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致辭,威廉并沒有在宴會大廳內久留,在和勛貴們簡單寒暄一番,并口頭夸獎過參與宴會的功臣后,這位皇帝陛下便在眾人敬畏的目光中乘車離開了美蘇尼爾莊園。
不過,在威廉離去的不久后,大部分伯爵以上的勛貴們以及帝國高層官員,也不知為何陸陸續續地退出了這場宴會,只留下少量有著底蘊的勛貴和帝國骨干官員。
而伴隨著威廉和高層們的退場,原本氣氛莊嚴肅穆的宴會,也逐漸變得熱鬧起來。
不少革新派的貴族都主動上前向在座的戰爭英雄展開交談。
而作為本次戰功最為卓越的約翰,自然是被一群貴族千金圍得水泄不通,接連的假笑讓他感覺自己的蘋果肌都開始有些發酸起來。
不過和約翰相比,作為率領紅龍海龍氏族新任女王,并被威廉陛下親自冊封為新任軍團上將的塞爾維亞。
身邊也同樣擠滿了革新派和守舊黨的年輕男性貴族,并且她的受歡迎程度遠遠超過約翰本人。
幾乎有大半的年輕男性都擠破頭想要在這位新任女上將面前展示自己優雅的貴族風度,好以此嘗試贏得對方的青睞。
但可惜的是,在這位本就心情格外不爽,此刻看到約翰被一群女人圍得水泄不通,渾身的黑氣更是快要化作實質的紅龍女王殿下面前。
這些試圖嘗試展現自身魅力的帝國的年輕俊杰,都無一例外地遭到了對方的死亡凝視,以及毫不留情地譏諷和辱罵。
甚至在一名自信心爆棚的守舊黨年輕貴族,試圖強行拉過塞爾維亞與其共舞時。
對方當場便被暴怒的塞爾維亞扭斷了胳膊,并在對方的慘嚎聲中直接將其丟出了數十米遠,還順帶著砸翻了正躲在角落看好戲的邁爾斯中校。
而這場暴力事件,也成功引來了全場的震驚和護衛隊的詢問。
不過好在有著革新派的貴族在一旁為其作證,是對方嘗試動手在先。
再加上塞爾維亞為手握實權的新晉帝國上將,且被扭斷胳膊的那名貴族只是一位伯爵的庶子,并沒有什么實際權力。
于是護衛隊在簡單地做了問詢后,便直接以騷擾的名義,將那位斷了胳膊還被砸的頭破血流的伯爵庶子給押送了下去。
而在經過這么一番小插曲后,意識到這位紅龍上將脾氣之暴烈,手段之狠辣后。
一眾帝國俊杰也紛紛打消了上前找死的念頭,轉而將目光放在了始終蒙著面紗,但身材卻格外火辣的黑皮‘美人’嘉莉珥身上。
試圖退而求其次,通過展現各自的魅力,得到這位潛力與實權完全不輸于前者的新任中將的青睞目光。
當然,不用說恐怕也知道。
在曾為絕世猛男,一個人能把五名同階強者追著砍的嘉莉珥面前。
這些試圖在她面前展現男性魅力的帝國俊杰們,除了會讓她面色發綠,好似吃了蒼蠅一般感到極其惡心,恨不得一腳將其全部踹出宴會外。
這些攀談便注定沒有第二種可能性。
不過,讓約翰沒想到的則是,明明長相氣質,甚至是家世完全不輸于前兩者的萊雅,身邊卻沒有一名異性上前與之展開攀談。
因為,連由于戰績斐然而榮登中校的馬臉少女瑪爾達,此刻她的身邊都有數名嘗試與其展開交談的異性。
而這位前功能連的連長,此時也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前來談話的男性貴族們。
確切來說,是這些人身上那一看就價值不菲的配飾。
并在言語中不斷誘導著這些毫不知情,以為得到了美人欣賞的貴族們,試圖讓對方把身上值錢的玩意自愿贈送給自己,整個人已然是徹底鉆進了錢眼。
就連身為約翰小隊長的溫蒂少校,身邊也有幾名異性貴族嘗試與其展開談話。
但是在看到此刻溫蒂少校捧著一整條豬腿猛啃,吃的滿嘴流油,甚至還冒昧地把前來試圖拉近關系的貴族給當成了侍者,問對方是不是過來加餐后。
這些神色尷尬的年輕貴族們,便一個個訕訕地主動告辭。
因此,身邊沒有任何異性上前攀談,只是偶爾會有幾名似乎和她認識的貴族少女主動與其談話的萊雅,落在約翰眼中,自然便顯然十分奇怪。
