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照棠聽見貨價翻倍，微微蹙起眉頭，疑惑道：“黃生，國內科研很缺錢吧？”
黃哲，何光標等人面露窘色，隱約覺得，是在嘲諷他們人心不足，貪婪成性。
程雙福咳嗽兩聲，連忙道：“尹生見諒，國內搞科研，確實缺錢。很多武器都要進口歐美，再進行仿制。”
“尖端武器方面，導彈技術，有些直接是買的，特別是紅旗4。”
“生產線原先都停了，再次啟動，就是沖著創匯。”
“要保證利潤。”
武器專家劉峰坐在角落，暗暗嘆氣：“給人看不起，就看不起吧，人窮志短，本來就是沖著掙錢。”
“國防軍工業，能夠自給自足，掙點小錢，比什么個人顏面，得失都重要。”
港商把他們看成窮親戚，暴發戶，奸商？
不重要。
眾人都憋在心里。
可以創匯就行。
沒料到，尹照棠話鋒一轉，卻拉高嗓門，揚言道：“要掙錢，就只翻一倍呀！”
“中遠程防空系統，根據市場披露消息，美國去年跟日本達成一筆防空系統交易，里面和紅旗4同級別的鷹式導彈。一個發射系統售價就達2000萬美金，單發導彈售價二十萬美金。”
“紅旗4經過實戰檢驗，戰績斐然，就翻一倍賣，一百萬美金。挑，全套系統，就值鷹式四枚炮彈？”
“鷹式都是雷神公司五十年代的產品啦！”
大埔牛了解國際軍火市場的售價，剛聽見一百萬美金一套，都已把面前的大圈仔罵過一遍。
造東西會，賣東西不會？
癡的呀！
聽見尹生的發言，只覺得酣暢淋漓，拍掌叫道：“賣他十倍，五百萬一套，愛買不買！”
黃哲震驚數秒，端起茶杯，潤了潤干燥冒火的嗓子，出聲道：“尹生，日本對美國的采購價，是在交保護費，算不得準的。”
“另外沒把價格定太高，也也是想從容的打開尖端武器市場，多吸引一些客戶。”
剛回過神的何光標，連忙幫襯起領導，笑道：“是啊，尹生，薄利多銷，更好打出品牌嘛。”
余下的程雙福，劉峰幾人，低頭假裝看文件，已經不敢插話。因為，事件的走向，完全超乎預判。
什么薄利多銷。
他們可是“獅子大開口”，不是虱子大開口。
可十分吊詭，還是低估了軍火利潤，最終售價，只能交由領導們去決定啦。
而國內的人，絕對不是沒買過軍火，只是賣習慣上一代的裝甲，裝甲，從未領略過尖端市場的風光。長期以來中式武器是蘇聯貨的廉價平替，早已成為軍火市場的共識。
然而紅旗4可是性能優于美國鷹式防空導彈系統的新一代武器，是紅旗9的前身，只是不具備反隱身能力。
美國新一代的“愛國者系統”倒是比紅旗4要強，但連上一代的鷹式都賣兩千萬，愛國者得賣多少？
在兩伊戰場上最先進的飛機，不過是米格29，幻影F1，根本不具備隱身能力。立項之初，便被打造為國防尖端，要去干“超高超速”機型的紅旗4，干這些型號剛好專業對口。
稱不上領先一代，但也是“非隱身”即秒殺！
尹照棠心知內地商務組擔心開價太高，把大客戶嚇跑，緩緩說道：“黃生，你對市場的看法有誤區。”
“日本找美國采購，是向美國交保護費。伊朗找我們采購，就不能向我們交保護費嗎？”
“這些武器，切切實實，保護了他們的國民安全，石油安全和軍事設施。另外尖端武器的市場，就那么大，不允許薄利多銷。該爭取的利潤，掙的少了，人家要懷疑，中方技術有沒有保證啦。”
“品牌效應懂不懂，大不了，贈送一點維護，保養的福利。”
最關鍵，就算翻十倍的漲價，漲完后，還是比歐美貨便宜好幾倍啊。
黃哲略作猶豫，便點頭道：“我尊重尹生的意思，就照500萬美金一套系統開價，能成交兩臺，就不枉我們跑一趟。”
尹照棠搖搖頭：“照兩伊空戰和襲船戰的烈度，只買兩臺，伊朗那邊的人，回去都不好交代。”
“黃生，說句不見外的，跟外國人生意，你嘚還得學。”
國內的人可懂做生意了，下海那幫人，個個撈的風生水起。只是國企高層和老一輩科研人員，在長期被封鎖的環境待太久。
剛從計劃經濟走出來，思維有些遲鈍，還不了行情，估不清身價，有時常一驚一乍，像個土狍子。
改開也是一步步來的，其實對領死工資，搞科研的體制人員來講，80年代依舊是“計劃經濟”
不過，跑港島一趟，真沒叫他們白來。多多少少，可算體驗了一回國際軍火巨鱷的快感。
“J7戰斗機。”
“防蘇聯米格21，前年賣給伊拉克是三百萬美金一臺。”黃哲討論起下一個武器的價格。
尹照棠沉吟一番：“今時不同往日，漲一百萬美金，賣給伊朗。”
“真漲？”
黃哲又將信將疑，患得患失。
“漲！”
“這叫品牌效應，防空導彈強，飛機就不強嗎？會造盾的人，自然懂得造槍，波斯人很聰明的。”
黃哲點起香煙，深吸一口：“那就漲！”
“另外，從殲7開始，往下的武器，都可按出廠價，交由尹生的忠義集團代售。當然，還是那句話，航運風險得貴司承擔。”
尹照棠眼前一亮，驚喜道：“多謝黃生，老忠的貨架上，終于又上新了。”
黃哲面帶微笑：“上頭對忠義集團促成本次交易，十分肯定，提前就已開會討論過，下放更高級別的武器代理。”
“下一款，紅旗—7近程防空系統，之前的售價是全套十萬美金，飛彈每發一萬美金。”
“這個少漲一點，真的就翻一倍。”尹照棠笑著說道，翻一倍是二十萬美金，還是比同級別的法貨便宜十萬。
“記一下，這個漲一倍。”黃哲囑咐聲秘書，場眾人光是聽，都越聽越心潮澎湃。
“紅纓5近程防空導彈單臺售價”
“漲五百美金。”
越常規的武器，價格越便宜，漲價的空間就越少。
有些東西，只能小漲一點，意思下，表示中方有品牌效應，真正的大頭還是尖端貨。賣尖端貨，國內是第一次，但常規武器，卻是大批發商。
定價都很合理，越到后面，需要改動的幅度越小。
不知不覺，一整個清單，一百多項武器裝備理過去，已是日降月升，星光璀璨。
“時間不早，今天先這樣？吃點東西，明天再繼續。”
尹照棠碾滅香煙，提出收工，眾人紛紛稱是。
有人收好文件，臉色興奮，有人疲倦地張開雙臂，舒展身體，有人吧唧著咖啡，端起剩下半杯，舍不得浪費。
負責接待的大埔牛樂呵呵，抱拳道：“各位領導，工作辛苦，酒店在樓下餐廳已準備好飯菜，請入席用餐。”
眾人抬頭看向主位，口中推辭。
尹照棠笑著道：“家常便飯，姑且算個招待餐，各位領導不要推辭，吃飽喝好，明天更好工作嘛.”
眾人才欣然答應，出聲道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