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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6章 黃龍重傷現身,丁煥春沒死?

  陳陽仔細斟酌了片刻。

  無非四種可能。

  第一種可能,系統出錯了。

  這幾乎沒有可能。

  第二種可能,樹老感知錯了。

  這種可能的可能性不低,畢竟樹老自己也說了,他不確定。

  第三種可能,那株三尸人面樹,跑到了二峨山,死在了二峨山。

  是以系統會判定它死亡。

  這種可能的可能性很大,從那天晚上三尸人面樹逃走,到其死亡,有兩三天的時間。

  兩三天的時間,是足夠他從嬈疆跑到峨眉來的。

  但是,它跑峨眉來干什么呢?

  也是來找張知行老道?

  這個張知行老道,究竟有什么能耐,為什么都要找他?

  陳陽感覺有點怪怪的。

  剩下,還有一種可能,也是陳陽最不希望的一種可能。

  樹還是三尸人面樹,但是,主宰這棵樹的已經不是原本的樹靈?

  真正的樹靈,在那天晚上就已經死了,否則,系統不會平白無故的判定三尸神樹已經死亡。

  那如果是這種可能的話,倘若現在這棵樹還活著,今晚還來二峨山走過一遭,那么,現在主宰這棵樹的樹靈,又是什么存在?

  這一瞬,陳陽有些細思極恐,頭皮發麻。

  丁煥春么?

  會是他么?

  陳陽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記憶回到了那晚和丁煥春一戰的時候。

  當時他施展法相,一劍刺入丁煥春的胸口,靠著乙木神雷令和桃木七星劍加持的天罰能量,強行灌入丁煥春體內,由內而外,將其強悍的天人肉身毀滅。

  那場爆炸,過于恐怖,以至于他根本無法查看爆炸的情況。

  但根據五雷真人他們的經驗,那種程度的爆炸下,天人肉身都尸骨無存,更何況元神?

  雷霆能量裹挾天罰之力,元神觸之則滅,丁煥春憑什么能逃得掉?

  但是,有一個細節,回想起來,似乎有點被忽略。

  那就是那棵三尸人面樹。

  爆炸發生前,三尸人面樹有向丁煥春靠近,之后發生爆炸,三尸人面樹也受了重傷,然后選擇了逃遁。

  陳陽當時無力再追,只能讓它跑了。

  現在想來,陳陽不確定爆炸前三尸人面樹是否和丁煥春有接觸。

  如果有,那么,丁煥春有沒有可能借之及時遁走元神?

  要知道,丁煥春的元神被肉身所困,只有肉身毀滅,元神才可以出逃。

  他當時和陳陽對戰,受到叔公釘頭術的干擾,到了最后,完全放棄了掙扎。

  丁煥春是那種輕易認輸,坦然赴死的人么?

  他果真是殺自己不成,便退而求其次,借自己的力量毀了肉身,元神逃出升天?

  有些事情,就是不能推敲,這一推敲,陳陽便越是感覺這第四種可能性很大。

  這個丁煥春,指不定還活著。

  陳陽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三尸神樹的這一句話,讓他今晚睡不著了,腦瓜子嗡嗡的。

  假設丁煥春當時元神遁逃了,入了三尸人面樹的樹身,借樹身遁走,再一次玩了一出金蟬脫殼。

  但是,三尸人面樹又是怎么死的呢?

  丁煥春殺的?

  不是沒可能。

  丁煥春修煉三一五牙經,元神本來就強大,吞噬三尸人面樹的元神,應該不算難事。

  而且,這人出了名的喪心病狂,有什么做不出來?

  瑪德!