不過好在約翰通過發揮社交達人屬性,用了一個結合前世展開的諧音笑話,成功將身邊的一名侯爵千金哄得捂嘴支笑后。
他便成功從這位開心的侯爵千金口中套出了想要的情報:
原來之所以沒有任何異性嘗試與萊雅攀談,其實還是和被稱作‘帝國之矛’的比諾特家族有關。
雖然比諾特家族眼下有著不少產業和實際封地,但由于比諾特家族血脈一夜之間被離奇暗殺斷絕,直到現在還沒有查明真相的緣故。
對此憤怒不已的威廉陛下便親自下達了禁令,任何異性都不得在未經身為現任比諾特伯爵的同意前,貿然與其接近。
一旦違背,其家族成員便要經受監察部隊的搜查。
這個禁令顯然是為了防止比諾特家族的血脈在所謂的‘偶遇’下,流落到一些不懷好意之人,甚至是當年暗殺比諾特家族的真兇手中。
而眾所周知的是,在號稱可以洞悉一切的監察部隊面前,以帝國大小貴族的發家史,怕是沒多少人能夠扛得住監察部隊的搜查和審核。
因此,哪怕無數年輕俊杰都對這位只要迎娶,便能徹底走上人生巔峰的白富美垂涎三尺。
但在一想到攀談會給自己的家族帶來何等的麻煩后,這些帝國俊杰也只能在這則禁令下打消所有的念頭。
甚至都做到了見面后便繞著對方走的程度。
“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真是,讓人感慨。”
得知真相的約翰在看向萊雅時,眼中不由得多了一抹復雜之色。
而似乎目光始終都停留在約翰的身上,因此在約翰投來視線后,萊雅也在第一時間察覺。
雖然她有些疑惑為什么約翰的目光看起來有些奇怪,就仿佛羅莉安女仆長經常默默向自己投來的眼神一樣。
但萊雅對此也沒有多想,只是默默地放下手中裝著果汁的酒杯,隨后伸手朝對方打出了一個‘隨時可以提供支援’的戰術手語。
接著還示意性地朝約翰舉起了手中的銀制餐刀,表情里滿是認真。
一番姿態,仿佛在向約翰保證,哪怕等會有再怎么強大的刺客來襲,她也能憑借手上這柄脆弱至極的餐刀將敵人當場格殺,并護衛好上司的安全。
只能說不愧是身為女主安娜的姐姐么?
這種無論何時何地都能清楚感受到的近乎爆棚般安全感,屬實讓人欣慰。
看著一臉認真朝自己打戰術手語的萊雅,約翰眼中不由得閃過一抹笑意,旋即隔空朝對方微微頷首。
本想打個戰術手語回應對方一下,但在周圍一眾貴族千金們連珠炮般的追問下,他很快便被周邊的粉黛淹沒。
等到約翰好不容易以身體不舒服為借口,總算從豪邁而熱情的貴族千金們的包圍中抽身,得以來到窗戶邊呼吸到沒有香水的清新空氣時,已經是二十分鐘后。
就在他一邊頭疼地整理著剛剛一眾對他有意的貴族千金,趁亂塞進他衣袋內的各種信物,以及邀請函,將其轉交給身旁的侍從,讓對方放到自己的車上,打算在這里抽根煙,然后叫上眾人返回酒店,就此結束這場喧鬧的晚宴時。
下一秒,伴隨著一陣清脆的腳步聲,緊接著一道洪亮的聲音卻緩緩傳入了他的耳畔:
“啊!我們今晚的雄獅,約翰·馬斯洛將軍!請務必允許一個老人表達他最誠摯的欽佩!您在法奧肯海灣的指揮,簡直就是,魯莽的奇跡!”
循著聲音望去,入眼,約翰便看到了一名頭發花白,但卻梳的一絲不茍,身上穿著一件標志性伯爵服飾,臉上始終保持著一副虛偽笑容的老頭正朝他走來。
通過整理腦海中入宴時動用魔眼巡視入座之人的記憶,在檢索到這老登的席位處于守舊黨陣營后。
結合著對方那看似夸獎,實則暗諷的話語。
只是一瞬間,約翰便知道這老頭只怕是不懷好意。
雖然早在參加晚宴之前,他就已經預想過這種場景的發生。
但真正出現在眼前后,約翰心頭卻是滿心的無語。
說明明威廉都已經當眾肯定了他在法奧肯立下的功勛,并且親自下場對他的舉動展開了七大美德的裁定。
在這種已經塵埃落定的事情上來挑毛病,你這不是自討苦吃么?
