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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峰主離別,道心狂燃

  凝神丹。

  這玩意兒趙無羈也只是聽聞過,卻從未見過。

  曾經兩位峰主,也是被洞主鐘奎手中的一枚凝神丹釣成了翹嘴,打出真火,那可不是演的。

  連兩位峰主的在解決體內寒毒火毒之前,都只能寄希望于用凝神丹突破。

  足可想象出此丹的珍貴。

  “凝神丹在我玄明王朝也是珍貴資源主要是其中幾味煉制主藥近乎絕跡,極難培育。”

  王猙對趙無羈沉吟道,“不過,你這次若真能將龍脈完全續上,本座可以做主,親自為你兌換一顆凝神丹,助你坐穩這個洞主位置.”

  “多謝前輩!晚輩必竭盡全力恢復龍脈。”趙無羈作揖感謝道。

  甭管他突破是否需要此丹。

  這等能薅羊毛的機會,先薅上一手自是最好。

  哪怕將來,他無需凝神丹就能突破凝神,此丹也可以留給身邊未來需要之人。

  或是在一些繁華坊市出手賣掉。

  眼見王猙一副馬上就要帶人風風火火離去的模樣,趙無羈道,“前輩可是要去尋那初代玄國皇帝張嗣塵的下落”

  王猙腳步一頓,頷首,“不錯!”

  他本是想趕赴青冥洞天,奪回青冥。

  但聽聞占據青冥洞天的,竟是昔日宋朝時期的老怪黃裳后,便暫時打消了念頭。

  準備先向王朝和族內匯報這一消息,尋求下一步指示和支援。

  古修都是極不易對付,更何況是宋朝古修中的風云人物黃裳。

  趙無羈作揖道,“晚輩過去幾個月,在玄國各大洲郡治理龍怨,卻未曾見過張嗣塵此人的下落。

  晚輩懷疑,這張嗣塵可能已躲藏至玄國之外,晚輩這里恰好有以龍氣培育出的靈蟲一只.”

  趙無羈一甩衣袖,一只暗金龍紋的食靈王蟲飛出。

  “以此蟲對龍氣的敏感,若是靠近那張嗣塵,必會有所感應”

  “哦?”王猙訝然,接過食靈王蟲打量,略有動容,“能培育出此等靈蟲,也是實屬不易”

  他眼光極高,一眼看出這靈蟲不簡單,當即一拍儲物袋,取出一枚上古靈石遞出。

  “本座也不會白拿這靈蟲,這塊靈石,應當足夠彌補你。”

  趙無羈略感驚喜,面上則佯裝遲疑,“這,前輩.”

  “別啰嗦,本座沒時間客套!”王猙將靈石一甩,轉身便拂袖領隊而去。

  趙無羈看著一行使者離去的背影,又看看手中上古靈石,心情愉悅。

  “不愧是王朝修士啊,出手就是闊綽,直接給一塊上古靈石.嘖,而且都不稱上古。

  看來在王朝那邊的凝神修士,會拿此石日常交易?”

  他想了想,將這塊意外得來的上古靈石扔進壺天空間內。

  如今壺天空間內的食靈王蟲,還有一百零幾個。

  日后若是龍怨丹消耗完,的確是很難再培養出王蟲了,因此說珍貴也沒錯。

  不過一塊上古靈石交易一只王蟲,那還是大賺。

  而且,他將那王蟲送給對方,也沒那么簡單。

  一是想助這王猙早些找到張嗣塵,解決這個心頭大患。

  二是王蟲與他存在心神聯系,一定范圍內都會產生感應,方便他監視這位凝神后期的動向。

  “龍怨丹還有兩百枚,我自己能不用來修煉,就不用了,全用來培養王蟲我就苦一點,拿上古靈石修煉好了。”

