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隔空注視著。
李秀蓮靜等著陳陽的回話。
“咳咳。”
王援朝輕咳了一聲,“你們當著我的面,做這種交易,有點過分了吧?”
“這里沒你的事。”
李秀蓮隔空瞪了王援朝一眼,怪他多事。
好歹是道真境的強者,雖然被封住了元神,但余威尚在,只是一個眼神,依舊是讓王援朝呼吸一滯。
王援朝被噎了一下,扭頭往陳陽看去。
陳陽道,“給她準備紙和筆,啟靈散的配方就算了,讓她把第二元神修煉的方法,以及道果轉生之術寫下來…”
王援朝點了點頭,沒有多說。
陳陽的目光又落在李秀蓮的身上,“我下午再過來,給你帶來你想要的東西,你最好不要耍花樣,不然,后果很嚴重…”
李秀蓮微微頷首,沒再多說。
她只是要些殘枝殘葉做為念想,那就簡單多了,陳陽隨時都能給她。
不過,陳陽的想法也簡單,不能給的太容易,好歹讓她把功法給了再說。
道果轉生之術,三尸神樹有點興趣。
至于第二元神修煉之法,雖然三尸神樹也會,但這方法是當年石尊主所傳,它也想印證一下,這兩者有多少區別。
陳陽也想見識一下,雖然他現在并沒有打算修煉第二元神,但開闊一下眼界,增加一下見識也好。
見完李秀蓮出來,陳陽便開車去了凌江縣城。
凌江和峨眉鄰著,很近,開車快的話,只需要半個小時。
陳陽直接去了濱江路,峨眉山月小區。
昨晚接到電話,秦州那老頭回來了,他自然是要過來看看。
雖然陳陽對錢懷仁和陳巧姑施展的瞳術被黃龍道人給解除了,但他和黃龍道人沒撕破臉,黃龍道人又還有求于他,所以秦州這事,看在黃龍道人的面子上,兩人倒也還盡心盡力。
人還是安全的送回來了。
陳陽來到秦州家里,這老頭正躺在陽臺的長椅上哼著小曲,還有兩個女徒弟在家里伺候著,瀟灑得很。
“看來,你這傷的也不重嘛!”陳陽來到陽臺上。
秦州努力的轉了轉身。
頭發被剃光了,臉上青一塊紫一塊,脖子上還按著固定器,光著膀子,身上纏著不少的繃帶,旁邊還放著兩支拐杖。
別的不說,就這造型,看起來多少帶點滑稽。
“臭小子。”
秦州張了張嘴,牙好像還被崩掉了好幾顆。
“嘖嘖…”
陳陽嘬了嘬牙花,“咋被揍成這樣?”
知道的是被人給揍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被卡車給撞了。
被陳陽這么一問,他自己貌似也知道不光彩,只是一臉的悻悻,“我被揍這樣,你很開心是吧?”
“開心,當然開心。”
陳陽酸言酸語,“一聲不吭的就跑了,本事不大,還想逞能,怎么不揍死你?”
秦州縮了縮脖子,語氣有些弱弱,“我那是個人的私事,這不怕把你們給無端卷進來么,誰特么知道你在寶島那邊有人…”
“要不是我人脈廣,路子野,你這回,恐怕埋哪兒都不知道。”
看他這么慘,也懶得再多說什么了。
“傷的怎么樣?”陳陽問道。
秦州道,“還好,我這腦袋和脊柱,除了頸椎外,都已經煉成玉骨了,只是斷了幾根肋骨、手骨、腿骨,被捅了兩刀,砍了幾劍,倒也沒傷到要害…”
陳陽滿臉的黑線,普通人到了這個歲數,這么一身傷,怕是早死了。
“我倒是茍活了一條命,同去了幾個兄弟就…”
秦州嘆了口氣,想搖頭,但脖子被固定著,動彈不得。
“這能怪誰,還不是怪你們莽撞。”陳陽無奈的看著他。
秦州道,“我這不是想著我已經突破靈境,好歹…”
“行了。”
陳陽打斷了他,“以后再有這種事,先知會一聲,不然,我可不會再管你的死活了。”
秦州點了點頭,這次被弄得這么慘,哪里還敢有下次,“我給你留的信,你看了?”
