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多余的廢話，陳陽直接現場救治。
因為啟靈散的緣故，這些麻雀的靈臺幾乎都被狂漲的精神力給撐爆，導致精神錯亂，瘋狂暴虐，攻擊性極強。
放任不管的話，它們就算不被同類殺死，也會爆腦而亡。
這種情況下，換做旁人，是肯定沒得救了，但這些麻雀運氣好，遇上了陳陽。
陳陽直接把這些麻雀當做人來治，用正反兩儀針法，將它們的腦內狂暴的精神力導出，各自喂它們服用了幾滴《動物生長精華素》。
在《動物生長精華素》的幫助下，它們受損的靈臺快速的恢復、擴張，體魄也在增長。
體內暗傷很快穩定了下來。
陳陽一一施救完畢，十幾只麻雀一字排開，氣息穩定，但都還沒蘇醒。
黃燦把屋里和院子里的麻雀都收拾了，整整裝了兩麻袋。
“不要亂扔，找個地方燒了。”
陳陽吩咐了一句。
他也沒多說，帶著那十幾只麻雀，離開了新房。
夜幕降臨。
陳陽家老宅的院子里亮著燈。
黃燦處理完麻雀尸體，來到陳陽家的時候，院子里傳來一陣嘰嘰喳喳的叫聲。
“唧唧唧唧…”
十幾只麻雀，正在院子里的枇杷樹上跳來跳去，活躍的不行。
“陳陽，怎么回事呀？”
黃燦一肚子的疑問，這群麻雀，究竟是哪兒來的，為什么死那么一大堆在他的新房里？
可憐他那新房，都還沒有裝修呢，就已經添了一大堆的魂環了。
光是想想都覺得晦氣。
陳陽指了指枇杷樹上面上躥下跳的麻雀群，“你不是都靈境了么，應該能用精神力和有靈覺的生物交流了，不妨去試試，問問它怎么回事。”
這群幸存的麻雀里，好歹有一只已經誕生了靈覺，經過陳陽的救治之后，在《動物生長精華素》的幫助下，這只麻雀的靈覺更壯大了一些。
在黃燦來之前，陳陽已經嘗試過，這只麻雀是具有交流能力的，智慧大概相當于人類七八歲的孩童。
黃燦聞言，稍微怔了一下。
和有靈覺的生物交流？
他平常除了和火蠶交流，還沒真正和其他有靈覺的生物交流過。
主要沒那個機會，有靈覺的生物不是那么容易碰上的，雖然有個黑虎，但黑虎壓根就沒怎么搭理他過。
黃燦躍躍欲試，來到枇杷樹下，笨拙的嘗試用精神力和樹上那只稍微個大一些的麻雀溝通。
過了十幾分鐘，黃燦頂著一頭的鳥屎，罵罵咧咧的進了堂屋。
“聊天就聊天，怎么還干起來了？”陳陽有些哭笑不得，扯了幾張紙遞了過去。
黃燦擦著頭上的鳥屎，沒好氣的道，“我不過就問了一下它們為什么要在死我的新房里，丫的就生氣了，罵我不說，還往我身上拉屎，太沒教養了…”
“問出點什么來了？”陳陽微微一笑。
這群外地麻雀，確實素質不怎么行。
黃燦道，“它說它叫二丫，從北方來的，其它的沒說，光和它對罵了…”
陳陽微微頷首，也沒再兜圈子，給他講了下具體情況。
這群麻雀在一個月前，翻越秦嶺，過漢中，一路西來，在劍門山棲息休整了數日。
本來一切都是好好的，但是，從劍門山離開后的第三天，種群中便陸續出現了有部分麻雀突然發瘋暴走，攻擊同類的情況。
原本它們西來的種群數量，有三千多只，但在麻雀群陸續發病之后，種群的數量不斷的銳減。
但是，每一次發病，幸存下來的麻雀中，總會有那么一兩只誕生靈覺。
十來天前，它們來到了凌江，進入了旗山，也就是陳陽在老鬼林見到它們的那一次。
那一次發病之后，它們離開了旗山，種群數量銳減到了七八百只。