  趙無羈佇立樹下,觀察壺天空間內的上古靈石變化。

  這種靈石,他手里還有五枚,在引氣期來說,已算是極其富裕。

  此時,壺天空間內,上古靈石甫一落地,晶壤便如饑渴巨獸般翻涌吞噬。

  壤下的微型靈脈貪婪吮吸靈石中精純靈力,紋路迅速蔓延拓寬,宛如血管延伸至空間邊緣,混沌霧氣隨之緩緩退散。

  食靈王蟲群嗡鳴撲上,啃噬靈石殘渣,背甲龍紋驟亮。

  蟲腹分泌的金色靈液滲入晶壤,逐漸在靈脈節點凝結成芝麻大小的“靈髓晶核”,使得內循環的效率開始提升。

  陽珠內,壺天術熟練度也在波動攀升。

  “壺天術也快突破了.”

  趙無羈心念微動,袖子內的空間壁障泛起水波般的道紋,穩固了一些。

  他的左手塞進去后,并無太多不適。

  若再進一步,突破到略有小成,他便可將此空間隨意挪移位置,真身遁入這方寸洞天。

  甚至當敵人打來法寶法器之時。

  只需袖子一揮,就能將對方的法器收走。

  此刻,晶壤深處已自發形成蜉蝣般的靈氣渦流。

  雖僅如發絲粗細,卻昭示著真正的靈氣循環雛形正在誕生.

  “一塊上古靈石的效果還是很顯著的可惜,我手里也不多。”

  趙無羈摸了摸腰間的儲物袋。

  剛才搜刮了那一群王朝修士后,他已收獲了上百塊源晶以及玉髓靈液、朝霞紫氣等寶物。

  若非顧忌,將這些人全部挖空,會導致他們無源晶和物資可用,引起王猙的懷疑,他還真會直接都扒光。

  “回頭去把狐貍洞內的那口小靈泉收進壺天,興許會有奇效”

  趙無羈收攏衣袖,轉身快步走向此時安靜得有些詭異的八角樓。

  八角樓內,一派狼藉景象。

  趙無羈進入其中,便看到嚴嵐和花青霜正與一名白衣女子對坐交談。

  那女子一襲素白長裙,眉目如畫,氣質清冷中透著一絲凌厲。

  “無羈,你來得正好。”

  嚴嵐見他進來,微微頷首,介紹道,“這位前輩是花凌香,王家三房之人,也是你家峰主的族姐。”

  花凌香抬眸掃了趙無羈一眼,知曉其與花青霜關系親近,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

  趙無羈拱手行禮:“見過花前輩。”

  嚴嵐繼續道:“方才那使者王猙突然發難,欲強行帶走你家峰主.”

  她開口將方才激烈情況簡要講述。

  花青霜補充道,“如今已是無礙。”

  趙無羈聽后心中稍安,目光轉向花凌香:“多謝前輩出手相助。”

  花凌香平靜道:“不必謝我,這也是我來此地的目的。

  我們三房雖式微,但還不至于任人拿捏。

  青霜此次隨我回王家,自有族中長輩庇護,不會有事。”

  趙無羈心中一動,看了也眼花青霜,問道:“前輩的意思是…花冷云前輩早有安排?”

  花凌香瞥了他一眼,頷首:“我爹如今雖身居要職,不在族中,但一直關注著花師妹的安危。

  此次龍脈危機,王猙來勢洶洶,我爹早有預料,故派我前來接應小妹。”

  趙無羈恍然,原來花冷云并非完全撒手不管,而是暗中仍舊關注。

  甚至有所布局,此番便確保了花青霜的安全。

  如此一來,花青霜前往王家,反倒比留在琳瑯洞天更穩妥。

  但他心中仍有疑惑,“既然花冷云前輩一直關注著峰主,為何這些年”

  花凌香聞言已有不耐。

  認為趙無羈一個外人問得太多,但瞥了花青霜一眼后,還是道。

  “具體原由很是復雜,我方才已簡單告知過青霜,總之,我爹也有苦衷,甚至當年,他是以帶罪之身回到族內,這些年過得都很苦,近年才翻身。

  我若非早年就被他拋下,留在族中,當年都會被牽連.”

