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海上聯防隊幫海軍訓練也不是第一次了，柏瀚濤就已經帶三個批次的海軍學校學員來過。
但這些海事學校的學員在數年學習后本身就有不弱的水平，上艦也只是增加實操經驗，正式進入海軍后都是軍官，而海軍最大的缺口是基礎艦員。
這一類艦員很多都是社招入伍，缺口極大（目前約2萬），加上后勤人員總共得需要四五萬左右才夠用。
普通水兵的訓練條件就遠遠無法和學員相比，文化教學還好說，實操課大部分時候只能靠想象和自制模型練習，上艦訓練就更少了。
而海上聯防隊目前擁有航母1艘，戰列艦4艘，巡洋艦4艘，驅逐艦9艘，實際全滿編需要1.5萬人，若去掉武備部分也需要1萬人上下，然而蓋金全部海員加起來才2000人，考慮到輪替正常時間上崗的只有一千多人，所以極少大規模出動。
幫忙收納一些艦員不過是小事一樁，而且正好能解決令唐文頭疼的納土納南沙一帶巡航力量不足問題，以便更好打擊越界盜撈事件。
海軍送過來培訓的艦員都完成了文化課和基礎技能培訓，上手也比大灣技校自己培訓的海員快。
“這的確是個好主意。”
老張覺得這個舉措會相當有用，畢竟實踐可比理論能更快教育人，而且海上聯防隊的出動頻率相當高還經常出遠海，估計半年訓練下來就已經能算得上合格水兵了。
至于唐文要求自己主導訓練計劃他也大概能猜到內容是什么，搞不好就是帶著海上聯防隊去南洋四處橫沖直撞。
唐文看中的是大量經過篩選和初步培訓的高素質人力，海軍看中的是難得的實踐經驗，對雙方都有利可圖。
因此他也有底氣在培訓費上計較下。
“這個培訓費用大概是…”
“咳”
一向不怎么計較金錢的唐文打斷了他：
“他們只能以對外接受學員的身份進入，當然要收學費。”
老張頓時回過味來，心道差點犯大錯趕忙順著說道：
“應該的，培訓人員的津貼和出海補貼肯定是海軍發，食宿和培訓費用另算，以海上聯防隊的報價為準。”
唐文這才點點頭：
“放心，海上聯防隊接收學員也是鵝城漁業協會的決議，是軍民兩地聯合互相幫助，只收個成本價就好。”
“…軍民互助好，軍民互助好啊。我先回去匯報。”
看見被關上的房門，唐文心里已經開始計劃海上聯防隊擴編。
賣給阿特的兩艘衣阿華級都已經開始建造，那蓋金自己也不能還用那一堆古董貨色，總得增加幾條新貨當旗艦…蒙大拿、哥倫布、還是超級航戰路易斯安納？
“BCC：米勒薩維奇表態愿意就科斯沃問題進行討論”
“CCN：理查德·霍爾布魯克與調查團一起抵達貝萊格德調解沖突”
剛從陽江返回鵝城，唐文就看到了米勒薩維奇的抉擇。
妥協，和平。
毫無疑問，分身乏術的帝國認可了米勒薩維奇的低姿態，但這能帶來和平嗎？
他隱約記得在原世界線下半年時南聯也達成了和平協定，但99年連續空襲還不是照樣開始？
但不管怎么說，分身乏術的帝國的確是暫時認可了這份和平…等等。
唐文似乎是想到什么，琢磨一會兒后先去了蓋金網絡技術公司。
進入新辦公樓的專屬辦公室，宋楠立刻上來匯報公司的成就：
“我們的注冊用戶正式超過2000萬，日活突破400萬，大王BBS已經是全世界第一熱門論壇了！”
正在想事情的唐文也不由打斷了思考：
“這么快？全球好像才一億多網民吧？”
宋楠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老板，難道全世界還有第二家能和我們比較的公司嗎？當初您搞了幾次抽獎活動幾乎把所有網民都動員起來了，還有我們獨特的升級機制，算法推薦熱度貼定期制造爆炸性話題，還有前幾天您發的百萬懸賞…BBS除了虧得多，剩下的全是優點！”
