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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7章 馮氏,你個......

  入冬多日,

  汴京街頭,

  清晨的風吹在徐載靖臉上,讓他感覺到不少的寒意。

  抬頭看去,

  下半夜升起的月亮,此時依舊掛在空中,旁邊還有明亮的星星。

  “喔喔喔——”

  不知沿路哪戶人家的公雞,在清晨中打起了鳴。

  起早燒飯的柴火煙氣,順著煙囪飄到空中,被風一吹后讓街上騎馬的一行人聞到。

  小驪駒還打了個響鼻。

  “嗒嗒.”

  “汪汪汪——”

  徐載靖一行人坐騎的蹄聲,讓街旁院子里的狗兒叫了起來。

  似乎是在傳遞‘情報’,遠處的狗兒也跟著吠了幾聲。

  徐載靖朝著前面呼了口氣,溫熱的呼氣就在面前現了形。

  過了城中運河上的大橋,路邊軍巡鋪亮著燈籠,有鋪兵聽到馬蹄聲,趕忙出來拱手見禮,道:“見過衙內,您可好久沒走這邊兒了。”

  徐載靖笑著點頭,青云拋了一串銅錢給鋪兵,笑道:“天冷,兄弟喝點熱湯暖暖身子。”

  “謝衙內,謝殷大哥。”

  青云笑著拱手一禮后,繼續陪著徐載靖朝前走去。

  在黑黑的晨色中走了好一會兒,

  等徐載靖一行人進盛家的時候,遠處正好有更夫喊著‘卯時已到’,拐到積英巷中。

  徐載靖已經帶著女使去了學堂,

  留在盛家外院兒的青云,則和徐家車夫、盛家小廝一起給馬兒卸了鞍韉,牽到馬廄中。

  看著有些吃力的提著一桶溫水,朝這邊走來的盛家小廝,青云笑著道:“我來吧!”

  盛家小廝剛想客氣,就感覺手中的水桶被青云輕巧的接了過去。

  一番事情忙完,

  盛家小廝笑道:“青云哥,去屋里暖和暖和吧。”

  青云沒有回話,看了看馬廄,見沒什么事情后,這才笑著點頭:“走。”

  說著話,一行數人便進到了盛家大門旁的門房中。

  撩開簾子進到屋內,青云笑道:“嚯,都點上爐子了,真暖和!”

  “見過殷小哥,主家仁慈,知道冬夜難挨,便讓點了爐子。”屋內的門房管事,邊說邊將爐子上的水壺提了起來,準備拿碗給青云沏茶。

  盛家的幾個小廝,

  有的忙著接過青云解開的斗篷,將其放到一旁;有的走到一旁去搬凳子;有的則朝桌邊走去,將盛著栗子棗子的盤子端了過來。

  “青云哥,嘗嘗咱家剛采買的干棗。”

  “好!”

  青云笑著說完,又朝著遞茶過來的門房道:“有勞老哥哥了。”

  “小哥客氣。”

  青云接過熱茶,將其放到一旁的條案上,又在盤子里抓了兩顆栗子,同一旁搬凳子的盛家小廝道:“不著急坐,等會兒還要來人。”

  話音剛落,

  屋外便傳來了車馬聲。

  門房中的眾人走到屋外一看,卻是徐、顧、齊三家的車馬一同進了院子。

  “吁!”

  三輛馬車的車夫一陣吁聲,看著踩著馬凳,腳步匆忙下馬車的三位公子,青云等人拱手躬身行禮叫人。

  顧廷燁等人都是點了下頭后,便帶著親隨腳步飛快的朝學堂院兒走去。

  眾人離開的時候,顧廷燁身邊的稚闕,還不同以往的朝后面看了幾眼。

  等幾人身影消失在學堂院門口,更夫‘卯時二刻’的喊聲,正從大門外傳來。

  青云等人自然又是一番幫忙。

  期間,盛家小廝都不時的朝一個有些面生的青年看去。

  待車馬事畢,

  幾家車夫準備去門房后的屋子休息。

  青云快走兩步扯住了齊國公家的車夫,朝著不遠處站在馬槽前的一個青年抬了下下巴,道:“王六哥,那個跟著顧二公子來的兄弟,是什么來路?”

  胡子很是濃密的齊家車夫,朝著那邊看了眼,道:“哦,那個小兄弟啊!”

  青云笑著點頭。

  王胡子擺手道:“不清楚。”

  青云無奈道:“王六哥,你這.”

  王胡子笑道:“小哥,這兄弟也是今早剛見到,我又怎么能知道?”

