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禮物？
你管這叫小禮物？
不是，等下.
他說這是給我的？
給我的？！！！
長夜里，杜佳諾大腦徹底陷入宕機狀態，一片空白。
她如同被一道無形的閃電劈中，整個人呆若木雞，雙眸瞪大，瞳孔收縮。
女孩張著小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開玩笑的吧？
冰冷的空氣吸入肺中，迅速被體內沸騰的溫度同化，全身的血液都在這一刻沖向頭頂，然后退潮，被理智重新占領。
幻覺？
做夢？
難道說還在高潮，沒完全清醒？
一時間超出理解范圍的沖擊，讓她暫時喪失了思考能力。
只是眨著眼睛，緊盯面前的跑車，以及車旁笑瞇瞇的周明遠。
“給我的？”
學姐終于找回了聲音，只不過語調尾部顫抖不已。
這當然不是她第一次近距離接觸保時捷。
事實上，她自己銀行卡里的收入，也基本讓她脫離了會對物質一驚一乍的階段。
但畢竟那些都是別人的車。
突然從“別人的”到“送給你”，讓眼前這一幕極具沖擊力。
“喜歡嗎？”
周明遠就站在車旁，一只手隨意搭在車頂，姿態輕松。
他打量著學姐面頰上精彩紛呈的表情變化，從呆滯開始，再到震驚，嘴角彎彎，像是很享受她此刻的反應。
杜佳諾睫毛閃爍，目光像是被磁石吸住，從衛紅色的性感腰線，滑過飽滿的大尺寸輪轂，再到車尾張力十足的弧線。
她像是在確認一件藝術品，端詳著每一個細節，以確保這不是某種過于逼真的幻覺。
“本來想選比較經典的白紅配色來著，但我覺得你這種明艷的大美人，就應該上這種攻擊性十足的衛紅色。”
他甚至沒有再次回答杜佳諾的問題，而是先品評起了顏色。
這種舉重若輕的態度 一向是周明遠的風格。
喜歡。
怎么可能不喜歡？
誰會不喜歡？
當然喜歡！
心臟在胸腔里狂跳，暖流不受控制涌向四肢。
杜佳諾向前走了一小步，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漆面。
衛紅，是日出江花紅勝火的大紅色。
跑車上明媚的紅，充滿了生命力和攻擊性，簡直完全是她的心頭好。
“真送我啊？”
杜佳諾還是難以置信。
“這要多少錢？”
“我記得你那輛要一百多萬吧跑車是不是更貴？”
天吶！
上頭之余，她終于控制住自己的思維，沿著合理方向前進。
“不至于，你說的那輛叫911，這輛大概落地七八十萬，剛剛好。”
周明遠伸出手，拍了拍女孩肩膀。
“剛才在樓上，誰跟我說喜歡來著？”
“現在怎么不說話了？”
“喜歡歸喜歡”
杜佳諾喃喃重復了一遍，這兩個字此刻重若千鈞。
她看著他近在咫尺的眸子，終于確定對方不是開玩笑逗自己。
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如同海嘯般終于沖垮了第一道堤壩，讓她的眉眼抑制不住地向上揚起。
眼波流轉間，喜悅幾乎要滿溢出來。
“七八十萬也一樣很夸張啊.”
從小到大，她還沒收過這么貴重的禮物。
不，是連想都沒想過。
這輛跑車，輕而易舉突破了她幻想的邊界。
“這這車不太適合我吧？”
被男人推著一步一步向前，靠到車門附近，杜佳諾猶豫道。
“哪里不適合你？”
“太高調了。”
“卡地亞不高調？梵克雅寶不高調？”
周明遠開口打斷，拋了兩個例子反問道。
“作為公眾人物，你要明白一個很簡單的道理。”
他話鋒一轉，直指核心。
“比如在飯桌上，陳總拍著胸脯保證要給你的那些首頁推薦和專題活動，沈北鵬提到之后可以引薦你進影視綜藝圈，對吧？”
“嗯。”
杜佳諾輕輕點了點頭，幾乎聽不清自己的心跳聲。
“你覺得”
周明遠挑了挑眉，繼續說道。
“一個每天需要擠公交地鐵，或者可憐巴巴等著公司派車去參加品牌活動，去高端場所談合作，去片場試鏡的小網紅，和一個開著跑車出街的小網紅相比。”
“誰會更被當回事？誰的話會更有分量？誰的合作請求，對方會更認真考慮？”
男人的聲音銳利如刀，剖開她所有的天真。
“這個圈子，甚至這個世界，從來都是先敬羅衣后敬人。”
“包裝，本身就是實力的一部分，是最直觀的溢價能力。”
“很多時候沒有人去仔細分析你值多少錢，只看你的氣場牌面。”
“禮物是一回事。”
周明遠伸出手指，指向那抹熾烈的紅色，斬釘截鐵。
“解憂傳媒一姐的臉面，是另一回事。”
“至少你得看起來配得上，那些即將砸過來的資源，對吧？”
“我”
一番話，將杜佳諾沖擊的搖搖欲墜。
理智上她明白，老板說的有道理，甚至是赤祼祼的現實。
但情感上，她還是有點猶豫。
她不是不喜歡奢侈品。
可超出預期的昂貴禮物，反而會點燃不安和顧慮。
這太貴了。
也太招搖了。
“可是.”
