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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7章 劍門李家的無邊怒火

  交代完一切,陳陽心中大定。

  這老道肯定急著去嬈疆找解藥,到時候勢必和丁煥春對上,無非兩種結果,一是一言不合干起來,二是丁煥春給他解藥,皆大歡喜。

  第一種結果,當然是陳陽最想要的,兩個都不是什么好東西,甭管誰輸誰贏,誰生誰死都行。

  第二種結果的話,這老道解了毒,被丁煥春一慫恿,指不定會回過頭來干自己。

  這位蠱神教主,為了殺陳陽,連朱果這等寶物都舍得拿出來浪費了,可見已經是將他視為了眼中釘肉中刺。

  這第二種結果的可能性不小,畢竟,他這一去嬈疆,見不到清泉老人,肯定得懷疑張清泉死在了陳陽的手里。

  就看他和清泉老人的關系鐵不鐵了,如果關系夠鐵,丁煥春再一拱火,八成得回來找他。

  但那也不重要了,他這一去一來,得多久了,指不定到時候周老已經回來,而且,就算沒有周老,自己提前準備準備,也不至于怕他。

  這一次,這老道來得實在是太突然了些,可以說是打了陳陽一個措手不及。

  “你說這老頭,和你叔公還有點關系?”

  后座上,八翅蜈蚣悠閑的躺著。

  陳陽點了點頭,“金堂山黃家的,據說是叔公的同族爺爺輩!”

  “呵,你這個叔公,倒也有些背景嘛!”八翅蜈蚣笑了笑。

  說到這個,陳陽問道,“蜈老,你和叔公多少年朋友了?”

  “記不清了,幾十年了吧!”

  “那你應該對他很了解了?”

  “了解?算了解了吧!”

  “那你知道,叔公和峨眉玄靜神僧,有什么關系么?”

  陳陽心中是很好奇的,玄靜這人,他接觸的也算比較多了,要不是關系匪淺,他肯定不會主動對某個人好。

  玄靜對陳陽好,那是因為陳陽祖上和他的師弟龐光林有師徒情誼。

  而黃道林呢?

  又是為什么?

  那日在達瓦山,玄靜和黃道林聊過之后,兩人明顯關系拉近了很多,后來玄靜還親自上門,邀請黃道林去峨眉修煉突破,這就不由得讓陳陽疑惑這兩人之間的關系了。

  他有問過這兩人,但兩人都只是顧左右而言他。

  八翅蜈蚣既然和叔公認識了很多年,說不定能知道點什么。

  “他和玄靜?”

  八翅蜈蚣聞言一怔,隨即搖了搖頭,“沒聽他說過,沒記錯的話,你說的玄靜,是峨眉三神僧之一吧?年紀少說也應該過了一百五十歲了,你叔公才七十幾,能有什么關系?”

  它卻是反過來問起陳陽來了。

  陳陽哭笑不得,“我這不是問你來著么?你不知道?”

  “不知道!”

  八翅蜈蚣搖頭道,“難不成,這個玄靜,出家前也姓黃?你叔公是他的后輩?”

  陳陽滿臉的黑線。

  不得不說,八翅蜈蚣的思維是挺發散的。

  不過,倒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陳陽搖了搖,沒再繼續問它。

  八翅蜈蚣道,“玄靜什么境界了?”

  “道真境中期,怎么了?”陳陽道。

  八翅蜈蚣道,“那豈不是和我差不多,我這剛突破境界,正想著找個人切磋切磋呢,這個什么黃龍,你又不讓我和他動手,要不,咱們去趟峨眉,看看你叔公,順便找玄靜比劃比劃!”

  陳陽聞言,滿臉都是黑線。

  這是在開什么國際玩笑?