  “行吧。”青云無奈的拍了拍王胡子的肩膀后,朝著那個頗為健碩的青年走去。

  正站在馬槽前,有些局促的用手攪拌馬料的青年,聽到腳步聲后,轉頭朝著一旁看去。

  瞧著青云比他還高的身量,這青年有些憨厚的笑了笑。

  青云笑著點頭,從一旁小驪駒的馬槽旁提起一小袋豆子,道:“加些炒熟的豆子吧。”

  “噗!”馬槽后的小驪駒,朝著青云打了個響鼻。

  青云笑著摸了摸小驪駒的馬頭,道:“又不全給,你急什么?”

  說著,青云看了眼那青年,道:“快拿吧!”

  那青年眼中滿是喜歡的看了眼小驪駒,雙手伸進袋子里,捧出了一把豆子后放到了顧廷燁坐騎的馬槽中。

  看著自家馬兒庫庫的吃著草料,那青年轉頭看著青云,道:“這位哥哥,咱家這馬兒可真聰明!嘶,居然還是沒閹割的公馬!?”

  青云放下袋子,笑著點頭道:“對!這家伙父母都很是不凡!兄弟,你今天是第一次來盛家?”

  健碩青年點頭,朝著學堂方向看了眼,道:“本來稚闕這小子他.他說要給我介紹一下的,結果公子今早有些晚了,沒來得及。”

  青云眨了眨眼,笑道:“莊學究的規矩很嚴,遲到輕則被罰抄書,重了不是挨手板,就是被停課數日。”

  “哦哦,怪不得呢!”健碩青年說道。

  青云拍了拍手,道:“聽了幾句話,覺著兄弟你對稚闕似乎頗為熟稔,是你的?”

  健碩青年憨厚的笑了笑:“稚闕那小子是我親弟弟。”

  聞言,青云有些驚訝:“哦!!兄弟你居然就是稚闕嘴里,力氣不小的二哥?叫.石頭?”

  “嘿嘿。”健碩青年笑了下,撓了撓頭道:“弟弟他居然和你提過我?”

  青云連連點頭:“之前我倆陪著各自公子去馬球喝酒,他可經常和我說,家里有個二哥,力氣大得很。”

  石頭笑著擺手:“沒有,沒有,我力氣也就那樣。”

  又掃視了一眼小驪駒,石頭遲疑道:“我也聽小弟他說過幾句,莫非你是徐五公子身邊的青云哥哥?”

  “不錯!”青云笑著上前一步,攬住了石頭的肩膀,笑道:“既是稚闕的親哥哥,走吧,咱們去那邊兒屋里坐。”

  “我小人”石頭略顯遲疑。

  青云攬著石頭的肩膀:“走!”

  感受著肩膀上的勁力,石頭笑道:“青云哥哥,您這力氣可是不小呢!”

  “嗨,我這算個屁呀。”青云說完,眼睛一亮,低聲道:“石頭,稚闕在家中叫什么來著?”

  石頭笑了笑:“我大哥叫石山,我叫石頭,弟弟叫石子。”

  “噗嗤!”青云忍不住笑了一下,道:“怪不得!我之前問稚闕原來的名字,這小子一直死咬著不說,原來是這個名字。”

  石頭點頭道:“弟弟還說現在的名字,是公子查了書本給他起的!這么多筆畫,哪有石子來的簡單。”

  “哈哈哈!”青云笑著拍了拍石頭的肩膀:“不錯!”

  兩人又交換了下年齡,的確是青云為兄,石頭為弟。

  快要到盛家門房的時候,石頭看著青云,道:“青云哥哥,你這老是捏我胳膊干什么?”

  青云笑道:“不瞞石頭你,我覺著你這體格頗為健碩,肩膀有力,想是練過功夫?”

  “嘿嘿,跟著大哥學過幾手。”

  青云點頭:“唔!之前我家侯爺親兵,其中有幾個在西北建功的,這體格還不如你呢!”

  石頭驚訝的看著青云,道:“之前我在運河上,就聽不少客商說過,如今大周北方頗有幾位打出名堂的郎君。”

  “哦?都有誰?”青云好奇道。

  “有一位姓狄的指揮,聽說步戰殺的白高賊人丟盔棄甲;有一個姓盧的,一根銀槍捅的白高騎軍哭爹喊娘,英國公世子麾下,還有個姓黃的”

  說著話,青云撩開門簾,拉著石頭進了門房。

  一番介紹后,石頭和盛家門房小廝也沒了生疏的感覺。

  又說了幾句北方的軍中將士,有盛家小廝問道:“石頭哥,那你最佩服的是哪個?”

  “自然是一人就殺進了白高要塞的黃將軍!”石頭肯定道。

  青云看著石頭佩服的模樣,道:“石頭,那你可知這位黃將軍,和你家公子什么關系?”

  “啊?黃將軍居然和我家公子認識.?”說著,石頭拍了下大腿,懊惱道:“聽小弟說,我家侯爺在軍中源遠流長,公子他自然認識黃將軍的。”

  看著青云和盛家小廝笑著的模樣,石頭疑惑道:“青云哥哥,幾位,你們怎么了這是?”