“不過,高估這群守舊黨中層成員智商的我也有罪,畢竟,連身為十三英雄后代的韋斯特家族都能出現洛塔爾這種愣頭青。”
“一群沒有悠久底蘊的貴族中會偶爾出現幾個沒腦子的蠢貨,倒也很常見。”
約翰心頭腹誹一句,但表面還是面帶微笑地朝著這個不知是被人忽悠成了槍尖,亦或者是單純仗著貴族身份,看自己這位平民中將不爽的老登開口道:
“閣下過譽了,另外,敢問您是?”
“真是,何等的失禮!”
還沒等老頭發話,一道鄙夷的聲音便再度從人群中響起。
緊接著,在約翰不忍直視的目光中,一名臉上涂了大量白色粉底,但卻無法遮住蒼老容顏,且佩戴著一頂有著大量羽毛裝飾的長冠,配合著那身雖然樣式華麗。
但卻由于主人身材走形,導致完全無法襯托出來美感,反而顯得格外臃腫的禮服,讓其整個人看起來就宛如一只會說人話的肥母雞。
再加上對方始終高昂著自己的下巴,行走時還不時晃動下自己的腦袋,導致其頭頂的羽毛一顫一顫的,和斗雞比賽中斗雞入場時的模樣簡直毫無區別,讓約翰看到后差點沒繃住直接笑出聲來。
不過考慮到這場看似平常的貴族對話,實則為守舊黨專程用來惡心自己,甚至對方大概率還在場中安排了成員進行錄制,好以此在宴會結束對自己發難后。
約翰還是強行壓下了心頭的笑意,轉而看著面前這兩個主動挑釁自己的蠢貨,佯裝出一副茫然的表情:
“敢問這位女士,您是?”
“居然連一位伯爵夫人的尊諱都記不住,果然,平民就是平民,簡直根本不懂得禮儀為何物!”
見約翰居然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這位肥母雞伯爵夫人當即表情厭惡地拿出扇子擋在面前,但在她那由脂肪層層堆迭的大臉下,小小的扇子卻根本無法完全遮擋她的面容。
這幅東施效顰般的姿態看的約翰差點沒壓制自己的嘴角,在心頭連續回想了童年噩夢山村老尸的片段后,他心頭的笑意才總算止住。
不過表面卻故作疑惑地開口道:
“不知名的伯爵夫人,還請您原諒我的失禮,畢竟我自從畢業結束后,就直接前往了戰場,對于國內的事情實在不怎么了解,因此,倘若言行舉止有所不當,還請您見諒。”
簡單圓過自己不知尊諱的失禮舉動后,接著沒等對方繼續開口發難,約翰便話題一轉道:
“只是,您剛剛的責問我屬實有些不明白,雖然您貴為伯爵夫人,但就禮儀這件事上而言,對于初次相見的陌生人,自報家門說明身份不是常識么?”
“難道說,您自認為您所在的家族如公正而偉大的威廉陛下一般,是帝國所有人都必須知曉的存在不成?”
說完,約翰便無視了對方憤怒的表情,轉而故作無奈地輕嘆一聲,接著幽幽開口道:
“雖然對家族有自信是好事,但您這般的行徑在我看來,卻是根本沒有把我們偉大的陛下看在眼里,換言之就等同于目無君主,嘖嘖,這讓我忍不住開始懷疑您的家族是否忠誠了。”
“一派胡言!簡直就是一派胡言,約翰·馬斯洛,你這平民出身的卑賤之人,你怎么敢…”
莫名被扣下一頂不忠誠的大帽子后,肥母雞女士當即就憤怒地想要拿約翰的出身說事,只是還沒等情緒失控的她繼續開口。
一旁的老頭卻黑著臉抬斷了自己愚蠢妻子的荒唐行徑,在狠狠地瞪了眼這個只會給自己添亂的白癡,并朝身后使了個眼色讓己方的侍者將其強行拖走后。
接著他才皮笑肉不笑地朝約翰開口道:
“抱歉,約翰子爵,我的夫人她由于近期睡眠不好,可能精神上比較緊繃,所以一時有些失言,如果剛剛的事情給您帶來困擾的話,我克朗茨·奧比托愿意親自向您道歉。”
“另外,如果您不滿意的話,那么我也可以因為妻子的言行不當,而親自跪下向您謝罪,直到您滿意為止,如何?”