  他不讓蜈老和黃龍道人動手,那是心有顧忌,同境界之下,人類修士和其他靈物比起來,實力幾乎是完勝的。

  他要是不拉著,讓蜈老和黃龍道人干起來,陳陽可以肯定,吃虧的肯定是蜈老。

  “叔公在閉關突破,咱們就別去打擾他了,你要是憋得慌,想打架,有的是機會。”

  蜈蚣的天性如此,好勇斗狠,縱然都已經道真境中期了,蜈老這性子也不知道收斂。

  時間還早,天剛亮開,陳陽在街邊吃了個早飯,這才悠悠閑閑的往回趕。

  劍門山,李家村。

  險峻巍峨的劍門山下,一座不小的莊園,李家祖宅修建在翠綠的林間。

  林子周圍,上百畝良田,種的都是各種各樣的藥材。

  藥材種類繁多,李家與國內很多知名藥企都有著十分緊密的合作,屬于藥材供應鏈的底端,在藥材的培養方面,劍門李家可是掌握著核心技術的。

  胡家倒臺后,產業被其他勢力迅速瓜分,一開始是對李家有一些影響,但無論是誰得了胡家的的產業,最終還是繞不開李家的藥材供應,李家又及時和胡家劃清界限,所以并未對李家形成太大的打擊。

  但是,李家現在的情況,也多少有點搖搖欲墜的樣子。

  從去年開始,李家的靈境強者,陸陸續續的神秘失蹤,李長福只是閉關突破一個造化境,出來之后,兒子不見了,侄子也不見了,李家幾乎突然就成了一個空殼子。

  他也曾經明里暗里,讓人查過,也報過官,但是,一點有用的消息都沒有。

  這一情況,和丁家很像,江湖上傳言,丁家的覆滅,可能有官方的影子,柳王二人為了豎立威信,所以拿了當時八脈之中跳得最歡,風頭最盛的丁家立威,殺雞儆猴。

  只不過,這都只是猜測,協會柳王二人并沒有承認過,也不可能承認,前段時間峨眉大會上,柳王二人面對這一謠言,采用的也是不承認,也不否認的態度。

  李長福也不得不懷疑,自家這幾個后輩,是不是也是被官方給收拾了,畢竟現在唯一可以查證的是,李家失蹤的這些人,有同一個去向,最后的活動地點,都在峨眉、凌江、雅市一帶。

  而且,官方在查這件案子上,一直都是不積極的態度,每當李長福詢問進展,得到的答復都是各種借口的推諉。

  祖宅的一間院落里,李長福站在一棵樹下正不知道和誰通著電話。

  片刻之后,電話掛斷。

  李長福臉上的表情并不好看,右手緊緊的捏著手機,牙關緊咬。

  “嘭!”

  手機經受不住他那龐大的力道,直接炸了。

  電池都炸出了火花。

  李長福卻恍若未知,眸光陰冷無比。

  可惡,可惡至極。

  居然又是推脫。

  剛剛和他通話的,正是協會會長柳建國,他又一次詢問案子的勘察進度,結果,柳建國給他的回復,卻是最近事務繁忙,分不出人手來查這件案子。

  簡直豈有此理,區區一個靈境,居然就這么不把自己這位造化境的存在放在眼里。

  就算自己只是新晉的造化境,那也是造化境好吧,在你們這幫人眼里,就這么沒牌面的么?

  剛剛在電話里,李長福真的是差點就直接質問柳建國,是不是他們干的了。

  但最終,他還是忍住了,誰讓人家代表的是官方呢。

  前兩天,協會還派人過來給他送藥,說他中了什么戒律之蟲的毒,甚至還好生給他科普了一些蠱神教、戒律之蟲的事。

  藥,他還放著,到現在都還沒有吃。

  原因無他,他懷疑柳王二人的居心。

  如果之前的事是柳王二人干的,那么,難保他們還想除掉自己,這藥究竟是毒藥還是解藥都還存疑。

  現在的局勢,必須要自救了。

  李長福緊緊握拳,手機的殘渣將他的手心扎得流出血來,他都渾然不知,一雙蒼老的眸子里,充滿的都是鋒芒和狠厲。

  “爺爺。”

  這時候,一名青年急沖沖的從外面跑了進來。

  李長福深吸了一口氣,眸子里鋒芒內斂。

  “輝兒來了?”