“看了!”
“那我放在鳳凰山公墓的東西…”
“陳敬邦母子的骨灰,已經安葬進了陳家祖墳,這事算是了了,至于那棵玉白菜,在我這里…”
“嗯。”
秦州應了一聲,倒還滿意,“玉白菜給我吧,那是故友的遺物,將來得還給神農門。”
陳陽卻搖了搖頭。
“咋了?”秦州錯愕的看著他。
陳陽道,“還給神農門,暫時就別想了,這神農門,屁股不干凈…”
“哦?”
秦州聞言,有些意外,“怎么,你和神農門的人,接觸過了?”
陳陽點了點頭,簡單給他說了一下情況。
不僅接觸過,而且還成功坑死了一個。
秦州聽得半天沒回過神來。
自己這才多久沒回來,這小子都能把道真境強者給坑死了?
開什么國際玩笑。
“你現在什么境界?”秦州忍不住問道。
對于陳陽的境界,他十分的好奇,這小子提升的實在太快,一不留神就不知道竄到哪兒去了。
“剛剛造化境后期。”
陳陽也不想打擊他,可誰叫他偏偏要問呢。
“造化境?后期?”
“咳咳…”
雖然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但秦州還是被驚到,一口痰塞在喉嚨里,差點沒把他給嗆死。
震驚。
這小子是什么妖孽?
他現在都還記得,他剛遇到這小子的時候,陳陽還頂多能和他五五開,這特么不到一年的時間里,他親眼見證了這小子一路靈境、造化境。
直到現在,一晃眼,都到造化境后期了。
真是一點都不真實。
老陳家這是真的出龍了呀!
好一會兒,他才淡定下來,用他那纏著繃帶的手,拍了拍陳陽的肩膀,“小子,茍富貴,勿相忘,有好事想著點你秦爺爺,我這靈境中期都還沒到呢…”
陳陽哭笑不得,“看來你傷的的確不重,還有心情逗樂。”
秦州剜了他一眼,說回正題,“既然是這樣,那玉白菜,你就先拿著吧,畢竟是我那故友的遺物,聽他臨終那意思,這玉白菜對神農門來說,貌似還挺重要,你既然和神農門有了接觸,那就多考察考察,看看這神農門是否值得交付,如果真那么不堪,這玉白菜,不還也罷…”
既然陳陽這第一次和神農門的接觸并不愉快,而且,這神農門的人,和丁煥春還有聯系,那秦州確實是要考慮要不要幫故友完成這個遺愿了。
他現在這模樣,這株玉白菜留在陳陽手里,顯然要更安全一些。
“我也是這么想的。”
陳陽點了點頭,“你那位故友,說過這株玉白菜有什么特別么?”
秦州搖了搖頭,“當年他把東西給我,沒說兩句就嗝兒屁了,我后來查了些資料,得來的信息也不多,只是據說這東西泡開水喝,能夠強身健體,百病不生,我拿它泡過一段時間,百病不生有點夸張,但強身健體是真的,確實能增強體魄,但效果微乎其微…”
陳陽也沒再多問,等八翅蜈蚣醒來,得了陸凌風的記憶,以陸凌風在神農門的身份地位,應該能知道這株玉白菜的秘密。
“你好好休養吧,有空再來看你。”
在秦州這兒,陳陽并沒有待多久,臨走的時候,給了了他兩瓶玉骨丸和一瓶金瘡藥,一個治療外傷,一個能幫助他養骨,加快身體的恢復速度。
從小區出來,接到一個電話,薛凱琪打來的。
陳陽本來準備直接回峨眉了,接完電話,便直接調頭去了泰和堂。
薛凱琪這兩天也正好在凌江。
來到薛凱琪的辦公室,張亞峰也在,兩人已經在談婚論嫁,只不過她爺爺剛去世沒多久,在婚期上面還有待商榷。
雖然現在民間很少再講究服喪期間不能辦喜事這種習俗,但薛家好歹也是蜀地大家,怎么也得注意些影響,免得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詬病。
辦公室里,空調24度,一進來就像是跨入了天堂。
“怎么回事,咋還死人了?”