  要真是這樣,此人的心機,可真是太恐怖了些。

  雖然只是猜測,可能性不知道有幾成,但一番思考下來,陳陽還是感覺有些頭疼。

  當然,事實如何,森山佑一的記憶里應該會有答案。

  等吧,等蜈老的消息。

  現在除了等,也沒其他法子了。

  一夜再無話。

  陳陽果然是一夜沒睡,睡不著,一夜都在修煉。

  早上在飯堂吃飯的時候,陳陽便給周明遠等人講了自己的猜測。

  眾人聽完,都沒了言語。

  陳陽當時親手處死的丁煥春,現在卻又懷疑丁煥春沒死,聽在旁人耳中,多少有些無稽,甚至感覺這孩子是不是魔怔了。

  但是聽陳陽講完詳細理由,眾人都陷入了沉默。

  不可否認,這種可能性雖然低,但不能否認它的存在。

  尤其是周明遠和玄清,他們是這次剿滅蠱神教的參與者,事后回想起來,也覺得這次行動實在是太順利了些。

  賊首丁煥春,死的也有些草率。

  要知道三大道真境后期強者聯手都沒能將這人拿下,憑什么最后被陳陽這么一個造化境的小子給滅了?

  也就是陳陽確實有一些非常人的手段,加上有黃道林隔空施展釘頭術,才讓這件事情顯得合理了一些。

  周明遠和玄清都沒有眼前見證丁煥春的死,只是聽陳陽事后的陳述,所以,憑陳陽的境界,殺掉丁煥春有點不可思議,但讓他跑掉,反而合理得多。

  但這確實也只是陳陽自己的猜測,暫時也沒辦法證實。

  玄靜恰好也在,他說道,“我這兒有丁煥春的生辰八字,諸位如果有認識什么精通算法或某些詛咒類的秘術的玄門高人,倒是可以讓其幫幫忙,試上一試,此人是否還在世…”

  有生辰八字,想證明一個人是否還在世,其實并不困難。

  有一些詛咒類的秘法,比如黃道林用過的釘頭術,通過生辰八字,只要付出一定的代價,可以將對手直接拜死,只要人還活著,施展秘術必有反饋,而如果秘術施展了,卻沒有反饋,那此人必定已經死亡…

  這一類的術法,一般都屬于禁術、邪術,但此時從玄靜口中說出來,在這佛門清凈之地,眾人卻并不覺得有什么違和。

  玄靜直接把這個話題拋了出來,他是沒想讓黃道林再干這事了,普天之下,會這一類詛咒秘術的人,也不止黃道林一個。

  而且,一些精通算學命理的大家,也能從生辰八字中算出一二。

  周明遠道,“給我吧,我傳給神霄宗云霆道長試試。”

  正所謂一人計短,多人計長,這可比陳陽一個人想辦法要實際得多。

  玄靜直接將丁煥春的八字給公布了出來。

  王援朝也在場,直接抄錄了一份,準備上傳到協會總部,讓總部出面找這些個玄學算學大師,要簡單很多。

  早飯過后,陳陽從峨眉離開了。

  還沒到夾皮溝,便接到王援朝的電話,協會總部那邊,已經回過來消息,總部找了三位算學大師,和兩位精通詛咒禁術的修士,得出了同樣的一個結論,此人已死。

  神霄宗云霆道長那邊也給來了回信,結果也是一樣,此人已死。

  所以,綜合兩方的結論,完全可以給出權威的結果,如果生辰八字準確的話,那么,丁煥春確實已經死了。

  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陳陽是相當的意外的。

  掛斷電話后,他把車子停在田野邊,靠在駕駛座上閉眼沉思了片刻。

  生辰八字不會錯,如果錯了的話,當日叔公施展釘頭術便不會生效。

  這么多算學大師,和禁術修士都得出了同樣的一個結論,結論的可靠性不言而喻。

  也就是說,丁煥春的確死了。

  那么,三尸神樹所說,在二峨山感應到三尸人面樹的氣息,又是怎么一回事?

  是三尸神樹感應錯了么?

  雖然三尸神樹說的模棱兩可,不能確認,但以三尸神樹的境界,既然說出這話,不至于無的放矢。

  也就是說,那棵樹死在了二峨山?

  李秀娥那幫人,是為了樹去的?還是說,其他什么原因?