  她話語一頓,又道,“其實不止是青霜被爹拋下了十多年,當年爹將我拋下在族內,我又何嘗不是當他死了呢?”

  此言一出,花青霜清冷的神色也是不由柔和了些。

  這位大姐,與她一樣,也算是同病相憐。

  但爹似乎也是頗有苦衷。

  “既然如此。”趙無羈頷首鄭重道,“晚輩便放心了。”

  花凌香不再多言,起身,對花青霜道:“青霜,此間事與我們再無關聯,未免那王猙又改變主意,事不宜遲,我們應即刻啟程返回家族。”

  “這么快就出發?”

  花青霜訝然,眸光一動,看向嚴嵐和趙無羈。

  嚴嵐大剌剌擺手,“去吧,有三房花氏和你爹的庇護,師妹你應當無礙。

  不過…王朝局勢復雜,你仍需警惕小心。”

  她話語一頓,又懶散笑道,“這琳瑯洞天,一下子少了鐘老狗來斗,又少了你,也是一時無趣得很。

  興許以后,我也會出去,這洞主就讓給寶貝師侄來坐了。”

  她看向怔住的趙無羈,眨了眨眼,“也算是兌現師伯對你的承諾。”

  “師姐.”

  花青霜欲言又止,終是心中一嘆,看向趙無羈,起身道,“無羈,你隨我來。”

  花凌香微微蹙眉,看著花青霜和趙無羈走出閣樓的身影,終是無言。

  “無羈。”

  峰頂松濤在風中簌簌作響,花青霜一襲素白長裙立于崖邊,聲音清冷如霜。

  “以你的天資,突破凝神不過時間問題。

  我此去王家,非但是弄清楚我爹的情況,也是弄清楚我的身世,我會替你留意凝神丹的消息”

  趙無羈搖頭一笑,看向遠處起伏的山脈輪廓,“峰主不必費心。你也說了我天資卓絕,我自有破境之法,無需凝神丹。

  倒是您…”

  他頓了頓,目光沉靜,“玄明王朝水深,王家更非善地。

  您只需顧好自身,便是對我最大的助力,至少我也不必擔心亂心。”

  花青霜睫毛微顫,轉身間,陽光勾勒出她側臉線條:“天南不過彈丸之地,末法天地供不出金丹。待你凝神之后,終會踏出此地”

  她深深凝望趙無羈,“屆時,來王家尋我。

  王家雖勢大,但花氏也并非沒有位置。

  我曾經既帶你上了寒月峰,自然也能帶你在玄明站穩腳跟。”

  “好哇,到時您在王家再占一峰,還是做我的峰主。”

  趙無羈灑然一笑,又忽感慨道:“不過您這一走,以嚴師伯的性格,她怕也是不會久留洞天。”

  “她向來不甘困守一隅。”

  花青霜嘆息,袖中玉佩輕響,“只怕你將龍脈續成之日,便是她遠走之時,只是你嚴師伯性子偏激狠辣,容易誤入歧途,我只擔心”

  她腦海中浮現黃裳的身影,又搖頭道,“罷了,如今唯一隱患…”

  “峰主是說張嗣塵?”

  趙無羈接過話頭,平靜道,“王猙既已盯上了他,便容不得這老鬼再興風作浪。即便他僥幸逃脫”

  他當即將自己方才與王猙的交易告知花青霜。

  抬眸間精芒一閃,“有王猙爭取的這一段時間,我可以安心修煉。

  待我凝神后,依仗洞天的護山大陣,張嗣塵這老怪即便卷土重來,我也可全身而退,峰主不必擔心。”

  “你向來穩妥機警。”

  花青霜冷若冰霜的臉頰露出動人的欣慰微笑,“既然你早有安排,我自是放心了。”

  她廣袖一展,腰間冰晶凝成的“花”字令牌落入趙無羈掌心:“持此物,他日時機成熟,便來王家找我…”

  她最后深深看了趙無羈一眼。

  趙無羈只覺冰晶令牌似還帶著峰主身上的幽香,化作冰絲纏入腕間,鄭重頷首道。

  “好!”

