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濃的夜色,將仙本那海濱的輪廓暈染得模糊而溫柔。
別墅露臺的藤椅旁,半盞殘酒在玻璃杯中晃出細碎的光,映著青霞微醺的臉頰。
露臺外的海面泛著粼粼碎光,那是月亮撒下的銀輝,順著波浪的褶皺一路鋪向天際,仿佛在海天之間,架起一座閃爍的橋。
夜景雖美,但是青霞的注意力卻壓根兒不在這方面。
她支著下巴坐在欄桿邊,目光像被磁石吸住般,黏在一旁憑欄而立的男人身上。
是他啊,真的是他本人啊,他就這樣活生生的站在這里。
天啊!
小時候在眷村她就聽說過他的名字。那個時候當人們談到他的時候,更多的是崇敬。
而自己呢?
嗯,看到的是他好帥啊!
成年后來到這里。電視節目和報紙上經常會出現他的身影,還是那么帥。
在讀大學的時候,很多男生追求她,但是,她總是會不自覺的將男生和他進行對比。
然后得出了答案——拒絕。
就在作為醫科生的她,覺得自己有必要進行心理治療的時候,卻在最不可能的時候,最不可能的地方碰到了眼前這個最不可能碰到的人。
只不過,她的身份更加復雜了。
無論如何她沒有想到,詩雨的父親居然是他,她的母親是赫本,果然和她沒來sEA之前,在一些雜志上看到的一樣——他是有很多情人的。
情人…這個字眼沖擊著著她的理智,雖然理智一再告訴她應該做什么,可視線卻怎么也移不開。
晚風帶著海水的咸腥拂過,吹亂了她的發絲,也吹軟了心底的防線,微醺的醉意讓那些平日里藏得極深的心思,一點點顯露出來。
或者說微醺的狀態讓整個人都變得大膽了起來。
李毅安早察覺到那道過于灼熱的目光。他轉過身,看著身邊的這個女孩,看著其微醺的臉龐,看著那張漂亮的臉蛋兒,果然真的是顏值巔峰期。
難怪那么多導演,一提到誰最漂亮的時候都會說到她,因為人家看的確確實實是巔峰期的她。水嫩嫩的臉蛋,充滿少女氣息。完全不見電影里的英氣。
不過看來這一生她應該和電影無緣了,先前一邊吃飯一邊聊天,在得知她現在在中興大學醫學院讀書時,李毅安就感覺非常詫異。
好吧,這個世界少了一個明星,多了一名醫生。
心里這么想著,感受著女孩視線,他的心里有一種莫名的沖動,但是仍然壓抑下來,說道:
“嗯,青霞時間不早了。”
他的聲音顯得很平靜,
“該回去休息了。”
話音剛落,兩人間便陷入短暫的沉默。青霞的手指無意識絞著裙擺——她是劃著滑艇過來的,兩座別墅隔著整整一公里的海面,此刻夜色已深,浪濤聲里藏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危險。
李毅安正思忖著要不要叫勤務中心那邊派車過來把她送回去時,手腕卻忽然被輕輕攥住。
青霞不知何時站到了他面前,踮著腳的模樣像只鼓足勇氣的小鹿,那雙總是含著笑意的杏眼此刻蒙上水汽,又亮又慌。“我,我…”她張了張嘴,心跳擂鼓般撞著喉嚨,每一個字都卡在舌尖,明明自己已經鼓足勇氣了,怎么卻又卡在了這里呢?
面對面前的女孩,李毅安的呼吸微微一滯。
在另一個世界他看過她拍很多電影——她是聚光燈下的焦點,是無數人捧在手心的女神。
不過那個時候,她已經是40多歲了。相比于當時的王祖賢,李嘉欣等人,作為上一代演員的她是毫不遜色的。
此刻不過20來歲的她,正是顏值的巔峰時刻,絕美的臉蛋這會像個緊張到不知所措的孩子,大大的眼里只有他一個人的影子。
小鹿一般的大眼睛有一種嬌憨可愛的女人味,面對這樣的誘惑誰又能抗拒的了呢?
此時露臺上的氣氛是曖昧的。
理智在腦海里敲著警鐘,但是心里還是有一種久違的沖動。
可目光觸及她微微顫抖的睫毛,觸及她因緊張而泛紅的臉蛋,那道防線竟寸寸松動。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靜止了。海浪拍打海岸的聲音成了唯一的背景音,兩人的視線在月色里膠著,像是在無聲地較量,又像是在彼此沉淪。
忽然,青霞深吸一口氣,猛地踮起腳尖,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
李毅安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是酒精點燃了心底的引線,還是沉默太久的沖動終于決堤?