此言一出,當即吸引了全場的目光,所有人的視線紛紛下意識地朝著這邊聚集過來。
而感受著周圍傳來的視線,約翰也下意識地微瞇起自己的雙眼,但表面卻故作疑惑地開口道:
“奧比托伯爵言重了,您可是一位尊貴的伯爵,我怎么有資格讓您向我道歉謝罪?更何況,您就算需要道歉的話,那道歉的對象也得是威廉陛下才對。”
“畢竟,您夫人剛剛的言行,在我看來可是根本沒有把威廉陛下放在眼里啊,那番話說的,簡直就像…”
說到這,約翰微微一頓,接著表面露出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但漆黑的雙眸在直視對方時卻充斥著前所未有的嘲弄。
隨后吐出了一句宛如凜冬的寒冰一般,讓人在聽到后便忍不住感到不寒而栗的話語:
“就像是,帝國并非是威廉陛下的帝國,而是您所在的奧比托家族的囊中之物一般,難道不是嗎?”
“嘩!”
聞言,全場頓時便炸開了鍋,所有人的目光紛紛都投向了場中的克朗茨身上,似乎不敢相信這位小小的伯爵怎么敢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語。
而被眾人目光注視著的克朗茨,一張臉也頓時黑成了鍋底,看向約翰的目光也變得愈發陰冷且充滿殺機起來。
但對于這個試圖惡心自己的老登投來的恨不得殺自己全家的眼神,約翰臉上卻沒有任何波動,而是在心頭暗自冷笑。
以退為進?
想通過道德綁架來把我推向眾矢之的?
對于前世經歷了整整十五年職場生涯,并成為金牌牛馬的我。
你這老東西的甩出來的把戲,都不過是我玩剩下的罷了。
你這沒經歷過職場霸凌和上司欺壓的蠢豬,也配在本中將面前耍小心機?
我看你,真就是什么都不懂啊!
“約翰子爵這話就過了,奧比托家族對于威廉陛下的忠誠可謂是天地可鑒,絕無二心,怎么可能會有您說的那種荒謬的想法。”
克朗茨強壓下心頭的怒火,轉而皮笑肉不笑地補充道:
“更何況,作為帝國第一軍事學院出身的高材生,哪怕您不知曉奧比托家族的名號,但我想您應該也只道,污蔑一名貴族會帶來何等不利的影響吧?所以,還請您慎重考慮才是。”
說完,沒等皺眉的約翰開口,克朗茨便故作無奈地開口道:
“更何況,明明我只是主動恭賀您在法奧肯取勝,為您立下的戰功發自真心地感到敬佩而已,您何苦這么為難我一個老人呢?”
老人?我看你是老畢登還差不多。
發現黑鍋接不下了,就開始擺弱者姿態來道德綁架是吧。
都說了這玩意是我玩剩下的東西了,你怎么就是不知悔改呢?
還有,你應該慶幸這里不是戰場,不然的話,現在你的腦袋怕不是就要被我忠誠的小隊長給捏爆了。
感受著不知何時停止了進食動作,手里揣了整整八把餐刀,整個人偷偷來到人群邊緣,臉色冰冷地開啟了魔眼,疑似正在尋找合適角度投擲飛刀,將這名正在刁難自家上司的老登給當場扎成刺猬的溫蒂。
約翰一邊不著痕跡地朝對方打了個‘停止進攻’的手語,一邊故作委屈地仰天長嘆道:
“奧比托伯爵您為何要這么為難我呢?明明我只是前來參加慶功晚宴而已,我本以為,對于經歷了死亡和奮戰考驗好不容易取得勝利的我們來說,迎接我們這群士兵的會是贊譽和獎賞。”
“卻沒想到,您的夫人竟一口一個卑賤之人來稱呼我們,雖然我也知道自己的平民出身無法和貴族相比,以及自身曾為布朗王國居民的事實,也頗為詬病。”
“但在威廉陛下的天威,以及帝國對曾經連活下去都成為奢望的我所賦予的仁慈和偏愛,讓我早就發自內心地認可了自己帝國人的身份,并不斷懷著感恩之心為了帝國而努力奮斗。”
“甚至于九死一生的戰場上,也始終想著無論如何也要將勝利帶給帝國,為此我甚至不惜自己的生命,主動多次以自身為誘餌,來誘使敵軍向我發動攻擊,進而實現戰局的扭轉。”
“我本以為這般的付出,能夠被身為帝國骨干的各位貴族認可和承認。”
“但無論如何我都沒有想過,這樣為了使命而努力,這樣為了報答威廉陛下知遇之恩而堅持,這樣為了帝國而不斷奮斗的我。”
“到頭來,在克朗茨伯爵您和您的那位夫人眼中,原來我仍舊只是一名不配被認可為帝國公民的,甚至連家族姓氏都不配擁有,根本不值一提的,卑賤之人!”