這幾天，它們都在附近的幾座山里轉悠，一直沒再發病，于是放松了警惕，今天，它們本來是想去老鬼林找老槐樹的，但是在經過夾皮溝的時候，不巧又犯病了…
這次發病，比以往都要恐怖，二十多只已經誕生靈覺的麻雀，幾乎全部都犯了病，打斗可謂慘烈。
要不是陳陽及時救下十幾只，這群麻雀恐怕得全軍覆沒。
黃燦聽完，臉皮狂抖，“合著，就我倒霉唄，它們哪兒都不去，偏偏跑我新房里打架！”
這一刻，他覺得剛剛罵那群麻雀還罵的不夠狠，想重新回去再罵過。
但轉念一想，這群麻雀也是可憐，都差點被滅了滿門。
“它們不會是帶了什么病毒，染了什么瘟病吧，據說現在禽流感挺流行的…”黃燦有些擔心的說道。
陳陽搖了搖頭，“不是禽流感，是《啟靈散》。”
“啥？”黃燦聞言一怔。
陳陽便又給他講了下有關《啟靈散》的事。
黃燦聽得一愣一愣的。
“所以，它們是中了毒，確實不是我新房風水有問題？”
和風水沒關系，那他就放心了。
畢竟，那可是他的夢中情房了，盼了那么久，好不容易修起來，這要是真有點什么問題，氣也夠他氣死了。
“那他們從哪兒染上的啟靈散？”黃燦又問道。
陳陽搖了搖頭，“這事，你就別管了，我會想辦法查清楚的。”
黃燦道，“這事可不小，你把這《啟靈散》說的這么神，如果有人濫用這東西，那還了得？”
他大概也能想象到這種禁藥被濫用的后果。
陳陽沒有多說，這群麻雀是從哪兒染上的啟靈散，他大概也心中有數。
他先前問過那只叫“二丫”的麻雀，詳細盤問過他們西來的路徑。
最讓他懷疑的，也就是劍門山了。
它們在劍門山逗留了數日，而且發病也是在離開劍門山之后。
更何況，劍門是李家的勢力范圍。
李家本身就是啟靈散的源頭。
他詳細問過“二丫”它們在劍門山的遭遇。
“二丫”并不覺得有什么異常，它們也并沒有在劍門山和什么人接觸過。
不過，二丫提供了一條有用的信息。
在劍門山里，有一棵很大樟樹，那樟樹結了很多小果，又香又可口，它們在劍門山逗留，可吃了不少樟果。
樟樹的果子本身就是有毒的，常理來講麻雀不可能去吃它，但這群麻雀在劍門山逗留了數日，還以樟果為食物，足以證明這棵樟樹有問題。
但具體有什么問題，他不在現場，說不上來。
直覺告訴他，這事鐵定和劍門李家有關。
或許，他該問問曉姨。
曉姨離開李家久了，也不知道對李家的事情還有多少了解。
陳陽撥通了李春曉的電話。
電話響了兩聲，對面李春曉便接了起來。
陳陽簡單問候了一下，便給李春曉說明了一下情況。
問起李家現在的近況，以及啟靈散和二丫說的那棵香樟樹的問題。
電話里，李春曉給陳陽講起了因果，上個世紀五十年代，劍門李家憑借啟靈散，培養了大量的靈植，由此興盛一時。
但啟靈散的副作用很快體現，沒過多久，靈植噬主，引起暴亂。
李家根本無法招架，大量的精英折損，這場靈植暴亂失控，迅速的朝著周邊蔓延，此事自然驚動了官方，峨眉以及蜀地盤山界諸多勢力齊齊出動，派了很多高手，付出了巨大的損失，才將這場靈植暴亂給鎮壓下去。
事后，李家便安分了，啟靈散被官方定性為禁藥，不準任何人再進行研究和煉制，當時的李家家主，當眾將啟靈散的藥方銷毀，從此，蒙受巨大的損失的李家，便進入了韜光養晦的階段，幾十年來表現在外的都是安安分分，規規矩矩。
但實際如何，只有李家自己人知道。
當年的藥方雖然毀了，但知道藥方的人還在，自然而然的，藥方流傳下來。