  一時間,陳陽感覺腦子里千頭萬緒,疑問太多,如同一團亂麻,根本理也理不清。

  好一會兒,他才收拾了心情,開車往夾皮溝而去。

  不管怎樣,丁煥春死了,這是一個好消息。

  田野上的熱風吹進車窗,陳陽的心情舒暢了不少。

  村里的路依然還在修,已經從陳陽家老宅門口鋪過,快鋪到楊柳灣了。

  烈日的炙烤下,剛鋪上的瀝青路面散發著陣陣的焦臭。

  車子一路暢行,回到老宅,路面寬了不少,也確實比水泥路面舒服很多。

  “陳陽…”

  堂屋里吹了會兒空調,果然,不到半個小時,外面便傳來了黃燦的聲音。

  沒一會兒,堂屋門被推開,一個腦袋探了進來。

  “嘿,我姐說看到你車了,果然回來了。”

  見到陳陽,黃燦咧著嘴走了進來。

  陳陽切了塊西瓜,給他遞了過去。

  黃燦接過西瓜,卻沒有吃,“那什么,有個事兒跟你說…”

  “什么事?”陳陽疑惑的瞟了他一眼。

  黃燦放下西瓜,“那個黃龍老道來了,住在我家,說想見你…”

  “誰?”

  陳陽怔了一下,聲音都拔高了好幾個分貝。

  “你別這么大的反應。”

  黃燦干笑了一聲,“他貌似受了不輕的傷,我讓他住在我家蛇窖里,我姐和我姐夫都不知道…”

  “確定是他?”

  “我又不是沒和他見過面,怎么可能認錯?”

  “走,帶我去看看。”

  陳陽倏地站了起來,拉著黃燦便往外走。

  他以前是怕見到黃龍老道,畢竟此人實力強的離譜。

  但現在,他是迫切的想要見到此人。

  他想知道二峨山的事情,這老道究竟有沒有參與,如果有參與的話,這老道便是關鍵人物,勢必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

  “別急呀,他受了重傷,又跑不了。”

  陳陽在前面跑,黃燦在后面追。

  大熱的天,一身的汗,真讓人受不了。

  沒一會兒,便來到了宋開明家。

  宋開明一早便跑宋二爺家打牌去了,最近天熱,村里人基本都放棄了戶外勞作,閑下來,打牌的人就多了。

  家里就剩下黃霞和小孩兒。

  黃燦這小子也是心大,不知道黃龍道人是個危險人物么?還敢把人塞在家里,這和在家里塞個地雷有什么區別。

  陳陽給黃燦囑咐了一下,黃燦會意,說是新房那邊裝修有點問題,讓黃霞過去看看。

  黃霞也不是看不懂眼色,一猜就是黃燦和陳陽要商量事,當即把圍裙一解,便帶著孩子離開了。

  來到宋開明家后院。

  雖然黃燦說黃龍道人受了重傷,但陳陽可不敢掉以輕心,先用雷達往地窖中探了一下,這才掀開地窖的蓋子攀了下去。

  黃燦也跟著下來。

  地窖里陰冷潮濕,自帶一股腥味,這地方陳陽來過,他那柄陌刀,便是在這地窖中發現的。

  這地窖被宋開明夫妻倆用來養蛇,昏黃的燈光下,東一條,西一條的,隨處都能看到不少蛇的蹤跡。

  這樣的地方,對于普通人來說,無疑是噩夢一般的所在。

  在地窖深處,有個小房間,便是曾經陳陽找到蛇蛻和陌刀的地方。

  房間里,一名老者靠墻坐著,閉目垂眼,似乎是在調息。

  他胸前的衣服撕裂,有數道猙獰的傷痕,已經結痂。

  蓬頭垢面,氣息平穩,但略有灰敗。

  面前的地面上放著一個碗和一雙筷子,是黃燦給他送的早飯,碗里已經是空了。

  “黃龍前輩?”

  黃燦在門外低低的喊了一聲。

  “呼!”

  黃龍吐出一口濁氣,緩緩的睜開眼睛。

  第一眼,卻是望向站在門口的陳陽。

  “進來吧,我還能吃了你不成。”他見陳陽一臉的防備,當即開口喊了一聲。

  貌似中氣還挺足。

  “前輩怎么弄成這幅模樣?”

  陳陽走了進去,手在身后給黃燦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先退出去。

  這可是個危險人物,一旦起了沖突,打起架來,陳陽倒是能自保,但黃燦肯定得被殃及池魚。

  “呵,小傷罷了。”

  黃龍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隨即目光落在陳陽身上,“你能從嬈疆活著回來,倒也是真有些本事,以前倒也小瞧了你…”

  “你和丁煥春,什么關系?”