杜佳諾還想說些什么，欲言又止。
“沒有可是。”
周明遠笑了笑，調侃道：“我知道你想說什么。”
加入解憂傳媒，暴富，躥紅，改變人生，重寫命運。
之前買五位數的配飾，還在一些同學的接受范圍內。
可是開跑車呢？
該有多少人紅著眼睛看自己？
“你還沒明白嗎？”
“從你簽約斗魚那一天開始，低調這個詞，跟你就沒什么關系了。”
“在同學眼里，你能買得起卡地亞，開跑車只是時間問題。”
“不用想那么多。”
“也沒必要去在乎那些流言蜚語。”
他湊了過去，距離拉近，感受著學姐竭力平穩的呼吸。
“當你真正站在足夠高的地方，其他人的聲音，你連聽都聽不見，根本毫無意義。”
“你沒必要向任何人解釋，只需要活出自己。”
男人的聲音低沉下來。
“公眾人物要有公眾人物的自覺。”
“讓別人猜，讓別人酸，讓別人絞盡腦汁想象你怎么得到這一切。”
“你要做的是讓他們習慣。”
“習慣你開豪車，習慣你穿大牌戴奢侈品，習慣你拿到別人夠不到的資源，習慣你活得越來越耀眼。”
“直到別人覺得，杜佳諾天生就該擁有這些。”
肩膀被環住了，聲音仿佛也刻進她的骨子里。
“好啦，油門踩下去，就別去考慮走路的人怎么想。”
杜佳諾的心跳得飛快，血液在細胞里瘋狂奔涌。
雞湯大師周明遠寥寥幾句，將她內心深處所有的不安，顧慮和怯懦燒得干干凈凈。
只留下熊熊燃燒的野心。
“我知道了。”
學姐清了清嗓子，迅速整理好情緒。
“那我.上去試試？”
她揮了揮手心里的鑰匙，對著男人微微一笑。
“去吧。”
周明遠替學姐拉開車門，做了個歡迎手勢。
“哇”
杜佳諾坐進主駕駛，同款波爾多紅內飾瞬間包裹了她，高級真皮的味道混合著新車氣息，撲面而來。
相比周明遠的帕拉梅拉，Bosxter的運動型座椅側翼將她很好固定住。
偏向駕駛者的中控臺，SC彈射組件，以及位于位于中央的計時秒表 一切都充滿了新奇。
杜佳諾將鑰匙插入點火開關，手指微微顫抖。
然后，用力一擰。
“轟”
水平對置六缸發動機咆哮聲被瞬間點燃，聲浪透過并不算完全隔音的車身傳遞出來，在寂靜的山水華庭小區里，顯得格外震撼人心。
好好聽的聲音！
哦不，這應該叫聲浪才對吧？
澎湃的動力，精密的機械美學，鮮衣怒馬的感覺。
低沉渾厚，仿佛帶著原始野性的轟鳴。
聲浪如此有力，以至于遠處幾盞聲控燈，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巨大噪音點亮。
杜佳諾被這聲浪激的頭皮發麻，整個人不由自主興奮起來。
恐懼消失了，猶豫也消失了。
她幾乎一秒鐘內就愛上了自己的新玩具。
她甚至忍不住跟著踩了一腳油門，發動機立馬回應給她更加亢奮的轟鳴。
轉速表指針靈敏地向上跳動，聲浪陡然提升了不止一個分貝，更加狂放不羈。
好奇妙的感覺 這一刻，杜佳諾心中所有的復雜情緒，統統都被轟鳴聲徹底驅散，化成了發自內心的欣喜。
“輕點輕點，回頭去合適的地方你再踩。”
杜佳諾正沉浸在試車的快樂中，副駕傳來聲音。
“大晚上的，小心鄰居等下開窗戶罵人。”
“沒控制好力度嘛”
學姐吐了吐舌頭，一臉不好意思。
接下來，杜佳諾對照著說明書，一個一個按鈕試過去，足足前后把玩了十分鐘左右的大玩具。
