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八月,夜色中的廬州府燈火璀璨。
黛瓦粉墻間光影流轉,庭院深處的一間包廂內,幾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端著酒杯,正忙著推杯換盞。
陳延森斜靠在座椅上,視線落在窗外,望著院子里盛開的荷花,心里微微一動,然后掏出手機,給葉秋萍發去了一條短信:“陳皮睡了沒?”
“還沒,估計是等著你哄她呢。”
葉秋萍秒回。
陳安蕎的精力比普通的嬰兒旺盛多了,睡眠少,好奇心重,但是不鬧騰。
平日不管是黃嘉雯還是葉秋萍,都很難把這個小家伙哄入睡,可一旦到了陳延森懷里,輕輕搖晃幾分鐘,就能乖乖睡著。
陳延森會心一笑,再抬頭看了一眼正在吹牛皮的幾人,打算起身離開。
“洋哥,琴島有啥意思?來安南開酒店啊!知道什么叫細枝掛碩果嗎?小姑娘一口一個哥哥,嘖嘖嘖,這才叫情緒價值。”
已經喝得面紅耳赤的湯鎮哲擺了擺手說道。
“去去去!你懂個屁!老子就喜歡小嫚兒。”
宋洋不屑地反駁道。
“洋哥,你現在換口味了?”
朱孝鵬插了一句道。
在大學時,宋洋勾搭的學姐和學妹,清一色都是萌妹子的類型。
“你不懂!大有大的樂趣。”
宋洋嘿嘿一笑道。
“森哥,要不你幫我調去Lazada的客服中心,我也想出去看看?”
孟熙波看向陳延森,笑嘻嘻地問道。
但他這句話,明顯是在開玩笑。
“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們幾個慢慢喝,我在云都一號給你們定個包廂。”
陳延森緩緩起身,拍了拍湯鎮哲的肩膀說道。
云都一號是家新開的酒店,出了名的酒好、妹子多,唯一的缺點就是消費高。
“啊?森哥,這才八點半?”
湯鎮哲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問道。
“明天再聊。”
陳延森也沒有解釋,交代兩句后,便離開了包廂。
“森哥的意思,明天會參加一周年的同學會?”
待陳延森走后,朱孝鵬冷不丁地問道。
“森哥能來就不錯了,他平時.挺忙的。”
孟熙波頓了頓,硬著頭皮給陳延森找補了一句。
事實上,總部準點下班的文化,就是靠陳延森推廣開的。
因為他每天五點就走,一分鐘不耽誤。
老板走得早,下面的中高層,哪怕中間有幾個戲精,想給陳老板表演加班文化,也沒有觀眾啊!
久而久之,除了一部分年輕人想混點加班費外,剩下的也跟陳延森一樣,到點就走人。
八小時休息,八小時上班,八小時留給自己,用來娛樂,或者是陪伴家人。
畢竟人生也就房車兩大消費,且均有福利房、福利車,再加上穩定的工作、優渥的待遇,很多人對賺錢這件事,慢慢也就淡了。
與同行們比起來,森聯集團旗下的員工里,恐怕也就快遞員、外賣員和工廠的一線操作工辛苦一些,剩下的員工里,九成以上只上八小時班,剔除休息時間,實際只要六個小時。
有了森聯集團作參考,也讓很多打工人明白了一件事:員工不加班,公司不會死,同樣具備競爭力。
“哲哥,你上次說的安南女朋友呢?沒帶回來?”
