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川老師,我也只是一個學生而已。我也不可能時時刻刻的幫助她的,就算我現在幫了她。其他的女生們,會對她更加嫉妒的。”
夏霧櫂看向橫川純:“你說你無法幫助她,我也是這樣的,橫川老師。”
橫川純看了一眼夏霧櫂,苦惱的抓了抓頭發:‘真是麻煩,你想要怎么做?”
“讓她自己來拯救自己就好了。”夏霧櫂如此回答。1
“可真是理想而又殘忍的想法。”橫川純搖著頭:“教一個掉入泥沼中的人如何平復自己的心情,不要掙扎,有些可笑。不如將木板和繩子扔到她的身邊,將其拽上來。”
“那不是泥沼,而是河流。”夏霧櫂回答著橫川純的問題。
“算了,不管你怎么做都好。”橫川純翻了個白眼:‘只要你能夠做到這件事就好了。’
可夏霧櫂只是說:“我為什么要這樣做,橫川老師?”
他質問著,像是有些不近人情。
“真是個不討人喜歡的家伙。”橫川純揉了揉夏霧櫂的頭發,又點了一根煙對著他說:“因為你這個家伙,可是一個好孩子呢。”
“好孩子嗎?你或許是看錯了老師。”
“我的眼光不會錯的。”橫川純抽著煙看著夏霧櫂:“你眼中蘊藏著冰川。但是在冰川之下是純凈的水流。”
“冰川下的水流可算不上是善良,老師。”夏霧櫂笑著說。1
橫川純伸出手指狠狠的彈了下夏霧櫂的腦袋:“少貧嘴了。”
“要是什么事情需要我幫忙,就直接來找我就好了。”
她這般說著:“或者我去找你也行。”
夏霧櫂搖了搖頭,他朝著橫川純伸出了手:“至少要給報酬吧,老師。”
橫川純沒好氣的說:“和一個美少女成為朋友,還不算報酬嗎?雖然大家都沒有發現,但朝日葵可是個貨真價實的美少女。若是她出生在什么大家庭里,你恐怕連接近的機會都沒有。”
“可她只是出生在這里而已。”夏霧櫂這般回答。
橫川純只好拿出了三萬円給夏霧櫂:“喏。”2
“三十個小時,有點少。”夏霧櫂收起了三張鈔票。
“那就加上在第二新東京給你找一個新的工作,工作輕松,而且價格很不錯的工作。”橫川純說:“等到你去第二新東京之后,能夠有一個賺錢的地方。”1
“那只是一年后的事情,老師。”
“不一定哦。”橫川純笑著,但卻不再給夏霧櫂詢問的機會,只是說:“趕緊走吧,記得我們的承諾。”2
夏霧櫂點頭答應了。
只不過在打開門的時候,他又轉過頭看著橫川純。
橫川純只是抽著煙看著窗外,一副無所事事的模樣。
夏霧櫂便關閉了。
回到了教室的時候,他的眼神越過了吵鬧的同學。
而是看向了朝日葵。
朝日葵正在低著頭努力的學習著,她幾乎到達了刻苦的地步。
即使周圍滿是嘲笑,她也渾然不在意。
或者說,裝作不在意。
「如果她一直這樣持續下去,或許真的可以振翅飛翔。」8
對的,其實就這樣也行,當一個受欺負的陰暗學習仔,考上好大學,找工作賺錢之后再改變。
夏霧櫂如此想著。
在國文課之后,是數學課。
數學課上,學生們都是沉默不語。
不過數學老師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氣氛,畢竟這是數學課。
她是一個小老太,戴著眼鏡和老舊的衣服。1
講到一半的時候,就對朝日葵說:“來,你上來回答一下。”
朝日葵站了起來,從自己的座位上走向講臺上。
“嗤嗤。”
嗤笑聲逐漸的填滿了鐵灰色的教室。
朝日葵的手指捏的緊緊的,低著頭想要跨過那些女孩們伸出的腿。
可快要走到講臺上的時候,一個不小心,竟然一個踉蹌,身體直愣愣的著就要栽倒在地上。
她急忙的想要抓住旁邊的桌子,可終究是什么都沒有抓住。
直愣愣的摔在了地上,摔在了夏霧櫂旁邊。
她鉛黑的發絲狼狽的如同破碎的蛛網一般鋪在地上,手指蒼白的幾乎看不到血色。
和她的骨骼一樣的顏色,蒼白的幾乎讓人覺得痛苦。
那手背傷口被掙開,流出紅色的血。就如同雪中的紅梅,幾乎照耀著刺眼的光芒。
某種如同被敲響的重鼓,震得連窗戶都在顫動。
她緊緊地握著拳頭,低垂著頭將手掌按在木質的地板上。
「原來,那是朝日葵心臟跳動的聲音。」
夏霧櫂如此想。
大量的血從心臟被泵出,宛若江河海水一般的流淌。
可肌膚還是如同骨骼一般的蒼白。
從傷口的流出的是紅色的血,也是白色脊骨。
她站了起來,雙腿幾乎是在打顫。
她竟是第一次的這么憤怒,又是第一次的這么難堪。
幾乎要捏斷自己的手指。
女孩們嘰嘰喳喳的笑著,她們看著朝日葵的握著的拳頭。
但卻并不擔心。
“她呀,窮的厲害。怎么會打人呢。”
一個女生悄悄的說著:“如果富裕的人家打了窮人家的孩子,就只用賠錢就好了。若是窮人家的孩子打了富人家的孩子,那父母都是要給別人跪下來求諒解的。”
“雖然你們不富,我也不富。但是呢,至少是要比她好的。我們的父母,還是愛我們的。”
女孩們的嬉笑充斥在教室之中。
老師對此無可奈何,只是呵斥了幾句,讓女孩們的聲音小一下。
可被呵斥之后,女孩們的眼神就變了。
她們一個個都好似很生氣的。
朝日葵渾身的力氣都好似被抽干了似的,她撥弄了一下自己的發絲。
將自己的臉頰遮掩了大半,走上了講臺。
她做著數學題,但是這次手上只是流著血,再無其他的東西。
“老師。”
夏霧櫂喊了一聲。
“嗯?”老師疑惑的看著夏霧櫂。
“這里,太黑了。”
夏霧櫂指了指屋子,這里已經被特灰色的充斥滿了。
“哦。”老師這才是看到了,她示意夏霧櫂可以去開燈了。
夏霧櫂站起來了,從講臺上走到了門口,將燈光打開。
讓熾白色的光填滿鐵灰色的教室。
但朝日葵的滿身狼狽卻也暴露在燈光之下。
而夏霧櫂路過朝日葵的時候,朝日葵流暢的答題動作頓了一下。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