  李長福恢復了淡定,臉上勉強擠出一絲輕松的微笑。

  李輝見他手上沾著血,不遠處的手機電池還在冒著火花,稍微怔了一下。

  “有什么事么?”李長福無所謂的擦拭了一下手上的血。

  李輝回過神來,連忙捧著手機上前,“小姑的電話,她有話和你講。”

  “哦?”

  李長福有些錯愕。

  從李輝手上接過手機,“曉曉…”

  電話持續了幾分鐘,李輝恭恭敬敬的在旁邊站著。

  直到李長福掛斷電話,臉上的笑容迅速收斂。

  “爺爺,小姑說什么?”

  李輝連忙上前兩步,把手機接了過來。

  李長福道,“讓我去雅市八面山,想當面和我聊聊。”

  “八面山?”

  李輝稍微一怔,“那么遠,為什么是八面山?”

  “是啊,為什么是八面山?”

  李長福長嘆了一口氣。

  這段時間,他沒少讓人聯系李春曉,想讓她回來掌家,雖然以前李家多有苛待她,但不管怎樣,她始終還是姓李。

  李家現在遇難了,她李春曉作為李家的人,這個時候,怎么能置之不理?

  李長福可謂已經是放低了身段,用盡了話術,也是真誠的想把這個掌家權交給李春曉。

  只要李春曉當了這個家,有她身后的關家在,李長福相信,就算真的是柳王二人在暗中下黑手,之后也得好好掂量掂量。

  本來他以為是一件多么簡單的事情,一切都可以完美解決,但是卻事與愿違,李春曉壓根就不搭理,任由他把好話說盡,也不見她回心轉意。

  這讓他不得不考慮其他方案,但在這個時候,李春曉卻突然約他見面,而且什么地方不好選,選在八面山尖峰寺?

  李長福回過神來,目光落在李輝的身上,“剛剛是她主動找的你,還是你給她打的電話?”

  “我給小姑打的。”李輝道。

  “嗯。”

  李長福聞言,倒是稍稍放下了一點戒心。

  這個電話,如果是李春曉主動給李輝打的,那么,他就得仔細考慮一下,李春曉為什么會突然態度轉變了。

  之前可是連電話都懶得接,現在主動聯系他要見面,這是個人都會覺得古怪。

  但如果這個電話是李輝給李春曉打過去的,那情況就不同了,或許李春曉是煩不勝煩,不得已想要做個了斷,所以約了這么一個地方見面。

  但是,別處不約,卻約在八面山,這也確實有點出人意料。

  “爺爺,要去么?”李輝問道。

  李長福沒有答話,只在院子里來回踱步,他小心謹慎慣了,雖然李春曉是他的侄女,但他這人幾乎對任何人都設防。

  尤其兒子侄子相繼在峨眉一帶出事之后,他的心中更是充滿警惕,偶爾可能離開一下劍門,但也不會走太遠,絕大多數時間,都是窩在老家,現在突然讓他去八面山會面,他豈能不防備?

  “爺爺?”

  李輝再次問了一句。

  李長福道,“你再給她打個電話,就說,八面山太遠了,能不能換個地方,比如,省城,或者其他什么地。”

  如果一定要在八面山,不管什么原因,他倒是寧愿不去。

  “哦!”

  李輝應了一聲,卻是有些腹誹。

  剛剛電話里不說,這會兒又打電話過去,指不定又要被小姑劈頭蓋臉罵一頓。

  他拿起手機,很快又把電話撥了回去。

  “小姑…”

  “什么?不行?為什么?”

  “啊?好好,我給爺爺說…”

  李輝掛斷電話,連忙對李長福說道,“爺爺,小姑說不行,過幾天她還得去京城,得在京城耽擱一段時間,你要不去八面山的話,她估計一時半會兒騰不出時間來見你了,她現在就在八面山,查我爹他們失蹤的事,而且,她說已經有了眉目,你最好還是過去一趟…”

  “查你爹他們的事?”

  剛剛電話的內容,他其實是聽到了的,李長福皺著眉頭,眉宇間的狐疑更甚。

  李輝點了點頭。

  這時候,他的手機響了幾下,收到了幾條信息。

  他拿起手機看了一下,臉色陡然大變。

  連忙把手機遞到李長福的面前,李輝幾乎有點失聲,“爺爺,你看,小姑發過來的,說是有人匿名發給她的…”

  李長福接過手機一看,臉色瞬間也變了。

  只見手機屏幕上,是一張照片,一張血肉模糊的臉。

  是李豐田!