  青云道:“石頭,那黃將軍乃是你家公子的妹夫。”

  “妹夫?!”石頭訝然。

  青云解釋了幾句,便看到石頭眼中發亮:“嘶,那以后豈不是有機會見這位一面!”

  房中眾人紛紛笑著點頭。

  喝著熱茶溫水說著話,有盛家小廝好奇道:“對了,青云哥,前幾日一直沒見你和徐五公子來咱家,是忙什么去了?”

  青云捏開一個栗子,笑道:“這幾天柴家二郎,李家二郎,還有拽厥家的郎君成親,我一直陪著公子在這幾家忙活。”

  “哦!”屋中眾人紛紛點頭。

  隨后,

  盛家門房小廝,便和石頭多聊了幾句。

  “這么說來,石頭兄弟一家是在運河上過活了?那你水性如何?”盛家小廝問道。

  石頭接過青云遞過來的棗子:“嘿嘿,還說得過去,能在水底憋個小半盞茶。”

  “哇!那也非常厲害了!”盛家小廝贊道。

  石頭搖頭:“聽大哥說,我這都不算什么!之前運河上有一窩狡詐的水匪,賊人本領高強!其中能在水底憋半盞茶的厲害人物就有六七個。”

  “有好幾戶比我家遮奢的人家,都被這伙水匪勒索劫掠過。”

  看著石頭健碩的身形,門房中眾人紛紛面露驚訝。

  再一打聽,石頭家生活的運河河段,距離揚州也不過一二百里的距離。

  “石頭兄弟,那這窩水匪,如今可還猖狂?”盛家門房問道。

  石頭搖頭:“五六年前這伙水匪就沒了蹤跡!”

  “隱約聽說是他們惹到了不該惹的人物,在運河上,被京中調來的虎翼水軍中的高手,給悶在了河里。”

  聽著石頭的話語,青云表情逐漸由驚訝,變成了若有所思。

  “石頭,那窩水匪的頭領叫什么?”青云問道。

  石頭搖頭:“那伙水匪手段高明行事縝密,來無影去無蹤,頭領名號我家也少有聽說!有人說他們出身海上水軍,有人說他們出身內河水軍,說法很多。”

  青云又問了幾句,心中頗有些云山霧罩,便說道:“石頭,之前我和稚闕陪著公子夫人一起去揚州,中途倒是料理過幾個悍賊。”

  石頭一愣,和青云對了一下時日后,驚訝的點頭:“青云哥哥,那伙水匪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沒了蹤跡的!”

  南下揚州途中除水匪,盛家小廝們聽青云說過幾次,倒也不用青云再描述了。

  很快,

  外面天色大亮,太陽升起,門房中的炭爐也被滅了。

  眾人又查看打掃了一番馬廄后,便站在陽光下繼續說話。

  下午下學,

  天色已經有些昏暗,徐載靖也并未在意顧家的車夫。

  回侯府的路上,

  聽完青云的敘述,

  徐載靖驚訝的轉頭看過去,道:“顧家換了個車夫叫石頭?他還是稚闕的哥哥?”

  青云連連點頭。

  徐載靖道:“我記得青云你說過,稚闕家中是和白夫人外祖家有些親戚,對吧?”

  “是的公子。”

  徐載靖有所感觸的頷首,道:“那明日是得看看那小子了!”

  畢竟,石頭的命運,也算是有了很大變化。

  傍晚,

  西果子巷,

  康家宅院,

  有女使捧著托盤,行走在游廊的燈籠光中。

  女使穿廊過門來到康王氏的院子,隨后將托盤中的竹筒遞給了門口侍立的女使。

  “大娘子,大門傳進來的,說是王家寄來的信。”

  女使邁步進屋,輕聲喊道。

  “快快給我。”康王氏有些期待的笑著說道。

  拆開竹筒中的信封,康王氏就著燭光細細的看了起來。

  一目十行的看完,康王氏的笑容逐漸消失,胸口起伏之下,很是有些生氣的將信紙拍在了桌上。

  “馮氏,你這個賤婦!你是我王家的媳婦!居然敢和我這么說話!賤人!”

  “看到盛家起勢,就去上趕著捧臭腳!呸!”

  這時,

  “公子回來了。”

  門外有女使通傳道。

  康王氏聞言,深呼吸了一下后,兇狠的表情很快消失,笑容浮上臉龐。

  正要往外走的時候,康王氏又看了眼信紙,趕忙將其塞進了袖子里。

  剛進屋的康晉,正好看到此景,有些疑惑道:“母親,你這是?”

  康王氏笑了笑:“晉兒,沒什么,是你外祖母來的信。”

  康晉笑著走到桌邊,坐下后隨意的拿起塊蜜餞,問道:“外祖母來信干什么?”

  康王氏僵硬一笑,道:“和你妹妹們的婚事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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