陳陽和兩人打了個招呼,隨即往沙發上一坐。
剛剛在電話里,也沒太說清楚,只是說東山白家好像死了人,詢問陳陽知不知道情況。
張亞峰給陳陽泡了杯茶過來,薛凱琪道,“我也只是聽說,前幾天白家派了人去旗山,結果一死一重傷,重傷那個逃了回來,但話沒說明白就暈厥了,好像現在人都還躺在西華醫院的重癥監護室…”
陳陽聽得皺眉。
薛凱琪道,“我想著,他們要是去旗山,你或許會知道…”
陳陽道,“你說的這兩人,是六月十八那天,去的旗山吧?應該是兩兄弟,一個叫白長山,一個叫白長海。”
“對。”
薛凱琪點了點頭,眼睛發亮,“不會是你干的吧?”
一死一傷,還是在旗山,真的很難讓人不懷疑是不是陳陽動的手。
陳陽卻是搖了搖頭,“就那倆的水平,還不值得我出手,不過,那天我見到過他們,兩人在打聽龍拖槽的下落,連路都搞不明白…”
“哦?”
薛凱琪怔了一下。
原本她的第一反應,也以為是陳陽動的手,畢竟陳陽說過會幫她處理和東山白家的事。
她給陳陽打電話,也是想確認這事。
但陳陽否認了,那這事就有點蹊蹺了。
這事如果是陳陽干的,他肯定不會不承認,那又是怎么回事呢?他們在山里遇到東西了?
那可是兩個靈境,實力可不俗,就這么稀里糊涂的死在了旗山?那旗山之上,這么兇險的么?
別說薛凱琪疑惑,陳陽也有些差異。
旗山說小不小,說大卻也不大,這大半年以來,山里的成了氣候的靈物,都已經被他收拾的差不多了,留下的也都是些善靈。
那天白家兩兄弟上山,要說他們朝著米線溝去,遭遇了點什么到還好說,但黃燦給他們指了個相反的方向,他們要是朝著黃家村的方向走,用不了多久就能出山了,那邊又不是深山,能遇到什么危險?
陳陽道,“知道他們遭遇了什么么?”
薛凱琪搖了搖頭,“活下來的那個,到現在都還重傷昏迷著,我這邊也打探不到什么消息,我現在就怕白家人會拿這件事做文章,說是我們薛家在搞鬼,繼而發難,昨天晚上,我那個二嬸話里話外,陰陽怪氣,她和白家有接觸,貌似那邊是有這么個想法…”
“呵。”
陳陽哂笑一聲,“無憑無據的,他們敢么?”
“這種事,哪里需要什么證據。”
張亞峰接過話頭,“他們只需要一個向薛家發難的借口,還能指望有道理可講?你昨晚沒在現場,她二嬸那態度,屁股都要翹天上去了,據說白家來了一個造化境,還帶了一只造化境的保家仙,牛皮哄哄的,話里話外都是威脅…”
“這倒是小事。”
陳陽卻是一臉的無所謂,“他們沒事跑旗山去做什么?”
區區造化境,甚至都提不起他出手的興趣。
薛凱琪搖頭道,“我們能得到的消息不多,他們還沒有正式和我們家接觸,原本我以為出了這事之后,會讓白家有所忌憚,但現實貌似恰好相反,搞不好真會借這個由頭,找我們家的麻煩…”
“嗯。”
陳陽點了點頭,“那就靜觀其變吧,有問題及時和我聯系便是。”
薛凱琪道,“這段時間,我會留在凌江,我給二叔說了,如果白家找麻煩,就把他們約到凌江來…”
“那更好!”