這又是什么新的夸獎？
不過仔細一想，BBS在唐文不間斷炒作和整活下內容豐富度的確是遠遠超過同行。
互聯網的精髓是什么？是梗，是情緒價值，是共享（白嫖），而只有足夠多、足夠豐富的內容才能產生。
其實唐文也沒有刻意去操控，但后世互聯網的套路已經刻在了骨子里，有時候下意識就會去那樣操作，不知不覺就成為了草根時代的網絡霸主——不過除了蓋金剩下的也的確都是些小蝦米罷了。
至于這么大體量和地位會不會被以反壟斷名義追查，尤其是絕大部分網民都在米國？
這壓根不存在，且不提唐文在FCC的地位，另一方面當前時代互聯網壓根不賺錢，大王BBS每天的日虧損額都在創紀錄。
為了在這個網絡速率極為有限的時代盡可能保持流暢體驗，BBS連廣告彈窗都舍不得做。
實際上FCC乃至全世界通訊部門對BBS和Twitter的認知都是：某石油佬錢多的沒地方花，想找個地方炫耀。
新生的雅虎、谷歌都還想辦法弄點盈利渠道，可X公司和蓋金網絡對產品優化一刻不停，卻壓根沒考慮賺錢，用戶越多反而還虧得越多，連最財大氣粗的投資者看了都有些犯怵。
BBS這款暴熱的產品都沒有被同行抵觸，原因是為了運營全球最大論壇蓋金網絡和X公司向Dell、HP、IBM等廠商下達了大量服務器訂單造成芯片市場繁榮，陰差陽錯幫助互聯網同行把服務器價格打了下來…
不過唐文對當這個“冤種”沒什么意見，目前的人們還沒有徹底意識到話語權和新媒體工具的威力，400萬日活量放在幾十年后也是有知名度的產品了。
“既然雙雙破紀錄我們也不能沒點表示，發點小禮物吧…去找幾家質量好的服裝廠和玩具廠，定制一批金蝸牛公仔和鴨舌帽，衛衣，按價格拉個數量階梯，抽獎送出去吧。”
“是，我感覺這個帖子一發日活躍量說哦不定會超過500萬。”
宋楠也在心里感慨，經常這么干哪個用戶還能不喜歡上BBS沖浪？
不過他剛離開卻又被唐文叫住轉過身：
“等等，差點忘了正事，安排幾個人幫我搜一下最近兩個月的新聞。”
宋楠馬上認真起來：
“您說，什么樣的新聞？”
“就是…”
唐文壓低聲音很是解釋了一番，宋楠對這個要求感到很意外但還是立即去安排人手。
沒過一會兒辦公室房門就被敲響，唐文轉頭就看到宋楠和旁邊的一個靚麗的女子大生…
“盼盼？”
郭盼盼聽到他打招呼只是很害羞的揮揮手，然后就馬上低下頭，顯然已經深諳職場之道——永遠優先服從你的頂頭上司，禁忌越級交流。
但很顯然宋楠知道這位關系戶的身份——當初他剛從巨人公司被外派到大灣的時候，就已經知道這她的身份了！
雖然表面上看不到這位小姐和老板有什么親密關系，但這種事情誰能說得準？
他趕緊上前說道：
“郭盼盼同學暑假一開始就來公司當實習生了，但她絕對是位天才，獨自優化了帖子推薦算法，在爬蟲技術方面也很有心得。
不過她馬上就要返回學校不好安排太多任務，現在正好幫您搜集新聞。”
“行吧。”
見唐文點頭宋楠立馬閃人，還不忘合上門。
郭盼盼在關門的一瞬間摸魚氣息不再掩飾，謹慎打工人的表象即刻瓦解，整個人立即倒在會客沙發上閉上眼睛深深吸氣：
“這就是總裁辦公室的氣息嗎，不知我何時才能達到如此境界。”
唐文頓時繃不住了：
“你這是哪來學的用詞？”
“這不是你在《都市戰神》里寫的嗎，大家都在用。”
差點忘了，唐文最開始為了給BBS引流縫合了一本兵王神醫都市玄幻重生校花龍王贅婿護花無敵流，后來只有想起的時候偶爾更幾章。
但因為題材過于新穎加各種名場面縫合，當今BBS里不少熱梗都來自于《都市戰神》。
不過看著半躺在沙發上晃腿的郭盼盼，唐文認為自己還是有必要維護總裁的尊嚴，壓了壓嗓子：