  周圍是一大片的蕁麻,胸口被箭矢穿透,明顯是沒有氣息了。

  李長福的手在顫抖。

  他劃了一下屏幕,下一張圖片,是一個年輕人。

  是李乾!

  同樣,也是一副死相。

  李長福的手,抖的更加厲害,呼吸越發的急促。

  再劃了一下屏幕。

  又是一張照片。

  照片應該是在河邊,兩具被水泡白了的尸體。

  一個是丁家的丁四海,另一個正是李長福的兒子,李滿倉。

  “爸。”李輝痛呼了一聲。

  李長福更是喉頭一甜,差點吐出一口血來。

  當日李滿倉和丁四海去了凌江,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車子從青衣江大橋上墜了下去,之后李家、丁家,連同官方一起打撈了很久,都沒能找到兩人的尸體。

  現在,這張照片的出現,毫無疑問在向他證明,這根本就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為之。

  挑釁,這絕對是在挑釁。

  李長福努力的平復著內心的憤怒,繼續又劃了下屏幕。

  接下來,則是一段視頻。

  環境有點黑,貌似還在下著雨,看樣子應該是在某處山林的,鏡頭對準的是一處崖壁下的柴堆,隱約可以看到,柴堆里躺著兩個人。

  鏡頭拉近,一一從那兩人的臉上滑過,給了兩人一個標準的面部特寫。

  “這是,袁通?”

  當鏡頭停留在第一個人的臉上時,李長福渾身一顫,立馬將其認了出來。

  袁通,是袁通,蠱神教護法袁通。

  前段時間,來找過自己,揚言要讓自己協助,趁著薛崇華的葬禮在鳳凰山舉行,吸引住所有人的注意,繼而救出自己那個弟弟李長生的袁通袁護法。

  事實上,也確實讓他們成功了,李長福還因為這件事,被官方問詢過。

  但因為他當時在薛崇華的葬禮現場,有很多人給他做不在場證明,所以得以全身而退。

  如果不是看到這個視頻,他甚至都以為袁通他們已經回到了嬈疆,現在他那個弟弟李長生,只怕都已經當上蠱神教的副教主了。

  原來,袁通他竟然已經死了。

  那,另外一個人是誰?不會是…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鏡頭平移,給了另外一人一個特寫。

  這一瞬,李長福感覺自己的血壓瞬間飆升了起來,整個人差點站立不穩,向后栽倒。

  李長生,另外一人,正是李長生。

  很快,一把火丟在了柴垛上,那柴垛應該是潑灑了汽油,霎時火起。

  “啊!”

  李長福再也遏制不住,狂吼了一聲,手機直接往地上一摔。

  嘭的一聲,摔成了碎片。

  “爺爺!”

  李輝正沉浸在悲傷之中,見此一幕,直接被嚇到了。

  “找死。”

  李長福緊握雙拳,身上戾氣、殺氣,攀升到了極點,直接一掌拍出。

  “嘭!”

  旁邊一棵樹直接炸了。

  殘枝損葉飛的漫天都是。

  李輝嚇得站在原地,渾身瑟瑟發抖。

  好一會兒,李長福身上的氣勢才漸漸收斂,但是那一雙眸子里,刻骨銘心的仇恨,根本就掩藏不住。

  “你小姑怎么說?”李長福用他那幾乎沙啞的低沉聲音問道。

  李輝嘴唇哆嗦,“小,小姑說,給她發信息的人,旨在挑釁,約她在八面山見面,所以她才會讓你去八面山…”

  “哼。”

  李長福冷哼一聲,“既然如此,何不早說?此人既然旨在挑釁,為何不直接將這些東西發給我,哼,我看,你爸和你二叔他們的死,你這個小姑,怕是脫不了干系,哼,吃里扒外的東西,虧我怕還有心抬舉她,結果是只喂不熟的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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