省得自己再跑一趟省城。
對于這個東山的白家,陳陽是并沒有放在心上的,畢竟東山五大仙門,也就蜀地盤山五門的水平。
白家并沒有道真境,也就來了個造化境,外加一只靈獸保家仙,這陣容都提不起他的興趣。
他更感興趣的,是那兩兄弟在旗山上遭遇了什么。
難不成,這段時間,旗山上又出了什么了不得的東西。
能將兩位靈境高手一死一傷,這東西怕也不簡單。
等回去之后,得好好查一查了。
畢竟是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臟東西得打掃干凈,他多少有點潔癖。
和薛凱琪、張亞峰一起吃了個午飯,陳陽便開車回了峨眉。
得到陳陽的許諾,薛凱琪心里也是有底了。
雖然她不知道陳陽現在什么境界,但陳陽能在明知道對方的來頭之后,還能表現的這么淡定,這么無所謂,足以證明陳陽并沒有把東山白家當回事。
陳陽回到報國寺,已經是下午三點過。
他從系統倉庫中,取了一截三尸人面樹的樹枝,便直接去協會找了王援朝,一起又去見了李秀蓮。
上午讓她寫的東西,她已經寫好了,王援朝復印了一份給陳陽,原本作為口供資料,需要協會內留檔。
陳陽簡單看過,時間有限,也無法分辨真假,回頭先給三尸神樹看看再說。
來到地下監室,門上小窗開了個小口,陳陽將李秀蓮要的東西送了進去。
這一次,陳陽算是言而有信了,李秀蓮那顆忐忑的心,也放了下來。
捧著那根樹枝,坐在地上哭了半點。
這女人長得漂亮,哭的梨花帶雨的,真有點讓人垂憐。
“答應你的事,我做到了,咱們現在就算是兩清了。”陳陽說道。
李秀蓮沒有理他,只是一個勁的哭著。
陳陽搖了搖頭,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王援朝看不下去,說道,“等去了京城,老實交代,好好表現,也不見得會死,如果有機會活命,好好表現,改過自新吧…”
陳陽往王援朝看了過去,這原本脾氣火爆的老頭,對待美女,貌似態度真的是要寬容許多。
李秀蓮抽泣片刻,轉過臉來,一雙淚眼看向陳陽,“那夜在四峨山,丁煥春自爆之前,曾與我傳音,讓我脫逃之后,去積石山找一個人…”
“哦?”
陳陽眉毛一挑。
王援朝一聽,趕緊坐回桌旁,拿起紙筆做起了記錄。
居然,還有收獲?
“找什么人?”陳陽連忙問道。
李秀蓮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他偽裝的太好了,我一直以為他是哥哥,只知道他稱呼那人為尊主,貌似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積石山,在哪兒?”
“不知道。”
“找這人做什么?”
“不清楚,他只來得及讓我去找人,隨后便自爆了。”
從監室出來。
“她會不會是在編瞎話戲弄咱們?”
陳陽擰著眉頭。
他用手機查了下積石山,卻并沒有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這種時候,她應該沒這個必要戲弄我們。”
王援朝搖了搖頭,“一會兒我在資料庫里搜一下吧,看看能不能搜到信息。”
兩人往辦公室走去。
李秀蓮突然爆出來的這個信息,雖然信息量不大,但如果屬實的話,影響恐怕不小。
那就意味著,丁煥春雖然死了,但他背后還站得有人。
能被丁煥春以尊主相稱,此人身份絕不會簡單,搞不好是一條大魚。
這事的嚴重性可想而知。
來到辦公室,王援朝立刻著手查起了資料。
其他的事,陳陽沒什么興趣,但是涉及到丁煥春,就由不得他不感興趣了。
他在王援朝旁邊站著,王援朝打開電腦,進入了協會的官方資料庫,輸入積石山,查詢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