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找這樣一座大神來做自己公司的航天顧問確實有些屈才。方青葉當即決定，如果新公司成立，一定要聘請楊偉康擔任獨立董事——不過這一切的前提是要和“兩馬”協商妥當，先把公司成立起來。
一周后的中午，春光明媚，四季苗圃里的小院被打掃得一塵不染。涼亭內的茶桌上一套雅致的茶具已經沏好了新茶。
方青葉早早回到小院，靜候“兩馬”的到來。
快兩點，四輛高級轎車分兩批悄然抵達南新，依次停靠在四季苗圃門外的路旁。馬蕓和馬化騰如約而至，各自帶著隨行人員。
方青葉笑著迎出門外。
三人在院中涼亭落座品茶，其余隨行人員則由四季苗圃的經理方菲負責接待。
茶是上好的明前龍井，茶具則是方青葉從香江慈善拍賣會上拍得的甜白釉暗刻幽蘭套裝。
茶香裊裊，杯暖意愜，氣氛十分融洽。
當然，品茶只是形式今日的重頭戲是談正事。
方青葉首先將當日與馬蕓在小河邊釣魚時的談話內容，包括兩人的分歧，原原本本地告訴了馬化騰。
馬蕓聽方青葉說完，點頭道：“Pony，我們想聽聽你的意見。”
馬化騰習慣性地推了推眼鏡，微微一笑，直接切入核心：“兩位，既然誰也無法再在‘星’和‘箭’的重要性上說服對方，那我們不妨換個思路。我們不爭論誰更重要，而是思考如何把我們三家最不可替代的東西綁在一起，形成一個別人無法企及的閉環。”
此言一出，方青葉和馬云都露出了專注的神情。
馬化騰繼續沉穩地闡述：“我的建議是，我們不以單純的現金來衡量價值，我們成立一家新公司，此公司負責未來的中國星鏈，我們以各自最核心的戰略資源入股。”
他看向方青葉：“青葉，你以歐科微衛星公司入股，負責星鏈衛星的研發、制造和星座運營。這是你的‘星’，是你的根基。”
接著轉向馬云：“馬老師，阿里系不以現金出資，而是以藍箭航天未來長期、優先、成本最優的發射權折價入股，負責提供通往太空的‘箭’。這是你的通道優勢。”
最后他指向自己：“我騰訊以現金出資，加上等全生態的優先深度接入與合作權入股。‘星鏈’的網絡服務將無縫嵌入騰訊的十億級流量入口，我負責將天上的信號轉化為地面用戶實實在在的應用和價值——這是我的土壤。”
“不行！”方青葉和馬蕓異口同聲地喊了出來，聲音之大把彼此都嚇了一跳。
不遠處的苗圃花架下，正在安排茶點的方菲聞聲抬頭，驚訝地望了一眼涼亭方向。
她從未見過這三位在任何場合如此失態。守在院門處的幾位保鏢也不由交換了眼神——這些平日里在商海沉浮中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大佬，此刻竟像菜市場討價還價的小販般激動。
馬化騰有些無奈：“不同意可以慢慢商量嘛，不至于這么大動靜。”
方青葉笑了笑：“不好意思啊Pony，你出現金可以，等全生態的深度接入也行，但不能是‘優先’！”
“青葉說得對，”馬蕓接過話茬，“那天貓、淘寶、螞蟻金服怎么辦？青葉旗下的餓了么和字節跳動又怎么辦？我覺得我們三家企業旗下的所有APP應該平等接入！當然，對其他公司而言是處于優先級的。”
“馬老師說得對！”方青葉深表贊同。
“你們倆真是一點虧都不愿意吃啊。”馬化騰嘆了口氣，“如果你們堅持這樣，那我原本準備出資10億，現在只能出5億了。”
5億？
方青葉和馬蕓對望了一眼，各自心中飛快盤算。
方青葉擁有歐科微衛星絕大部分股份——除了張揚創始團隊持有的30.56外，其余已全部轉入拓方科技名下，總計投入約8700萬。也就是說，目前歐科微的價值約在一億多點。
馬蕓心中也在快速計算：阿里此前通過控股融資向藍箭航天投入2億元，獲得70.2的股份，實現了絕對控股。這樣的安排，自己并不吃虧。
“那么，股權如何分配？”馬蕓直接問到了關鍵。
馬化騰顯然成竹在胸：“一個穩固的結構需要平衡。青葉的‘星’是技術核心，馬老師的‘箭’是上天保障，兩者缺一不可，我認為可以各占35。我占30。這個比例既體現了兩位核心貢獻的等量齊觀，也確保了我有足夠動力將整個騰訊生態向‘中國星鏈’傾斜，后續投資金額，我們各自按照股權比例出資，這樣保持股權結構不變。”
“可以。”方青葉點頭，“歐科微航天提供衛星。”
馬云也立即看到了其中的玄機：用未來的發射權鎖定35的股權，并將騰訊拉入局形成穩固三角，這遠比和方青葉僵持不下要高明。這確保了阿里在商業運營上的相對主導地位，同時獲得了兩大戰略盟友。
“我沒問題。”馬云也表示同意，“發射服務以我為主。”
“那么，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條，”馬化騰語氣鄭重，“我們三方簽訂排他性協議。衛星、發射、生態——不僅限于騰訊系，也包括阿里系和拓方系——都要優先服務于‘中國星鏈’我們要打造的，是一個對外堅不可摧、對內協同共進的生態閉環。”
方青葉聽完提起茶壺，為三只空了的茶杯再次注滿清亮的茶湯。他率先舉起杯：
“那么，為了我們這個‘交叉持股，生態閉環’的‘中國星鏈’？”
馬云朗聲一笑，舉杯相迎：“為了這片我們共同繪制的星海！”
馬化騰也沉穩地舉起茶杯，溫和笑了笑：“也為了這個閉環，能帶領我們通往一個真正無邊無際的未來。”
三只茶杯輕輕碰在一起，發出一聲清脆的鳴響。這一聲輕響落在悄然回歸靜謐的院子里，顯得格外清晰。
“兩位，咱們這個中國星鏈還沒正式名字呢。”方青葉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青葉，這個問題是你最先思考的，想必已經有合適的名字了吧？”馬化騰問道。
“嗯…”方青葉沉吟片刻，“就叫‘銀河織機’吧。可以簡稱織機系統。”
“迢迢牽牛星，皎皎河漢女。纖纖擢素手，札札弄機杼。”馬蕓吟了句古詩，點頭贊嘆，“不錯，不錯。”
馬化騰也緩緩點頭。
只是覺得，這兩人怎么都突然喜歡起古典文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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