  陳陽也不拐彎抹角了,打斷了他的話,直入主題。

  黃龍聞言一滯,隨即說道,“我和他,能有什么關系,只不過當年他找到我,讓我幫了他一個小忙而已。”

  “幫他洗掉山君肉身中的執念?”陳陽直接道。

  黃龍道人聞言,臉上有幾分錯愕,“你知道?丁煥春告訴你的?”

  陳陽搖了搖頭,目光直直的看著黃龍道人,“二峨山,張知行道長告訴我的。”

  “他么?”

  黃龍道人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

  “前輩是在裝么?”

  陳陽一改之前面對黃龍道人時候的唯唯諾諾,直接質問,“張知行道長已經死了,前輩你不會告訴我,你不知道吧?”

  “死了?”

  黃龍道人聞言,一臉的意外,“張知行死了?怎么死的?什么時候的事?”

  陳陽眉頭輕蹙,直勾勾的看著黃龍道人,想從他的臉上分辨出他是否是在演戲。

  “昨天晚上,二峨山,張道長渾身修為被人吸干,身中陰風掌,五臟六腑和腦髓都被掌力化為膿水,師徒二人均未幸免…”陳陽面色沉重,幾乎就差咬牙切齒的逼問了。

  “昨天晚上?”

  黃龍道人聞言陷入了短暫的呆滯。

  陰風掌?

  良晌,他仿佛意識到了什么,抬頭往陳陽看來,“我明白了,你覺得是我殺了他們?”

  這會兒,才似乎才反應過來,陳陽為什么會是一見面就這種態度,以前可是對他恭敬得很的。

  陳陽道,“明人不說暗話,前輩昨晚,應該是在場的吧?”

  “呵…”

  黃龍道人笑出了聲,“我又沒有在場,你或許該問問黃燦那小子。”

  “什么意思?”陳陽眉頭皺起。

  黃龍道人說道,“我前天晚上,來的夾皮溝,本是想去找你的,但是你不在,便來找了黃燦,之后便一直在這兒療傷,你覺得,我是有分身術還是咋的?還能這么老遠帶傷跑到二峨山去?”

  陳陽聞言一滯。

  他前天就在這兒了?還有黃燦給他做不在場的證明?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確實不可能在昨晚出現在二峨山。

  陳陽感覺有點破朔迷離了,“但是,陰風掌不是你們天道宗的獨門掌法么?”

  “我是會這門掌法不假,但是,并不代表會這門掌法的人就是我。”

  黃龍道人搖了搖頭,“我天道宗弟子眾多,有不少都分散在外,會這門掌法的人自然也不少…”

  “可是,出掌之人,掌力雄厚,可以斷定是道真境,滿足這個條件的,除了前輩你,還能有其他人?”

  “年輕人,未明真相,不要妄下結論。”

  黃龍道人擺了擺手,止住了陳陽的話,“你把事情經過給我好好講講,或許,我可以給你分析分析…”

  陳陽心中充滿了疑惑,當即也不避諱,將整個事情的經過,給黃龍道人講了一遍。

  黃龍道人靜靜的等他講完,臉上表情略微有些變化。

  片刻后,黃龍道人說道,“你說的這個李秀蓮,我知道,也見過,劍門山上一株黃連的道果轉生之體,這女的雖然精明,但恐怕還想不出這般的彎彎繞繞…”

  “什么意思?”陳陽問道。

  黃龍道人抬頭看著他,“你有沒有懷疑過,丁煥春還沒死?”

  陳陽眉頭皺起,當即點了點頭,“我是有懷疑過,但當日是我親手將他斬殺,天人肉身都毀了,而且,神霄宗云霆道長,以及數位玄門高人都用他的生辰八字推算過,事實證明,他已經死了。”

  “非也,非也。”

  黃龍道人擺了擺手,“你們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我比你們任何人都了解丁煥春,這人做事,從來都是留好后路,就算當日他欲殺你斬尸,也絕對不可能如你說的那么莽撞…”

大熊貓文學    回村后,從綁定峨眉開始趕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