  風中化作唏噓句,松濤聲里,兩道身影化作流光消散。

  只剩崖邊一株新結花的野蘭,隨風搖曳。

  八角樓外,嚴嵐一襲火紅法袍目送,一顆爭了多年的心仿佛也隨之離去。

  她的腦海中,再度冒出與黃裳密謀之話。

  “.以你的資質,若在靈氣鼎盛之時,證道金丹不過等閑。可惜如今末法之世,呵呵呵.

  老夫遍覽道藏,能助你成道之法不過二三。其中一策,需你親赴東海夷州,取一物來!”

  她倏然回神,眼底暗藏的鋒芒如刀歸鞘,轉而化作慵懶笑意。

  “無羈小大夫”

  嚴嵐斜倚雕欄,絳紅衣袍似火垂落,指尖漫不經心卷著一縷發絲。

  見趙無羈怔然望來,她紅唇微勾,眼尾挑起三分戲謔。

  “怎么?舍不得你家峰主遠行?”

  未等他應答,她忽又紅唇掀起一絲微笑,“師伯也不舍呢,所以啊快些修煉。若被她甩得太遠”

  她瞇起鳳眸,吐字如蘸了蜜的刀。

  “當心,你連她的背影都瞧不見了。”

  “弟子明白。”

  趙無羈垂首行禮,卻見嚴嵐已旋身踏入內室。

  絳紅廣袖掃過門扉,露出一截凝霜皓腕。

  “還杵著作甚?”

  她側首斜睨,玉指勾了勾。

  “進來。日后你家峰主可沒福氣消受你的針術了師伯還能再享受一段時間.”

  “師伯,你也決定要走?”趙無羈立即轉身進樓內。

  “不走干什么?這洞天經此一劫,即便你續上龍脈,靈氣也恢復不到鼎盛時期。”

  嚴嵐大紅衣袍,坐在玉蒲團上,玉背卻挺拔,像柄永遠不肯入鞘的劍。

  “日后你再突破凝神境,這洞天可撐不住兩個凝神修煉。

  而且,以師伯凝神中期的修為,這洞天內的資源環境,只能穩固,想要更進一步,難上加難!

  嚴嵐慵懶轉身,精致的下巴輕輕抵在雪白香肩上,眼中閃過一絲復雜,“末法之世,凝神境后每一步都如逆水行舟,需要海量資源堆砌.”

  她凝望取出金針的趙魏無羈,紅唇勾起一抹戲謔的笑,“你這手金針渡穴的本事,倒也算得上是稀罕的人才資源。可惜.師伯也不能帶你走呢.”

  趙無羈冷哼,手中金針寒芒一閃,毫不猶豫地刺入她后頸要穴。

  “師伯你和峰主,都嫌我修為低微.”

  他聲音平靜,手下針法卻愈發凌厲,“但終有一日.我也遲早會追上你們!”

  “嗯”

  嚴嵐突然發出一聲舒適的輕哼,發絲微亂,

  這精致下巴抵在香肩的模樣。

  倒是讓趙無羈一時心神恍惚,仿佛又回到了初上寒月峰時,為花青霜施針的場景。

  只是眼前人紅衣似火,與記憶中那清冷如霜的身影截然不同。

  他手中金針不絕,各類手法齊施,心中卻愈發堅定。

  花青霜,嚴嵐,都是道心堅定者,凝神之后,勇攀高峰,絕不停留。

  他又何嘗不是。

  “師伯放心.”

  他手中金針如雨,語氣卻愈發堅定,“我也遲早會追上來。”

  最后一針落下,嚴嵐周身突然騰起赤金靈焰,映得她眉眼如畫。

  她緩緩睜眼,眸中似有火鳳振翅,充斥斗志和成道野心:“那師伯就拭目以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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