宋洋隨口問道。
“嗨,這不是還沒到時候嘛,下次再帶回來讓哥幾個見見。”
湯鎮哲聞言,一口啤酒下肚,臉上泛起的紅暈更甚。
與此同時。
北美安全協會在確定上次的毒殺事件是北高麗主導的后,索性一點面子都不給北高麗了,把其在海外的資產一分不留,全部凍結充公。
并且,他們還拿到了北高麗制造超級美金的證據,包括油墨、無酸紙和印刷機的進貨渠道。
簡單來說,北高麗一口氣坑了北美兩次。
經過一個多月的商討,燈塔國軍伍協會決定派出喬治華盛頓號航母,與南高麗舉行大規模演習。
言外之意:便是警告北高麗老實點。
否則,他們也不介意把演習變成實戰。
此外,北高麗用來制作超級美金的原材料渠道,全被北美安國協會給截斷了,并在海外抓捕了大量北高麗的情報人員。
另一邊。
正坐在紅旗L5汽車后排上的陳延森,在收到風隼安保整理好的情報后,眉頭一展,露出了暫時還算滿意的笑容。
胖子的情報點和原料供應鏈信息,自然是他放出去的。
但更進一步的行動,就讓人為難了。
打一個窮逼,是很難產生收益的。
回頭等阿比西尼亞的第一個五年經濟發展戰略落實,實力得到提升后,再慢慢收拾這個瑞士留學生。
第二天上午,即8月8日,腦盾的首批藥品通過云速快遞,逐一送到病人手里。
為了嚴控黃牛的倒賣行為,所有的臨床確診報告都上傳到了系統里,由莫斯存儲進服務器中,并初步判斷報告的真實性。
而出具確診報告的醫生,也會進入數據庫。
一旦發現,直接移交給巡檢所。
至于有人拿真報告買藥后再倒賣,若是購買量超過了6個周期、1個療程,森馬在線便會派出工作人員上門進行核實。
同樣的,如果發現騙保行為,也會移交給巡檢所處理。
單個周期的腦盾藥物價值是14400元,保險的優惠權益抵扣了12960元,而超過一萬元就屬于詐騙數額較大的行為,可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
當然,要是想徹底杜絕這種行為,核心還是要提高產能,讓海外用戶可以隨時買NeuroGuard。
另外,也得依靠各國對于違法買賣藥物的打擊力度。
金陵老城區,一名云速的快遞員騎著電瓶車,在門口一拐,就進了一座回遷小區。
俗話說,小區的入住體驗有二分之一靠業主的自身素質,但在回遷小區,明顯就多了幾分煙火氣。
健身器材曬被子、綠化帶種菜養雞、停車場上打羽毛球,全是基操,無需驚訝。
張偉把車停好,拿起一盒腦盾,快步走到三樓。
在301室的門口敲了敲。
只聽“咯吱”一聲,鐵門被人緩緩打開。
一名看上去五十多歲、膚色暗沉的中年女人走了出來,在看到是云速快遞員后,連忙追問道:“是腦盾嗎?”
“是的,麻煩您出具一下病人的身份證,我得拍照留底。”
張偉面帶微笑,極為禮貌地說道。
中年女人叫王淑娟,聽見這話連忙轉身進屋,片刻后攥著證件出來,上面是身份證,下面是病歷本。
“小兄弟,給你。”
王淑娟把文件遞給了張偉。
張偉仔細核對了信息,確認無誤后拍照留存,又遞過一個密封包裝的快遞盒:“每周一粒,溫水送服,要是有任何不適,隨時打包裝上的售后電話。”
王淑娟接過快遞盒的手止不住地發顫,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關上鐵門后,她快步走到客廳,將藥盒小心翼翼地放在茶幾上,又轉身進了臥室。
臥室里,年過六旬的老伴李健輝正坐在床邊,眼神渙散地望著窗外,手指無意識地摳著床單。
自從去年確診阿爾茨海默病,這位曾經雷厲風行的數學教師就像被抽走了靈魂,記不清家人的名字,連基本的生活起居都需要人照料,有時甚至會半夜起床到處亂撞,嘴里念叨著兒時的玩伴。
“藥到了,咱們現在就吃一粒。”
王淑娟湊到老伴身邊,聲音放得格外輕柔,像哄孩子一樣。
她拆開包裝,取出一粒白色的橢圓形藥片,倒了杯溫水,輕輕扶起李健輝的肩膀,將藥片遞到他嘴邊。
李健輝茫然地張了張嘴,以為是糖豆,很快就吞下了藥片,喝了兩口溫水,又木然地坐回原位,眼神依舊沒有焦點。
王淑娟坐在他身邊,緊握著老伴的手,心臟怦怦直跳,既期待又忐忑,目光一刻也不敢離開他的神情。
最初的兩個小時,李健輝沒有任何異常,只是漸漸來了點困意,靠在床頭打了個盹。
下午三點多,李健輝緩緩醒了過來。
他沒有像往常一樣醒來就哭鬧著要回家,而是眨了眨眼睛,視線慢慢在房間里掃過。
當目光落在茶幾上那本泛黃的數學書時,他突然動了動身子,嘴里發出模糊的聲音:“淑娟啊,下午有課,你怎么也不提醒我?這都遲到了。”
王淑娟愣住了,這是老伴病情加重以后,第一次主動喊他的名字。
她不由地喜極而泣,連忙拿起教材書,遞到李健輝面前:“老李,你知道我是誰?”
