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了,這就送你們上路!
李立滿臉堆笑的說:
“客人休怪說,我這里賣酒有個老規矩。
“只是先交了錢,方才吃酒。”
“這有何妨?”
鬢角簪了一朵大紅花的小號壯漢,一副人傻錢多的樣子笑道:
“倒是先還了錢吃酒,我也歡喜。
“等我先取銀子與你。”
李立賠笑:“恁地最好。”
小號壯漢便去打開包裹,取出些碎銀子。
李立一雙大眼珠子瞪得溜圓:
好家伙!
這包裹塞得鼓鼓囊囊的,赤的是金,白的是銀,圓的是珠,光的是寶!
也有犀牛頭上角,亦有大象口中牙!
李立開了十幾年黑店,從未見過這般大肥羊!
油水十足,端的肥美!
當時李立就動了心思:
若是自己私吞了,不上報給管錢糧的蔣敬呢?
也不是不行,正好一同開店的火家時遷奉命去了東京,店里只有自己。
李立一咬牙一瞪眼兒,做出了一個違背“替天行道”的決定:1
干他娘的!
接過小號壯漢遞來的銀子,李立便去里面舀一桶酒,切一盤牛肉出來。
在桌子上放下三只大碗,三雙箸,李立熱情洋溢的給三個客人篩酒。
所謂“篩酒”,其實就是用篩子或羅紗等工具過濾酒中的雜質。
過濾之前的酒稱為“濁酒”。
白居易有詩曰:“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所謂“綠蟻”,是說“新醅酒”的雜質又小又密,像螞蟻一樣漂浮在酒水上面。
不篩難以下咽,篩了還可以提升口感。
李立一邊給他們篩酒,一邊觀察他們的狀態。
小號壯漢看著李立篩酒,跟同伴炫耀自己行走江湖的閱歷:
“如今江湖上歹人多,有萬千好漢著了道兒的。
“酒肉里下了蒙汗藥,麻翻了,劫了財物,仁肉把來做饅頭餡子。1
“我只是不信,那里有這話?”
李立開黑店也不知害過多少人了,這點兒心理素質還是有的。
被小號壯漢說中了心事,不但不怕,李立反而還笑哈哈的主動接話:
“你三個說了,不要吃。
“我這酒和肉里面,都有了麻藥。”
大號壯漢也笑了:“這個大哥,瞧見我們說麻藥,便來取笑。”
三個客人只當他是說笑,大胖子還央他:
“大哥,熱吃一碗也好。”
李立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你們要熱吃,我便將去蕩來。”
到了后廚,李立趁機下了蒙汗藥。
這蒙汗藥十分神奇,入水即溶,無色無味。
就連李立這種開黑店的都看不出來也喝不出來。
李立蕩熱了酒再端出來,篩做三碗,分別送到了三個客人面前。
“兄弟們,走一個!”
大號壯漢端起酒來提議,小號壯漢和大胖子也端起酒跟他撞在了一起:
“當!”
大胖子很是饑渴難耐,馬上就把酒碗對嘴,一揚脖子:
“噸噸噸噸噸…”
李立被他豪邁的樣子吸引了,再回頭看大號壯漢和小號壯漢時——
兩兄弟已經一抹大嘴,放下酒碗,大聲稱贊:
“這酒好生有氣力!”
李立一看兩兄弟胡須上還殘留了酒水,酒碗里也空了,這便放下心來。
“客人好酒量!”
李立豎起了大拇指,又裝模作樣的給他們篩酒。
但是還不等他把酒篩好,大胖子就兩眼發直,嘴丫子流出了哈喇子。
“咣!”
大胖子一臉撞在了桌子上,大號壯漢驚問:
“兄弟,怎地一碗便醉了?”
“嘩啦!”
小號壯漢也趴在了桌子上,手中大碗落在地上摔個稀碎!
大號壯漢大吃一驚,指著李立剛要說什么,兩只眼珠子緩緩往上一翻。
“噗通!”
大號壯漢如同被伐倒的木頭樁子一樣,直挺挺的向后栽倒!
轉眼間,三個客人都倒了。1
李立哈哈大笑:“今日真是老天開眼了!
“竟是送了這三頭行貨來與我!”1
得意洋洋的上前拖大胖子,李立有一把子力氣,直接把大胖子拖走了。
一直拖到了酒店下方的仁肉作坊里,放在剝仁凳上,又來拖大號壯漢。3
由于大號壯漢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李立便彎下腰抓大號壯漢的腳腕子。
然而讓他意想不到的是,被麻翻的大號壯漢忽地來了一招“兔子蹬鷹”!
“啪啪!”
大號壯漢那一雙大腳丫子,如同鐵錘一般重重的捶在了李立的胸口上!
“轟——”
李立就像是出膛的炮彈一樣,倒飛出去,重重的撞在墻上!
“噗——”
李立仰天噴出一口老血,難以置信的瞪著大號壯漢一個“鯉魚打挺”起身!
忽地拔刀在手,大號壯漢一個箭步搶上前來:
“唰——”
刀光一閃,血光乍現!
說來也巧,李立仰天噴出一口老血之后,身子一晃,正好避開這一刀。
避開了,卻又沒完全避開。
大號壯漢這一刀斜著砍在了他的肩膀上!
只一刀,李立的右臂就飛了出去!
霎時李立半邊身子都被鮮血染紅了…
“別殺我!”
李立唬得魂飛魄散,慌忙大叫:
“我是梁…”
“唰——”
大號壯漢不由分說,打橫里又是一刀!
只一刀,李立的雙腿也飛了!
“噗通!”
兩條大腿齊著分叉兒之處,一左一右飛走,李立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小號壯漢這時也搶上前來,熟練地一把薅住了李立的發髻,往上一扯!
李立就身不由己的揚起下巴,露出咽喉!
“哼!”
大號壯漢冷笑一聲,雙手合握鬼頭刀,掄圓了砍向李立脖子!
就在這個時候,三條大漢從里面轉了出來,看到這一幕慌忙大叫一聲:
“刀下留人!”
“唰——”
大號壯漢恍若未聞,毫不猶豫的一刀砍斷了李立的脖子!
李立那笆斗大的腦袋飛了出去,脖腔子里“呼啦”一下噴出一蓬血霧!1
梁山腳下直接砍一個頭領,這是上來就要火并啊 大號壯漢條件反射的往側后方退了一步,避開了那蓬沖天而起的血霧。
身不染血,刀也不染血。1
赤色虬須亂撒,紅絲虎眼睜圓。
揭嶺殺人魔祟,酆都催命判官。
孫二娘好歹還裝模作樣說什么“三不殺原則”,李立卻是演都不演了。
像他這種殺人魔祟,留個雞脖!
大號壯漢瞪著那三條大漢,猙獰一笑:
“刀下留什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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