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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3章 新年新氣象

  “求求你,發發慈悲吧,不要趕走我們!”

  這時一個老婦人走了出來,她穿著黑衣,披著黑披巾,她從人群中走出來,她看著軍人大聲說道:

  “先生,我們一直在這里生活著,我們會服從你們的命令,會向你們繳納稅金的,這里是我們的家啊!”

  老婦人的話,讓民兵們的臉上露出諷刺的笑容,而在諷刺之中更多的是憤怒!

  “那座教堂…”

  軍官手指著遠處的教堂說道:

  “一千多年前就建立在這里了,我們的祖先在這里放牧,在這里釀酒,這個葡萄園,有著最古老的葡萄藤…”

  軍官拿起一片葡萄葉,說道:

  “這里有著全世界最好的葡萄酒,早在羅馬時代,我們的祖先釀的葡萄酒,就賣到了羅馬,他們在這里生活,在這里釀酒,周末到教堂去祈禱,我們會用葡萄酒做為圣血,我們會在教堂里舉行婚禮,會在那里給自己的孩子洗禮,我們會在那里慶祝我們的快樂,飲用著我們自己的釀的葡萄酒…”

  軍官說著這一切的時候,語氣是低沉的,似乎是對過去的懷念,是在歷史的追憶。

  但他的語氣中卻帶著一種難以掩飾的哀傷!

  或者說悲傷,他默默的抿了一下嘴唇,似乎并不想再說下去吧。然后他的目光微微收斂,看著這些人說道:

  “你們只有一個選擇——立即離開這里,這是我們最后的仁慈!”

  軍官再一次強調道,然后用冷冰冰的話語說道:

  “請不要挑戰我們的耐心。”

  現場是沉默的,村口人們的表情是各異的,男人們的目光中充滿了仇恨,女人們看似在哭泣,可是臉上同樣也帶著恨意。

  他們顯然都無法接受這一切,畢竟,在過的幾年中,他們一直生活在這里。

  而老婦人也跟著大聲叫嚷著。

  似乎是在說,戰爭使她失去了一切曾經屬于她的東西,她的丈夫,她的孩子們,甚至還有她的孫子們。同樣也失去了她的家,也是她出生的地方。

  “我失去了所有的一切,只剩下了這里…”

  老婦人轉身了,朝著山坡上的石屋走去她說道:

  “這是我的家,無論如何,這里都是我的家,這里是我的…”

  老婦人在那里喃喃自語著,她沒有理會坦克邊的士兵,就是那樣走了過去,而那些男人和婦人的臉上都露出了喜色,人們在為她加油,為她的勇敢吶喊。

  一時間村口的人們是激動的。

  他們為老婦人的勇氣而激動,為她的勇敢而吶喊。

  “上天做證,你們任何人都無法搶走我的房子,你們這些強盜,即便是最野蠻的強盜也搶不走它…”

  老婦人的的雙手張開,朝著那所房子走了過去,在那所房子的的大門石柱上還有一個損毀的圣母瑪麗亞的石像,石像被子彈損傷了,但是仍然可以看得清楚,那是一個一米多高的雕刻畫像,曾經那個院子的主人是一個虔誠信徒。

  它的主人呢?

  他去哪里了?

  當他的家園被搶走的時候,圣母瑪麗亞是否保佑了他們?

  沒有人知道。

  所有的一切,最后只剩下了那個布滿彈孔的石刻,歲月的侵蝕雖然沒有奪走她,可是子彈卻將她摧殘的只剩下些許并不甚清楚的痕跡。

  就像遠處的那座教堂一樣,它同樣也變了模樣。

  軍官與士兵們,就這樣看著這一切。

  他們只是看到一個老婦人,正朝那里走去——并且告訴所有人,她是那座房子的主人。

  她是不會離開那里的!

  此時她的動作,或者說她守衛房子的行來,讓村子里的人們都激動了起來。

  是的,他們才是這片土地,這個村子的主人。

  他們要回到自己的家中!

  不過他們也就只是大喊,在那里為婦人吶喊助威而已,他們并沒有離開村口。一些人甚至用嘲弄的目光看著這些士兵,似乎是在嘲笑著他們。

  而軍官只是冷冷的看著這一幕,然后,他把目光投向一旁的士兵,軍官點了點頭,士兵便將步槍舉起來,抵在肩頭上,他的左眼瞇成縫,右眼瞄準了那個人。

  “你瞄準她了嗎?”

  軍官問道。

  “是的,長官。”

  士兵回答道,他依然在瞄準著:

  “我可以打中她的胳膊或者小腿,那樣她就停住了。”

  “我們不是來這里浪費子彈的。”

  軍官搖了搖頭,說道:

  “我們也不是來這里阻止強盜的,我們是來讓強盜滾出他們搶走的房子的,如果他們不走,那么我們就殺死他們!”

  這個士兵抿了一下嘴唇,然后閉上眼睛,似乎是在思索著什么,片刻后,他睜開眼睛說道:

  “我可以擊中她…”

  軍官點了點頭,命令道:

  “那就開槍吧!”

  士兵扣動了扳機,步槍的后座震動了他的肩膀,他睜開眼睛,把槍收回,他看到目標已經躺下了——敞開四肢躺在地上,身體還在抽搐著。

  現場瞬間愣住了。

  軍官看著村口的那些人,雖然他們的目光充滿了恨意,但是,他就這樣環視著他們,說道:

  “我說過,不要挑戰我們的耐心,也不要試圖欺騙我們的仁慈,你們必須要明白一點——仁慈的黎巴嫩人都已經被你們殺死了!