“這讓我忍不住開始質疑,我在無數次生死之間,憑借著念誦威廉陛下的姓名,以此來為自己鼓起勇氣,并成功通過一次次的血戰,為帝國在瓦爾登,在法奧肯奪取勝利的那些舉動,那些曾被我視作信仰一般堅信不疑的東西,是否真的還有價值!”
迎著冷汗直流,仿佛終于意識到自己惹到了什么怪物,瞳孔都開始不斷顫抖起來的克朗茨那驚悚的目光,約翰眼中閃過一抹陰冷的殺機。
不等對方開口轉移話題,約翰當即佯裝悲憤地仰天怒吼道:
“既然克朗茨伯爵您代表一眾貴族認為我約翰·馬斯洛不配成為帝國之人,更不配擁有這份榮譽,那么您也不必再開尊口,更無需派遣侍從將我等驅趕,這所謂的慶功宴,我約翰·馬斯洛,不參加了便是!”
完了!
聽到約翰最后甩出的那個黑鍋。
只是一瞬間,克朗茨便意識到,自己,乃至整個奧比托家族,恐怕都要完蛋了。
只是還沒等他補救,伴隨著圍觀了整場‘欺壓’,心頭早就對此憤怒不已的1營及第二軍團等功臣,以及早就怒不可遏的革新派眾人,當即便憤恨地怒吼起來:
“約翰中將萬萬不可!千萬不要因為這種小人置氣!”
“約翰中將不參加,那我們更沒有資格參加!”
“去他媽的奧比托家族,你們算個什么東西,家父海因里希侯爵,連我都要恭恭敬敬地稱頌約翰將軍的豐功偉績,你他媽也配對約翰中將指手畫腳?”
“就是,不過一個偏遠之地的小小伯爵,真他媽把你們那窮鄉僻壤的破爛封地給當回事了?還敢侮辱威廉陛下親口稱贊的約翰將軍,信不信明天我直接讓我父親率軍踏平你們那該死的領地?”
“克朗茨·奧比托,我看你他媽真是活夠了!侍從,快快取我刀來,老子要宰了這個禍亂帝國的老畜生!”
剎那間,伴隨著約翰‘聲淚俱下’的控訴,整個宴會廳瞬間便好似被點燃了火藥桶一般,瞬間就炸了。
無數憤怒的革新派年輕貴族公子哥當即一擁而上朝著奧比托便是一頓拳腳相加,哪怕是對方的侍從以及那位肥母雞女士,也同樣沒能逃過黑手。
而是在先前曾被約翰用笑話逗得開懷大笑的侯爵千金的領頭下,被迅速給找了出來,并帶著一眾優雅至極,從不懂得什么叫暴力的貴族小姐妹們,直接下場逮住那位尊敬的伯爵夫人開撕,不光直接把對方的頭冠給拆了個七零八落,甚至還在對方的慘嚎聲中拽掉了好幾把頭發。
看著如此多勛貴子嗣紛紛下場,其中甚至還有一位公爵之子后,哪怕一些對此事知情的守舊黨成員想要去撈一把被蹂躪的奧比托伯爵。
但看著場中混亂的架勢,一旦上前幫忙說好話,怕不是要被這群無法無天的二代們給當成幫兇一起揍后。
于是幾名知情人在一陣面面相覷后,便直接選擇了作壁上觀,顯然是不打算再去蹚這趟渾水。
“嘭嘭嘭!”
“嗷!”
