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中,奧朗一個人揮舞著大劍。
花梨知道,他正以自己的方式,不斷熟悉、填補、乃至改進著這套被稱為“流斬”的劍招,使其變得更適合自己,便沒去中斷打攪他。
海法看了一會兒,就罵罵咧咧地去剝取地上那具白兔獸的尸體了,以她的獵人等級,白兔獸這種級別怪物的素材已經完全派不上用場。
但怎么說白兔獸的皮毛也是制作上等防寒服的材料,多少能賣點錢,不能浪費。
一刻多鐘過去,海法那邊素材都剝取完了,奧朗才終于氣喘吁吁地停下。
“感覺如何?”花梨走近上去問。
奧朗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相當精妙的劍招,我現在空揮能揮得比較流暢了,但想要在實戰中發揮出它的威力,還需要大量練習。”
用雪擦洗了下白兔獸皮毛上的血漬,海法把皮毛打了個捆,扛著走過來,“這么謙虛?俺還以為你已經能拿著這套劍招去挑戰轟龍了。”
花梨瞪了她一眼。
聽出了海法語調中的酸意,奧朗也齜牙沖她笑了笑。
這家伙心眼其實挺小的,但記性不算好,自己剛剛話說得有些直接,惹她不爽了,不過過會兒她應該也就忘了。
沙棘也在此時湊了過來,“呼呼揮個不停,感覺很威風喵!老大以后要改用大劍了喵?”
奧朗想了想,輕輕搖頭,“實話說,這個流派逐漸被淘汰不是沒原因的,如果說在蓄力斬和流斬中只能二選一,我依舊會選擇蓄力斬。”
這句話得到了海法的認同,她用力一拍手,“對嘛!花里胡哨揮得是快,但哪比得上蓄力斬的威力?
怪物又不是木樁子,哪會由著你在它面前一個勁地砍?
那種迭加慣性的節奏一旦斷了,破壞力也就比基礎劍招高一點兒,遠比不上蓄力斬的威力。”
海法給人的感覺大大咧咧的,卻是一位實實在在的上位大劍使,她對流斬的評價奧朗也完全認同。
流斬劍招中的許多發力細節、步伐節奏、慣性運用的小技巧等等,給他帶來了相當大的啟發。
但他應該不會把流斬作為核心招式使用,怎么說呢,感覺有點不上不下的。
有種想盡辦法彌補了大劍的短板,同時也丟掉了其長處,最終速度、靈活性、破壞力等各方面均衡,但各方面都不突出的感覺。
不過!誰說他學了流斬就一定要自己用?
在最開始,聽花梨老師講起流斬時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這流派應該適合穆蒂”。
而當他親自體會下來后,想法發生了一些轉變,他現在覺得.穆蒂應該立刻馬上學會流斬!
穆蒂的身體天賦無需多說,力量、爆發力、靈活性、協調能力都是最頂尖的。
她唯一的缺點在于性格不夠果斷,又不擅長預判,總是把握不好使用蓄力斬的時機,所以才無奈放棄了大劍。
但流斬大劍基本是完全放棄了蓄力斬的,至于流斬大劍威力略有不足的缺點,在穆蒂“樸實無華”的怪力加持下,似乎也算不上什么缺點。
她掄著銃槍都能壓制怪物,掄著大劍怎么就不行?
再說了,誰說流斬的這些招式、這些發力技巧、步伐、慣性利用技巧,就只能用在大劍上?
流斬的三式九招,說白了都是基礎劍招,不涉及更復雜的氣力,能量運用。
以穆蒂的劍術天賦,想必很快就能學會。
平時除了炮擊外,她的銃槍來來回回就那兩三招,下砸、上撩、橫揮沒了。
這也屬于沒辦法,畢竟絕大多數銃槍使都是偏防御的重裝防御者,極少會有人在這方面鉆研。
穆蒂若是掌握了流斬,下砸、上撩、橫揮不剛好能對應上降流斬、升流斬和渦流斬嗎?
不說把銃槍舞得跟流斬大劍似的,但至少能優化下攻擊動作,提升攻擊威力,也能增加些招式變化不是?
尤其像是升流斬的第三招,那單手舉劍往上挺刺的動作,不管怎么看都覺得用銃槍來施展會比大劍更順手,捅完再補上一發龍杭炮,想想都覺得帶勁!
(素材來自b站老白)
“海法老師。”奧朗正了正臉色,喊了海法一聲。
扛著白兔獸皮毛的海法頓時滿臉狐疑地看過來。
這十年來,自己多少次摁著這小子的脖子逼他喊自己老師,他都不肯喊,這突然的一嘴,不對勁。
“俺可不敢當你老師,有啥話直說!”海法表現得十分警惕。
奧朗也不知道這家伙哪那么高的警惕心,自己好像也沒坑害過她吧?
心中腹誹著,奧朗臉上依舊維持著嚴肅,“海法老師,我能把流斬劍式傳授給其他人么?”
聽海法老師之前的說法,流斬是她從一位炎火村的獵人前輩那兒學來的。
他記得木香說過,炎火村有部分武技傳承屬于“秘傳”,未經許可不可隨意傳授。
雖然海法大大咧咧的未必記得這些,但他得提醒確認下。
“傳授給其他人?”海法先是愣了下,隨即擺著手道:“嗨,原來你在擔心這個,隨便傳!
教俺的那位大姐當年就說了,如今愿意學習流斬的年輕獵人越來越少,能不斷了傳承就好,如果有誰想學,盡管放開了教!
話說你打算教誰?啊.”
想明白了些什么的海法表情變得戲謔,她湊近過來,用肩膀撞了撞奧朗,“怎么?想教給你的那個小女朋友?
我記得你說過,她以前也練過大劍的對吧?”
“嗯,畢竟家學淵源,以及,我們是戰友關系。”
海法無視了奧朗的后半句話,倒是對那句“家學淵源”有點感興趣,“她家長輩也有大劍使?亞摩斯前輩?但亞摩斯前輩不是太刀使么?”
奧朗無語地看向她,雖然沒人專門跟她解釋過,但這人是完全不會聯想的嗎?
虧你還成天宣揚說自己是那位傳奇大劍使的頭號崇拜者.
花梨也無聲嘆氣,為姐妹的智力感到堪憂,“亞摩斯前輩的孫輩,稱芙芙小姐為姐姐,狩獵伙伴是一只名叫魚丸的艾露,和芙芙小姐的狩獵伙伴魚扒是親兄妹。
線索都這么明確了,你還猜不出那孩子是誰的女兒嗎?”
“啊?啊啊!!!”
海法并不是個腦子笨的人,只是沒往那方面想過而已,經過花梨的提醒,她很快理清了這其中的人際關系。
她把手中的白兔獸皮毛丟到一旁,雙手薅住奧朗的肩膀,“所以去年咱們上門拜訪,還進去喝了茶的那棟房子就是那位的家?!
咱們走過的地板,坐過的沙發,喝過的茶杯.
不對那些都不重要,所以說你的小女朋友就是等等。”
海法突然松開,抬起手掌做了個“暫停”的手勢。
她伸手捧住奧朗的臉,就像是在打量一個霉爛的西瓜,左右翻看了陣后,滿臉嫌棄地推開。
“什么女朋友,癡心妄想,胡說八道!你小子還遠遠不夠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