啟靈散雖然有巨大的風險，但是同樣的也會帶來巨大的利益。
一株靈植，尤其是藥植的價值，完全不是普通藥植可以比擬的。
巨大的利益足以讓李家的后繼者鋌而走險。
雖然啟靈散有副作用，有風險，但是，持續研究和優化藥方，規避這種副作用和風險不就行了。
李家雖然善于培養靈植，但是，在藥物研究方面，可沒有什么建樹。
上世紀九十年代，李長生搞出血丹事件，出賣李家《啟靈散》的配方給蒙頂胡家，換取血丹的煉制方法。
最終事情敗露，李長生雖然被看押，但是，啟靈散的事他是只字未提，這件事讓李家看到了機會。
于是乎，李家私下里開始和胡家接觸，兩家暗通款曲，暗地里進行啟靈散的研究。
具體的情況，以李春曉的身份，當時根本進入不了李家的核心，所以并不清楚。
但是，李家有在私下里拿人做實驗，這是肯定的。
薛凱琪就是現實的例子。
李春曉道，“那次暴亂，據說帶頭的是劍門山中的兩株靈植，那兩株靈植本身就已經是造化境的存在，李家用摻了啟靈散的靈液澆灌，使這兩株靈植突破到了道真境界，因為啟靈散的原因，它們的精神力異常的強大，但也因此而失控…”
“這兩株靈植，其一是一株黃連，其二便是一棵樟樹。”
“后來，這二者被斬了，那株被連根拔起，因為是難得的道真境靈藥，便讓當時出力的各派強者給瓜分了，至于那株香樟木，被斬了元神和樹身，但還留了個樹樁在原地。”
“后來樹樁所在位置，被李家圈了起來，視為禁地，我小時候和家里的小孩玩耍，誤入過一次，樹樁很大，得有六七個人環抱才能抱得過來…”
聽李春曉講完，陳陽疑惑道，“但我聽那只麻雀說，他們遇到的，是一株樟樹，并不是樹樁。”
“也許，那樹樁又煥發了生機，重新生長出了枝干也不一定，我當年誤入那地方，被家里逮了回來，挨了一頓好打，之后便不敢往那地方靠近了，長大后，這事也早被淡忘，李家的事，我也不再關心…”
李長福前段時間還想讓李春曉回去主持李家的大局來著，但李春曉并未搭理。
李家背地里可干過不少骯臟的事，李春曉只想和李家劃清界限，一點都不想沾邊。
她現在連姓都準備該回姓關了，可見她對李家的嫌惡和失望。
“元神都被斬了，還能重新煥發生機？”陳陽有些詫異。
李春曉道，“植物的生命力是很頑強的，斬了元神，斬了樹身，斬了樹身，不代表它就死了，豈不知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保不準李家會有什么手段，重新將它培育起來，要知道，李家最精通的就是靈植培育之術，一切皆有可能…”
陳陽眉頭緊鎖。
李春曉見到的是一個樹樁，但那是李春曉小時候，少說也有四十多年前的事了。
麻雀群見到的是一棵巨大的香樟木。
也就是說，這李家，保不準還真把當年那株樟木給復活了。
都已經被斬了樹身，斬了元神，還能復活？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李春曉也說了，一切皆有可能。
如果是這樣的話，李家現在很可能有一株道真境的靈木坐鎮。
那棵樹曾用過大量啟靈散，麻雀群吃了它的果子，體內便又了啟靈散的藥效，這似乎也說的通。
“你想收拾李家？”李春曉冷不丁的問了一句。
陳陽稍微一怔。
李春曉道，“用不著顧及我，我和李家已經脫離關系，你姨婆對李家也是深惡痛絕，早巴不得李長福死了…”