小荔枝你說過晚安還不睡！被我抓到了吧？
百無聊賴的周明遠坐在副駕駛位置，手機就嗡嗡震了兩下。
是水果公主微信群。
群里兩姐妹似乎都變成了夜貓子，你一言我一語聊著天。
我本來都睡著了，也不知道大半夜誰這么沒素質，在馬路上炸街 炸街？
顧采薇發了個貓貓頭問號表情包。
對啊！吵死了，不知道是摩托車還是什么車，反正聽起來像是改裝過的大排量發動機，剛剛路過一踩整個小區都聽得到！
黎芝回復的飛快，破天荒地加了幾個感嘆號。
好啦寶寶，小區隔音確實不行等有錢了我們搬到其他地方住。
周明遠看著群聊里一條又一條新消息，臉上露出一絲極其古怪的表情。
有點忍俊不禁，又覺得這事巧到有點好笑。
杜佳諾也注意到了他的表情和手機光亮，笑盈盈地蹭了過來。
“怎么啦？”
“笑得這么開心？”
“剛剛你不是踩油門來著”
周明遠聳了聳肩，把手機屏幕側過去，給她瞄了一眼。
“受害者直接失眠。”
“噗”
杜佳諾看清了內容，先是愣了一下，隨即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我也不是故意的嘛。”
“那你要不要解釋解釋”
“解釋個屁，裝死還來不及。”
周明遠也知道學姐是在開玩笑，輕輕斜了她一眼，提醒道。
“也算是以案釋法了吧，以后進出小區或者學校千萬要注意點，別使勁踩油門，不然很容易吵到別人。”
不過他嘴上說著不解釋，實際已經打開了跟黎芝的對話框。
離開地球表面——五月天 分享給她一條云音樂的跳轉鏈接。
睡不著聽聽這個，聽著聽著天就亮了。
黎芝：？？？
三個問號砸在臉上，含義不言自明。
走開啊！
落井下石的狗東西。
他再一抬頭，剛好對上杜佳諾似笑非笑的眼睛。
“和妹妹解釋完了？”
學姐拉長聲音。
她當然知道周明遠是個花花腸子，又有著五花八門的手段。
早在解憂咖啡開業當天，杜佳諾就見識了老板身邊層出不窮的美少女。
甚至她還幫忙給其中的幾位親手拍了不少美照，印象深刻至今。
但知道歸知道。
親眼看著他一邊坐在跑車里，一邊和另一個漂亮妹妹深夜聊得火熱，心里難免吃味。
“還不是幫你這個沒公德心的姐姐擦屁股。”
周明遠自然聽出了她語氣里的那點小情緒，輕笑一聲，伸手過去捏了捏她的下巴。
“新手！”
“新手女司機，理解一下。”
杜佳諾扭開頭，耳朵尖有點微微發紅。
“還試嗎？”
學姐重新握緊方向盤，感受著身下這輛猛獸。
“要不算了，我們還是回去休息吧，萬一再把鄰居妹妹吵醒，就不禮貌了”
甜到發膩的嗓音，茶里茶氣的試探。
“走唄。”
周明遠把手機扔回口袋，身體放松，靠回副駕駛座椅。
“吵都吵了，讓她失眠去。”
“我們繞南湖開一圈，熟悉一下手感。”
“這次輕點踩，出了小區再撒歡。”
這點小事，當然影響不了他的興致。
既然注定平安夜和圣誕節會缺席，那么剩下來僅有的陪伴，他一定不會讓杜佳諾感到掃興。
“好呀”
杜佳諾聞言，咯咯笑了起來。
她再次掛擋，輕踩油門，Boxster發出一聲壓抑的低吼。
駛入自由浪漫的長夜。
請：m.badaoge.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