想要坑好友,拉著蘇澤坐下說道:

  “子霖兄,你既然知道徐文長曾是胡部堂的幕客,應該也知道他現在的處境。”

  蘇澤點點頭。

  抗倭英雄胡宗憲,曾任兵部尚書,所以浙江百姓都尊稱他為胡部堂。

  在東南立下抗倭大功,但胡宗憲卻是嚴嵩一黨,在嚴嵩倒臺后,胡宗憲的立場就尷尬起來。

  嘉靖四十一年,徐階取代嚴嵩成為內閣首輔,他的門生吏科給事中陸鳳儀彈劾胡宗憲十大罪狀。

  這一次嘉靖皇帝手書“宗憲非嵩黨”,將胡宗憲釋放。

  但是兩年后,嘉靖四十三年,清流再次彈劾胡宗憲和嚴嵩之子嚴世蕃結黨,這一次胡宗憲被捕下獄,一代抗倭英雄在獄中留下“寶劍埋冤獄,忠魂繞白云”詩,引刃自盡,死于獄中。11

同階層斗爭才是最狠的,連皇帝都沒辦法  胡宗憲一死,他的舊部立刻被清算,徐渭是胡宗憲的幕僚,自然也逃不了干系,幾次被抓捕審訊。

  沈一貫說道:

  “徐文長在諸學士的幫助下入京,給李閣老當了兩年幕客,這才逃過了清算。”1

  “但李閣老馭下極嚴,徐文長生性恣意曠達,過得十分的苦悶,所以求到諸學士那邊,想要解聘。”

  “可若是他離開京師返鄉,怕是又要被地方官員戕害,所以諸學士勸說他留在京師。”

  蘇澤點點頭,政治斗爭就是這樣,一旦斗爭開啟,斗爭的范圍和烈度,就不是上位者能控制的了。

  你要進步,我也要進步,清算舊黨是最好的進步之路。

  已經致仕的徐階恐怕也沒想到,自己發起的清算,余波還在蕩漾,依然有人想要從胡宗憲舊部身上挖出點什么,牽連到那些曾經和嚴嵩有交往的官員身上。4

  沈一貫苦笑說道:

  “可諸學士給他介紹了朝中多位大員,這位徐文長都不愿意,他也不知道從哪兒聽了你的名字,非說要做你的幕客。”

  “子霖兄,如果你不愿意,我直接去和諸學士說去,學士也不會遷怒你的。”

  蘇澤卻說道:

  “快帶我去見徐文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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