“女人，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還不起來？”
由于《都市戰神》還沒有更新到霸總情節，郭盼盼立即老實地起身，看到唐文揶揄的表情后才意識到是捉弄自己，但還是先匯報工作：
“你要的新聞分類很小容易找，最多兩天就能找齊全，第三天我再匯總發給你。”
“很好…我侄女呢，她不是跟你一起進來的嗎？”
“菁菁在京城，她進來的時候去了動畫組，跟韓老師關系不錯又去學繪畫了。”
“畫畫挺不錯的。”
唐文真心實意地說了一句，雖然閆菁的專業土木工程在未來會無比輝煌，但是坑可也一點都不少，等哪天倒查就得完蛋。
“走吧，你馬上就回學校，我請你吃飯。”
“嗯…你去我家吃行嗎，我媽說你幫了我們很多忙一直想當面謝你。”
“也行。”
在郭盼盼去上學后唐文其實沒有很刻意去幫助，但有他在安玉一個準寡婦還是免去了很多麻煩，靠著旅游的客源日子也舒心了很多。
見唐文答應郭盼盼明顯開心了許多，坐車回去的路上雖然還有些不安，但明顯能看到職場的氣息逐漸褪去，重新回到了準大三學生狀態。
唐文意識到這一點后也不免有些恍惚，他來到這里的那個暑假對方才高三畢業，一轉眼很快也就到了工作的年紀？
那時候郭盼盼的印象似乎還停留在借他的青澀小女生，但現在已經是需要時刻避嫌的實習女后輩…等等。
“你穿是什么東西？”
夏末的季節郭盼盼身上只有件T恤，光照下能看到里面一些輪廓…不是想象中的那種，看上去更像某種護具？甚至有點像防彈背心？
“這個？背背佳，菁菁給我買的，說每天穿著就能保持背挺直形體好看，只是有點勒坐的不舒服。”
唐文小時候可也被這玩意支配過，一瞬間古老的記憶又被喚醒，當即就臉色一黑：
“這鬼東西沒用，穿著還可能起反向效果。”
“啊？為什么？”
聽到后座的唐文認真聊起人類從四肢爬行進化到雙足站立中脊椎的演化，自然曲度的重要性以及必要性，脊椎失去曲度的危害等等，前排開車的李大強就在心里緩緩搖頭。
年輕男女就在車里聊人體生理構造，這合理嗎？
鵝城的8月末天黑的很快，唐文走出郭家時外面已經很昏暗了。
安玉在打掃屋子，郭盼盼被她推下來送他離開。
唐文瞥了一眼自己的林蔭大道雖然車燈開著，但李大強沒有下來，于是轉身和郭盼盼四目相對。
白熾燈的暖色燈光照在充滿生活氣息的小院門前，郭盼盼才發現唐文是那么年輕，但臉上還是不茍言笑。
“你真的好像大叔一樣，每天都板著臉。”
“有嗎？”
唐文下意識擠出笑容，看到的卻是郭盼盼嫌棄又驚恐的目光，好像看到的是小丑殺人狂的笑。
差點忘了，他的心理年齡也快30，屬于中登了。
但準確的說并非是他不笑，而是大學生的純真笑容已經不屬于他，畢竟不管是作為蓋金的核心人物還是失落帝國的帝皇，所處的層級都有它的厚重。
不過嘴上他卻不認輸：
“這是知識的束縛，知識越多笑的越有深意，知識越少笑的越質樸，不信你去西部旅游，找一個會騎馬的男生試試。”
“信你的鬼。”
郭盼盼說完后兩人間就又陷入沉默，直至過了快一分鐘唐文想主動告別時她才忽然開口：
“那個我媽今天說的…你別多想。”
兩人之間的距離讓唐文不自主呼吸到帶著香味有些沁人的氣息，明明很淡卻讓他心跳不由自主加速。
萬惡的本能在作祟，即使唐文自我感覺很冷靜也無法避免。
他不是青春文學里懵懂的男主，帶著明暗兩股力量游走在世界高層的豐富經歷讓他被動鍛煉出敏銳的洞察力，事實上從再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從對方眼睛里感受到了一些東西，而且在重逢的相處中愈加清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