  現在,是你們最后的機會!你們必須要明白,如果換成任何一個時代,我們都會用另一種聲音進行對話。”

  這一年的1月,對于生活在黎巴嫩的人來說,并不見得是美好的,他們不得不離開他們住的房子,在民兵組織的看管下,沿著公路一路北上。

  他們要去哪?

  沒有人在意。

  他們的未來會是什么模樣?

  同樣也沒有人在意,現在的問題是——主人要把占據自己家園的外來人趕出去,至于那些外人的命運,又有誰會在意呢?

  沒有人在意。

  當然,也不明這么說,很快,這樣的驅離就引起了國際社會的關注,一時間對黎巴嫩當局的指責不絕于耳,而且西方各國媒體紛紛呼吁聯軍應該介入,當然也有人指責,這一切都是聯軍支持的。

  對此,聯軍司令部的新聞官只是重要著最簡單的的回答——我們是只是在清理恐怖主動活動的滋生地。

  而黎巴嫩當局的回答非常簡單——如果你們覺得他們是可憐的,那么請你們收留他們吧。隨后,黎巴嫩當局真的通過官方渠道,向法國、美國、英國等西方國家政府提出要求,請求他們接納那些“可憐的人”,并且指名道姓的讓那些為其發聲的記者以及社會人士,發揚慷慨博愛精神,把可憐人接到他們的家里生活。

  面對這樣的要求,一時間,眾人皆是一陣啞然,他們壓根就沒有想到,對方會這么干。

  “尊敬的格洛麗亞·斯泰納姆女士,鑒于您一直呼吁全世界關注黎巴嫩對外來者的驅逐行為,呼吁全世界應該以仁愛之心對待他們,現在為回應您的博愛之心,有395名外來者希望到你的家中與您一起生活,希望您能夠發揮您的博愛,接納這些可憐人…”

  看著電視機中的畫面,王建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他指著被電視鏡頭對準的那個女人,說道:

  “哈哈,老楊,你快看她的臉,可真難看啊。”

  “能不難看吧,黎巴嫩大使帶著幾十個記者到她的活動現場,向她發出這一請求,你信不信,只要她這邊一同意,黎巴嫩人真的會把那些人送到她家里。”

  楊松用充滿了諷刺的語氣說道:

  “這些人哪,就像張云磊說的那樣,也就是慷他人之慨的時候,說和義正詞嚴,可是讓他們自己真的付出的時候,就立即表現出自私自利的一面。”

  “確實如此,”

  王建國點了點頭,說道:

  “就像那個法國女記者一樣,叫什么來說,好像是叫瑪麗吧,她之前指責民兵槍殺平民,但是當政府官員帶著她到了遭到屠殺的村子時,她卻又是一副視而不見的模樣,你說,人怎么能這樣呢?

  怎么能一面指責暴行,一面卻對暴行卻又視若無睹?”

  王建國的話,讓楊松點了點頭。然后他默默的點著一根香煙,說道:

  “或許,這就是人性的復雜吧!”

  在說話的時候,他站起身,從透過酒店的窗戶,看著窗外的貝魯特,在過去的二十天里,他們一直在這里采訪,與那些總是試圖尋找什么“大新聞”的西方記者不同,他們都是引用的官方新聞稿。

  當然了,那種引用是關于軍事行動的,他們也出去進行了采訪,采訪了很多當地人,他們從那些當地人的口中得知了很多過去不曾知曉的事情,比如他們是如何失去了家園,逃到的貝魯特,知道了他們的遭遇。

  所有的一切都和他們過去所了解到的是截然不同的,在極度震驚之余,他們也發現這里比他們想象的更加復雜。

  “現在,這座里似乎正在一點點的恢復生機。”

  手中捏著香煙,楊松說道:

  “就像聯軍司令官說的那樣——今天,他把貝魯特交還給了黎巴嫩人!”

  這是聯軍司令官在新年致辭中對黎巴嫩人的講話,他把這個城市交還給了黎巴嫩人。

  只有了解這里的人,才知道這句話中的份量。

  “下一步,他會把這個國家還給黎巴嫩人。”

  王建國接過楊松的話,然后他也走了窗邊,窗外的貝魯特與他們初來乍到的時候,是截然不同的,那個時候的貝魯特的夜晚是黑暗,只有少數的路燈與樓房窗戶透出來的光亮,提醒著人們這是一座現代化的都市。

  可是現在呢?

  這座城市卻已經顯現出了城市的繁華——耀眼的霓虹燈映亮了夜空,在靠近港區以及靠近機場的街區,那里的商業正在快速的復蘇,到處都是商販,到處都是酒吧。

  聯軍的到來不僅給城市帶來了秩序,恢復了這里的和平,而且還繁華了這里的商業。

  在他們采訪的過程中,親眼看到那些黎巴嫩人面對這些“侵略者”的時候,是如何表示他們“抵抗”的,人們總是用盡各種各樣的詞匯去贊美著他們,稱贊著聯軍,認為是他們給這里帶來和平與希望。

  想著采訪中接觸到那些本地人,他們都是一陣沉默。

  就這樣,他們兩個人站在窗邊,看著窗外的城市,看著城市繁華的夜景,他們的腦海中所浮現出來的是新年前后,這座城市里的人們截然不同的兩種狀態。

  在新年之前,這里的人們神情是惶恐不安的,是看不到任何希望的。

  而在新年之后呢?

  這里的人們臉上露出了笑容,他們的眼睛中帶著希望,那是希望的神采。

  而這些都是聯軍給這里帶來的改變——他們讓所有人的眼中都有了光!

  看著遠處的大海,楊松輕聲說道:

  “或許,這才是真正的新年新氣象吧…”

  請:m.minguoqiren.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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