一時間,整個慶功宴內充滿了怒罵聲和拳拳到肉的聲音,而作為一切始作俑者的約翰,則是正被幾名革新黨的伯爵親自上前拽著安撫懇求留下,同時不斷在心頭問候起奧比托全家的族譜。
一想到己方好不容易培養的將軍差點因此跟己方心生間隙,幾位伯爵閣下心頭的怒火便止不住的翻涌,當即打定主意,等到這場該死的宴會結束后,定要將此事告知給奧斯坦恩公爵。
等到明天的朝會中,務必要狠狠地將此事拿來發難,必須要讓守舊黨的那群王八蛋給個說法!
而表面佯裝委屈,實則用余光瞥見在一群熱血上頭的二代貴族們的圍毆下,此時被打的出氣多進氣少的克朗茨伯爵,約翰的心頭卻是早已樂開了花。
就在他得意洋洋地打算再那么拖上一會,好讓這不知死活來挑釁自己的老登被眾人亂拳打死,同時因為參與人數太多,導致死無對證,事后無法追究真兇時。
到時候自己再出來裝個好人,勸阻各位正義的二代停手,將自己的罪責減輕到最低時。
一道傳令官的聲音卻緩緩從宴會廳入口處響起:
“艾拉菲亞·卡斯特·佩魯斯王女駕到!”
聽到這個尊諱后,只是一瞬間,原本還熱血上涌暴揍老登的二代們紛紛一驚,旋即想也沒想地便立刻抽身整理起自己的著裝,轉而迅速和案發現場拉開了距離,轉而一個個裝作沒有參與暴打豬頭克朗茨伯爵的樣子,一副斯斯文文的模樣坐在各自的餐桌前。
仿佛剛剛怒吼著揮拳暴打老登,或直接抬起桌子給對方來一擊桌角殺的那些身影都是幻象一般。
他們從來都沒有離開過自己的餐桌一步。
“嗒,嗒!”
伴隨著一道清脆的高跟鞋踩在石板上發出的腳步聲,在眾人或熱切或尊敬的目光中,一名穿著華貴白金禮服,有著一頭卡斯特家族柔順金發,面容精致到好似天神親手刻畫,根本找不出來任何瑕疵的身影,便動作優雅地緩緩朝宴會廳內走來。
蔚藍的雙眼宛如寶石般閃耀,且自然向外流露出一股讓人心馳神往般的溫柔與貴氣。
皮膚白皙宛如凝脂,燈光照耀在她身上近乎能夠反射出弧光。
身材窈窕,但卻不顯得瘦弱,每一寸都恰到好處,并在禮服的襯托下,讓其顯得愈發動人和完美。
每次邁動步伐,那修長而富有美感的雙腿,在踩在地面時發出聲響時,仿佛踩到的不是堅硬的石板,而是命中在無數人的心房上。
讓無數人的心臟都不由得為這幅絢麗的景象而位置心跳加速。
“嗯?這是…”
看著散亂的宴會大廳,以及躺在中央,不知為何顯得鼻青臉腫,哪怕用了剛體魔法,此刻也被打的頭破血流,整個人的眼神都開始變得渙散的克朗茨伯爵。
艾拉菲亞王女不由得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臉上滿是震驚。
但在身旁一名有著死魚眼的金發女性護衛上前展開的耳語下,很快,明白事情經過的艾拉菲亞王女不由得眉頭微蹙,旋即冷冷地看了眼躺在地上神色哀求看向自己的克朗茨。
接著便她毫不猶豫地開口下令道:
“來人,將這名試圖分裂帝國和平的敗類給我拖下去嚴加審問,務必查清組織這起陷害事件的主謀,不得有誤!”
“是,王女殿下!”
“嗚…”
聞言,克朗茨瞬間瞪大自己的雙眼,張口想要開口說些什么,但卻不知為何根本說不出一句話來,旋即便在不耐煩的死魚眼女護衛的肘擊后腦勺下當場便昏死過去。
“王女殿下英明!”
見狀,場中眾人紛紛稱頌起這位殿下的公正。
而對于眾人的獎賞,艾拉菲亞只是微笑地頷首致意,但目光卻在場中環視起來,旋即仿佛找到了某個目標。
她蔚藍的雙眸猛地一亮,接著便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快步朝著那人走去。
隨后這位第一王女殿下便在對方面前緩緩停下,先是在臉上露出了一個甜甜的微笑,接著便說出了一句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話語:
“約翰哥哥,好久不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