關美琪和李家之間的積怨已久，如果不是因為她的身份特殊，需要注意影響，恐怕早就對李家打擊報復了。
李春曉對于李家，自然也不會有什么感情，她爹早死，李長福又不是她的至親，死活都與她無關。
前段時間，她和薛凱琪商議過，要用李家的利益，來換取趙家的利益。
但這事，肯定不能放在明面上來。
現在，洛山趙家那邊，薛家已經將關家想要的東西拿到手了，但是關家這邊，可還沒對李家動真格。
關鍵問題還是關家的身份背景特殊，不方便直接對李家出手。
李春曉最近也在苦惱，當然她完全可以直接以李家人的身份回去，聽李長福的話，接過家主的位置，名正言順的拿到李家的一切。
但是，她不想和李家沾邊，也不想受李長福的控制。
所以，她在想如何破局？
李家現在就李長福撐著，只要李長福死了，自然能夠破局。
到時候她就是李家最大，把李家給清算了，她再合法繼承李家的家業，順理成章，也不用再擔心被制約。
不得不說，這些大門大戶，到處都是算計。
陳陽聽完，自然也表示能幫這個忙，畢竟這個李長福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協會那邊，最近正被蠱神教的事情耽擱著，肯定是騰不出手來清查李家的。
而且，胡家事發之后，李家已經第一時間撇清關系，該銷毀的證據恐怕都在第一時間銷毀了，官方出手也不見得能拿住李家的把柄。
一株香樟木，能說明什么問題？它自己活過來的，憑什么證明和李家有關？
況且，道真境的靈植，早就可以自由活動，它要是藏起來，誰能找到？
而且官方流程繁瑣，又要上報，又要證據，又要派人，一通操作下來，沒一兩個月怕是搞不定。
他們現在要的是快刀斬亂麻。
把李長福這個首惡給除掉，啟靈散的隱患自然能夠消除。
“曉姨，那我盡快去趟劍門？”陳陽說道。
“不必。”
李春曉搖了搖頭，“劍門是李家的勢力范圍，他有主場優勢，李家養著不少靈植，對你不利，而且李長福現在已經是造化境強者，不可小覷，我可以想辦法把他引來凌江，在凌江解決…”
李長福最近可是沒少騷擾李春曉，一心想讓李春曉回李家接任家主之位。
現在的李家李長福之下，二代的靈境全部沒了，獨獨剩下一個李春曉。
雖然李春曉是個女人，但能力是有的，這一點李長福很清楚，李長福這人，危機感很重，他的算盤也打的很想，只要李春曉當了李家的家，關家就不得不對李家給予庇護。
只要李春曉在李家一天，關家不倒，李家就不會倒。
現在，只要李春曉松口，約李長福來凌江詳談，他肯定會來。
屆時便由陳陽出面處理。
“好，到時候，地點我來定，讓他去八面山，尖峰寺。”
陳陽很樂意干這事，一方面，為民除害，另外一方面，他被五雷真人慫恿過后，也很想了解一下《啟靈散》的藥方。
這藥如果可控，真對修煉金身法相有用，那說不得他是得細細研究研究的。
“可以。”
李春曉道，“不過，你也得多加小心，李長福這人，危機感很重，出行的時候，習慣帶上全部家當，全副武裝，他養了多少靈植，有多強實力，別說我了，連他身邊最親近的人恐怕都不知道…”
“不影響，你把人約來，剩下的交給我。”
陳陽微微頷首。
這種事，他干得太多了，早已經順了手，他現在只擔心李長福帶的靈植不夠多，最好能把那株香樟樹也帶來，給自己送經驗，送獎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