他不知道。在女孩柔軟的唇瓣即將觸碰到他的前一秒,他微微俯身,先一步吻了上去。
那吻很輕,但是也帶著滾燙的灼熱,只是一瞬間就點燃了周圍所有的一切。
唇齒交纏間,他的手攬住女孩纖細的腰,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將她往屋內帶。落地窗的紗簾被夜風掀起又落下,窗外浪濤拍岸的聲響層層迭迭,像為這失控的夜晚伴奏,每一聲都撞在人的心底。
客廳的頂燈被帶倒的身影碰得搖晃,光線在地板上投下交錯的光影,屋內令人迷醉的聲音和窗外的浪聲交匯在一起。
凌晨的微光透過窗簾縫隙滲進來時,青霞在一陣細碎的不適中睜開眼。渾身像被拆開重組過,她下意識蹙了蹙眉,視線卻立刻被身側的輪廓牽住。
李毅安還睡著,側臉埋在松軟的枕間,平日里凌厲的眉眼此刻柔和下來。她靜靜看了許久,雙眼中閃動著的是難以掩飾的愛意。
就在她的嘴唇幾乎要觸碰到他的臉頰,卻又猛地頓住,輕聲呢喃:
“為什么…你偏偏是詩雨的…”
聲音輕得像嘆息,剛一出口就讓她的心頭涌上一陣說不清的惆悵。
昨夜的酒精燒盡了理智,讓前所未有的沖動推著她做了這輩子想都不敢想的事。
可清醒后,她又重新回到了現實之中——她該怎么面對他?怎么面對這個自己小時候就喜歡的偶像,如今卻成了枕邊人?又該怎么面對詩雨?那個從她剛來到這里就一直照顧她的好閨蜜呢?
無數個“怎么辦”在腦海里盤旋,亂成一團麻。她吸了吸鼻子,用被子掩了掩發燙的臉頰,像是對自己妥協般,又低低說了句:
“就當…做了一場荒唐的夢吧…現在夢該醒了。”
說完,她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赤著腳踩在微涼的地板上。每動一下,身體都傳來細密的酸脹,她咬著唇撿起散落在地毯上的衣裙,指尖觸到冰涼的布料時,才后知后覺地紅了眼眶。
沒有開燈,她借著窗外透進的微光,笨拙地系好裙子的紐扣,動作輕得像怕驚擾了這場“夢”。走到臥室門口時,她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床上的人,抿了抿嘴唇,雙眸中閃動著濃濃的不舍。
最終,她還是輕輕帶上門,像來時一樣,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乘車返回長安的路上,李毅安簡直都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清晨醒來的時候,她不見了…消失了。
按照勤務中心的報告,她是凌晨四點離開的,步行15分鐘回到她居住的17號別墅后,就驅車離開了。
“這個女人在想什么?…”
心里這么嘀咕著,李毅安的眉頭皺成了一團。
她為什么就這樣離開了?
昨天晚上他確實非常開心,畢竟,她的身份不同于其他人,在一定程度上來說,她是他少年時代女神,至少在看電視的時候。
她與赫本她們不同,因為,那個時候,偶爾的她和那個時代的女星們還會出現在娛樂新聞之中。
她們各有各的特點,每一個都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美艷不可方物。
她們的盛世美顏,可謂是驚艷了一個時代,光彩奪目。
所以當她俏麗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時,那種感覺是與海蒂,伊麗莎白,赫本她們的感覺是截然不同。
就像是…一道白月光突然照進了現實。
雖然那時屬于白月光的時代已經結束了。
就這樣疑惑的揣測了整整一路。直到回到官邸重新投入工作之后,李毅安才稍微分了些神。
不得不說,繁瑣的各種事物是分神的最好選擇。
從回到官邸之后,李毅安一直專注于成堆的報告里,這些報告涉及到方方面面,內政,外交,軍事,政治,科技…
突然一份報告吸引了他的注意:
蘇聯和平號空間站的太空船塢已經投入使用。
這份情報是極其不起眼的,但是,在簡短的文字之中,李毅安看到的是什么呢?
是太空競賽的進一步加劇。
其實,在過去的十幾年里,太空競賽的激烈程度遠遠超過另一個世界。并不僅僅表現在大型太空空間站和月球永久基地的建設上。
還體現在頻率更多的深空探索——不僅美國和蘇聯向金星火星以及小行星帶發射更多的探測器。sEA同樣也加入了其中。
不僅如此,兩年前,蘇聯還發射了“MKBS空間站”,它的設計方案中就包括了人造重力的設計。在空間站中軸上,有兩只伸出來的長臂,頂端各有一個20噸重的艙段。它們以恒定的速率旋轉,在空間站上制造出重力,供空間站乘員的生活和工作。
雖然現在這座空間站已經結束了使命,在壽命到期之后,墜落在印度洋中。
但是它的成功同樣也在那里征兆著另一種可能——人類有一天真的有希望走出地球,在浩瀚的宇宙之中建立起自己的家園。
現在美國,sEA都在跟進中——只有有了人造重力,人類才能夠真正的在太空中生存下來。
“嗯,或許這才是真正的太空時代的序幕吧。”
心底如此感慨著,李毅安走到了辦公室一旁,推開玻璃門。然后便站在陽臺上,站在那里仰望著星空。
浩瀚的蒼穹上繁星點點,就這樣注視著天空中的星星。
李毅安的內心所渴望的是什么呢?
是征服!
在這個時候,他越發的理解像塞西爾·約翰·羅茲那樣的殖民時代的開拓者了。
其實男人大體上就是如此,要么征服女人,要么征服世界。
而在這個世界上有比征服太空更偉大的事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