“嗐,你這話問的傻不傻?我自己的媳婦還能不認識?不跟你說了,我得趕緊去學校。”
李健輝連忙爬了起來,絮絮叨叨地說道。
可他剛起身,就摔在了地上。
身體長時間不活動,肌肉會萎縮,機能也會退化。
“你別亂動,我扶你起來。”
王淑娟一臉無奈。
她算看出來了,腦盾是有效的!
盡管丈夫不記得自己生病的事,也不記得自己已經退休的事,但至少想起了她是誰,她的名字。
王淑娟小心翼翼地扶起丈夫,心疼得眼圈發紅:“老李,你慢點,你退休好幾年了,早就不用去學校上課了。”
李健輝坐在地上,皺著眉揉了揉膝蓋,眼神里滿是困惑:“退休?我才多大就退休了?不對,我昨天還在給高三學生講解析幾何呢。”
他一邊說,一邊伸手在空中虛劃著,像是在重現板書的模樣。
王淑娟看他這副模樣,頓時哭笑不得,嫁給眼前的這個教書匠,兩人剛退休,還沒開始享福,丈夫就病倒了。
兒女都在外地上班,她也不想麻煩他們。
說實話,獨自照顧一個人是很辛苦的,尤其是最近幾個月,李健輝的病情愈發嚴重,幾乎到了中度,整天都昏昏沉沉的,像個小孩子。
王淑娟扶著他慢慢坐回床邊,拿起桌上的鏡子遞給他:“你看看,頭發都白了大半,咱們都六十多了。
你去年得了老年癡呆,記不清好多事,這藥是剛送來的,吃了就能慢慢好起來。”
李健輝盯著鏡子里的自己,愣了許久,眼神從困惑漸漸變得黯淡,有些不可置信。
這一刻,在他的意識里,自己剛四十出頭,還是高三五班的班主任。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又看了看自己瘦弱的胳膊,嘆了一口氣道:“難怪剛才站都站不穩。”
王淑娟怕他情緒低落,連忙岔開話題:“你還記得咱們兒子小宇嗎?他現在在外地工作,上周還打電話來問你情況呢。”
她一邊說,一邊從抽屜里翻出兒子的照片,遞到他面前。
李健輝接過照片,仔細端詳了片刻,眉頭慢慢舒展:“小宇.這小子怎么看著比我還老?我記得他還在上大學。”
“可不是嘛,他現在也成了家,還有個小孫女,等你好點了,咱們就去看看他們。”
王淑娟笑著抹了抹眼角的淚,終于看到了生活的希望。
李健輝點點頭,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抬頭看向王淑娟:“我餓了,你能不能給我煮碗面條?就像以前我加班晚歸時,你給我煮的那種,臥兩個荷包蛋。”
王淑娟聞言,連連點頭應下。
這是老伴生病后,第一次主動說想吃東西,還記著他愛吃的口味。
“好,好!我這就去給你煮,馬上就好。”
她起身快步走向廚房,腳步都比平時輕快了許多。
進了廚房后,她剛拿起雞蛋,又趕忙放下,打電話給兒子報喜。
“小宇,你爸有好轉了,他認出我了,還想吃我煮的面條…”
王淑娟說道。
電話那頭的李宇聽完,語氣激動地回道:“媽,真的?我這就請假回去!”
“不用不用!有我照顧他就行,工作不容易,別給領導添麻煩。”
王淑娟勸道。
在她看來,丈夫吃了第一顆腦盾后,雖有好轉的跡象,但說不定沒一會兒又會陷入糊涂的狀態。
至少再吃兩個月的藥,看到情況真的好轉后再說。
同一時間。
全國各地的老年癡呆癥患者,在服用了一顆腦盾后,均出現了些許好轉的跡象。
然而,這只針對輕度和中度患者,對于重度患者的修復作用,還沒那么快顯現出來。
可目前體現出來的藥效,就已經震驚了整個醫學界。
直到這時,他們才明白,為什么北美地區的藥監協會,愿意加快NeuroGuard的上市審批流程。
當天下午。
宋允澄突然接到了小姑的電話,可她剛按下接聽鍵,就聽見話筒里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小橙子,這幾年辛苦了。”
“哥,你記起我了?”
宋允澄的眼眶瞬間就紅了,淚水順著臉頰,止不住地往下流淌。
作為第一個使用腦盾的宋允諾,一連吃了兩個月,終于有了效果!
十一月結束了,更了差不多27萬字,有些對不起各位義父,下個月爭取努力。
順便提醒各位義父,秋冬交替,注意保暖,祝大家身體好、心情好、賺大錢,平平安安。
愛你們,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